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460章

作者:式模式

  “不要用我的身体捏我脸颊。有本事你用你自己的身体来掐我啊!”

  银发的绘里濑如此说道。

  现在的诺维亚无法完全控制绘里濑的身体了,这大概是出于正常情况下绘里濑头发上那团银色导致的,虽说强制的话可以,但诺维亚也没有强求,在他看来这也算是绘里濑成长的一部分。

  “用你认为的我,老人样的身体吗?”

  诺维亚憋着笑意,“啊哈哈,绘里濑你还真是有着奇怪的想法啊。”

  绘里濑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转过脸,怀着一丝羞耻小声说:

  “……随你高兴。”

  第479章‘革命’

  就这样,刚满九岁的宇津见绘里濑开始了在秋叶原的独居生活。

  所谓的工作就是帮忙在一些从者引起的犯罪进行善后处理,或是潜入一些小孩子出没也不那么突兀的场所调查,总之都是一些很单调的杂务工作,鲜少和秋叶原的市民有所往来。

  由于久远寺宅和秋叶原的风格实在是过于格格不入的缘故,因此所在的区域算是比较偏僻的,这也算顺了绘里濑本人的心思,毕竟她还是很‘特别’,还是没有令咒和从者。

  比起往昔,新时代的人们姑且还是没有像过去年代的人们称呼久远寺宅为‘坐落着的鬼屋’,毕竟80年代出现与三咲町里的风格格格不入,把不自然的豪宅建在山丘上,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厌烦。

  纵然随着时代发展这种误解会渐渐消除,但在此处长大的人们偶尔说道这里的时候,估计都是戏谑的说一声‘啊,是那个山上魔女还是吸血鬼?算了都一样,反正是鬼屋吧’这样的话吧。

  不过在秋叶原的新人类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他们并不愿意随意的打扰他人,除了这点外简直可以说新人类是‘理想’中的人类,在物质,社交和地位一切都被圣杯平等化了后,他们可以说是以帮助他人为乐,即便可能会伤害到自己。

  而对于同居人久远寺有珠,绘里濑发觉她确实很少回来,确实是很认真的完成着工作,因此就像是向不在此处的真鹤千岁表面什么一样,她对于这些被派遣下来的简单工作也非常拼命。

  “这就不行了?”

  夜晚的秋叶原因为靠海,所以基本一直都有在海风的吹佛。

  而此刻的绘里濑则满头都是泥水,浑身上下满是还没资源回收的污秽垃圾,在隐秘的小巷子里喘着大气。

  在她面前的则是正不断持续分裂的魔物,它们生命意义就是把人类依照肢体器官分门别类肢解。

  虽说都市给绘里濑派遣的任务很多都很简单,但偶尔也会有略显难度的任务,就比如现在就是个例子。

  镶嵌城市内的居民都认为居住在城市的话都很安全,但也只有居民会相信这些话,对于管理镶嵌城市的Ai们来说,这样相信倒也是一件安稳又幸福的事,而为了维持那些市民的日常生活与幻想,所以才需要像绘里濑这种人,专门干一些令人忌讳又厌恶的工作。

  ‘夜警’,便是绘里濑的工作之名,在其之中工作的多数是旧时代的魔术师,从名字也可看得出来和曾经的警察定位相似,得益于真鹤千岁的缘故,担任夜警的绘里濑有着一向只有少数夜警才会有的权限——上级通信权限。

  即能秘密监听或阻止居民间的通信。

  但对基本不和居民有所来往的绘里濑来说,完全没什么作用就是了。

  “呼……我可懒得听你幸灾乐祸……”

  为了躲避魔物们的攻势,绘里濑不得不就陡又狭窄的石阶上滚来滚去,“一帮连从者都不是的家伙,除了能分裂外,我一只手就可以拿下……”

