作者:式模式
航空中断导致新时代各大洲的镶嵌城市交流退化,航天圣地卡纳维拉尔角,火箭残骸上已经爬满来自黄泉藤蔓,新人类已经不在再敢于探索外界了。
这无疑是一种剥夺了可能性的现象。
而且,换个角度来说,圣杯将不停的将自身发放,将每个人心脏转化为圣杯,这种本质不正是将人类这一本身升格为圣杯战争的某种载体吗?
亦或是,让人类本身成为永不终结的圣杯战争。
……
冥府东京。
2011年爆发的全球范围内的圣杯战争不仅摧毁物理环境,更撕裂了地脉的自然循环,导致全球灵脉浓度失衡——这让浓郁的死亡气息从破损灵脉中渗出,在东京形成符合当地神话的‘黄泉瘴气’,即所谓的冥府。
生存于其中的数量稀少的民众可以说的上整日在和死亡相伴,也可说的上是死者与生者的界限在此处彻底模糊。
而从年幼的绘里濑来到新宿之后,那作为现代文明象征之一,向世间传播信号的东京塔就像被神之拳制裁了一样扭曲和压瘪了,暴露出了凄惨的姿态,塔内残存的无线电波与冥府的低频共鸣,形成物理与神秘的双重污染。
毫无疑问,作为划别时代的东京塔浑然可以称得上是新时代的‘天沼矛’,如此扭曲之形态就好比创世神器堕落一般。
而在东京塔潜藏于地底的残骸上刻着用日语和迦南语混合的一句话。
“人理封闭之必然,神代众生之归宿,循环啊——”
“一切创生都将归于冥界七门之后的终焉。”
第468章波吉亚家族的传承。
“父亲又在用葡萄酒灌满圣餐杯了,前天他把十四世纪西班牙产的红酒掺进二十世纪的雪碧,又说是耶稣之血将其贩卖——现在整个新宿的自动贩售机都在吐葡萄汁。”
“要我说就该往贩卖机里塞满避孕套,记得1498年那次吗?那些枢机主教发现老爹他在佛罗伦萨发安全套,居然以为这是新型赎罪券……”
两位外表年幼的售卖员正在交谈,两人不管是身高体型与长相都非常相似,就像一对双胞胎一样,体态纤细又楚楚可怜,给人的印象如同天使般清纯无瑕——哥哥切萨雷,以及妹妹露克蕾琪亚。
人称‘波吉亚兄妹’,是两人一组的从者,其父亲正是教皇亚历山大六世。
“然后亚历山大六世就把套子定价为三十银币一个。”
诺维亚用着绘里濑的身体推开吱呀作响的商店木门,“结果佛罗伦萨的妓女人手一盒,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避孕教皇’?”
除此之外,亚历山大六世在任锡耶纳红衣主教时,主要的事迹是同别的主教及其他高级神职人员举办夜间舞会和晚会,邀请本城的贵妇淑媛参加,会上放荡异常,而她们的“丈夫,父亲和亲戚则不得人内”。
文艺复兴时期的教会就是个道德败坏的地方,不管有何隐情,其展现在历史和人们眼中便是如此。
“哎呀呀,可爱的绘里濑妹妹怎么来了?要买什么东西吗?我们是可以送货上门的。”
“绘里濑小妹,你好啊。”
文艺复兴风格的商店内,从二楼漏出的熏香正缠绕着十五世纪佛罗伦萨的咏叹调,波吉亚兄妹在听得来者的声音后,将其目光投向银发的绘里濑。
兄妹俩一边欢迎绘里濑的到来,一边无声无息地把倒了酒的小玻璃杯放到银发少女面前。
在新宿之中,绘里濑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没有从者,以及又是真岁千鹤的孙女。
新宿海岸线的风裹挟着咸涩水汽,吹乱了绘里濑额前细碎的刘海,诺维亚能够感受到女孩发自本能的紧张,这应该是她对外貌年幼,内心却是城府深沉的家伙实在是应付不来。
切萨雷生前一直是罗马教宗父亲的左右手,自己也担任大主教,权势遍及教廷内外,而露克蕾琪亚则是以自己那副被誉为‘天上仙女’的美貌为武器,一次又一次进行政治婚姻。
最令人记忆深刻的就是任何与这对兄妹扯上关系的人,最后都会死得不明不白。
在后世,波吉亚家已经成为权谋诈术的代名词,而他们的血统,对权力的执著与狠辣手腕在马赛克市也发挥得淋漓尽致……当然除此之外,也有兄妹两人活着的时候背地里实际搞在一起的桃色绯闻。
也正因此,这个远离原本的圣杯战争,生活歌颂着和平的新世界,反而成为他们最好发挥的舞台。
因为永恒的乌托邦不可能存在,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欲望,不是说长生不死了就心满意足了,欲望是会逐渐增强的,故此恶系从者反而能够借此过的不错。
