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521章

　　绘里濑感受到自己的斗志瞬间崩解。

　　冷静的面具在被扯掉之后，隐藏在体内对死亡的恐惧残酷地显露出来，不断磨损她的心灵。

　　“有朝一日，真正的来到了此处，我们改日再战吧，宇津见，随便你挑战，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了。”

　　诺维亚的声音很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

　　绝对的力量缓缓席卷而过，构成万物的粒子结合瓦解了，一切都渐渐失去意义。

　　绘里濑知道自己不会死，但是离开这里，面对那在神社外逼近的迪伊，自己的下场也只是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妈妈……千岁……魔王……”

　　作为秋叶原死神的绘里濑原本是不会这样展现出自己的内心的，尽管怕死，但她也会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就连还未来到常世前也是一样，可是不知为何在面对这突然出现的‘珀伊曼德热斯’，在其展露出来的压倒性实力差距下，内心就犹如符合肉体的十四岁少女般内心产生了绝望。

　　所以，绘里濑抓住了最后的依靠，也即是自己的肩膀——

　　“我曾是汝，汝终将是我（Tu Fui，Ego Eris）。”

　　言语不受控制的落下后，便出现了沸腾的大海，海浪翻腾起来，深蓝色的海水中有细小的光点正从海底升起，像是无数只萤火虫穿透了深渊汇集在如今长发的绘里濑周围。

　　“……妈的，居然有人敢打那么可爱的我，是不想活了——”

　　长发绘里濑顿时感受到有一股惊人的威压感，正气势汹汹地在全面压制自己。

　　可恶……这是什么玩意？这要怎么对付？！同归于尽都做不到啊！

　　她在作为主场的常世完全看不到自己能够胜利的可能，放在神代自己所招惹到这个家伙怕是这些攻势每一下都可以横扫大地与海洋，撼动时代，空间被撕裂，时间被扭曲，世界狂乱轰鸣阵阵，就是会出现如此正常的场景。

　　长发绘里濑的额头隐隐冒出汗水，像是在为自己打强心针一样在心中默想——

　　和以前碰到的敌人相比，这也没什么好怕的？吾自己一个人也能打赢！

　　就在这时，在诺维亚身后的光像是描绘某种弧线一样，顿时长发绘里濑感知到某种事物的碎裂声响起。

　　她的全身彷佛被一座先前肉眼看不见的冰宫包围。

　　比搭乘电梯的飘浮感更强烈百倍的晕眩感袭来，她忽视几乎撕裂神经的痛苦咬牙，用更强的力道握紧拳头。

　　然后，在她身后出现了和大海截然不同的景色。

　　阿特斯拉院的七大秘宝之一，可以记录和重新创造出精神的‘理法反应’本身就是由能记述无限讯息的究极记忆媒体贤者之石特定状态所构成的，说不定先前的克利奥帕特拉使用的贤者之石在偶然间达到了这种地步。

　　红色的砂，红色的砂漠，鲜红的世界无边无际地扩散开来，于是一道由汇集的砂砾组成的新身躯在她背后展开巨大雄壮的翅膀，那是为了救济人类而毁灭人类的圣鸟——

　　赫尔墨斯之鸟。

　　希腊神话的赫尔墨斯后来与埃及神话的托特及炼金术师墨丘利结合，成为炼金神学的象征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有时是人，有时是冠上那名字的鸟，以各种形式出现在许多书籍中。

　　“你是，我毕生都在为之奋斗的最高级别的‘金属’，没想到却和远东神系的传承产生了联系。”

　　红色的圣鸟赫尔墨斯彷佛怜悯着匍匐于地的绘里濑。

　　不是用声音，而是直接灌输进大脑的讯息。

　　“尽管如此，还是成为珀伊曼德热斯吧，唯有这样，你才能为了避免死亡，这是正确的。我定义我是正确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珀伊曼德热斯的出处便是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本人所书写的《赫尔墨斯秘籍》。

　　“……”

　　绘里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感觉必须阻止另一个自己，但是却又有什么声音在心中大喊，不可以阻止她。

　　“你这家伙说，我唯有成为那个什么鬼玩意才能避免死亡？但是吾要告诉你——”

　　长发绘里濑的身体很糟糕，不管再怎么激励或怒骂，身体部位都只有眼睛与肺部能动，是在物理与魔力两个层面上都损坏了，损伤并未轻微到靠意志可以颠覆的程度，唯有焦虑无数次在脑海中循环。

　　纵然如此，她还是坚定不移。

　　“我不需要想太多，只要往前走，这样就够了。”

　　‘自己’的言语传入绘里濑耳中。

　　“但是，一个人不断朝前走，是非常困难的，没有那么轻松。”

