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刻
第二拳。
“咚。”
这一击，力量比前面的两拳都要更加集中、凝实，具有超凡的贯通力。
无数白色的碎块，在寻常人难以想象的极致巨力之下，于暴烈冲击波裹挟之下，向前方顺着一条笔直的通路粉碎殆尽。
化作一条纯白色的烟路。
最后一拳！
与那一声巨响一同响起的，是白挨了几十天带电小鞭子，满满的都是怨气的嘶声呐喊。
“山本！雀部！”
“我日你们先人啊！！”
“......”
直到最后，山本都保持着那副瞪圆双眼的惊愕表情，久久的合不上嘴。
雀部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然而，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
山本的目光却越来越亮。
总是沉落的嘴角，不知何时勾起。
“...臭小子！”
第二十章 滑头的小子（大章！）
“喔——！！！”
几乎是在巨石被爆破的那一瞬间，在场的两人异口同声的发出欢呼。
鹿取小姐的表情比藤宫诚还夸张。
什么叫从天而降的每日三更啊？！
少女眼镜下的眸子里，仿佛在闪着光。
藤宫诚更是快要喜极而泣。
刚才那一句国粹可是他真正的由心而发。
早知道这招只需要一个天赋点，他又何苦日复一日的挨雀部那混蛋的雷电小皮鞭啊？！
知不知道鞭子有多疼！
不止是他自己，就连平常八辈子也蹦不出一声好屁的斩魄刀也跟着叫喊起来。
【山本！我吊你先人口牙！】
【等我把你的能耐全学到手，看我篡不篡了你的鸟位就完了嗷！】
【废话那么多！早点给我演示一遍，那不是早该学会了吗！】
藤宫诚脸上不由露出有些惊喜的表情。
这是这把破刀有史以来第一次说出这么几句人话，简直就代表了他的心声！
“没错！”
“就是这样！”
反倒是听到这句话的鹿取小姐不由一怔，原本满是欢快的小脸上，表情不由一滞。
少女有些弱弱的，提醒道：
“那个，藤宫君？”
“这是不是就有点...？”
藤宫诚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身躺倒。
这一刻，他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刚刚那一拳抽了个干净，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没关系，随它说吧！我早就打听过了，山老爷子前天就出远门了。”
“这把破刀骂两句，那臭老头还能从四十区飞回来不成？”
“再说了，就算他站在这，我也...”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鹿取拔云斋的声音越来越小，又不由自主的露出那副弱弱的表情，“就是、那个...你后面......”
“啊？”
藤宫诚先是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那拐着弯的语气却蓦的在半路停顿住。
仔细想想。
这把破刀似乎只有在人多的时候，才会......
还不等他心里的念头转完。
月光下，一道健硕的人影覆盖在他头顶。
山本重国笑眯眯的弯着腰，低头看向躺在地上的藤宫诚。
那张凶恶老脸上的微笑表情，在夜色与阴影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狰狞而可怖，透着一股不动声色的杀气。
连一刻都没有为死亡的杀气巨石哀悼，立刻来到现场的是——山本元柳斋重国！
“......”
