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在格温还在愣神的时候，佛耶戈已经靠近了痛苦中的伊苏尔德灵魂残魄——约里克的圣水不止刺痛了莫德凯撒，也让周围的所有亡灵都感到痛苦万分。
佛耶戈靠近了。
但……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强行抱住伊苏尔德。
他甚至没有对她说任何话。
他只是看了一眼，而后转身边走。
他握紧了手中的破败王者之刃，径直冲向赋予他力量和数次“生命”的冥界之王。
佛耶戈，一个残暴无情的昏君，一生中造下了无数杀孽，甚至推平了数个小国和一整个福光岛。
他曾挥舞利刃斩杀过无数人。
但，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坚定地握住剑柄。
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为伊苏尔德做到了极致，可如今放下执念的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的信念竟是如此薄弱。
他曾经都是为了“拯救”伊苏尔德挥剑，却未曾真正体会过伊苏尔德的感受。
如今，他是为了【保护】伊苏尔德。
这一刻，他无惧任何人、任何事。包括死亡。
“任何人……都休想伤害伊苏尔德——！”
佛耶戈拼尽全力冲向了莫德凯撒，体内的力量如同绿色的烈焰一般将他燃烧。
待能量耗尽，他的灵魂也会随之消亡。但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能保护他的爱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赋予他力量的铁铠冥魂，如今便是他最大的敌人。
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他的伊苏尔德！
“该死的东西……”
莫德凯撒也感应到了那股与他同源的能量，当即挥动夜陨想先把佛耶戈这个可恶的“叛徒”弄死，顺便回收自己的力量。
但亚托克斯——或者说程潇，可不会让他得逞。
“别指挥我！你这卑微的蛆虫！！”亚托克斯也愤怒地咆哮起来，可这也无法阻止他的一只手被程潇重新控制。
好吧，如果他硬要抢夺身体的控制权，程潇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
既然他无论如何都要听程潇的话，那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
铿——！
暗裔魔剑重重劈在莫德凯撒的夜陨上，成功改变了其下落轨迹。
莫德凯撒万分恼怒，还想用另一只手召唤【断魂一扼】捏爆佛耶戈的灵魂，可亚托克斯又直接用身体顶了上去，并一剑削下对方的膝盖。
如此，莫德凯撒暂时没机会弄死佛耶戈了。
而佛耶戈，已经带着他燃烧的能量撞向了莫德凯撒的铁铠破损处。
破败王者之刃直接刺进了莫德凯撒的能量核心。
就像无数悲愤的亡灵反噬他们的国王。
莫德凯撒感受到了钻心的痛。
丝毫不亚于被福光岛的圣水泼洒全身。
“你这……卑劣的东西……！”
莫德凯撒嘶吼一声，也不管不顾地爆发能量，强行震开亚托克斯的同时一把抓住了佛耶戈。
可就在他打算回收能量并吸取周围亡灵来恢复铁铠的时候，佛耶戈突然笑了一下。
他扭头望向空气中的伊苏尔德碎片，露出了如生前一般温柔的微笑。
莫德凯撒意识到了一丝危险。
他之前之所以给佛耶戈力量，就是想让他借助黑雾吞噬生者的世界，为他夺得更多的亡灵。
而佛耶戈控制黑雾的本质……
便是操控亡灵。
直到这一刻，莫德凯撒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可笑的“傀儡”也是一位……国王。
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是……卡玛维亚国王！！”
伴随着佛耶戈的一声怒吼，他体内的所有力量全部爆发。
也就引起了一场可怕的灾难。
程潇原本很担心会不会在物质领域发生的灾难——
【破败之咒】。
一瞬间，万千亡灵的头顶上浮现出了一顶幽绿色的王冠。
那便是原时间线中被佛耶戈控制的人的标志。
佛耶戈的灵魂燃烧在绿色的能量炽炎中，就像夜里一闪而过的璀璨烟火。
他终将在这场盛大的诅咒中逝去。他的灵魂将永恒地消散。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了……伊苏尔德。
“该死……！”莫德凯撒迅速发力想要彻底碾碎佛耶戈的灵魂。
但已经不用他出手了。
在破败之咒爆发后，佛耶戈已经耗尽了他仅剩的一点能量，灵魂逐渐消散。
