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刻
“只可惜啊...结果并没有更好。”
“那些混蛋们建立的‘部落联合’，才坚持了一两千年，就因为同样不干人事，堕落到了近乎难以理解的地步，很简单就被剩余的那些贵族残留推翻了。”
“之后，就是频繁的战争、厮杀。”
“在那之后花了很长时间，这个世界才重新稳定下来——结果，一不小心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山本听到这里，完全是目瞪口呆，惊讶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全都是，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曾经，甚至还有人比他杀得更加彻底...吗？
但是一切却仍旧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他该怎么办？
第八十八章 杀人集团该做的事（4k）
灵王宫大内里。
山本元柳斋重国与兵主部一兵卫相对而坐，整个空旷的大厅里，陷入一片落针可闻的死寂里。
山本紧紧的拧着眉头，正在面临一种无比艰难的决断。
大和尚只是安静的看着。
“不对！”
“这是不对的。”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
山本想到最后，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语气森然的否决道。
他平静的抬起头，直视向兵主部：“就算漫长的尸魂界历史中，曾经出现过如我们这般的反抗，甚至更加激烈...但是，那又能说明什么？”
“因为有人做过这件事，而且失败了，所以作为后人的我们，就能不去做吗？”
“这是什么道理？”
“既然他们失败了，那就让我踩着他们的尸体与经验，制造一个更好的尸魂界就好了。”
“如果我等也失败了...”
“那，我等的尸体，也必将成为给后人铺进的前行之路。”
“只要贵族存在一天，反抗就不会停止。”
山本的声音平铺直叙，没有丝毫起伏。
但他的眼睛里，却分明能看到自己数千年以来所经历过、所亲见过、所感受过的无数人与事。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死者，而并非出生于瀞灵庭中的贵族。
在这数千年漫长的人生里，
他曾经做过食不饱腹的流魂，也在润林安当过商人的小工。
他曾经感受过第一次握住斩魄刀时的力量，也曾有过年轻时代坐井观天的狂妄。
他曾经失败过，无论是瀞灵庭强悍的死神，亦或者入侵尸魂界的已己巳己巴。
他的人生起起伏伏不绝，数千年以来早已切骨的认识到了贵族对于这个世界的禁锢、封闭与其他一切负面的作用。
直到如今。
直到他被旁人称为千年以来，尸魂界最强死神的那一天，山本才终于握住了刀，朝着这些盘踞在这个世界最上层的魂魄们斩落。
实际上，从立下目标，并开办元字塾直到如今，已有整整一千年。
谁也不曾知道，他在了解到五大贵族是何等庞然大物之后，内心之中的挣扎与动摇。
谁也不曾了解过，他在听闻天空之上尚有更高层次的强者之时，内心深处那强烈的不安。
山本重国。
在元流开祖、尸魂界第一强者、最古最强炎热系斩魄刀的持有者等等称号之外。
他也仅仅是个喜欢喝茶，闲来没事会保养胡子，偶尔会故意放个几百年，看看这胡子到底会长到多长的糟老头。
他并没有那么特殊。
但是...
作为这个时代出身于流魂之中的‘最强死神’，他的身上，被众人寄托着‘只有山本重国才能做到的事情’——这般的期望。
这是如今这个时代里，
唯有他能做到的事！
同时，也是唯有现在的山本重国才能做到的事！
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了。
山本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死神的极限。
他也很清楚，就算再过一千年，自己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进步，甚至还会变得白发苍苍，或者头发与胡子会掉光也说不准。
同时，体力必定会下降到近乎虚弱的地步，就像所有死神都会经历的老年期。
正如他曾经对藤宫诚所说的那样。
已经没时间了。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真的还能担负起这个时代的责任吗？
他可以懦弱吗？
他可以躲避责任吗？
他可以自我欺骗吗？
他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托庇于其他人的背后吗？
山本元柳斋重国曾经无数次的这样询问自己。
直到最后，他平静的站起身。
兵主部一兵卫则依旧安静的坐在原地。
看着山本那双决然的眼眸，大和尚依旧如之前那样轻松的询问道：
“非要如此吗？”
“即便是在百万年的尸魂界历史中，如你这般的强悍人物也并不多见。”
“只要你想的话，我可以以灵王宫的名义，让你成为最高级的贵族之一。”
“你的家族，你的后代，你的袍泽，你的一切遗泽将会钩织成一具盘踞在尸魂界中央的庞然大物，传承数千乃至数万年。”
“这一切，只需要你答应一句。”
兵主部一兵卫注视着他的眼睛。
元柳斋却嗤笑一声，缓缓拔出腰间的太刀。
“鹰犬非我愿，唯求尽善尽美。”
兵主部稍稍提高了音调，大声质问道：“即便你固执的杀死了无数贵族之后，会导致三界出现剧烈的动荡，并由此产生更加大规模的死亡与震动......”