山老头笑眯眯的低头看他，问道：
“你也什么？”
【篡你总教头的鸟位！】
斩魄刀毫不犹豫的发出那病态里明显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
藤宫诚彻底麻爪了。
下一刻，空白的大脑中只经过了不到半秒的思考，属于人类理智的那一部分，就已经让他做出了立刻、马上、迅速投降的决策。
他大脑从没有像此刻这般高速运转过。
“...我也、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感谢元柳斋大人的谆谆教导与拳拳爱护，必将遵循自己在元字塾中所学所知，从今往后发自内心的拥护至高无上的总师范大人！”
藤宫诚声音决绝、语气坚定、目光里不带丝毫犹疑，仿佛脱口而出的是某种发自内心认定的世界真理，连躺在地上的腰板都挺直了。
跟在元柳斋大人身后的雀部捂住脸。
不忍去看。
为什么他以前就没发现，诚君居然如此的......圆滑世故？
“滑头的小鬼。”
山老头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示意他起身，背着手摇摇头走在前面，毫不客气道：
“你跟老夫过来！”
“是。”
藤宫诚立刻从地上爬起身，努力把眼神朝雀部的方向递。
雀部！拉兄弟一把！
雀部长次郎却只当做没看见，仿佛正在很认真的欣赏那座被打碎的巨石。
鹿取拔云斋则一副参观勇者的表情。
暗暗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还真勇啊！不愧是藤宫君！
无奈之下，藤宫诚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山老头身后，陪老人家散散步。
元字塾后庭的竹林囊括了相当一片范围，平日里没什么人来，竹林之间仅有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偶尔有穿堂风吹过，感觉还算凉爽。
周围的竹叶发出沙沙的轻轻摇晃响。
山本在前面走了很长一段路，却一直都没有说话。
藤宫诚则有些背后发凉。
老爷子不会是要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
“诚。”
“你诞生在这个世界，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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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老头既没有第一时间夸奖他的成绩，也没有赞赏他的天赋，反倒开口问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藤宫诚有些懵，但还是实话实说：“不知道，从出现在【更木】之后，就一直在逃跑。”
“那里没有白天和黑夜，我也分不清时间。”
“更木...”
山老头有些讶然，但又觉得理所应当了。
像他这样的小子，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活的很不错。
“不过，你应该没见过这尸魂界的普通人，究竟是怎么活的吧？”
“普通人？”藤宫诚愈发不解了，这是想说什么？
山老头在原地站定，指着远处升起聊聊几道炊烟的村庄：“就是那些只用喝水就能存活，极少数需要少量食物的‘整’。”
“没接触过。”
藤宫诚说的是实话。
他刚出【更木】之后，就被带到元字塾里了。
“这样啊。”
山老头似乎有些遗憾的叹息：“那你怎么看他们呢？”
藤宫诚声音一滞：“就是...普通人啊？”
“普通人。”
山老头咀嚼着这个答案，微微点头：“还把他们当人就好。”
“啊？”藤宫诚愣了下。
山老头说着，在路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坐下，对他随意的挥挥手，示意放松些。
“老夫刚刚诞生的时候，是在西三区的鲤伏山，被一户好心的夫妇收养，相互依赖着生活——流魂街的普通人大多如此，相认为家人。”
老人回忆往昔时，目光会不自禁的眯着，仿佛能从远处看到什么：“后来，随着时间增长，老夫的灵力天赋日渐显现，仅仅喝水已经没办法满足生活，于是只得独自一人离开家乡，前往他处寻找能吃饱的地方。”
“一开始是给润林安（一区）的商人做工，而后又为人跑腿做杂活，但因为始终找不到学习运用死神之力的方法，即便做工勉强填饱了肚子之后，也常常因为能力失控而被旁人所恶...甚至还烧死过无辜者。”
“但老夫没地方学，贵族攥住了一切掌握力量的渠道，寻常人哪怕是想给他们当走狗，也得寄托运气...就这，大多数人还抢不上。”
“直到后来，老夫在荒野上遇到了先师，拾到了自己的斩魄刀，日子才变得好起来。”
“有了力量，就会想衣锦还乡。”
山老头转过头看向藤宫诚，平淡道：“但是，等我回去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不是死了，也不是搬走了。
原本还当故事听的藤宫诚，不由有些皱眉。
山老头平铺直叙道：“老夫的家乡所在的鲤伏山，在数年前就被当地的贵族画作了‘猎场’。”
“他们在山顶释放引虚饵，用以进行贵族长子的成年礼，当地的所有整都成为了‘猎物’之中的一部分，漫山遍野的虚群吞没了当地的一切，又被那些贵族大人们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武，而全数斩杀一空。”
“等我回去的时候，记忆中存在的一切痕迹，都消失的差不多了。”
“村庄、熟人、池塘、土坡...”
“消失得一干二净，完全找不到痕迹。”
只听着那平淡的叙述，藤宫诚就不由有种心中发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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