  这些魔物是格雷姆林,是一种起源于20世纪初工业社会的传说鬼怪,一般被描绘为娇小,成群结队,好恶作剧,类似哥布林的形象。

  在新时代的夜警指南中定位为小型魔物,它们会躲在机械或是电子机件当中大口吞噬渗透城市的魔力。

  “不管你再怎么杀,它们还是会一批又一批蜂拥而至,更何况你身体现在已经不行了吧。”

  绘里濑明白魔王说的是实话。

  她对自己施加的身体强化已经失去了效力,经过强化的视力,心肺功能,以及其他林林总总的身体机能也全都已经筋疲力竭,连一般程度的能力水准都没有了,就在短短几秒之前,少女的手指还差点被它们咬掉,换言之就是陷入了绝境……

  但绘里濑却擦了擦嘴角的泥水,哼了一声回答:“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好活。”

  少女的潜台词就是‘快点附身’,但她又不愿意直白的请求看着自己陷入凄惨之地的魔王,所以才这样子说。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诺维亚像是一点也不着急似的,“死神小姐。”

  成为夜警不久的绘里濑由于冷漠的态度以及被从者们忌惮的缘故,从而诞生了死神这个外号,不过诺维亚明白所谓的冷漠纯粹的绘里濑不懂得的跟人相处而已,毕竟和自己对话的时候跟一个摔炮一样,一点就炸。

  这家伙的‘代价’绘里濑感觉自己那么多年都不晓得听几千次了,真是越听越火大。

  气死了,帮了我不就会顺手答应吗,魔王这家伙又不是不知道,可是这计划还刻意讲给我听,心眼真是坏透了,再说我都没在房间里安装摄像头了,还要我怎样?

  “总之你现在来不来我身上!?”

  “可以。”

  诺维亚望着为了躲避格雷姆林从而到处跑的绘里濑,笑了笑,“但条件就是你不可以用夜警的身份来逃避秋叶原旧人类讲堂的课,当然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只要你的学力评价及格,课外讲座的学分满了,只要这样你就可以随心工作了,对了,还有集体心里治疗室的定期体检必须去。”

  实际上,出于绘里濑一直没有从者的缘故,导致来到秋叶原后就被本地的Ai们强制参加心理治疗了,毕竟千岁在新宿不能第一时间管到秋叶原,而且少女也不像是像自家祖母提出要求的。

  诺维亚得到的回应是绘里濑的一阵沉默,不过少女还是很老实的将手放在胸口,算是无言的答应了。

  于是下一瞬间,满头银发的绘里濑便站了起来,望着人满为患的格雷姆林。

  她举起手指向夜晚的水平线,一道闪电在远方的水平线上划过,传来一阵阵闷雷响。

  就如同《魔王》中狂风暴雨从森林之中来到了大海之上,格雷姆林们的身影笼罩在因闪电而来的烟雾中……该说,它们被转换成烟雾才对,小型魔物的身体正一点一点地化为烟雾。

  “搞定。”

  随后在赶来协助的夜警们眼中,在浓密的烟雾中他们什么入侵者都看不到。

  唯有那个被冠以‘死神’之名的小女孩的背影直到最后都没转身,彷佛一直在守护着这座城市的灯火。

  两个小时后,在久远寺宅的浴室内。

  “这水是不是有些烫了?”

  “洗澡就是要烫一点才舒服啊。要是一般的从者,每个人都把洗澡当成兴趣喔。大家都很喜欢洗澡,还有人的宝具是浴室呢。名字叫做卡拉卡拉浴场,那可是大得不得了──”兴致勃勃的绘里濑突然顿了下,“还有,你现在该出去了。”

  “好的。”

  虽然魔王很讨人嫌,可是这种表现出来的态度还算温顺听话。

  绘里濑如此想到。

  完全不像是肆无忌惮的魔王。

  之后,带着不爽和期待的绘里濑把身子探出浴缸。

  浴室镜子因为蒸气已经一片朦胧,绘里濑把镜面当作画布,用指尖画了写出了魔王(ErlkoNig)的字迹。

  “笨蛋,又不是说不能一起洗,这种时候听话干嘛……”

