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可程潇却不这么想。
他愿意帮助莎拉上位，但不想她成为第二个普朗克。他要的是一个听话、安静的比尔吉沃特，而不是充满斗争、谋杀与帮派火拼的混乱城市。
“如果你只是想解决掉普朗克派系的人，那我支持你，毕竟斩草要除根的道理人人都懂；但如果你要把所有跟普朗克有过一点关系的人都杀死，那我并不建议。”
程潇知道原时间线的莎拉后来变成怎么样了——屠龙者终成龙，报仇雪恨的莎拉成为了比尔吉沃特的女帝，但同时也是第二位暴君，甚至比普朗克还要残暴。
他不希望比尔吉沃特变成那样，否则他就不好掌控了。
所以他会尽力改变莎拉陷入死胡同般的扭曲思维。
“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莎拉小姐。杀死普朗克后，你感受到了深深的迷茫是么？人生多年来的追求突然完成，你已经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了，于是将内心无法抹消的恨意转移到了他人身上。”
“……”闻言，莎拉抿着唇低下了头，但她眼神里的仇恨并未消散。
一个能为了报仇蛰伏整整十五年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动摇内心。
她可能会表面答应程潇，但等对方走后她依旧会实施自己残暴血腥的计划。
而程潇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在对方沉默的时候又稍稍往那边挪了点，两人放在长椅上的手几乎要碰在一起。
“不妨转移一下注意力？”程潇笑道。
“什么……意思？”莎拉疑惑。
“如果你不知道干什么就想去报仇的话，不妨干点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这样你的内心会平静许多的。”
“例如？”
“例如……”程潇顿了一下，接着面露微笑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们一起做点更亲密的事情’，怎么样？”
“……”这突然的撩拨让莎拉呆住了。
她下意识地打量起了对方——虽然她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这次的心态不太一样。
之前是谨慎的、带着目的性的打量，而现在则是以一种平静、欣赏的眼光去看。
程潇……确实不错。
年轻，强大，也有一点幽默……办正事的时候靠得住，平时日常也挺好玩的，而且一看就是个完全零经验的小雏男……
的确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男性都要好。
她甚至觉得拿她之前在比尔吉沃特见到那帮臭男人来和程潇比是在侮辱程潇了。
她这么多年来都是为了报仇而活着……或许的确是时候为自己而活了？
虽然这根本不可能抹消什么恨意，但玩一玩可能也还不错……就当是换一种消遣了。
顺便还能拿这个来搪塞程潇，免得他一直盯着自己有没有去“干坏事”。
唔……等他走了，自己就继续干正事……
嗯，等他走了……
“你还真惦记上姐姐我了？”莎拉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显得很是强势。“你才多大，就满脑子这些东西了？”
“那是你自己说的嘛。”程潇只是笑着，没有反抗。
“可你刚才不是已经用另一个条件来当作报酬了？以后我帮你做事什么的？”
“嗯……好像也有点道理。”程潇挠了挠头，“那我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给你转移注意力？”
“……”莎拉眼角一抽，又揪了一下对方的耳朵。“你这家伙怎么一下聪明一下笨的？”
“呃……”程潇人有点晕了，又觉得对方是答应了的意思。“那……先抱一抱？”
说着他就挪了过去。
可莎拉却是立刻躲开了。
她此时没有了先前挑逗时的那种妩媚、诱惑和泰然自若，反倒是透露着一丝……不好意思？很真实的羞涩感，再精湛的演技也无法模仿。
这倒是和她性感开放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伸出纤纤玉指给程潇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而后用一种略带埋怨的语气说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既然我已经用别的条件来报答你了，你就不能这样乱来——不准涩涩！”
“嗯……所以还是不太行嘛。”程潇又挠了挠头，“那我不就是要再找点别的事情给你做吗？要不你跟我去弗雷尔卓德旅旅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能让你的内心平静下来的。”
直！太直男了！
莎拉一阵无语，直接白了对方一眼。
可她看着对方无比真诚的模样，又不忍心再让他猜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再次把头转向另一边。
程潇似乎看见了一抹不自然的绯红在那张白皙美丽的脸上浮现。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这么直接，笨蛋弟弟。”
莎拉的声音很小，完全不像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
但或许，这才是为了自己而活的她——真实的她。
“你应该先从简单的开始嘛……请我去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
闻言，程潇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这又逗得莎拉忍不住笑了起来——真诚的笑意让她看起来不再妩媚、妖艳，也不像威严的比尔吉沃特女帝，倒像是一个外表成熟感情空白的大姐姐。
恍惚间，她好像感觉自己心底里的恨意不那么强烈了，至少不会让她无比烦躁。
难道这个“转移注意力”的办法真的有用？她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有自己的生活和情感后就不会再执着于那些无尽的仇恨了吗？
