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色清冽
眼见两人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她便继续说道：“走吧，我们回太虚山吧。”
是想通过环境的改变来间接影响心情吗？
看着丹朱的动作，李文在一瞬间便理解了她的想法。
在下一瞬场景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突然变成了一处山景。
“一片羽毛承载了多段记忆吗……”
李文针对现状迅速作出了判断。
第六十章 两难的抉择
眼前的场景虽然发生了变化，但是出现在李文眼前的依然是苍玄。
也是跟苍玄有关的记忆，难道说和她们之前讨论的那个话题有所关联吗？
李文心中默默想着，同时等待着下文。
符华与苍玄两人沉默地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苍玄，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用「羽渡尘」处理自己的记忆。”符华率先开口了。
她先是提出了对方所提过的问题，然后紧接着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是因为自私吧。”
“唉……”苍玄没有说什么，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的出身很平凡，虽然那是接受融合战士改造手术之前的事了，但我还记得……”
平常而又朴实的话语，从符华的口中吐露出，她开始倾诉着自己的想法。
“我身在大都市的下城区，一个注定摇摆的位置，我是城里的乡下人，也是乡下的城里人。究竟属于哪里？我不知道。
“未来对于我来说，是读高中，考大学，找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
“或者是，回老家继承我爹的武馆，就这么度过一生……”
随着符华的讲述，苍玄的脸色也渐渐沉重了起来。
这种平凡而又朴实的想法，在崩坏爆发后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因此在符华将这些曾经的梦想讲述出来时，就显得尤为残酷。
身为火种计划的负责人，符华无疑是这个文明的英雄。
但，没有人是生来的英雄，她只是被逼上了这条道路。
苍雪没有打断符华的话语，而是任由她继续诉说着，“许多许多年以前，我还是一个惶恐不安的小女孩，那是世界的存续，人类的安危，明明都与我无关。
“可是，好像一眨眼的工夫，数千数万年的时光，压缩成了一瞬，我来到了这里，成为了现在这个我。
“但我总会想起那个小女孩，她一直在我的心里。
“每当我获得一分闲暇，我仿佛就看到她站在黑暗里，茫然无措地望着我。
“发生了什么呢？从那时到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把两个我联系在了一起，改变了那个女孩，把她塑造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讲述仍在继续，但符华的语气已不像之前那么沉稳，而是也带上了一丝迷茫。
紧接着，符华将注视的目光投到了苍玄的脸上，“我和「我」并不孤立，我们是漫长时间线上，位于最初和最末的两点。点与点相连的是曾经的、每时每刻的我。
“那些我留下的……就是记忆了。
“要是弄丢了记忆。苍玄，我的人生将会断开……当我回首过去的时候，我会再也没法弄清我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了。
“不知道我为何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我为何坚持至今……”
“可是……”苍玄承认她的确被符华所说动了，但如果不借用「羽渡尘」或者另外一个融合战士的力量，符华的身体迟早会因为这些记忆而彻底崩溃。
符华打断了苍玄的话语，“我会的，苍玄，我会的。只是……请让我再保留一段时间。”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听着符华的话语，李文却是叹了一口气。
因为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符华最终的确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将这些记忆分离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么他们现在也不可能看到这些羽毛中所承载的记忆了。
回忆到这里便消散了。
熟悉的光芒再次亮起，等到光芒彻底消散之后，李文和琪亚娜的精神同时返回到了现实。
琪亚娜仍然沉浸在刚刚的记忆之中，情绪显得非常低落。
这也很正常。
毕竟就连李文在观看了之前的那段记忆之后，心情都略微有些低沉。
他并不喜欢为其他人付出自己的所有，也不喜欢当一个英雄，但这并不妨碍于他对于这种人的敬佩之情。
“没想到班长……”琪亚娜的思绪明显有些杂乱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李文虽然也想安慰一下对方，但是此时并没有那么多闲暇给予他们做这样的事。
“我们走吧。”他向着琪亚娜说道，“时间紧迫，我们必须收集更多的羽毛来为符华补充力量。”
“嗯。”听到李文的话，琪亚娜重重的「嗯」了一声。
现在并不是该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就算她想要帮助符华，也得先等符华苏醒才行。
识之律者已经在路上了，她必须得在识之律者赶到前，将这些羽毛全部收集起来，从而为李文争取制服识之律者的机会。
只有将识之律者擒拿，她、符华、德莉莎、安娜才能彻底好起来。
只有身体彻底康复，她们才能去考虑其他的问题，否则一切都只是空谈。
