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ADUCK
黎微笑着点头，仿佛她的脚边不是民众和同班的尸体，而是平和的花园似的：“不需要再看了哦，大家都已经死了，进到城里的帕朵也好，呆在这里的民众也好——大家都被我杀光了。”
“接下来就轮到你了，我会尽量让过程变得轻松一点的。”
华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律者用熟悉的脸庞向自己走来，用那温柔地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讽刺话语：“别担心，你很快就能和他们再见面了。”
“——！”
在黎即将拔出涤罪七雷的刹那，华终于动了。
她挣脱眼前的幻影与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似的握紧拳头向着黎冲了过去！
“寸劲——”
“用我教你的招式来对付我吗？”
华的攻击刹那便来到了黎的面前，甚至比声音与气流更快。但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一个律者避让的攻击，黎却看起没有任何闪躲的意思。
她只是笑着扬起了手：“开天。”
轰！！
相同的招式由两个不同的人同时使出，在二人拳锋相对的瞬间，巨大的破坏力便不受控制的向四面八方涌去。原本就因黎的攻击而被破坏了结构的避难所，更是在眨眼间被彻底化为废墟残骸！
“唔——”
而在这漫天扬起的烟尘，一道被击退的身影便如炮弹般飞了出来，重重地砸在了周围的荒漠之中。
这个人，显然不可能是黎。
不管是身体素质、意识权能亦或是能够驱使的崩坏能力量，此刻的黎都都处于毫无疑问的巅峰状态，这地球上除了凯文之外，便再无她的敌手。
而有着黎的教导和帮助，如今的华力量虽然也已经突飞猛进，足以算得上是人类最强的战力之一，但和黎比起来还是相差太远了。
“看起来还是我比较强呢。”
在滚滚烟尘中，黎的身影缓缓浮现，来到了已经倒在地上难以起身的华面前。
“这样一来，就结束了呢。”
然而即便是口吐鲜血，连身体都直不起来，华却依旧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黎，声音嘶哑道。
“为什么......！？”
为什么把大家都杀了？为什么会输给律者的意识？华想知道的实在太多，甚至于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
她知道质问律者的行为或许没有意义，但律者所占据的这个人的身体，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疑问......毕竟，那个人总会回答她的问题。
黎则没有直接回复华，而是平静地扭头望向周围的荒原。
这里原本或许是草原，亦或城市、森林？
但无论如何，这里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在绝大部分地区都已没有办法让人类生存和开发的现在，地球上仅剩的每一点资源都会被全部榨干来应对崩坏。
而这荒芜的景象，就与人类的未来无疑。
“......因为，人类实在太弱小了。”黎轻声道。
......就因为这种理由？
华呆愣愣地看着眼前黎。
就因为太弱小了，所以活该灭亡吗？
就因为战胜不了她，所以被她杀光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华也明白崩坏与律者就是这样的存在，可——偏偏用这张脸来说出这样的话语吗？
“问题也问完了吧。”黎轻轻地拔出了涤罪七雷，“那么，该结束了。”
没有回答，在方才一击中收到重伤的华，已然昏迷了过去。
“......放心，不会痛的。”
再没有多的话语，刀光便向着华倾泻而去——然后在即将接触的瞬间变幻轨迹，堪堪挡住了袭来的烈焰！
砰！
相似的场面再次重现，只是这一次，退去的是黎这一边！
在那烈焰消散之时，人类最强的战士便这样沉默地站在黎的面前。
“凯文......”
虽被击退却没有受伤，黎的手握紧了涤罪七雷，眼神遗憾地望着凯文背后的华：“偏偏这一次来的这么早呢......真遗憾，就差一点了。”
“按理来说你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难道是察觉不对之后没有坐飞行器，而是自己跑回来吗？”
没有回答，但凯文的沉默就已承认了一切。
“呵，看起来是我运气不好呢，时间观念一向不强的凯文这一次偏偏这么认真......”
“全都是你做的吗？”
终于，凯文开口了。
这个像是冰块一样坚硬寒冷，仿佛永远不知道什么是退缩的战士，此刻声音里却有了一丝疲惫。
他不能不疲惫，明明在今天出门冿时还在思考着与终焉律者的决战要如何准备进行，可等回来时，就发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已无需面对终焉律者，只因人类已经灭亡了——灭亡在他最爱的人手中。
他所一直尊敬深爱的人，不但变为了崩坏的使者，还亲手杀光了所有人。
与其他律者那样大规模地利用权能进行杀伤不同，她就这样一个个的......
“不是我，其实是华才是律者，所以让我杀了她吧——如果我说这样的话你会信吗？”
仍旧没有回答，仍旧无需回答。
“我想也是这样呢......”
