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她是附近林务官的女儿,原本是想朝池塘附近的旧采石场走去,忽然看见下面池塘岸边扬起一根钓竿,于是就停住了脚步,于是从一棵弯曲的柳树上面探过身去,用手拨开柳丛的枝条看到了钓鱼的阿列克谢。
“你瞎嚷嚷什么,都把鱼都吓跑了。”
“单是您这副模样,也早就把鱼吓跑了,再说,大白天能钓着鱼吗?瞧您这个渔夫,多能干啊!”
阿列克谢感觉自己都在努力保持礼貌了,可这个家伙太过分了,要不是和老师……老师?奇怪我哪来的老师?学校那个神父因为我和奥斯特洛夫斯基问个问题就打了我两一顿,后来我两一同在复活节上撒烟灰导致被开除。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的阿列克谢站起身来,把帽子扯到前额上,尽量挑选最客气的字眼,说;
“小姐,您还是靠边呆着去,好不好?”
女孩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说:“难道是我妨碍您吗?”
“也没什么,您要是愿意看,就看好了,我并不是舍不得地方给您坐。”
……
伦敦,时钟塔总部。
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阿纳斯塔西娅现在才发觉自己不是很喜欢鸦雀无声的走廊,而且现在发觉这里教授的内容和那个不见身影的教师教导的内容相比,是极为稳妥且顾虑健康的课程,老实说甚至让她感到扫兴。
那个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居然连自己孩子都不要了,不过现在倒是说是被捡到的了……
具体情况她已无从得知。
而对于那天的情况,自己也只是偶尔想起时,嘴角会掠过一丝苦笑的程度。
“此次承蒙你们的交易,非常感谢,哎呀,混蛋老爹明明说好要来的,不过似乎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和母亲消失了,但请放心,万能美女秘书型兔子会给废物老爹擦干净屁股的啦。”
“还有绘里濑,你要的东西,老爹的血我给找来了哦,可千万别小看万能兔子的利齿。”
就这样,尼古拉一家活了下来,忘却了作为罗曼诺夫的一切,而后也不出诺维亚所料,在斯卡娅咨询了一下迷糊的尼古拉后,他们这一家便被送到了克里米亚……不远处的乌克兰地区生活了。
或许出于在最后之际阿纳斯塔西娅和罗曼诺夫最高规格的维定下契约,亦或是别的原因,总之她倒是没有失忆,反而和银发的绘里濑前来了钟塔求学,原本两人想的是前往彷徨海,但由于一年只能一人,因此就先不打算分开。
“久等了,阿纳斯塔西娅。”
从基础科走出来的银发少女呼唤阿纳斯塔西娅。
而后,已经‘死亡’的皇女也微笑着呼喊了那天之后少女想起来的,曾经的真名。
“嗯,一起走吧,千岁。”
第510章孤独的绘里濑。
好像有人称呼我为‘死神’。
从事这份工作到现在已有五年,死在我手中的从者亦或是幻想种不计其数,因此是理所当然的称呼。
群星闪烁,夜空辉映,夜晚的昏暗光芒在旅游都市的海岸线边炫目耀眼。
这时候正好吹来一阵海风,绘里濑深深按住鸭舌帽免得被吹走,挠过绘里濑脖颈的那般轻柔却显娇怜,那双亮丽的淡蓝眼眸从些许长的刘海发丝之间一闪即逝。
“组长,现在该出手了啊!”
“汪汪汪!”
印度的死神阎摩,在在极速之中发出了闷哼同时朝着上方的绘里濑求救。
作为印度神话中第一个死亡之人,后成为死神,其一度延伸到四周不同国度的神明,他在历史中的确战败过许多次,但是到从以前到现在,神明即便会战败也不代表就会害怕到求助。
不过他现在面对的敌人——
“吼!”
漆黑到犹如和夜晚化作一体的肤色,浑身散发着魔性,嘶吼着锋利到堪比刀片的巨大獠牙的超巨大蛇型幻想种——来自俄罗斯的蛇型幻想种恶魔御座,紧追在奔跑着的阎摩和犬型的阿努比斯身后。
区区只是幻想种的恶魔御座是怎样做到追赶两位神明的呢?