　　“笨蛋，亏你长得那么可爱，还是吾，怎么那么固执？难不成是被那个魔王调Jiao成傻乎乎的小鬼了？”

　　长发绘里濑无视后方的赫尔墨斯之鸟，“‘我’都已经成童养媳是吧？等以后出现吾早晚要把他打得三年都出不了门，叫他一天吊着吾！吾直接要把他的命根子都拿捏住。”

　　“嘎……呜……”

　　绘里濑实在是没想到另一个自己的性格会是如此。

　　“不过呢，我还是要实话对你说，不管是我们后面这只对我们虎视眈眈的臭鸟，还是前面那个家伙，战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就目前而言不是对手……这点是事实，但是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啊！”

　　这发自心底的呐喊，绘里濑能够感受到自己灵魂的热情，明明身陷可怕的绝望，却依然不气馁的放弃。

　　不自禁的，绘里濑想起了往昔新宿圣杯淘汰赛决赛中面对印度大英雄迦尔纳的记忆。

　　面对使用宝具的迦尔纳，魔王告诉自己他没有宝具，当时自己的心情也是和现在一样，本能在低语着无法胜利，只有失败亦或是死亡迎接着她，可在那个擅长撩动情绪的混蛋的言语下，她第一次做出了反抗——

　　“起来。”

　　仿佛看到了曾使用着自己身体的魔王那眼神望着想要‘屈服’于死亡的自己的样子，仿佛在脑海中响起了这一句魔王说出的言语，让绘里濑那死气沉沉的双眼逐渐恢复了光明。

　　“绘里濑，起来。”

　　和强大到令人绝望的恐怖敌人战斗，让人觉得正面去挑战根本是不自量力的愚蠢行为。

　　可是依然要浑身解数，就为了抓住那仅存的一线胜利曙光，因为是弱者。

　　我真的毫不保留地使出了所有的力量吗？努力过了吗？有没有因为一开始的失败之后就心生畏惧，抱着半放弃的心态战斗？只不过是和真正的绝望对峙而已，就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力量……

　　过去魔王想尽办法想要告诉我的东西，至今为止走过的路，所有的艰难险阻，所有的纠结挣扎，就是那么禁不起考验的吗？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但不管怎么正面思考，没有就是没有。

　　以能力来说，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赢得过这个家伙的地方。

　　但是要是被魔王那个混蛋看到的话，一定回嘲讽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绘里濑你这家伙都不会认输吧，那就站起来，给我狠狠打过去或者嘲讽过去。”

　　绝非不合理的强硬，亦非过度的信任，他只是总是会这样一派理所当然地对自己说道。

　　“我……”

　　绘里濑发现自己直到现在都没有松开拳头。

　　这件事告诉她，不只是心灵，就连身体也并未放弃。

　　“让我来战斗和前进，另一个我。”

　　绘里濑激励瑟瑟发抖的膝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立足于赫尔墨斯之鸟和选择的道路之间。

　　赫尔墨斯之鸟张开铺天盖地的巨大翅膀，默然地盯着背对着自己的少女，那眼神知性得犹如老学究在观察什么不可思议现象，而绘里濑倔强地露出笑容，用一根手指对着坐在王座上的银发之人怒吼。

　　“我现在，要回答你先前的问题‘我问你，宇津见绘里濑，你觉得自己能打倒我吗？’，既然你问了，那我宇津见绘里濑就不可能不回答，我要明确告诉你现在‘不能’。”

　　“对，没错，只要成为珀伊曼德热斯你才有前进的可能。”

　　赫尔墨斯之鸟满意地说。

　　不过，在巨大翅膀扇出的风暴中，绘里濑静地对着王座之人接着说道:

　　“但是，能不能打倒你都不要紧，你确实很强，那又如何？老实说怎么样都好，我作为弱者，只需要知道你远比我强就足够了，但人类不会就此停下，会一直不止步地向前挑战，勇于挑战，绞尽脑汁，用尽手段的挑战，还有别看我这样，其实在人类中，我可是微不足道的一份子，比我优秀的多的是。”

　　“……你是在否认我的正确？”

　　圣鸟展开巨大羽翼。

　　绘里濑的态度，她的话完全是在否定想要其成为珀伊曼德热斯的赫尔墨斯之鸟。

　　但她只是在贯彻作为东瀛第四代神系宇津神的生存之道。

　　所以即便绘里濑察觉羽毛上蕴含惊人的魔力，但还是固执的缓慢向前行走，对着王座上的人影开口。

　　“我们来自大海，而当我们回到大海，无论是航行还是远眺，都仿佛在冥冥中找到了归宿。

　　如果将五万年的人类历史浓缩为短短的半个世纪，人类对于开始的40年知之甚少，最后阶段学会了用兽皮遮体，在此标准之下，10年前，人类走出洞穴，开始建造新的家园，基督教产生于不到两年前，印刷出版今年才出现，在人类历史的50年间，在不到两个月前蒸汽机为世界提供了新的动力，牛顿发现了引力的意义。

