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赐死剑气】
“弱者的国王，终究也只能是弱者！”
亚托克斯奋力刺出一剑，剑锋上蕴藏着的剑气连已经死去的亡灵都感到绝望。
咔……！
毫不意外的，剑刃刺进了莫德凯撒的铁铠里，也直接贯穿了铁铠下蕴藏着的能量体。
那狂乱的死亡气息在莫德凯撒体内流淌，几乎要撑爆他的躯体。
如此这般极致的痛楚，就算是冥界之王也难以容忍。
他发出了痛苦的吼叫。
可……也仅限于此了。
亚托克斯想象中铁铠爆炸成碎片的场景并非发生，莫德凯撒甚至没有倒下。
甚至……在吼叫一声后，他就这么安静地站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亚托克斯察觉到了一丝不妙，当即想要抽剑拉开。
可莫德凯撒却不乐意了——他被洞穿后又迅速复原的铁铠，竟像无数细小的手臂一样抓住了暗裔魔剑的剑刃。
即便亚托克斯力量强大，一时间也没能拔出来。
“同样的伎俩竟然能成功两次么……那个弱小的生者，还有你，都被这招困住了么……真是可笑……”
莫德凯撒缓缓抬起一只手臂，也直接握住了剑身。
他先前就是用这招缴了程潇的械，如今又成功让亚托克斯也难以抽身。
站在他的角度上看，确实有些滑稽了。
“看来你们的交流并不多……难道你们都不信任对方么……”
说着，莫德凯撒单手抬起了夜陨，狠狠砸向亚托克斯的脑袋。
很显然，他这是故技重施。
先前程潇为了躲避攻击被迫松开多兰剑，莫德凯撒便以此完成了缴械。
但……亚托克斯不能像程潇那样。
虽说他现在占用了程潇的躯体，可他的灵魂说到底也是在暗裔魔剑内的，如果贸然放开暗裔魔剑就会有出问题的风险。
哪怕是硬抗夜陨的砸击，哪怕是脑袋被打爆他都不能松手。
“啧……”亚托克斯一咬牙，面对砸过来的夜陨完全不躲。
甚至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至于结果……
只能说莫德凯撒的力量也不弱。
咚！
所谓好听就是好头，如此响亮的砸击声自然能让亚托克斯的脑袋开花了。
他头顶上的犄角直接被砸断，左半边脸完全凹陷下去，骨骼碎掉的同时眼珠子也垮了下来。
但他也不是白白挨揍的。
他在紧握暗裔魔剑的同时，依靠着被砸击的冲击力顺势向上挑动剑刃。
咔……！
无坚不摧的暗裔魔剑顺着莫德凯撒胸口上的缺口一路往上划去，直接把他的胸甲一分为二。
要不是莫德凯撒及时后仰脖颈，他的头甲也要被一刀两断了。
如此，暗裔魔剑也算是抽了出来。
两人都受到了极为惨烈的创伤。
但无论是亚托克斯还是莫德凯撒，都对“受伤”这件事毫不在意。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亚托克斯被砸断的犄角就重新长了回来，脑袋也恢复如初，经过鲜血的洗礼看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英武。
莫德凯撒也通过吸收亡魂瞬间恢复了破损的铁铠，反手扛起夜陨的模样仿佛是在说战斗才刚刚开始。
这一刻，两人都意识到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干掉对方。
无论他们怎么不乐意，都无法改变这是场持久战的事实。
并且，莫德凯撒的力量还在增强。
他已开始调动整个冥界国度的亡魂。
他的子民正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力量，让他本就庞大的躯体进一步变得伟岸。
“你嘲讽我需要借助亡灵的力量……你认为我需要弱者的帮助……可你又何尝不是……”
莫德凯撒步步逼近，那股可怕的气势似乎已经隐隐有超过亚托克斯的趋势了。
“曾经荣誉加身的你——天神战士？你们堕落成了被人诟病的暗裔。你甚至还需要夺取一个生者的肉身才能站起来而不是跪下，多么可笑……”
莫德凯撒一锤砸出，这次亚托克斯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光是从那可怕的破空声中，他就能推测出这一击蕴藏着的澎湃力量。
但退缩可不是亚托克斯的风格。
这般高强度的战斗，更能让他追忆起曾经身为天神战士的骄傲。
“来——！”
亚托克斯也毫无保留地挥动巨剑，与莫德凯撒来了场力量的直接对决。
轰隆隆——！！
两股灭国级以上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光是余波就能将周遭的一切化为齑粉。
至于结果……似乎是莫德凯撒更胜一筹了。
他的背后是无数亡灵，是整个冥界，而亚托克斯的帮助只有程潇一人。