“多说无用！”
山本果断的打断了他的声音，转过身，朝着大内里外的方向缓步走去。
“你我的意志既不相容。”
“那，就唯有用刀剑来说话了。”
“打败我吧。”
“强者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尽管话是这般说。
但是，在之前体会过兵主部一兵卫的实力之后，山本元柳斋的眼眸里，早已满是决然与死意。
“那你应该早说！”
大和尚拍了拍手掌，从地上站起身：“若是我赢了的话，你这条命就归我了！”
“还有...记得愿赌服输！”
听他说到这，山本停下脚步，回首望向他。
这个梳着难看月代头的秃顶中年大叔，眼神如鹰般锐利，声音平静的回道：
“我的名字是，”
“——山本元柳斋重国。”
“你给我好好记住了，秃子。”
......
那一战，独属于灵王宫的巨型空间里，火光漫天，红霞灼日。
飙升到极致的高温吞没了整个王宫街区与两座离宫，烧得整个独立空间中的高密度灵子都如同海水般沸腾翻滚。
倒霉的二枚屋王悦，因为离宫被毁，整整三天没地方吃饭。
......
与此同时，瀞灵庭。
细密的脚步声从门外方向传来，三五名元流死神各自结成一队，在瀞灵庭中搜捕、追杀各路贵族，但是却隐隐也能见许多贵族结成零星的队伍，在街头巷尾用最原始的方式展开反击战。
偶尔还能见到鬼道与秘术的光亮从各个街区绽放，显然是有较高等级的死神加入了战场。
只不过，原本应该在高端战力层面占据优势的元流死神，却不知为何缺少了许多生力军。
在零星的几座战场里，居然被打得节节败退。
很显然。
前去搜捕贵族的元流死神数量，被减少了很多。
至于这些缺少的元流死神们，此时则全部都集中在位于整个瀞灵庭最中央的地下会议大厅里。
缺了大半边的墙壁仍旧没有人去修补，身着纯白羽织的师范们全都立于原地，听着受伤的雀部，与刚刚赶到的藤宫诚讲述之前发生的事件。
听二人讲完，严原金勒下意识的扶了扶镜框，低声喃喃，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道：
“一击...”
“就将元柳斋那傼家伙打飞了吗？”
对于不久之前才刚刚经历过‘毁界’一战的众人而言，这种话听上去简直仿佛天方夜谭一般。
要知道。
那可是元柳斋啊！
这么想的并不仅仅是严原金勒。
哪怕是平日里最不着调的斋藤不老不死，听到藤宫诚描述的场面之后，也不由的蹙起那双细细的眉头，小声嘟囔道：
“雀部那小子的实力，老身还是知道的。”
“如果是卍解的话，就算是元柳斋那家伙，恐怕也得费些手脚才能拿下。”
“而且，现在还没感受到元柳斋的灵压。”
“他不会是被打死了吧？”
“毕竟你们看啊！纲弥代家那小子，只是用了一根灵王骨就那么强了，那要是灵王或者什么灵亲王、灵大公之类的亲自下场，插他十根八根的，元柳斋也顶不住吧？”
这话刚一出口，在场的所有师范们眼皮都是一跳，只感觉背后一阵发寒。
虽然大家的脑子里都隐约掠过了这个念头，但是无论是谁都有种‘不太可能吧？’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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