“还没成年,好意心领了……现在当然是有事才来找你们。”
银发的绘里濑的声音中带着轻笑,单手推开蒸馏酒,“是来谈情报的——关于让我参与圣杯淘汰赛的资格。”
“非常抱歉,绘里濑小妹,在都市情报网公布的情报来看,圣杯淘汰赛的流程严厉,负责赛程的都市管理Ai我们无法接近,还有先不说一般的从者不得上场……”
切萨雷正用手枪枪管搅拌卡布奇诺,枪托上刻着‘以诺维亚之名’的拉丁文在奶泡中若隐若现,“再说了,没有从者的你上场就是死路一条,通常情况下,人是不可能战胜从者的。”
“可是,情报网是一回事……”
诺维亚摸了摸绘里濑左耳的裂缝。
这是很早之前真岁千鹤给绘里濑剪头发时不小心剪到的,由于当时的绘里濑不哭不闹导致直到流了很多血后千鹤这才发现,又因为裂缝简直可以说是剪到了一半,因此时至今日都未恢复为正常的耳朵。
“以人类之身参与圣杯淘汰赛固然是犯罪,可是侵害他人的隐私在马赛克市同样也要处以重罚,话虽如此,要是怕被罚就犹豫的话,那还当什么情报贩子。”
闻言,兄妹俩当中,哥哥切萨雷的表情稍微变得有些僵硬。
“你不要那么没大没小的,我这是为了你好……”
“呵呵,真是输给你了,银发的绘里世妹妹。”
懒散地倚在哥哥背上的露克蕾琪亚发出几声轻笑,她从哥哥的肩膀背后伸手掏出一尊青铜制的地狱七君主雕像,轻轻用手帕擦拭。
“我们情报贩子的最高原则就是不向客人说NO。你说是吗,切萨雷,这可是父亲每日的训诫。”
些微的惊讶与不满扰乱了切萨雷原本的扑克脸:“……是啊,露克蕾琪亚,当然是那样,老爹说的没错。”
紧接着,粉发幼女的指尖划过别西卜扭曲的犄角时,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希伯来文禁咒,进而落出一个被魔术锁锁住的小型星盘:“公元前三世纪的塞琉古星盘,沾染上安条克四世血的真品,可以扰乱都市管理Ai对使用者一段时日在不伤害Ai的前提下的认知,虽说是大材小用,但你若是想的话便足够了。”
塞琉古帝国皇帝安条克四世,在攻占耶路撒冷后打算将犹太人希腊化,废除犹太教的信仰和传统习俗,并且将之判为非法,另外还把耶路撒冷圣殿改成希腊宙斯的神殿,同时也是敌基督的原型之一。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露克蕾琪亚女士。”
“前几天我们的父亲大人的御主发狂了,在新宿咖啡厅用圣骸布绞碎了十二具自动人偶,明明我和切撒雷好不容易将他两从心理治疗室中带出来,结果没过两天就又进去接受集体心理治疗了。”
露克蕾琪亚将擦拭恶魔雕像的丝绸手帕丢进一旁的火盆,小小的身体一跃坐在售卖台上。
“三天,只要你能让那个老东西和他的御主稳定下来走出心理治疗室,我和哥哥就给你沾染安条克四世真血的星盘,让你如愿以偿的参加圣杯淘汰赛。”
集体心理治疗——都市的管理AI为了照顾“没有任何愿望”或“完全拒绝他人帮助”却召唤出被其视为累赘的英灵的御主而提出的应对方针,参加者大多是老一代的旧人类,在之前的大战中受到心理创伤的人们。
比如在圣杯战争中目睹了从者杀害了自己的家人而患上从者恐惧症的心理挫伤的人。
“完全可以。”
银发的绘里濑转头就离开大厅,一点都不留恋。
这倒是不是诺维亚的想法,而是绘里濑的,她对于这对兄妹从者的气氛已经要喘不过气来了……要不是为了避免之后转交身体的时候绘里濑直接昏了过去,诺维亚凭心而论还是挺想和这对兄妹多聊聊的。
毕竟当初他在中南美时期受到达芬奇邀请去罗马的时候没有见过这对兄妹来着。
“下次再来啊,银发的绘里濑小妹。”
“我们等你喔。”
柜台后的兄妹俩挥挥手,目送银发的绘里濑离开。
“……你今天这么慷慨啊。”
等到绘里濑走出商店之后,切萨雷望着喝下自己调配的卡布奇诺的露克蕾琪亚。
“居然给这个小孩子真货。”
他自然一眼就望出了自家妹妹拿出来的是真货,而非伪冒产品。
“彼此彼此而已,所谓高风险高回报。”
露克蕾琪亚苍白的手指抚上切萨雷的枪托,“切萨雷你不也是真的关心绘里濑妹妹。”
“那是她年纪太小了,又还是真岁千鹤的孙女……”