那是因为现在的他们和普通的人与狗无异,因为实力全都被莫特夺走了,为了讨生活于是就和遇到的绘里濑和有珠两人组成了协助夜警,也就是类似辅警。
作为神明现世的灵基并不是普通魔力能媲美的,尽管都市检测不出来,但本质就在那,再加上毫无力量的两人就好比抱着金砖走在街上的幼童,因此渴望和贪婪成了袭击都市的恶魔御座的推进力,它紧紧追在两人身后。
也正是基于两人当诱饵的缘故,因为‘恶灵’而对从者有着特攻的绘里濑也成为了幻想种杀手。
当听到一人一狗的呼喊时,绘里濑就长叹一口气,随即无聊地——
黑发少女从路灯杆上一跃而下的身姿,对着狂暴的恶魔御座丢鸭舌帽的手势都很干净利落,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缠绕在她手臂上的漆黑到犹如血的泥,将其称呼为‘枝丫’的绘里濑让其变成裹住两只手臂的拳套──化成‘枝拳’。
恶魔御座的双眸瞬间闪过赤红光芒——
“吼!”
让秋叶原之外的海掀起大浪的咆哮冲击了绘里濑的全身,先前的从者就是因此才败在了自己手中,恶魔御座打从心底相信,没有人类和从者能够在这种本能的畏惧下不为所动。
而似乎如它所料,这个人类产生了异样。
三层楼的巨大躯体毫无犹豫,准备直接撞飞从天而降的绘里濑——
“容我实话实说,很弱,还有长成这鬼样,呵,俄罗斯的东西就是这样吧,怪不得连一座马赛克市都没,你的勇气值得表扬。不过说白了,让人非常不爽,居然觉得这种手段就能战胜我,真是我一生的失败。”
在恶魔御座的蛇眼里仿佛在绘里濑眼中自己才是猎物,可那一闪而过的蓝色眼眸感觉即便倒映出来猎物,也依旧没有表现出丝毫感情。
在绘里濑四周的恶灵感觉到绘里濑内心兴起的残虐,顿时亢奋起来。
若是恶魔御座能够说话,一定会说:“不可能,不可能!”
不过,不用说也知道。
现在支配着它的是,只有害怕。
“啊啊啊!”
连同尾巴一同挥甩,企图甩开从头上打下来的黑发人类,可不成声的悲鸣消失在嘈杂的海浪声中,染着鲜血的绘里濑一击就打碎了恶魔御座的头盖,随后将肢体从头部到尾部,径直的撕裂出白色的肉以及脂肪。
望着行使此举的绘里濑,阎摩和阿努比斯互相对视了一眼,倒也没多想什么,都习惯了。
一人一狗就只是感叹今天晚上怕是要清理尸体很久了,突然间阎摩对着阿努比斯咳了又咳,半跪在他身边的人,伸手轻抚着他的背,意思就是要不阿努比斯你吃了算了,改日请你吃牛排。
对此,阿努比斯摇了摇身子来代替口头上的回答,同时一前爪拍在了阎摩的脸上。
“给我等一下!?刚刚阿努你跑的比我还快!是我拜托组长去救你的耶!要是没有我,你早就已经翘辫子了。”
看阎摩完全不打算闭上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阿努比斯有些厌烦地翻了个身,想要反驳,可下一秒他就看见缓缓走过来的绘里濑,因此就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闭嘴,别吵。”
绘里濑的言语带着不容人争辩的强制意味,恰好此时她伸出手拿到飞舞的鸭舌帽重新戴上。
“朽木那个家伙怎么没出动。”
朽木也就是狄俄尼索斯,此刻表面作为流浪歌手,实则和阎摩一样是辅助夜警。
“那还用说啊,组长,这个点了朽木不都是抱着他的葡萄酒溺死了,睡的跟死猪似的拉都拉不动,叫阿努咬都咬不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阎摩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绘里濑就转身朝着市区走去:“哦,时间差不多了,后面交给你们了。”
几秒之后,阎摩这边已经看不见绘里濑的身影了,她直到最后都没转身,彷佛一直守候这座城市的死神。
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绘里濑叹了一口气,指尖轻触其中一绺浏海,将原本调成拒绝来电模式的魔术回路又重新打开,朝着另一个人打了过去。
“……你那边的工作应该已经结束了吧,久远寺。”
“嗯。”
这是绘里濑和久远寺有珠这些年下来最常见的对话。
细微的震动直接传达进内耳,在耳中听起来就是声音,这种不经由电磁波的通讯方法是衍生于自动笔记魔术,其他市民用不到,是只属于绘里濑的小把戏之一。
“我这边的恶魔御座已经死亡,你那边未经允许就私自登录的从者应该也赶走了吧,听说挺棘手的。如果你要对海边那些不当利用的灵脉彻底扫描一遍,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先前扫描应该扫描不出什么反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应该是用某种方式隐藏起来,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似乎是我多嘴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会,彼此彼此。”
随后,久远寺有追和绘里濑都陷入沉默,引人遐想。
两人之间弥漫奇怪的气氛。
对绘里濑和有珠来说,要把影像传送到通讯回路上当然可以,别说影像了,甚至连五官感受都能直接传送。不过这种毫无隐私的工作方式两人都不喜欢。
“──知道了,关于要上报的细节就等之后当面再说吧。”
“我现在正在返回久远寺宅邸的路上,很快就到。”
“……这样吗?”
