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我倒是觉得这个故事结构挺好的……”
“闭嘴,绘里濑,你是他的女儿,当然向着他。”
“啊不,我……”
绘里濑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选择咳嗽了两声,“哦。”
这也没办法,毕竟现在阿纳斯塔西娅像是要拒绝再听下去似的闭着眼睛,若是现在只有她和诺维亚两人,她肯定会双手堵住耳朵,不断大声嚷嚷。
“作为俄罗斯的皇女,你的未免气量真是太狭小了,阿纳斯塔西娅。”
一旁的诺维亚倒是浑然不在乎似的微笑,“阿列克谢的气量可比你强的多了,现在都敢一个人抓宫内的鸡了。”
“哈?你那么喜欢他的话,那你就只去教他呗。”
“这是沙皇的意思,我也无可奈何。”
听到诺维亚这样说,闭着眼睛的阿纳斯塔西娅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也没有很想你来教我,全俄罗斯想要来当我老师的人多的是,甚至可以从巴黎排到伦敦。”
“但愿如此。”
“哼,我可是可以前往时钟塔的呢,那里可不没有你这种水平的魔术师,教了我那么久都还看不见维,说不定我一去学习回来就会看到了。”
“时钟塔?”
“嗯哼哼,那可是全欧洲魔术师都想要去的学府呢,像你这样子的,顶多也就只是去过他们在俄罗斯的支部吧。”
“不,我没去过俄罗斯的支部,硬要说的话……”
诺维亚想了想,打趣的说,“我只是在那里挖矿。”
“我貌似听到过钟塔下面有着像矿石的东西,原来你真的去过啊。”
阿纳斯塔西娅语气一下子变得好奇,“怎么样?伦敦怎么样?妈妈她说伦敦是个很好的地方,环境什么都可以说比宫内不分高下。”
亚历山德拉是维多利亚女王最宠爱的孙女,宠爱到希望她成为下一任的英国王后。
“无论什么地方都是要分开看的,伦敦确实很好,但就比如彼得堡有着草市广场,伦敦也有着白教堂区。”
圣彼得堡的草市广场和它周围的大街小巷是这座古城中最黑暗,最恐怖的地区。
窄小而杂乱的小胡同,地洞一样的矮小屋子,在那些贩卖各种东西的杂货摊和旧衣店里,聚集着各种各样的氓流,地痞和残废人,有的短臂少腿,有的满脸伤痕,还有的是双目失明的盲人。
由于贫穷是他们无法治愈的疾病,所以他们没有多余的钱去看病,而只能铤而走险。
在这里,一个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生下来了,生在那肮脏不堪的只有一个草袋的床上;不知怎么样又会长大,亦或是固定在臭气熏天,猫追鼠窜,垃圾如山的环境里长大了。
这样的他们不得不干着低下的工作,或是去偷窃,去行骗,去乞讨,最后成了所谓的渣滓,像贵族口中的野狗一样度日,或者去靠好心人的施舍来苟延残喘。
俄罗斯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这里体验生活,并基于此的背景写出了《罪与罚》,塑造主人公拉斯科尔尼科夫的形象。
“不会吧?可是妈妈嘴里的伦敦可是相当……”
“以皇后殿下的身份,想必很难前往白教堂,就算去了也会有皇家警察专门在四周守候,你们也是。”
“唔……”
虽然不甘心,可阿纳斯塔西娅完全无法反驳,但她还是很不甘心,接着囔囔,“说的好像你们很熟悉草市广场似的。”
“还算熟悉。”
“没错。”
“为什么。”
按摩着俄罗斯皇女的后背,绘里濑一脸无趣地回答:““因为我和诺……父亲以及母亲现在住在那里。”
“啊?!”