对于无从者人士绘里濑,切萨雷可以一笑而过,但是对于真鹤千岁的孙女绘里濑,他可就得抱着一百二十分的认真态度对待了,毕竟真鹤千岁和路修斯是新世界的开创者,其实力不容小视。
即便坊间有两人关系不好,以及绘里濑经常被路修斯‘暴打’的传闻,但那说到底也是自家事,外人插手的话那可不好说了,切萨雷可不认为谁都是跟自家老爹样把孩子当做‘教会重新发展所必要的牺牲’的家伙。
毕竟。
切萨雷摸了摸手枪枪托上的拉丁文字。
这是老爹,不,是整个波吉亚家族一直以来的传承来着。
“无所谓。”
露克蕾琪亚把手放在柜台上支颐,“大不了一起被集体心理治疗呗,实在不行换个地方卖情报,新宿不行就秋叶原,东京,啊不这个还是算了,要不跑回罗马……”
切雷萨叹了口气:“罗马早就因为老爹干的破事给我们打上识别标记了,要是再被打上识别标记,到时候东瀛这里的马赛克就待不下去了,只能跑伦敦或者巴黎了……”
在Fr的新时代中,所有的镶嵌城市都是根据圣杯的力量,以都市为单位进行了再编排,获得了新生的地点,这种进行过再编的都市群统称为‘马赛克市’。
而胆敢危害城市秩序这一‘可能亦或是行为’的从者,只要灵基被打上识别标记,那么街道就不会对其供应魔力,而且仅仅停留在街道上,街道的魔力就会变成逐渐侵蚀灵基的毒,同时也有那种临时的识别标记,只要戴上就能在城市中进行定位。
只能说,当下管理都市的‘圣杯’从一定程度上可以说的上早些年间人类对‘人工智能’的某种体现了,毕竟在圣杯的作用下,新人类不会死亡,就连任何可能危害都市的从者都会被及时处理。
“没事没事,实在不行找路修斯他给我们求个情,好歹咱们也是教会一系的。”
“那我还是感觉换个职介要好点,毕竟暗杀者职介的教会人员真的少见……”
切萨雷垂头丧气的握着手枪上的拉丁文字,“还是小孩模样,这让我都没脸对路修斯阁下说我是切萨雷了。”
尼克罗基雅维利以切萨雷为原型写下传世名作《君主论》,后世的希特勒,墨索里尼对切萨雷顶礼膜拜,史学界称呼切萨雷为“恶魔”,说他是“文艺复兴时代的梅菲斯特”。
“不过绘里濑身上真的没从者吗?我总感觉银发的她和黑发的她性格变化有些大,莫非是某种寄生型的概念从者,但路修斯阁下应该是不会做事不管才对。”
“兴许是为了强行召唤从者从而导致的某种人格分裂,这点在魔术师中很正常。”
露克蕾琪亚眯起眼,甜美一笑,“毕竟咱们都市的管理者真鹤殿下可是一个很纯粹的魔术师呢。”
由于真鹤千岁总是穿着那副明治时期的黑色水手服的缘故,再加上她是绘里濑的祖母,因此新宿的人们猜测她的年龄应该超过了百岁,至于外貌……都成为了圣杯战争的胜利者,新世界的开创者了,这点不是什么大问题。
切萨雷抽出镀金钢笔在拿出来的纸张上不停的默写起来‘诺维亚’的拉丁文:
“我可不认为跟随诺维亚大人一生的路修斯阁下会听从一个纯粹魔术师的话……”
……
两个小时后,新宿集体心理治疗中心。
正如新时代的大型医院一般,这里到处都弥漫着薰衣草香精与焦虑混合的复杂气息,在此地的患者除了单纯不想要从者的新人类外,也有少数和从者相处十分差的的新人类。
虽说理论上圣杯是最佳配对,但还是有那么一些少数案例的,比如极度不喜欢当下召唤的从者,打算重新私自召唤的人,这种事放在马赛克市属于犯罪,换句话便是提前消灭犯罪的可能性。
负责接待大厅的帕拉塞尔苏斯的桌子前摆满了各种奇异的药水瓶,瓶中的液体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您的从者又因为宝具失控把您炸飞了?这是最新的‘灵基稳定剂’,喝下去能让您的从者冷静至少三小时。副作用可能是他会暂时会变成一只猪,这是参考了喀耳刻的建议炼制而成的。”
“……这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我可是炼金术的权威。如果出了问题,您可以去隔壁找南丁格尔护士。”
各大都市里的集体心理治疗中心中都配有不同的从者,而在新宿正是南丁格尔和拉塞尔苏斯。
此刻,在南丁格尔负责的诊疗室内,克里米亚的天使正身穿白色护士服,正在给黑胡子做电击治疗:“很好!通过角色扮演释放攻击性!电压加到灵基程度上限效果更佳!”