不知为何,绘里濑感觉久远寺有珠现在稍微停了一会儿让她自己的呼吸平复,“我现在有些不太方便,一时半会回不到家里,等回来也想必相当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明天在报告吧。”
“好。”
“这次辛苦你了,绘里濑,晚安。”
“嗯。”
关闭通讯后,绘里濑迈步朝着幽暗的大山走去。
久远寺有珠她对自己总是客套有礼,不妨说对一个不知何谓真正睡眠的人回礼说你也晚安是满奇怪的,熬夜我也都Xi以为常了,每天睡两三个小时再去讲堂上睡到放学,但这不是重点,其实自己也想和她打好关系说一下贴心话,只是……不知为何有些难,久而久之就觉得无所谓了,要是那家伙还在应该会好很多。
“哈哈,绘里濑,你居然会打架?”
“因为……”
在没见到魔王之前,绘里濑在学校打了场大架。
作为唯一没有令咒的人类,同学包括老师都迁就她,可就算如此,也还是打了人一顿,原因是她误会了同学的好意,吵了起来还打了那人一顿,事后她没有受到一点责难,周遭的人也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那名同学明明是被害者,却向绘里濑低头道歉,说他思虑不周。
让绘里濑连想个难堪的理由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当时她真的感觉自己好像被铁锤重重敲了一下,大家宁愿让自己受伤也要让自己努力融入集体,仿佛这样的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一样。
但是,魔王不一样。
唯有魔王,理解她的悔恨。
“嗯,好的,当我们拿下冠军之际,我会用你的身体对那位被你误会的同学道歉。”
“开什么玩笑……”
“这是从者的愿望之一。”
“可你不是从者。”
“我说是那便是。”
即使你不是从者也无所谓,只要你这么说了我就能继续前进,一个人也一点都不孤独。
虽然魔王不是从者,但绘里濑相信他会一直在自己身旁,直到那天为止——
“看样子,魔王他好像不见了,抱歉,绘里濑。”
少女就此知道,分别会在普普通通的日子里突然降临。
她什么都说不出口,然后安静的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样,但事实上,她很想哭,可是眼泪根本流不出来,就好像四岁不小心被祖母千岁将耳朵割到一个大缝隙时的样子。
渐渐的,绘里濑极度不安起来,自己到底对魔王做了什么。
没有认识的朋友,在日常生活中夜总是和他对嘴,总是和他吵架,凡事都逆着他让他难受。
我是不是和理想中的孩子相差甚远?在他每次调侃的背后,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不安与恐惧相当简单地击溃了孤独一人的绘里濑内心,感到难受的内心将所有的点点滴滴都往坏的方向想象。
跑去久远寺身上的那一天,是不是就是觉得我很烦呢?和久远寺相处的时候,是不是就只是单纯不想看到为呢?对守望着自己的人态度冷淡又任性,只能说是罪有应得,原来如此,我孤独也正常。
她关于魔王最后的回忆是他用着自己身体战斗的身影。
她什么都没做,觉得发言鼓励很羞耻,因此什么都没做,背对着一直支持她的魔王。
为什么,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做呢……
这些年来,绘里濑的内心一直在斥责自己:魔王应该是对一直没有回应的自己感到失望,因此选择了离去,在背地里诅咒着自己死去,这样好真正的得到能够在人世行走的身体。
绘里濑不想死,她想一直活下去,不论过的怎么样都想活下去,因此她有时也会问自己当魔王再度出现并且要准备杀了自己夺走身体之时,自己届时会不会反抗?或者说现在死了就行了?但就这样选择去死真的好吗?
那个时候,憔悴的少女只能抱着自己的双臂,蜷缩在被窝中,发出空洞的声音,让声音融入孤独的黑暗里。
“抱歉,我真的不想……死。”
黑暗又深邃的无限宇宙在竞相辉映的夜晚,绘里濑行走在幽暗的大山中,朝着久远寺宅前进,她情不自禁的低头看了看,她的手背上依旧没有出现令咒。
打从出生到现在,打从魔王消失后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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