在冥界之中，莫德凯撒近乎无敌。
这是他的领域。
“嘁……真该死……”
亚托克斯甩了甩有些骨裂的手臂，脸上尽是不爽的表情。
如果换作巅峰时期的他来，大概还能在力量上压对方一头——至少也是平手，但现在……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程潇的肉身足够强悍了。
不过问题也不大。
正如他刚才所料想的一样，这副躯壳最大的优势在于无限复活。
力量差对方一点也就是多花点功夫的事。
要麻烦一点而已。
“那就看看是这副躯壳先倒下还是你的亡魂先消耗殆尽了……”
亚托克斯重新摆出准备冲刺的姿态，完全没有要怂的意思。
相反，他愈战愈勇。
而这也正合莫德凯撒的心意。
两位全符文之地顶尖的战力，再次战在一起。
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打爽了下面的人可就不那么好受了。
那些受到波及之后当场消散的亡魂就不用说了，千珏、格温等人也不好受。
在阵阵能量的冲击之下，千珏根本难以专注尝试打开冥界之门，格温和约里克也不断遭到亡灵的攻击难以抽身为千珏提供帮助。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他们总不可能在这里硬撑到下一个蚀魂夜到来——那可是差不多整整一年！
最终，一直默不作声的约里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突然卸下了背上的石碑，任由里面的灵魂四散逃逸或是继续躲着。
他一把扯下了胸前的吊坠。
那个装着圣水的小瓶子。
符文之地最后的福光岛圣水。
他当年没有在破败之咒的冲击下变成不生不死的怪物，主要靠的就是这瓶圣水。
他能以凡人的肉身在暗影岛上存活千年，靠的也是这瓶圣水。
他不会在蚀魂夜遭到黑雾与亡灵的袭击，靠的还是这瓶圣水。
可以说，这瓶圣水就是他的命。
一旦没了圣水，他日后也就没有了自保的手段，并且寿命也会变回正常人。
可就算拿着圣水……又怎样呢？无法离开冥界的话，有圣水又如何？
更何况，佛耶戈已经被终结，他千年来追求的目标便已达成。
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也是时候……
践行教义了。
“这是福光岛最后的馈赠了……”
约里克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拧开了瓶盖。
“福光岛的圣水亦是生命源泉，可以治愈一切疾病，同时可以抵御恶灵的攻击。”
“相应的……对生者的治愈，便是对死者的伤害。”
“圣水可以对亡灵造成极大的伤害。”
约里克轻嗅瓶口，那熟悉的气味让他感到安心。
而他的这个动作也让一旁的千珏意识到了什么——福光岛陨落千年，千珏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过这个奇特的人类。
“你知道圣水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的。”羊灵善意劝告。
可约里克心意已决。“如果我们无法离开这里，这瓶圣水我留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完，他拿着瓶子径直走向了莫德凯撒。
在那两个恐怖战力的波及之下，他寸步难行。
但就算是被冲击波掀翻、被亡灵撕咬，他也没有停下步伐。
“啧啧……”
狼灵发出一阵戏谑的声音，最终干脆冲了过去。
“能骑在我身上，这是你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
狼灵一边嘶吼着一边背起约里克朝莫德凯撒冲去。
虽然狼灵也有受伤，并且莫德凯撒和亚托克斯的力量同样不是他能承受的，但如果他不惜一切代价的话还是能将约里克送过去的。
反正他不怕死。
只要能把约里克安全护送过去，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准备好，人类！”
狼灵一声嘶吼，而后猛地转动他半虚幻的身体。
约里克被他从高空甩落，而下方正是鏖战中的莫德凯撒。
他找准时机，毫不犹豫地挥洒圣水。
没有一丁点的保留。
全部洒向莫德凯撒被撕裂的胸膛。
而莫德凯撒根本没有注意一个孱弱的凡人靠近自己——或者说注意到了但完全懒得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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