这可把阿纳斯塔西娅吓到了,瞬间眼睛忍不住睁开,然后就看到了可以说和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双蓝色眼睛。
“作为教会的一员,我去哪里是很正常的。”
银发青年用淡然的嗓音回应。
他的面容,彷佛在对阿纳斯塔西娅说这是理所当然的。
……
“居然居住在那里吗……”
随着这句呢喃,门外的尼二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个地方可是连他这个习惯清贫的人都不想去的地方,这个诺维亚作为拉斯普京的老师,以拉斯普京喜爱好日子的性格,怎么看都奇奇怪怪的。
“……不,那个……”
拉斯普京的脸上掠过非同寻常的紧张,因为他自个都没想到诺维亚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他都产生了想把自己狠狠打几拳的念头,叫自己少吃点龙虾和少喝点酒,多联系诺维亚大人,且让他过的好点,毕竟那个地方和通古斯相比,就连通古斯都可以说比那地方好。
“可能是诺维亚大人受到了蒙骗,不小心住到那里……”
“没事。”
尼古拉二世只是苦笑着,挥了几下手。
他确实不喜欢前往那里,但他也记得每年复活节当自己在市中心给民众行亲吻礼时,在草市广场的人的装扮是最为破旧和破烂的,身上的臭味也难以消散……但再怎么说也是忠诚于沙皇的民众。
既然如此,等以后有机会瞒着亚历山德拉去一趟草市广场吧,顺带去这位诺维亚家里吃一下饭吧。
不过尼古拉二世的这个想法未能实现,他没能带家人前往草市广场和居住那里的诺维亚吃饭。
因为在1914年6月28日,塞尔维亚国庆日,奥匈帝国皇太子弗朗茨斐迪南大公夫妇在萨拉热窝遭受刺杀。
一个月后,7月28日。
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此爆发。
第509章‘钢铁是怎样练成的’
“妈妈总是说,罗曼诺夫一直很穷,不过什么都不缺。”
阿列克谢说。
“恰巧相反,”
诺维亚摸着皇太子的头说,“罗曼诺夫一直很富有,但是什么都不够。”
尼古拉二世雄心壮志的带领俄罗斯参与第一次世界大战,却因各种问题导致前线失利,被德国和奥匈帝国反攻进入俄罗斯领地,所幸在1916年夏天,帝俄将军勃鲁西洛夫尝试采用了突击部队这种编队,最终俄国人在前线的奥匈地区赢得了一场巨大的胜利,迫使德国人从西线重新调派部队,俄国也不再显得是盟军中最弱的一国了。
自从大战开始后,尼古拉二世便搬出沙皇村,来到白俄罗斯的莫吉廖夫设立最高统帅部。
然而一场胜利不足以带给俄国人民信心,沙皇能感觉到,自己正逐渐失去对彼得格勒政治权力的掌控。
尼古拉从未想过,如果没有一名官员愿意为他领导政府,那么事情一定变得非常糟糕,此刻杜马内的辩论已经接近对他的公开批评了,自由派领袖直接抨击“这究竟是愚蠢,还是叛国?”
但俄罗斯的人们仍旧对沙皇抱有希望,他们认为是战前劝说不要和德国以及奥匈开战的拉斯普京蛊惑了沙皇,伙同那作为德国人的皇后正卖力的在给德国人谋取利益,若是这位妖僧死掉的话,或许沙皇会恢复理智。
如果说在战争前线的最高统帅部以及诸位官员都劝说尼古拉为了他自己和国家的利益同杜马领导层达成妥协,来组建一届“向杜马负责”的政府,但得知一件事发生的尼古拉肯定再也不会有此想法——
正如斯托雷平一样,拉斯普京遭受了刺杀。
那天,诺维亚正带着阿列克谢在圣彼得堡内的草市广场中。
尼二将圣彼得堡交给亚历山德拉管理,但有着孤僻症的她对于处理政务并没有天分,而且时常重新指派新的大臣,造成政府一直处于不稳定而又效率低落的状态。
再加上她认为沙皇的权力并不需要争取人民的认可,所以对大臣并不信任,倒是对私交较好的拉斯普京的提议专注,但拉斯普京并不懂得何为朝政,倒是对受贿相当感兴趣。
不过恰恰如此,倒是有了诺维亚能够带着阿列克谢来到彼得堡的机会了。
沿街的阳台上有花环和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妇女,教堂的钟声,军乐队的乐声和礼炮声一直传到城外,但是掩饰不了城里悲惨的气氛,在这彼得堡最为黑暗的街道内,砍下的树枝给烤得像是煮开了似的,发出的恶臭不亚于污水。
可以看到穷人的送葬队伍,抬着饿死的亲人到修道院去守灵。
同时还有惊慌的迹象,因为上午有一条得了狂犬病的狗咬伤了几个年龄不等的人,其中有一个不该在那一带晃悠的小贵族,疯狗还咬了几个小孩,最终被人们用石块砸死,死狗给吊在树上,等着不要命的人去吃。
“我以前从未来过这里,说起来,老师……”
阿列克谢巡视了四周,然后认真地加了一句:“我没听到鸡叫。”
这条路上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自己是谁,这使阿列克谢惊讶不已,对于他本人来说,这无疑也是一个奇怪的教训。
“这里没有鸡,什么都没有。”
诺维亚说,“这里没人吃得起鸡。”
突然间阿列克谢看到被砸死的疯狗被几个人拉扯了下来,明明散发着恶臭,可还是美滋滋地先闻闻气味,贪馋地用刀划下一块,此举带动了周围的人们,他们纷纷开始用东西开始撕扯疯狗的尸体,更有甚者直接像小孩那样快活地咬住不放。
这让阿列克谢慌张的拉着诺维亚的手说:“这样他们会死的。”
他依稀记得两年前,成群结队的军人在大街上行走着,军列一趟一趟的开过,上面装满了士兵和大炮,整个俄罗斯都在沸腾,在向西方进军,准备把德国和奥匈夷为平地。
当时他的父亲尼古拉二世读过战争宣言后,走到冬宫的阳台上,等着广场上上万人立即跪下来同他一同唱国歌,永恒的俄罗斯帝国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不管是中古时代还是当代,人民总是要跪在沙皇面前的,他的父亲那时这样说。
而母亲却哭的泣不成声。
“对他们来说,总比现在死要好。”
当阿列克谢将视线放在另一边时,一群戴着小红旗和袖章的人分发刚出炉的玉米面包和快发酵的玉米子熬的粥,他很好奇,但是拉着诺维亚,示意能不能带自己去看看。
诺维亚沉思了一下,随即便带着他前去,和聚精会神听着演讲的人们一起听讲:
每个人都应该有饭吃。土地应该分配给农民。应该剥夺富人的特权。取消君主专制,建立人民政权。
“市中心的贵族们一顶帽子能够一户普通人家生活两个月,他们的马儿由于吃的过饱而肚子圆圆的,可是成千上万的孩子由于挨饿而挺着大肚子!”
