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刻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声音愈发平静，双眸却直视着藤宫诚的双眼：
“如今你的意识，与你的身体，就好像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你们不论外表、能力、力量，全部都完全相同。那么应该由谁来支配战斗，谁又成为被迫从属的那一方？”
“这之间的差别究竟是什么呢？”
“诚。”
老者的质问一句比一句更严厉。
直到最后，那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几乎直指藤宫诚的本心。
一句句的逼迫着他，挤出内心最深处的答案。
藤宫诚从刚才起，就觉得似乎有些越听越熟悉，好像渐渐的挖掘出藏在记忆深处的印象，直到山老头说到最后一句话时。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是...本能哒！！！”
“......”
突然间，山老头不由的怔住了，安静的望着他，似乎没有想到。
不仅仅是他。
就连身后的雀部和冲牙两人都不由露出了惊愕的目光。
他们两个刚刚也在顺着山本老师的话语在思考，却完全没有头绪。
或者说，他们的本能还并没有强烈到能够随时冲破理性的桎梏以应敌的程度，以至于很难想象藤宫诚现在的处境。
此时，看向藤宫诚的目光里，自然就只余下了庸才看向妖孽时的赞叹与艳羡。
厉害呀！诚君！
他们的眼睛像在这样说着。
山本也安静了许久，久久的注视他。
直到最后，才颔首认可的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才能。”
“很不错！”
在几人那惊异的目光注视下，藤宫诚的表情顿时一僵，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他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以前听过吧？
还好，山老头的训诫还没有说完：
“没错，就是本能。”
“理性通过本能来支配身体的冲动，而并非理性被身体所支配。”
“这就是你现在需要做的事。”
藤宫诚听着山老头的话，有些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看上去有些紧张。
其实，也由不得他不紧张。
要知道，在原著里，一护为了掌控本能，可是在意识海里亲手把白一护给撅了。
那他呢？
他也要撅了自己的系统？
“山本老师。”
“那...方法是？”
山老头神秘的威威一笑。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副白色石质的手铐，交到他手里。
在他身后，雀部与冲牙两人看到这双手铐的时候，脸色都是陡然变化，雀部更是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劝谏，却被冲牙死死拦住。
仅仅是注意到这一细节，就让藤宫诚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这老头，不会又憋着什么坏水儿吧？！
“嗯。”
“从今往后，你就戴着这副手铐训练。”
“直到......”
山老头说话间，随手向身后一指。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鬼道，就见一个足有十米长宽高，将几人的身影完全遮蔽，材质看上去与这副手铐完全相同的巨石突兀的立在原地。
“空手，将这块石头打碎！”
“那一刻，就算你勉强合格了。”
藤宫诚艰难的吞咽了下，喉结在皮肤之下烙印出清晰的轮廓。
仅仅是靠近到这块巨石旁边，他就已经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全身的灵子都仿佛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般，疯了似的飞速的远离着，好像眼前这块石头是灵子的天敌一般。
他甚至能够确定，如果是寻常的‘整’，或者孱弱一些的死神的话，恐怕只需要在这块石头边上待一阵子，灵体大概就要开始崩溃了。
“山本老师。”
“请问，这种石头是...？”
山老头不由分说的将白色的手铐塞进他的手里，动作十分强硬，那张老脸上却始终一副富有经验的老者微笑，和蔼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就是老夫从瀞灵庭的墙壁上，随手拆下来的几块杀气石而已。”
“所谓杀气石，也仅仅是一种能够禁绝灵子、灵压的稀有矿石，没什么吓人的。”
闻言，藤宫诚顿时愕然的瞪大了眼。
你这老家伙！
不要把可能会要人命的事情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啊！
死神本身就是由灵子构成的东西吧？
要是戴上这玩意，那不就说明我在可持续式全身崩溃吗？！
山老头还在循循善诱：“你想啊，只要你的身体连一点灵子都难以动用，将身体本能的冲动压抑到极致的话，你的理性肯定就能完全掌控自我了。”
“对吧？”
“......”
“啊，对。”
说这句话的时候，藤宫诚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可恶！
我想要的不是这种教导啊！
第十一章 灵威与意志
从那天起，元字塾的学员们就发现自家的塾室里，忽然多了一个时常戴着镣铐，看上去虚弱得像是随时要再死一次的半大少年。
他们的判断倒是一点不错。
藤宫诚确实感觉自己快死了。
具体来讲，他就好像是刚刚去医院献了一升血，当场做完二十套琦玉式特训，然后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始终盯着屏幕不停搞材料的肝帝级老玩家。
不但不能睡觉，甚至还要在这种体况下继续健身、长跑、魔鬼式训练。
几乎每一分每一秒，藤宫诚都发自内心的感受到意志的重要性，并深入思考自己是不是就此累死在原地比较痛快。
“啪——”
“啊！”
一只软绵绵的拳头，竭尽全力的砸在宛如城墙般的巨型石壁上，却仅仅留下一声轻飘飘的响。
反倒是随之响起的惨叫更为响亮。
藤宫诚的手掌仿佛硬生生砸在一团实体化的火柱上一样，在接触到杀气石的瞬间，就立刻被烫得收了回来。
那种强烈的撕裂感，让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与杀气石接触的时间稍微长一点，那自己会不会真的像自己所感受的那样，整个手掌都融化掉。
至于杀气石表面——别说是碎开，就连一丝丝裂缝都没能留下。
若是单以藤宫诚自己那薄弱的意志力，他恐怕连第一天都撑不过去，就会干脆利落的放弃了。
但是......
“九十五！”
“诚君，还差五拳！”
“现在停下，我就要开始重新计数了。”
雀部长次郎站在他身后，手里吃着一根细长的竹棍，始终板着一张脸，冷冷的监督着。
若是仔细看去，还能发现那根细长的竹棍表面，正缠绕着一道道细细的金黄色电流，偶尔发出噼噼啪啪的细响。
但凡稍有懈怠，他手里那根通了电的竹棍就会毫不留情的劈落。
停一次，打一下。
教学态度异常严谨。
“咕唔......”
在这种力度的监督之下，藤宫诚连辩驳的力气都不剩丝毫，口中只剩下无意义的哀嚎声，几乎是凭借本能强行支撑着身体，继续努力调动起体内剩余的灵压，一下下的打在杀气石上。
直到最后，从雀部长次郎口中喊出那一声宛若天籁般的“完成”时，藤宫诚整个人都如同拍在案板上的豆腐一样散了架。
望着天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见他好歹算是活着完成了今天的训练，身后的雀部也暗自跟着松了口气。
他走上前，帮藤宫诚将手上与脚上的杀气石镣铐解开。
一时间，藤宫诚只觉自己好像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原本如同火烤般不断离散的灵子，总算重新变得稳定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则是覆盖全身上下的、强烈的疲惫感。
他趴在地上，努力翻了个身，改为躺着。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大大的太阳，小小的雀部。
他的脑子在极端疲惫的情况下，也只剩下这点修辞能力了。
躺着躺着，累得浑身发癫的藤宫诚忽然有点怀疑，山本那个坏老头是不是在故意搞自己。
“雀部君。”
他询问道：“你以前也进行过这样的训练吗？”
“是的。”
雀部长次郎一如往常般冷淡：“只不过，我在进行这项训练时，基础灵压已经提升到足以开始卍解修行的程度了。”
“至于你...”
雀部说到半截，又停顿了下，“想来，元柳斋大人也有他的理由吧。”
“像诚君你这样有才能的人，与我们这些派不上用场的庸人毕竟是不同的。”
藤宫诚有些讶然：“雀部君也算是庸人吗？”
“我可是听塾里的人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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