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不自量力的东西！”
亚托克斯随手一挥巨剑，光是剑气就斩断了所有触手和光箭。
所幸，他也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否则俄洛伊恐怕还没反应过来就要被劈成两半了。
整个过程中，程潇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试图阻止亚托克斯伤害别人。
这就让亚托克斯更加不爽了。
他有一种……被吃透了的感觉。
他感受到了一种令人厌恶的戏谑。
但他又没有别的办法。
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巨剑，暗裔的身体也渐渐重新变回凡人的模样——只是那一身的甲壳还在，看起来就像是程潇穿了一身炫酷的黑色铠甲。
当然，现在控制身体的也是程潇了。
亚托克斯发出了一声叹息，透露着深沉的无奈。
“既然你到头来还是要将我封印，那你又为何要把我带出冥界？你这该死的蛆虫，难道就这么喜欢戏耍我么？”
“谁说要封印你了？”程潇不假思索地反问。
“嗯？”
“我说的是，你要造孽的话丽桑卓他们会封印你。”
“你到底……什么意思？”
面对亚托克斯的疑惑，程潇又是一阵轻笑，而后平静道：“我只是要你安静，但没有说一定要封印你。安静，这个词你明白什么意思么？”
“……”
“就是说，如果你能乖乖窝在暗裔魔剑里睡大觉的话……虽然还是没办法享受到所谓的自由，但起码你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感受着臻冰刺骨的寒冷不是吗？”
说到这里，亚托克斯就听明白了。
程潇不打算封印他，但也不打算给他自由。
程潇希望他能老老实实地保持沉睡状态，如此便可以免去他受封印时遭受的痛苦——无论是冥界里莫德凯撒的折磨，还是被冰冻在臻冰中的寒冷。
这倒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毕竟对于他来说，其实夺取了他人的肉身也无法感受到真正的【自由】。
无非就是换个大一些的牢笼罢了。
困住他的，早就不是这把剑了。
而是整个世界。
只要世界还在，他的内心就永远无法得到平静，他就永远无法追寻到真正的自由。
“当然，好处还不止这一个。”程潇又接着说道，“如果你一直睡大觉太无聊，我偶尔也能给你找点乐子——嗯，如果有机会的话。”
“你是想着遇到你不敌的对手时再让我出来帮你吧？就像刚才那样。你真是个卑贱又狡猾的蛆虫！”亚托克斯一阵冷笑。
“那倒也不一定，有些‘故人’你应该还是感兴趣的。”
“呵呵呵……休想再欺骗我了，凡人……”
“那你觉得拉亚斯特之类的如何？”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亚托克斯瞬间闭上了嘴。
那个名字，勾起了他千万年前的回忆……
那既是一位天神战士，也是后来与他一同堕落的暗裔。
“总之，反正你在哪睡都是睡，不如找个舒服点的地方，我有机会还能帮你找俩故人聊聊天。”说着，程潇终于调动起了自己体内的力量去冲击亚托克斯的暗裔能量。
他身上的甲壳也开始渐渐剥落，变回了原本的正常人类外貌。
而这个过程中，亚托克斯也没有再强行阻拦了。
当然，高贵的天神战士是不会这么容易服软的。
他不屑地大声说道：“任你如何油腔滑调我也不可能帮你，你这卑贱的蛆虫！你不够资格！”
程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找愣住了的格温要了件现场缝制的衣服。
亚托克斯还在怪叫。
但他也在思考。
思考“自由”与“毁灭”的关系。
可无论他从何种角度去想，最终都是得出一个同一个结论——
在程潇这个不死的凡人彻底对世界厌倦和绝望、心甘情愿与他配合之前……他都很难凭借一己之力毁灭这个该死的世界。
除非他能靠着不朽的生命把弗雷尔卓德那几只又大又蠢的动物熬死。
可等到那时，大概程潇早就“回心转意”了。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他都需要程潇的帮助。
至少，在他找到更合适的宿主之前。
至少……现在程潇就是最合适的。
该死……真该死啊……
“就这样了，你好好睡觉，我有机会就帮你找老乡聊聊天、叙叙旧。”程潇的声音再度传来。
亚托克斯感到万分憋屈。
他很想骂，但又觉得对方根本不在意。
他不想答应对方这可笑的“条件”，却又没有第二个选择。
但……
这不代表他就无计可施了。
至少在这一刻——在这个他还有机会“造反”的瞬间……
他要以最威严的声音宣告最威严的命令——
亚托克斯停顿片刻，酝酿了一口气。
然后威严地大声宣告：
“把那只蠢山羊的破剑丢了！暗裔魔剑才是最强的武器！！”
第153章 格温：我只会心疼giegie~
骄傲的天神战士终究还是接受了凡人的提议。
比起被留在冥界和莫德凯撒永无止境地纠缠，或是被扔到零下数十度的密室里被更加冰冷的臻冰包裹，亚托克斯选择自己舒舒服服地睡大觉。
反正都是睡，不如找个舒服点的方式睡了。