  ……

  秋叶原,某一皮革工坊的地下室。

  作为店主皮匠因为长年自律,去健身房锻炼的缘故因此一身都是结实的肌肉,乍看之下还会让人误以为是哪个从者,在秋叶原的集体心理治疗室中他也是患者之一,根据其本人的说法乃是‘作为旧人类的他苦熬着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在附近的人看来,皮匠在那个只有锤子声静静回响的工作室里,脸上总是带着柔和的微笑,专门制作一些皮包或是儿童鞋拿去店里卖,是一个很平常正常的人。

  而此刻位于地下室的皮匠却扯下墙上的皮带,牛皮在空气中抽出声爆,在他跟前乃是一名刚死不久的人类尸体,男人一边打一边笑着仰起头,于是死亡的身体上逐渐出现了许多的红痕。

  “第一个,还真是顺利啊,御主,听说这家伙的使魔是只蓝闪蝶”

  一名相貌端正,如陶瓷娃娃般的从者坐在工作台上削着苹果,刀刃在果皮间游走,卷出连绵不断的血色螺旋。

  “明明人生来就该享有的自由与平等,明明在这座城市里什么都不做都可以活下去,可是那个叫多摩的城市仍旧有歌舞伎町存在,这也算是成功的革命吗?”

  闻言,皮匠的拳头砸在尸体上,整排铜铆钉在巨大的冲击中震颤:

  “这个地方是人类的土地!是属于人类的土地!那帮该死的亡灵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在一起!就算外面是人类无法生存的地狱,也不代表我们可以遭到这样的对待!”

  地下室突然陷入寂静,墙角的排风扇发出呜咽,将新鲜皮革的气息与腐臭搅拌成粘稠的漩涡,如陶瓷娃娃般的从者跳下工作台,踏过满地碎皮,像跳格子般踩着血色斑驳的地砖。

  “是啊,需要革命啊,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不论是法兰西还是新世界都需要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

  其名为路易夏尔,即是最后一位路易,路易十六和玛丽皇后之子路易十七。

  皮匠突然抓住路易的手腕,路易发现御主的指甲深深嵌进自己苍白的皮肤,却感受不到疼痛——这具灵核早已被复仇的业火不停的灼烧着。

  “杀死真鹤千岁。”

  皮匠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然后……我们的革命就成功了。”

  皮匠作为大战之后活到现在的旧人类,是潜藏著一个渴望彻底自我毁灭的人,对于这样的御主,圣杯分配了能够正确治愈他的从者给他,于是Avenger路易十七的怪物从亡者的国度唤醒,再度重回人世间。

  这是连真鹤千岁都没意识到的圣杯系统错误,暴露出把度量人心的行为置换成魔法,并且完全仰赖魔法去处理是一种懈怠行为,而且也有其极限。

  因为从者也有自己最宝贵的‘愿望’。

  作为复仇者的路易十七不同于黑贞,伯爵那样的思想,自幼遭受迫害的他的仇恨是对所有人的。

  “一切都是为了革命。”

  路易歪着头微笑,月光透过地下室的气窗在他对面正在被切割的尸体阴影。

  “真鹤千岁的那位孙女没有从者,御主啊,前不久我们不就正在集体心理治疗室里遇到了类似情况的家伙吗?”