莫德凯撒回头俯视他的子民，每一个亡魂的头顶上都戴着王冠。这让他异常愤怒。
这是他一手建立的冥界帝国，怎能让一个懦弱无能的人类国王夺了去？
他也随之爆发自己的能量，那股远在佛耶戈之上的威压让亡灵们瑟瑟发抖，头顶上的王冠也在逐渐消散。
很显然，就算佛耶戈以死相搏，也不可能比得过莫德凯撒。
但……也并非毫无意义。
收到破败之咒控制的亡灵们无法为莫德凯撒提供能量，而莫德凯撒想要移出破败之咒的控制还需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这一分钟之内他无法再借助冥界亡灵的力量了。
他的背后不再是一整个冥界。他孤军奋战。
而也就是这一分钟……
足够了。
“有意思……”
亚托克斯罕见地没有再称呼别人为蛆虫，也不再大放厥词，而只是默默地提剑走向莫德凯撒。
失去了冥界亡魂的支持，此时的莫德凯撒已不再是那个不死不灭的铁铠冥魂了。
他依旧很强，但在这一分钟之内……他还不够强。
“来！我让你品尝，死亡！”
亚托克斯冲刺上前，直接一剑劈下。
先前的莫德凯撒完全不虚这种正面攻击，但现在他竟然产生了躲避的念头。
可惜，他的速度也不如亚托克斯。
他避开了被一剑斩首的结局，但肩膀和手臂却逃不掉。
挥动的夜陨已无法再挡住暗裔魔剑的攻击。
而这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
亚托克斯可不是什么讲原则的圣堂骑士，他只要有机会就会毫不留情地处决他的对手。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他至少挥出了上百剑。
而且每一剑，都是全力以赴。
“该死……不……！”
莫德凯撒无力抵抗，此时只想先避战一分钟——等到他重新掌控冥界，那份本该属于他的力量就能帮助他反败为胜。
只要能撑过这一分钟……
一分钟……
啪——！
头甲落地，亚托克斯重重地一脚踩在上面。
“该结束了，虚伪的王……”
第151章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莫德凯撒已经被亚托克斯全面压制。
只需要一分钟，他就能重新掌控冥界的所有亡灵、让它们为他提供强大的力量。
但，亚托克斯的存在让那一分钟无限延长了。
他的引导会被亚托克斯无限打断，根本无法得到“安宁的一分钟”，也就无法重新操控亡灵。
并且，失去亡灵的帮助后他的铁铠恢复速度也大打折扣——甚至可以说变得极为缓慢。
原先被砍下一块臂铠、一个头甲什么的，他不过几秒钟就能重新安上去，但现在……靠自然恢复的话，没个半小时是别想了。
而他刚恢复一点又会被亚托克斯剁成碎片。
最终形成一种永远无法摆脱的恶性循环。
换句话说，只要亚托克斯一直在并且一直对他动手，他的“一分钟”就永远等不到。
局面已经彻底发生了扭转。
被亚托克斯完全掌控。
千珏那边便相当于有了无限的时间去尝试打开冥界之门——而且还是安安静静、无人打扰的。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多花点时间，打开冥界之门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最致命的危机已经解除。
但……场上的氛围完全不欢愉。
因为，代价太大。
这场恶战带来的代价……实在太大太大了。
约里克为了将福光岛的圣水泼洒在莫德凯撒身上，不惜承受着莫德凯撒与亚托克斯大战的余波艰难前行，最终……
那种连巨石都能轻易碾碎的冲击，一个凡人脆弱的骨头和血肉又如何能承受？
这位孤守暗影岛千年的守墓人，终于还是带着了无遗憾的笑容踏入了那传说中的英灵殿。
此外，还有程潇。
他为了对抗莫德凯撒，将身体交给了亚托克斯那个恶魔……而品尝到自由的恶魔，其贪婪之心自然会不断膨胀，直到无法压制。
此时的亚托克斯不断“虐杀”着那副破碎的铁铠，完全没有要把身体还给程潇的意思。
就算他愿意还给程潇，那一分钟之内他们能逃离冥界么？如果不能，那一切就都回到原点了——以程潇的力量，根本无法压制莫德凯撒。
如今的程潇已是骑虎难下。
他对身体的掌控权无限趋近于零，那具肉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归亚托克斯控制。
最后是格温那边。
她凝望着逐渐消散、愈发透明的伊苏尔德灵魂碎片，心中充满了不舍与难过。
莫德凯撒的力量实在太强太强了……仅仅是一击，就要让伊苏尔德的灵魂彻底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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