然而被电到四肢到处晃动的黑胡子一脚踹在灵子检测设备的机器上:“老子要去轰了那台天杀贩卖机!上次投‘游戏厅捡到的硬币’居然给我吐了瓶色欲功能饮料,喝完看谁都是阿斯托尔福!”
诊疗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南丁格尔把电击器功率调到最大:“多么典型的认知失调!我建议实施脑前额叶……”
尽管南丁格尔的治疗方式让人闻风丧胆,但她的治愈率却是100%,因为每一位从者和御主在接受她的心理治疗后,都会变得异常‘健康’——至少在南丁格尔的定义里是这样。
不过比起黑胡子来说,眼下在诊疗室内别的从者们可谓是‘大放光彩’了。
美狄亚边挥舞魔杖边对被治疗的黑胡子搭话:“知足吧海盗佬,前几天我用美杜莎头发投币,结果给我吐了瓶‘石化抗抑郁药’,说明书上说每天凝视瓶身三小时能治疗恋爱脑。”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别以为我没看到大半夜你在贩卖机前偷偷买‘特价促销喝下这瓶能暂时忘记自己用婚戒召唤前夫的蠢事’饮料!”
“闭嘴!护士,我给你魔力,给我把电击功率调到超负载!”
而诺维亚和绘里濑本次的目标,亚历山大六世则默默在胸前画十字:
“主啊,请原谅这群把救赎当综艺节目的异端神经病……”
“您这个不知廉耻的老东西。”
闻言,一旁的红棕发男人开口,“省省吧,你当年卖赎罪券买情妇时可比这过分多了~”
“……说!”
瞬间,亚历山大六世的权杖抵着红棕发男人的咽喉,“莎士比亚!你为什么坚称我卖赎罪券买情妇!”
莎士比亚无视戳到咽喉的权杖,一脸笑呵呵:“我记得去些年你因为搞什么‘中世纪电子商务复兴计划’,结果因为在教廷官网挂了润滑剂购买链接就被镶嵌城市罗马赶了出来……”
“但销售额确实超标了!”
亚历山大六世挥了挥左手,顿时展开全息报表,“复活节特惠套装还附赠电子赎罪券,支持全球各大都市中的银行支付,这不是直接把教会往后数十年的营业额拉满了?还有我还没上架‘该隐的一家乐套餐’,包含亚伯羊肉汤和荆棘沙拉,每日前三位点餐者可获赠‘弑亲者联盟’纪念手环!”
莎士比亚翻了个白眼:“后续是不是还要贩卖有限量版圣痕薯条,沾着圣血番茄酱可解锁隐藏版‘启示录’表情包?”
“好了,多亏美狄亚的协助,现在黑胡子已经电好了,等下重新观察他是否会对同样喜爱宅文化的御主示爱,以及半夜爬上床用手脚锁住自己的御主。”
起身的南丁格尔一手持巨大的手术刀,一手持斧头,血色眼眸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对着亚历山大六世开口:“创伤应激反应,这里建议切除灵基上的海马体……”
上一篇:我在综漫叠心之钢
下一篇:长生了,你告诉我这是碧蓝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