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525章

作者:式模式

  “那么,毁灭星球之后要怎么办?”

  “再造一颗行星。”

  炼金师的至高笑了。

  “素材与设计图全都在我的范围之内,不过届时核心的灵魂会不同,所以那颗行星会自行变成与现在的地球不同的东西。反正这个世界的地表早就被大海淹没的千不存一了,这样的代价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人类的灵魂便可以升到某种更伟大而非更渺小的事物之中。

  存在一个灵魂的共同体:你的灵魂同人类的灵魂集聚,人类的灵魂同无理性Shi物的灵魂集聚。

  更伟大的负责掌管更渺小的:你负责人类,人类负责无理性Shi物,神负责掌管它们所有。

  因为祂比它们所有都更伟大,而所有都比祂更渺小。

  因此秩序宇宙受制于神,人类受制于秩序宇宙,无理性Shi物受制于人类。神高踞一切事物之上,看管他们……你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三重伟大者的言语让绘里濑不知该如何反驳为好,她仅是用力握紧拳头,笔直地站在她面前如此宣言。

  “好啊,要想那样,那就先杀了我再说吧!三重者!”

  “杀了……你?”

  彷佛听到什么可笑的事,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笑了。

  “还有二十四秒——”

  正好在她说完的时候,四周的风景改变了,不再是化作冥府的东京,而是似曾相识的都市,血色的天空,干燥的空气,正在不停被大火焚烧的一切,这里是十年前的东京。

  “没错。你应该有头绪吧?三重伟大者。”

  炼金术的顶点,不单只会使魔力增强,还可以让一般魔术做到原本做不来的事情,比如超越时间局限的力量。

  “毕竟我不需要想得太复杂。如同鸟在天空飞,鱼在海中游,珀伊曼德热斯天生就是这样的存在。”

  被发现了吗?还以为使用冥王星之药会让她浪费时间,没想到脑子倒是转的很快……

  事实上,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不使用冥王星之药也可以让内心前往过去,这是她的仅能使用一次的宝具,而之所以使用冥王星之药就是为了让绘里濑产生连她都不行,所以自己也不行的错觉来拖延时间。

  “确实,完全充满心灵的灵魂是受祝福的,完全空无心灵的灵魂是可怜的。”

  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发出自嘲的笑声,同时她的躯体开始蒸腾起淡金色的毒尘。

  怨叹与憎恶与愤怒随着毒尘蔓延开来,简直是极其浓厚又庞大的诅咒,如果是一般神,光是亲身碰触到这个诅咒,恐怕连灵魂都会支离破碎,不过对于有着两个至高神之位的绘里濑而言——

  无法动弹。

  “一个是珀伊曼德热斯,另一个又是谁?在这边诸神中我未能发觉一个和你这个相似的,硬要说的便是代表太阳的天照吧?但是还是有一定区别。”

  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平静的说道。

  “但是作为伊邪那美之子的你是下一代神系之主,和人类一同前往宇宙的‘人’,宇宙啊,人类最为直观的便是太阳了吧,因此也可以说是和太阳同行……没猜错的话,是琉球神道的东方大主才对,可惜缺了‘宇宙’补全,不然我就只能束缚珀伊曼德热斯一会儿,不可能连带着你。”

  三重伟大者赫尔墨斯之毒尘,是用炼金术制造的恐怖粉尘,剧烈的灼烧痛苦会破坏肉体,折磨心灵,但只对原产于地球以外的生物有效。

  必须动起来,即使这么想,绘里濑的身体却使不上力,只得平静的望着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

  “好了,接下来应该就没意外了吧——”

  然而从远处传来呼唤声。

  “绘里里!”

  ……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在冥府东京商圈的某个街道上,约翰迪伊跪在地上,不停的喃喃。

  他和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是有过约定的,要么绘里濑经由他手成为珀伊曼德热斯,来为这个世界展现主之奇迹,要么就是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杀死绘里濑,以此来再造一颗行星。

  炼金术师约翰迪伊,大英帝国这一说法的开创者,莎士比亚戏剧《暴风雨》普洛斯彼罗之原型,007的原型,伊丽莎白一世御用魔术师,英国博物学家奥布里评价‘他装饰(荣耀)了那个时代’。

  而所谓的‘与天使的对话’,是关于他的最大的争议。

  迪伊声称创造了一种叫做‘以诺语’的语言,主张那是‘天国的语言’,而他自己则是最后一位知道这种语言的人类。

  毕业于剑桥大学,精通数学,为何会从事与天使对话这种毫无结果,毫无根据的活动?是被凯利欺骗了吗?他神志失常了吗?这是后世学者普遍疑惑,而且就算是被欺骗了,以凯利的学识也不可能编造出如此高深的对话。