黎仍笑着，但那双金色的眸子此刻却没有了任何轻松，只剩下严肃。
“没办法，只能先解决你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败
黎，毫无疑问是如今最强的律者，同时身居爱莉希雅与识之律者两份核心的她无论是精神方面还是身体方面都已然处于从未有过的绝佳状态，再加上磨练自己的战斗技巧，她没有任何的弱点。
此时还拿着与其身相性最好的神之键涤罪七雷，因此她的实力便可以轻松儸斩杀从古至今的所有敌人！
凯文，与黎相似，毫无疑问是史上最强的人类。同样的精神与肉体上都毫无破绽，意识上有着阿波尼亚为他设下的戒律作为抵挡，即便是黎也没有办法在激烈地战斗中将其攻破，而战斗技巧也是同样的无懈可击。
而他那有奇美拉计划加持的身体素质就比黎更高，控制的寒冰比黎的攻击更强，手中的天火圣裁更是比黎的涤罪七雷恐怖...恐怖！
这史上最强的两个人在此刻展开战斗，动静又怎可能小了？！
烈焰与雷霆便在这片大地上轰鸣着，所过之处山峦变为平地，城市化为荒土，大海亦在这激烈的对抗中沸腾！
若不是因为黎已经提前将人类灭绝，即便是凯文有意将战场向着无人之地转移，两人之间的战斗所产生的余波也足以杀死数不胜数的人类了。
然而即便是最强之间亦有差距，当他们战斗的范围划过一个大圈之后，最终仍回到了那证明着人类文明毁灭的三号堡垒之中，并揭示了结果的到来。
红色的烈焰在上空坠下砸入地面，败者是凯文吗？
不，是已被他的天火圣裁抵于地面的黎呀！
此刻的黎已经毫无开战前那优雅的姿态，原本优雅的白色礼服已经破破烂烂满是血流，而黎的身上也可见随处的伤口与冻伤烧伤的痕迹，就连那原本紧握手中的涤罪七雷，此刻也已经从刀身中间断开，掉落在一旁。
而反观凯文那边，虽然身上有着不少的伤口，但战斗力却丝毫不见影响——因此本战的胜者究竟是谁，也无需多说了。
“哈...真痛啊，咳咳...”
黎倒在地上，咳出的鲜血自嘴角溢出。她空洞的眼神的望着上方的凯文，而两人之间相隔的便只有那把收敛了烈焰的天火圣裁。
“我，又输了呢......”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黎轻声地，“你还在等什么呢，凯文？”
“动手吧......”
即便是黎已然说出这般认输的话语，可凯文却依旧只是沉默。
动手......是的，已是动手的时候了。
已是时候将这毁灭了人类的律者，将这占据了他最爱之人的律者从这世上毁灭。
不应当手软，纵使这具身体是自己所爱的那个人也好，但追其根本凯文所爱的是那个黎，而不一具身体。不管是为了人类，还是为了同伴，为了黎，自己都应当向这个律者复仇才对。
天火圣裁此刻就抵在这律者的脖颈，凯文甚至无需动手，只要收起他束缚天火圣裁温度的力量，剑身上的高温便足以让这个律者在巨大的痛苦中死亡。
虽然是律者，但她这具身体却依旧遵循着黎原本的情况，只要隔断了核心与肉体间的联系便会丧失行动力。而在方才的战斗中，凯文已经将这律者体内那类似神之键的构造尽数摧毁，此刻的她，便没有任何战斗的力量，即便是能够恢复也需要漫长的时间。
杀死她就是轻易的事情......就是轻易的事情才对呀！？
然而明明就是这样简单的决断，凯文却迟迟不能下手，甚至于那天火圣裁的剑尖，在此刻都开始微微颤抖。
“......还在犹豫呢，凯文。”
黎缓缓闭上眼睛：“一直这样优柔寡断，可不太好啊......”
“如果，你不动手的话......就让我来——咳咳咳......”
黎的手臂挣扎着想要去触摸滚落在身边的断刀，但最终最终以失败告终。她受伤实在太重，即便凯文如今丝毫不抵抗，黎也已经没有力气将这把断刀拿起，捅进凯文的脖子。
看着这般挣扎的黎，凯文紧咬着牙，最终还是痛苦地开口了。
“黎，你根本......不是律者。”
是了，这便是凯文一直犹豫的原因了。
无论是气息还是外貌，此时的黎的确都与那律者无二，而她所做出的事情，更是只有律者才能做出的丧心病狂。
但即便是事实与理智都在这样告诉着凯文，可唯独他的直觉却在始终向他拒绝这个答案！
凯文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曾经询问黎，她是如何那么精准的判断出一个人是不是律者的，而对方给他的回答则是——直觉。
在杀了很多律者之后，再见到律者时便会有一种直觉。律者或许会骗人，或许会隐藏，但这种直觉是不会骗人的。
凯文没有杀死过黎那样多的律者，但作为唯二消灭过复数律者的人，他最终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
“......说什么蠢话呢。”看着眼神痛苦的凯文，黎轻声道，“我都杀了那么多人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黎你绝不是律者！”
“......哈，笨蛋啊。”黎扯了扯嘴角，“我演的...明明很好，才对吧？大家都，看不出来......”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凯文在努力的不让自己喊叫出来。
他不能理解，明明深爱着人类的黎，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
若是在先前那些事情时，黎因对人类失望而做出这样的举动，那凯文甚至都会觉得好受一些，可现在明明没有任何的理由啊！
明明终焉律者就在眼前了，明明只要跨过最后的关卡就会迎来胜利了，可为什么偏偏在这已经能看到希望的时候——
“因为，赢不了啊。”
与凯文的激动截然相反，黎的语气极为平静，平静得绝望。
她倒在地上这般说着人类必将败北的寓言，就仿佛那是已然确定的事实。
第二百七十六章 那无人理解的
“什么叫......‘赢不了’？”
凯文难以置信的盯着地上的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语是从对方的口中所说出。
“就是赢不了啊。”
黎喃喃着，凯文甚至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在对他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人类，赢不了崩坏的，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可能......”
“你在说什么啊黎，我们不是一直赢到现在吗？！”凯文的情绪罕见得激动。
他没有办法不激动，不仅是因为黎的所作所为，更是因为对方现在竟然否定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奋斗。
什么叫赢不了崩坏？他们一直奋斗到现在，消灭了多少律者！而一直站在前线面对那汹涌而来的崩坏的人，不就是黎自己吗？!
可现在这位人类毫无疑问的英雄却告诉自己，人类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可能战胜崩坏？
“我们赢过吗......？”黎苦笑一声，沙哑道，“从来都，没赢过......”
“崩坏，只需要派几个律者，就可以将整个文明都逼到角落......可我们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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