于是琪亚娜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便随着李文继续开始了对羽毛的收集。
……
花费了一些时间将羽毛全部收集完毕之后，琪亚娜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对于律者核心的掌握更强了，律者核心对于她的侵蚀也减小了很多。
符华的力量的确得到了增强，李文的判断是有效的。
得出这个答案后，她不禁喜出望外。
在确认太虚山中没有其他的羽毛之后，李文和琪亚娜便直接返回了太虚观，准备在那里埋伏识之律者。
两人开始了漫长地等待。
这份等待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煎熬。
毕竟李文早已习惯了等待，而琪亚娜因为获取了众多「羽渡尘」的羽毛，开始期待起了符华的苏醒。
因此，她一直在感应着自己体内核心的变化，自然也不会对眼前的等待感到枯燥。
一切的事情仿佛都在朝着好的一面发展，然而，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李文能够明显感觉到，太虚山这一片区域的崩坏能浓度，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开始急速上升。
在高浓度的崩坏能的催生之下，众多崩坏兽也开始纷纷登场。
琪亚娜因为律者核心的缘故，对于崩坏能的感应也是十分灵敏，第一时间也察觉到了这个变化。
突然想到了什么，琪亚娜脸色顿时一变，“糟了，太虚山山脚下那里，有一个村庄！我们得赶快出手处理这些崩坏兽才行！”
琪亚娜的担忧，李文自然也懂，但问题是他们已经等待了许久。
按照这个时间来看，识之律者估摸着与太虚山之间的距离已经不算远了，他们贸然出手的话，很可能会被识之律者发现，到时候捕捉识之律者的计划肯定就失败了。
是救人还是继续为自己的计划等待？
李文顿时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
爬了一天山，然后去亲戚家串门，现在困的眼睛都睁不动了，请个假，之后会补上。
明天终于能回家了，晚安。
凑一百字凑一百字凑一百字凑一百字凑一百字凑一百字凑一百字凑一百字凑一百字凑一百字凑一百字凑一百字凑一百字
第六十一章 还好我来得及时
当一个选择会影响到一件事情的结局时，那么当事人未作出选择的时候，使得结局朝着既定的方向驶去时，其实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了偏向。
李文正是如此。
如果放在正常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出手拯救那些无辜受灾的普通人。
但识之律者已将到来，一旦出手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那么对方就绝对不可能再现身了。
到时候，他的计划也就完全破裂了。
他建立在识之律者权能之上的种种后续计划，也都会如同梦幻泡影一般彻底破裂。
所以，他并未开口，只是沉默着，没有回应琪亚娜的话语。
“你不想救他们？”琪亚娜看着李文无动于衷的模样，很快便意识到了对方的想法。
“并不是不想救。”李文开口纠正道，“你应该明白，一旦这时候我出手，那么我们很有可能就再也无法捕捉到识之律者了。在这种情况下，我需要作出取舍，作出最为准确的判断，才能救下更多的人。”
听着李文的话语，琪亚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的确，如果她们能够将识之律者捕捉，那么这就代表着德丽莎、安娜、符华和她都可以得到解救，从而摆脱崩坏的束缚。
有着四名律者站在人类一方抵抗崩坏，这无疑能大幅度减少人类的伤亡。
因为，在这种选择大小的问题上，李文作出的判断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即便知道这些事情，琪亚娜却还是无法忍受自己就这样旁观那些人就这样丢掉性命。
比起他人遭受危机，她更希望自己能以罪责之身将这些苦痛代为承受。
“李文……”
琪亚娜刚刚开口，李文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如同他以前所说过的一样，琪亚娜太过单纯，什么都喜欢显露在脸上。
所以，尽管琪亚娜并未将后续的话语全部吐露，他也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但是，琪亚娜的治疗不仅涉及了对方的身体，还涉及到了他的「治愈系统」的任务。
目前的他只有依靠着「治愈系统」才能找到复生卡莲的希望，所以，他绝不允许这件事情出现任何意外。
哪怕这是琪亚娜的意愿，也是一样。
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的计划。
正当他想开口将这残酷的话语说出去的时候，他猛地转过了头，朝着山脚下的方向望了过去。
虽然视线被密集的林木所阻挡，但他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快速向着山脚下的村落奔去。
那道气息他十分的熟悉，正是识之律者所拥有的气息。
于是，他原本还未吐露出的话语，从嗓间吐出的时候顿时变了腔调，“识之律者已经出现了，我会想办法擒拿她，你趁机拯救那些村民。”
“好。”琪亚娜立刻点了点头。
眼见着琪亚娜并无异色，李文也是缓缓吐了一口气，识之律者的出现倒算是给他解了围。
“那我们走吧。”
李文顿时催促了一句，连忙隐匿了气息，带着琪亚娜朝着山脚下快速赶了过去。
……
此刻山脚下的村落之中已经乱作了一团。
突然出现的巨大的怪异生物以及突然变得六情不认的友邻，为这座曾经安逸祥和的村落带来了巨大的恐慌。
凄厉的尖叫声和哭泣声在村落中不断回荡着，诉说着其主人的惊恐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