  “你的意思……”

  皮匠愣了愣,随后恍然大悟,“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居然没有想到。”

  “没事,御主。”

  路易的语气中却带着赤Luo裸的真心。

  他之所以被圣杯指定为皮匠的从者,除了两人都有渴望彻底自我毁灭的内心外,还有路易十七活着的时候,在父亲路易十六死在断头台下后被送往圣殿塔内遭受囚禁,当时的公共安全委员会让安托万西蒙这位鞋匠成为他的监护人。

  由于西蒙和妻子没有子嗣而缺乏照顾小孩的经验,历史学家也认为他们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观念相较之下比较原始野蛮,据说西蒙会给路易十七喝酒,教他粗话,教他贫民窟的语言,如何唱革命歌曲,想给他力量,要他‘成为一个男人’。

  鞋匠西蒙参与了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巴黎公社(和1871年3月成立的巴黎公社不同),在肖梅特的主意下打算让让路易十七失去自己的阶级观,不过在热月政变后,他和罗伯斯比尔等二十二人一同被处死。

  或许正是出于当初被鞋匠西蒙教导的缘故,这才这位皮匠成为了路易十七的御主。

  “好勒,既然如此,那便在一个月之后的集体心理治疗室接近那个小鬼吧。”

  皮匠温和一笑,“监牢里还有几个人,和我一同去处置他们吧。”

  “打草惊蛇也不要紧吗?”

  “痛苦是不能等待的,路易。”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和御主你一同朝着革命努力了。”

  复仇者路易十七有一个宝具‘泥淖监狱中的死亡救赎’,其效果为在物理与魔术两种层面上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只要一陷入这件宝具的效果范围之内,就再也不可能向外界求助。

  之后皮匠就会小心翼翼地维持被害者的生命活动,活生生对他们进行加工,把黄铜铆钉敲入那些被害者身上,然后用硫酸铬仔细鞣制,然后用针线互相缝在一起。

  之所以把受害者们制作一件作品,全然是皮匠觉得这样可以体现人类在新时代活着有多么痛苦。

  “话说起来,御主,你有没有看到那个?”

  路易将皮匠刚剥下的皮放在暗绿色溶液中缓缓舒展。

  “那个……”

  正在给尸体穿针引线的皮匠思索了一下,“你也看到了?”

  路易十七点了点头。

  在他和皮匠所抓的人死亡的瞬间,两人皆看到了一道银色的幻影,朝着杀人的他们微笑,仿佛是在喜悦一样。

  与此同时作为从者的路易十七感觉自己获得短暂的某种权能,他倒也明白这种诱惑无疑会使杀人事件激增,尤其是对于旧人类,因为战争创伤的缘故更易被死亡吸引。

  只是,那道幻影到底是什么呢?

  复仇者不禁陷入沉思。

  那绝非是圣杯,因为作为复仇者的路易明白自己之所以不像现界的罗伯斯比尔被都市终点标识,全然是由于事迹过于不信,在而尽可能抑制变革性的都市之中,圣杯绝不可能允许人类死亡事件的发生。

  那么也就是说,圣杯之外有什么东西在激励着人类的死亡。

  于是复仇者下意识的抬头透过地下室的窗口望向月亮,微微一笑。

  “若是为了革命的成功,死亡多少人也是可以的,这难道不是必然的牺牲吗?”

  ……

  一个月后,新宿中心广场上。

  皮匠和路易准备的那件作品被放置在热闹不易的广场上。

  因为作工太过精致,在广场里往来的人都把这件作品当成前卫艺术品,从设置完成之后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根本没有引起任何骚动,甚至有人还高兴的给自己和作品拍照。

  直到有人不小心在作品上摸到了残留的血后,这才意识到这可不是什么前卫艺术品,而是非常可怕的威胁。

  于是以此为起点,整个东瀛的镶嵌城市当局全都展开搜索网开始调查这起剧场型犯罪,所有位于东瀛在犯罪学或是侦探领域上知名的从者以及人才都动员起来,站上搜索现场的第一线,努力想解决这起事件。

  而此时此刻,位于秋叶原的绘里濑则正在集体心理室内,望着眼前的由另外一对遭受心理治疗的组合表演的“革命审判”的小剧场。

  望着肌肉温和男和陶瓷娃娃般的小男孩的组合,绘里濑一边看一边若无其事的在心中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