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比如前几天,他就亲自给教授展示了一下,什么叫“逆练九阴”……
罗正收到老校长打过来的一笔钱的时候人都傻了,满脑子都是“姜沐又干什么了?他骗了多少?我该怎么做辩护?”
好在校长打消了罗正的担忧——这些都是学生们献爱心的。
和清澈且愚蠢的大学生比,姜沐实在很懂得说谎。
他甚至只说真话,就能达到说谎的效果。
毕竟他真的被拐卖过。
现身说法了属于是。
别说学生,老师都捐了不少。
当然,姜沐也不是真的骗钱去的。
他说的一些经历,搭配一些情绪和知识,完全可以称得上干货十足,说是讲座都没问题。
嗯,姜沐自己是这么解释的。
他说就算退一万步,我这也算知识收费。
罗正痛苦地揉着眉心。
他思索一下:“姜沐,你觉得我适合当父亲吗?”
姜沐愣神,眨眼,眼神大亮。
“适合适合,太适合了!”
“嗯,好。”
罗正叹了口气。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不够格,既然如此,我临时充当一次你父亲吧……”
罗正摊开手,像是想摸摸姜沐的头。
“过来。”
“嗯嗯。”
“趴这。”
“……嗯?”
罗正提起扫帚,表情冷峻。
“我听我朋友说,当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父亲打儿子,不用太多理由……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爹!”
姜沐:“!!!”
关门打狗。
傍晚,放学回家,爷俩在店里吃担担面。
罗正曾经是那种很典型的单身老男人,会做饭但懒得做,吃饭也随缘吃,饮食质量不好不坏,作息习惯也一塌糊涂。
刚收留姜沐时,罗正依旧保持着这种生活。
直到某天深夜回来,他刚到家,看见尚且瘦弱的姜沐正耐心地把筐子里的硬馒头掰碎,泡着中午剩菜的菜汤,有滋有味地吞吃。
罗正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了。
只是从那之后,每日三餐他一定会带着姜沐吃好。
这家店就是两人的固定食堂之一,是个老店,离罗正的住处很近,担担面量大份足,免费的油泼辣子很香。
姜沐问老板要了两个一次性塑料杯,在饮水机那里接了杯凉水,这是他自己的。
换了另一个杯子后,先接半杯凉水,凑在杯口前数秒,差不多过半后,又把杯子挪到右边热水下面,倒满。
温度正好。
他小心翼翼端着这两杯水,把温热的水送到罗正对面。
“教授。”
“嗯,放那吧。”
罗正正在翻些什么资料,头也不抬。
姜沐也没在意,又跑去要了一朵蒜。
等罗正抬起头来的时候,蒜瓣已经褪掉了外皮,留下白净的躯体。
担担面被送上来,香气四溢。
“别吃这么快,对胃不好。”
罗正看着大口吞咽的姜沐,“没人跟你抢,不够再要。”
姜沐挠头:“习惯了。”
“作业写完了吗?”
“在学校就写完了。”
“考试成绩……”
“还有点跟不上,现在是班里第三。”
姜沐笑嘻嘻道,“您觉得这成绩行不?不行我努努力,下半年就给您弄个第一过来。”
罗正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起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考个前十就屁颠屁颠把成绩单给爹娘看,好像还要了什么奖励,开心老久了。
等等,奖励?
对,奖励。
“咳,成绩不错。”罗正轻咳一声,“你想要什么?就当是奖励。”
姜沐想了一会儿。
“再来一碗担担面行不?”
“……当然可以。”
罗正感觉自己没话说了。
他在法庭上挥斥方遒,措辞铿锵有力,但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显然不适合放到这里。
作为成年男人,罗正当然知道该怎么说话,对同事的,对校长的,对学生的,好人坏人,男人女人,不同的对象,不同的面具。
可他翻遍整个人生,都没找到面对“收养的孩子”的面具。
面具下面实在是个无趣的男人。
两碗面被姜沐很快地吃完,罗正见状,把钥匙递过去:“你先回去吧,我在外面办点事。”
姜沐点头。
他拿纸巾擦擦嘴巴,起身,离开。
临走前又顺带把罗正的杯子倒满。
温度依旧刚好,不热不凉。
罗正坐在位子上又看了会儿卷宗,起身。
“老板多少钱?”
“三碗面,一碟菜,四十二,便宜点算你四十。”
老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老师啊,你是文化人,能不能分享下你怎么教育你儿子的?这么听话,成绩又好,我家孩子就不一样,欠抽还不好好学,昨天老师又让我去学校,给我气的哟……”
罗正愣了一下。
“那不是我儿子。”
老板也愣了一下。
“抱歉抱歉……原来那是个女生?”
罗正:“……”
他无语了一阵:“是男生,但不是我儿子。”
“哈哈,怎么可能。”老板完全不信,“绝对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罗正心说你从哪看出来我和那个逆练刑法的人是父子的?
我改还不行吗。
老板继续说,“你儿子不吃蒜吧?”
“好像是。”
“那你说他蒜是给谁剥的?”
“……就只是这个?”
“不不不,老师你平时应该不做饭,所以不太清楚。”老板一脸笃定,“蒜这种东西,如果不泡一段时间,是比较难剥的,不论怎么小心,总有一点儿皮子会留在蒜瓣上,剥掉这些,有时候比剥整瓣蒜还麻烦。”
罗正下意识看看自己没吃完的蒜瓣。
光滑如玉。
“男生一般不在意这个,凑合吃就是了。”老板说,“只有在给爸妈或老婆剥蒜的时候才可能这么细心……所以那肯定是你儿子,至少他肯定把你当爸。”
罗教授没有说话。
他抿了下唇,莫名觉得有些干涩。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咳咳咳——”
又因为过凉咳嗽了出来。
他年纪也开始大了,喝不得凉水,又不喜欢喝那种滚烫的开水,所以只能接受温水。
姜沐已经走了有半小时了,算算时间,如果倒推半小时,水大概温度刚好。
罗正提起公文包,走出门外。
是个很寻常的夜晚,看不太到星星,月亮也模模糊糊,罗正很熟悉这样的景色,因为他回家总是很晚。
不论是当老师,还是当律师,从来就没有过清闲的时候,因为无知的人和不平的事总是那么多。
罗正停在一家蛋糕店外,是那种印象里很洋气的店铺,灯光明亮到有些刺眼,地板被照得流光四溢,不论是店长还是员工都很年轻,柜台里摆着小且贵得要死的面包小零食什么的。
“欢迎光临。”
店长没想到这么晚还有客人来,语气中有种临时通知加班的郁闷。
不过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店长很快打起精神:
“请问您需要什么?”
“有蛋糕吗?”罗正问。
“有的,是生日蛋糕吗?”
“算是吧。”
店长:“……”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算是吧是什么鬼?
“既然这样,是给多大的人买蛋糕呢?这里我推荐……”
“没别的要求,就生日蛋糕就行,最快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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