她又用力摇了摇头，把那些想法甩出脑海。她必须复仇，必须把那些人都干掉才行。
只不过要等一下而已……等程潇走了就好了，这个什么恋爱游戏不过是个过家家，很快就会结束的。
等程潇走了就可以了……只要等他走了……
就可以……？
应该……？
莎拉正思考间，她温暖的小手被抓住了。
她一下子感到有些慌乱，可她抬头又看见了程潇温暖阳光的笑容。
此时此刻，她感受到了十多年来久违的平静。她似乎什么都不用想，只要享受当下就可以了。
“莎拉小姐，那我现在先请你去逛个街吃个饭？”程潇还是一脸的真诚……蠢得可爱。
莎拉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向码头和城镇望去。刚经历了这么一场大事件，所有人都还在忙忙碌碌。
很显然，现在不是当甩手掌柜的时候，她还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处理。
但……
管他呢，又不急着这一时半会。
“走~！”
第118章 莎拉的衣柜
此时的比尔吉沃特一片混乱。
北岸港口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直接影响到所有人，但它会通过经济、帮派、人脉、势力等各方面因素间接地影响到全城居民。
在今天，没有哪个人可以保持冷静，大家都在尽心尽力地处理着跟自己有关的事情——或卷钱跑路，或规避风险，或趁机谋取利益。
总之，今天是比尔吉沃特数十年来最特殊的一天了。
但……一手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却反倒显得异常平静。
人们看见大名鼎鼎的厄运小姐和一个年轻男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有说有笑，好像只是在单纯地享受散步。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炮轰普朗克舰队的舰队是由塞壬号领导的，而又有相当多一部分知道，塞壬号的船长在不久前换成了厄运小姐。
也就是说，有一部分已经猜到干掉普朗克的人正是这位年仅二十多岁的赏金猎人了。
各种各样的传闻在城市里散播开来，从繁华市区到偏僻小巷，几乎每个地方都会有眼睛注视着那个完成此亂壮举的赏金猎人。
一时间议论声不绝于耳：
【那位赏金猎人……厄运小姐？听说是她炸了普朗克的冥渊号？】
【她干掉了海盗之王！她将成为新的比尔吉沃特无冕之王！呃……可为什么她现在会在这里？】
【她不用去处理收尾工作吗？普朗克的余党可是时刻准备找她报仇的……】
【真悠闲啊。话说她身旁的男人是谁？】
【她上位了，自然是要有男宠的，这很正常……你看她平日里那副放荡的模样，肯定是会干这事的。】
【不对，我听说干掉诺克萨斯人的是一个男人……说不定就是他？厄运小姐和他是那种关系？这样的话，那些帮派就再也不用去争海盗之王的位置了，这个宝座不可能换人的。】
【但我还是不能理解她怎么可以这么悠闲，难道她就这么胸有成竹、一点不急？】
【可恶，真羡慕那个小子啊！我以后怕不是没有机会了……！】
…………
……
许多冒昧的杂音在街上回响，也钻进了当事人的耳朵里。
但莎拉并未在意，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路人越是这般质疑她、污蔑她，她越是要抱紧程潇的手臂，表现出亲密无间的模样。
她从来都是不在意流言蜚语的。或者说，她这十几年的谋划里这些东西也是计划的一环——她要做出浪荡的人设，那些酒馆里喝大了的蠢材才愿意为她卖命。
但以后……不需要了。
她的目标已经达成。普朗克已死，她便是比尔吉沃特的新王，此后她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
唔……
好吧，一人除外。
“怎么了？”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抱紧的程潇望向了那个美丽的红发女子。
后者却是微微一笑，平静道：“没什么，我只是走累了，这样比较轻松~”
“噢……”
“嘻~”
剩下的复仇计划要完成，自己的新生活也该正式开始了。
莎拉该为自己而活了——哪怕只有一小段时间，哪怕只等到程潇走后她又要进行她的计划。但至少在这段时间里，她可以尽情享受正常人的生活。
真诚而热烈的情感……她从未体会过。她曾以为这两种东西不可能出现在一起。
她想，说不定自己以后真的会被“转移注意力”，不再让比尔吉沃特陷入血腥的风暴之中。
未来的事情，没人知道。
“要去看看衣服吗？”身旁之人突然停下脚步，打断了莎拉对未来的设想。
她跟着驻足望去，只见程潇指向了一个装潢奢华的服装店——当然，也只是对于比尔吉沃特这种地方来说高级。
放眼望去，店里面摆着的大多是镶满珠宝的浮夸服装，但跟优雅的礼服完全不沾边。相反，那些服装极尽暴露，显然是暴发户海盗最喜欢看的东西，他们会买给自己的女人穿，用于取悦他们。
莎拉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但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装……似乎也差不多是这种风格的，只是没有镶嵌宝石而已。
暴露的程度差不多。
她穿这种衣服不过是为了立人设，本身完全不喜欢。
当然，也不至于很讨厌，况且现在程潇主要说要带她去看看衣服，她当然不会拒绝——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但她知道的，她听别人说过，暧昧期的男女就是会去买衣服。
“走呀~”莎拉亲昵地挽住程潇的手臂，走进了店内。
几位店员显然也认得这位鼎鼎大名的赏金猎人，一上来就推荐了与其风格相似的衣物，并且每一件都十分昂贵——否则一定配不上她的。
当然了，她们并不会要莎拉的钱，毕竟这位新王的交情可比一点微不足道的银蛇币珍贵多了。
现在不交好，以后图不了方便不说，搞不好还要被清算……
“您看看这件，是我们店里的招牌呢……还有这件……”
女店员尽心尽力地服务着莎拉，全程赔笑，生怕弄得对方有半点不开心——她的脑袋可不会比普朗克的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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