  对了,1586年,约翰迪伊还译出《死灵之书》的英文译本。

  “失败了失败了……”

  这时,约翰迪伊回想起自己的原初。

  回想起灵魂旅途的起点,自己想要如此的那个契机,在翻译完《死灵之书》的那一夜,在那个梦中。

  那个人孤身一人战斗着,无比高尚,伟岸,美丽。

  他的身姿,他的背影,仿佛承载着世间所有人的希望。

  谁都会因和‘他’同为人类这一事实感到自豪……那个人的身影是如此耀眼而高洁,以至于那个人是如此让约翰迪伊向往着,不禁感动得流泪。

  “我真的……很想实现那个的愿望。”

  约翰迪伊的声音变得沙哑。

  十六世纪,旧世界似乎正伴随着新世界的到来而逝去,罗马帝国的余脉拜占庭帝国业早已崩溃;哥伦布发现了美洲新大陆;哥白尼的日心说颠倒了整个宇宙;路德重新塑造了基督教。

  一切旧世界的根基曾经看起来是何等稳固,而今却为一个迥异的新时代的到来扫清了道路。

  在这个时期中的约翰迪伊也曾想过要弥补各大教会之间的间隙,让那败给暴雨,败给狂风的教会合为一体,因为人不是为了羞辱虐待他人为乐的,不是为了剥夺他人而满足私欲,不是为了通过践踏弱者而让自己优越的——

  因为人类一直都是一个‘群体’。

  而以这样为宣言成为的圣堂教会最终还是败给了世界和人类的‘邪恶’。

  正因为那个人的行为对约翰迪伊来说是完全无缺的,所以他无法容忍教会沦落成那样子。

  “我也不一定能够责备你,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个好信徒,就算过于极端以及契机稍微有些独特,仅是这样也称不上什么问题,还该称赞你才对。”

  跪倒在地的约翰迪伊无法正确地辨识那个身影,他也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不是真的,或许是幻听,仅仅是大脑产生的错觉。

  “不过,你却对自己做出了欺骗,这才是错误的,迪伊。”

  第536章横渡历史终有时。

  ……历史无法重来,当那个时代过去后,人们便已经不在相信东正和天主之间的信徒能够在同一座教堂中歇息,仿佛过去的时代来自未来,而那个过去的美好时代再也不会重返。

  约翰迪伊自己也明白这个事实,即使如此,他仍不放弃任何一丝可能。

  总有一天要彻底弥补所有信徒之间的隔阂,这就是他的梦想。

  为了那个梦想。

  约翰迪伊一直坚持不懈地努力着。

  那个梦想实在是太过远大,有时会不知该朝着哪里努力,个人的力量和世界的伟力实在是相差甚远,但是这个男人心中是有一种确信的——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找到方向,并朝着那个方向笔直地向前。

  事实上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正是如此。

  就像是在预先铺好的铁轨上行进的,无法刹车的列车一样。

  但是自己的行动要是遇到失败的话也没办法,不可怪他人,这种道理迪伊也明白,因此此刻面对诺维亚的言语他应该承认才对,但是在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有着一道声音在狂喊‘这种事情是万万不可的。’

  所以约翰迪伊沉默了,沉默是他唯一能够作出的反应。

  而诺维亚也并未有所在意,只是蹲在他的旁边,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我和你也是一样的,不如说作为传播教会的一员来说,都会觉得多数时候去欺骗对方,才更容易让对方相信自己,这才是和我们所处的世界相符的方法。”

  他的话语之中掺杂着一丝的讽刺。

  谁都会欺骗,就连诺维亚自己也是。

  “在诸多人面前说出的谎言虽不至于讨厌,但多少有些不自在,良善这种东西,说出来总是略显沉重。”

  放眼望去世界上所有的伟人,谁或多或少都有点黑历史。牛顿在物理和数学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一样会嫉妒打压远不如他的胡克,史上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一样有很不“物理”的俗气的一面。

  “即便如此,至少在那个时代中,我还是可能会想共享那种‘谎言’吧,虽然成不了世界中的通识,但能够成为那么多人的心底的普世的话,我倒是觉得心满意足了。”

  “……不,不是这样的!”