　　这一浓缩的历史时间胶囊教会了人类需要知识和进步，且必须坚持不懈，不可半途而废。无论作为个体的人是否跟上这一步伐，但整体的人类都会继续走向更远更未知的世界。”

　　“吼！”

　　为了杀死绘里濑，圣鸟赫尔墨斯振翅飞来。

　　随着咆哮声，数量庞大的赤红砂羽激射过来。

　　那已然是一场轰炸。包含在每一片羽毛里的巨大魔力引发比Top从者的宝具都更剧烈的爆炸。

　　原先看着诺维亚的绘里濑骑士转头对这莫大的破坏，全力踏稳地面。

　　“巫邪灵媒魔王。”

　　黑色的邪灵们突兀地开始笼罩干燥的红色砂漠，只见含量惊人的魔力像飓风一样不断在旋转，化作赤杨树束缚住展翅高飞的圣鸟赫尔墨斯，使其渐渐被往下拖至接近大地的高度。

　　于是圣鸟赫尔墨斯高声啼叫，企图挣脱束缚第二次朝绘里濑振翅飞来。

　　尽管如此，绘里濑已经不在感到害怕。

　　既然并非真正的三重赫尔墨斯，乃是借助贤者之石模拟的精神，那么将其生命夺走，也算是自己作为所谓炼金神话的顶点该有的力量，树叶化作的锁链捆绑住圣鸟。

　　因此她从半空中高高挑起，朝着圣鸟头部跳去，使用出了魔弹射手那最后一发子弹。

　　第七发在魔王消失，只会在绘里濑体内爆炸。

　　绘里濑用尽全力，将枪口抵在圣鸟的眼珠子上。

　　一发巨大的响声让肆虐天空圣鸟飘散在了云端，紧接着，落到地上绘里濑及时身体虚脱了，但还是走到即将选择的道路之前，继续说道。

　　“我在书上看到过，很多年前，英国探险家乔治马拉里在攀登珠穆朗玛峰时遇难，曾经有人问他为什么要攀登珠峰，他回答说，‘因为它就在那儿。’”

　　诺维亚独坐在王座上一动不动，手托着腮，模仿着当年的雅威的思考，轻声向绘里濑说道:

　　“……真让人头疼，不过你就这样轻易的决定好了？真的要舍弃了吗，这可是只限于你的奇迹，你要是拒绝了，炼金神话的至高你就成不了，再也成不了珀伊曼德热斯了。”

　　此刻的绘里濑的表情非常清澈。

　　“宇津见，那是见到宇宙的含义。”

　　“……宇津见绘里濑啊，这番言语其实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那是你永远也无法明白的东西，而且这对我来说是相当有意义的。”

　　然后。

　　“绘里濑。”

　　少女那平静的声音在此响起。

　　“于此，本人，上答珀伊曼德热斯，下答东方大主——”

　　“我只需要不断朝前走就行了，绝不会选择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我只会成为。”

　　无论是知道任何，存在任何的珀伊曼德热斯，还是只能诞生的本质是为了和人类一同探索未知星辰的东方大主，绘里濑都没有选择两边的任何一条，她仅仅是朝前看，朝前走，朝着看似没有前方的道路行走。

　　这才是宇津见绘里濑所选择的道路。

　　同时这也正是坐在这王座上的诺维亚作为魔王时曾为她苦苦寻觅的答案的具体表现。

　　原来，当时堵塞雅威胸中的心情居然是这样吗？

　　诺维亚知道，作为人的话，那么在种种事物上都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为了自己，亦或是他人。

　　若是现在的雅威和现在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话，那祂当时的想法是——

　　怎么也无法理解，这可是求之不得的道路，可我为何就是无法如愿，不过……就这样吧。

　　不过不同的是。

　　诺维亚起了身，光是这一站便令周围的时间，空间，甚至是因果律扭曲，对着前方的绘里濑说出一句话:

　　“嘎……闭上眼睛，想象宇宙，宇津见绘里濑。”

　　第533章不行就打到鸽子承认。

　　“你出生在战争结束后的2011年的年末。”

　　2011年，因圣杯解体战宣布失败进而发生的，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战争发生了。

　　那是现代的科学和古老的神秘一同掺杂其中的第三次世界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