空气这床被子，可比钉锤和冰块好太多了。
一向光明磊落、不屑玩弄诡计的亚托克斯在答应程潇后立刻就陷入了沉睡。
他可不会像某光星灵那样嘴上一套背后一套，说着选择舒服点的方式老老实实睡觉又背地里寻找夺舍的机会。
于是，那把充斥着暗裔力量的巨剑，就变成了程潇的“新武器”。
当然了，暗裔魔剑毕竟蕴藏着极为狂暴且不可控的力量，正常情况下程潇还是不打算轻易使用的——这还有意外唤醒沉睡中的亚托克斯的风险。
平时就用厚实的布条把巨剑完全裹住、当作一张底牌就好了。
也省得这把造型独特、气息可怕的巨剑在城镇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除非遇到实在打不过的强敌，程潇主要用的还是奥恩给他打造的多兰剑——他当然不会听亚托克斯的屁话把这么好的神器给丢了。
“没事的，不用紧张。”
在众人诧异且不安的眼神中，程潇风轻云淡地晃了晃手里的暗裔魔剑。
“亚托克斯已经重新陷入沉睡了，他不会醒来闹事的。”
“你……当真是程潇？”俄洛伊显然还是十分警惕。
直到她见到程潇再次大方点头承认。
就像弗雷尔卓德三姐妹之前说的那样，那个可怕的恶魔是绝不会放下身段去用别人的名字的。
“这剑……真的安全么？不得不说，程潇，你这次真的太冒险了。”
“放心吧，绝对安全。”程潇又笑了笑，而后干脆直接用力挥动暗裔魔剑。
剑刃像划过棉花一样轻易将周围的枯树全部斩断，又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了一阵强烈的震动。
众人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所幸……结果是好的。
那把魔剑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强大而邪恶的能量溢出。
这样看起来暗裔魔剑不像是一把藏有灵魂的魔刃，倒像是一把力量极大强大的“符文巨剑”。
相传诺克萨斯的一些精锐士兵就会配备那样的武器……
“看吧，很安全。亚托克斯已经彻底沉睡了，只要他不感应到‘故人’的气息或是我想要主动唤醒他，他都不会醒来。”
“并且他在沉睡状态中不会对外界的任何事物有任何的感知——声音、画面、气味、触感或是什么别的东西，他都完全无法感知。”
“不信的话……”
程潇一边说着一边将沉重的暗裔魔剑抬头自己脖子旁边，然后像和好朋友说悄悄话一样低声说道：
“你说对吧，暮光星灵小姐最忠实的大狗亚托克斯？”
这最后一句话众人都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有程潇明白。且他赌的没错。
即便是说出了这种对亚托克斯来说极度侮辱的话，这位高傲的天神战士也没有半点反应。
他已经将自己的意识彻底“尘封”起来了。
就算带在身边，也不怕他发现什么秘密之类。
“虽然我觉得这还是很不稳妥……但既然你已经做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俄洛伊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对程潇任性不满。
“当然，该怎么向弗雷尔卓德联盟那边解释就是你的事了，我只负责如实相告——我先前答应过‘三姐妹’的。”
“嗯，没问题。”程潇点了点头，“我相信她们会理解我而不是强行再度封印暗裔魔剑的。”
“最好如此。”
俄洛伊压下了有些躁动的神悉，也不再争论什么，只是默默望向了另一边的千珏。
在这场可怕的灾难之中，这位“双生死神”可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虽然俄洛伊和千珏信奉的不是同一位神明，但她对对方的神明同样表示尊重——只有愚昧、短见的信徒才会见不得别人信仰其他神明。
真者可不会做那种蠢事。
“我没意见。”羊灵代表自己和狼灵说道，“只要你能保管好这把剑、不让里面的恶魔再造无意义的杀戮，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这不归我管——这也是面具之母的意思。”
说着，像人类小女孩一样可爱的羊灵扶了扶她脸上破损的面具，在神明的帮助之下那副面具瞬间便恢复如初。
接着，她又缓缓半蹲下来，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什么。
一团正常人用肉眼无法看见的“白雾”。
只有能够洞悉精神领域之奇妙的人，才能隐约认出……
那是一颗灵魂。一颗高贵的灵魂。
约里克。
“凡人，你勇敢的行为得到了面具之母的认可，你的灵魂将在这场生与死的抗争中得到升华……”羊灵闭上了眼睛，嘴里开始吟诵一些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狼灵也接着发声。
最后，他们一同将约里克的灵魂举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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