如此说话的演讲者在最后挥动着拳头,“工人阶级将胜利!”
之后,阿列克谢觉得难受极了,以前即使因血友病痛得很难受,他的手从不颤抖,但现在却颤抖了起来。
这让他想起了伊利亚的结局。
来到基甫的伊利亚带领穷人来给大公讨吃的,得罪了大公并让其忌惮,这时尼基季奇提议两人吃一顿饭和解,为了请伊利亚尼基季奇还和他结为了兄弟,但是大公的招待却并不大方,每人给了一杯酒和一块干扁扁的面包。
这惹的伊利亚生气,大公反驳到‘地胶里有的是好酒,要是嫌不够好那就叫那些不尊贵的客人自己去拿’。
闻言伊利亚便直接走到地窖,一手搬起一桶酒,脚下踢着一桶来到大厅‘客人们,快来喝吧,我再去给你们拿。’如此重复,导致大公怒不可遏,让仆人把地窖关上,用生铁栅栏挡上,用黄沙埋上,再用百年橡木压上来让伊利亚饿死在里面。
就这样伊利亚死了,乞讨的客人则用鞭子赶走了,这一幕让罗斯壮士们寒了心,还没吃完就骑上自己的马离开了。
从此,红太阳弗拉基米尔大公在基辅一个壮士都不剩了。
“……要是我是天才就好了,那样或许就会有所改变了。”
一旦一个人能看见世界,那么就不可能假装失明了。
“你知道雨果吗?那位法国的作家。”
诺维亚说,“他说过‘天才不是为天才而生,而是为人类而生’。”
事实上,阿列克谢并非一直没来圣彼得堡,他和几位姐姐包括阿纳斯塔西娅都被安排在沙皇村的私人医院探望受伤的士兵,诺维亚能够看得出来阿纳斯塔西娅确实是以最大的努力在鼓舞士兵们。
伤员们对皇女的玩偶表演报以热烈的掌声,然而他们的内心又是怎样想的呢……
有一次,一个原籍是巴甫洛夫斯基的年轻上尉对诺维亚说:
“我们很高兴尊贵的大公能为我们这些伤员演出。然而最好还是给我们还有前线的兄弟们拉来一车皮面包,或是拉来一些果酱和蔬菜。我们睡梦中都在幻想得到一小块肉。先不说肉,一小块面包也好……这真的要比看一场表演好多了,这是真的……”
十二岁的阿列克谢沉默不语,他难以理解,无法理解,也有可能未来才能理解。
但他还是这样说了:“即便是那样,我也想创造出,让每个俄罗斯人都可以友善伸出手相处的世界。”
同样的言语,因此诺维亚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对陪伴的他留下同样的回答:
“那样的话,你得有向命运挑战的勇气。”
也就是在这一天,拉斯普京死了。
为了改变宫内的撤兵主张,一位罗曼诺夫亲王和一位杜马右派议员指定了计划来杀死拉斯普京。
这天夜晚,拉斯普京被亲王邀请到宫殿一叙,这可让拉斯普京高兴的不行,毕竟此前罗曼诺夫除了沙皇一家外,别的成员都看他不爽,因此觉得自己得到承认的他很是高兴。
“有个男人因为凭借所谓‘正当’在杀人,现在正在被监禁。”
吃着蛋糕的拉斯普京还没有说出俏皮话,他自己先笑了。
“他是信仰主的吗?”
亲王不理睬,只是详细讲述了最近的一些事。
“他可以要求出于健康原因离开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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