  约翰迪伊明确Fou定了诺维亚的话。

  “不,不对。不会是这样的……你的力量,你留下来的伟业才不只是这样……我们人类应该不止这点程度才对,是那个真正的邪恶教皇和无耻的蛮族之王侮辱了人类公正意志……不可饶恕,不可饶恕,我绝对不能能原谅……”

  约翰迪伊说的乃是玛布尔祈荒和阿维亚,一个使得教会快速腐化的罪魁祸首之一,一个是灭亡西罗马教会主部导致教会大分裂的罪魁祸首。

  “我会欺骗人,自然也会杀人,我即是阿维亚。”

  这一瞬间。

  哗啦。

  一声仿佛整个世界开始出现龟裂一样的声音在约翰迪伊心中响起。

  对他而言仿佛整个世界失去了颜色,变成单调的黑白和迎来了破碎。

  当他愣愣的抬起头时,这才发现诺维亚那侧颜是如此哀伤,就像那讲述悲哀故事里的说书人一样。

  “今天去罗马,昨天去新罗马,世界总不可能都是晴天吧,但也不可能全是雨天?罗马的街景有些美丽,而新罗马的房屋却很新,无论是酸甜的失败,还是微苦的成功,对我来说,一切都是调味料。”

  迪伊露出惊愕的表情,沉默着,随后怒吼:

  “这,这算什么?!是您的话,一定可以让教会完整的净化一遍的吧!为什么要那样做啊,你告诉我啊,那些不该全都是敌人吗……”

  过去,迪伊一直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到达他那样的领域。

  该怎么战胜一切邪恶者。

  就好比那和人类为敌的所有神秘甚至连死徒都在其麾下的野蛮之王,作为人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对着教会发起战争?纵然教会极其的不堪,但那也是人类的守护者,为何要背叛?这一点,约翰迪伊弄不明白。

  但即便有着困惑,迪伊也下定了决心。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管牺牲什么人。就算被人厌恶,被人憎恨,变得孤独,也要朝着梦想前进。

  “加入教会,自上而下的改革吗……这也不是不行,可是啊同样是克服困难。

  有的困难是这样的:一个人,要搬起一块很重的石头。这石头很沉很重,不好搬。

  有的困难是这样的:一个人,要搬起一块石头。但他只有一条胳膊。

  前者来源于外界,后者来源于自身。”

  当教会还未正式成立的时候,人们只需要该怎么建立就可以了,尽管很沉很重,很不好搬,但总归是能做到的;而当那和罗马合为一体了数百年,甚至光靠信仰就强硬的拿下了一半罗马国度的教会想要对自身有所行动的话,就是用一只手,甚至是一根手指去搬石头。

  这个道理,迪伊自然也很明白,可他还是用着不可置信的语气继续怒吼:

  “如果是您的话,是您的话,只要是您的话,一定是可以的……”

  “不行,我做不到。”

  那个人孤身一人战斗的身影,无比高尚,伟岸,美丽。

  他的身姿,他的背影,仿佛承载着世间所有人的希望,是约翰迪伊一直以来都想要成为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却对着彻底失败了他说出了这种话?

  怎么可能?完全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啊……难不成真的是伪装的吗……

  “即使当时的我那样做了,也只不过是延缓罢了,毁灭了也差不多就是了,毕竟人和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从来没有人敢说自己看到了整个世界,了解每一个群体的幸福与苦难,每一个人看到的世界,和行为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诺维亚叹了口气,脸色有些平静。

  “从来没有人,能钻研出一套普世的被所有人所接受的价值法则,谁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世界总是向着前方前进的,除了我外也是会有会为千千万万狼狈而泥泞不堪的农民奋斗的人存在,而你迪伊,即便怨恨当时西罗马教会的所作所为,但也悲愤于他们所遭受的一切。”

  “可是……”

  迪伊张大嘴巴,欲言欲止。

  “你只崇敬我,希望再造我的一切,这都无所谓,但你不能用你自身的价值体系去评判和你不同的他人,不要觉得这世界就是怎么怎么样,必须要怎么怎么样。”

  世上多数的人,都是在依靠他人的反馈来自己的价值的,当某人向他人输出的观点被得到认可,这会让人觉得本身存在着,被需要,有意义,像是唯有这样才能得到快乐和幸福。

  这本身没什么,因为这本身就是人的认知方式之一。

  “圣堂教会,在有些人看来,那是一座圣殿。在有些人看来,那不过是坟墓。

  但我承认,圣堂教会曾经确实辉煌过。

  他们为正义而拼,为道德而战,因合乎道德而立良善之约,因违背道德而废弃恶行,勤劳踏实,不践踏他人,有过强大的神秘,互相帮助,收养遗弃孩童,敢于向威胁人类而比人类强大的生物挑战,同时心怀谦虚,但以前的行为会随着时代有所变化,忘记自己与他人相同,忘记了所有人都该被平等对待。

  就像白昼有白昼的意义,夜晚有夜晚的意义。表里有别,但并不意味着其中一个是假的。双方皆实。两者皆真。因为那隐藏的光辉,即使无法轻易窥探,也确实存在于那里。

  教会的价值,并不是在最初就有的事物,而是在最后才得以诞生的——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