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噗叽……
伴随着一个恶心的声音落下，程潇感觉自己好像捅破了什么东西一般。
如同被薄膜束缚的身体重获自由。
那种无尽的阻力骤然消失。
虚空带来的压抑、绝望和窒息感也一扫而空。
“呼——”
程潇大口喘着粗气，眼前的景象已经从一片黑暗变成了他所熟悉的画面——茂密的森林。
“出来了……我出来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填满了程潇的内心。
但……他所憎恶的虫子似乎还没完全解决。
他确定自己回到了物质领域，但他的视线范围内还有几只不大不小的虚空生物。
还有……奇亚娜、奈德丽和雷恩加尔。
虽然他们现在还不至于面临生死的危险，但对付那些怪物也不轻松。
好在，程潇不是回来看戏的。
当多兰剑再次从剑鞘中拔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澎湃的力量。
“老师！”奇亚娜最先发现，也最为兴奋。
奈德丽的性子较为沉稳，没有大声打招呼，但嘴角的笑意和放松垂下的手臂都证明了一切。
只要这个男人回来了，那她就安全了……
就像她保护她的家人一样。
“好久不见，程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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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元素使们赶到空室的时候，躁动的圣物维达利安已经重新沉寂下来了。
若不是空气中仍残留着失控的魔法气息，大元素使们都怀疑是不是育恩阿莱的女仆在故意撒谎搞事。
“发生什么事了，尊敬的育恩阿莱？”
七名大元素使围着以涅萨嘘寒问暖，生怕对方出了什么事——更怕维达利安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这件圣物已经在以绪奥肯传承了数千年，从没有过失控的记载，如果在他们这一代大元素使手上出了问题……
那遗臭万年都算是轻的了。
“没什么大问题，各位不比慌张。”以涅萨端坐在她的轮椅上，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虽然她贵为育恩阿莱的确是有这种气场的，但她在瘸腿之后平时就变得很低调了，很少会给人以高傲或盛气凌人的感觉。
如今她再一次表现出王室的威严，有人不习惯，但也有人感到欣慰。
“刚才维达利安有些躁动，但很快又安静下来了。我感应了一番，应该没什么问题。”
闻言，一众元素使也亲自上前查探了一番。
事实和以涅萨说的一样，维达利安没什么异常。
只是……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在那悬于半空中的圣物核心？
大元素使们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还不等他们想明白以涅萨又下令道：“为了防止类似的情况再发生，短期内任何人都不得再使用维达利安。另外，你们要加强对它的看管。”
“是。”大元素使们也觉得这很合理。
众人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好一阵子，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准备散开。
以涅萨下令让比平时多三倍的元素使看管空室，并亲自将此事上报给了育恩塔尔，在中央宫殿那边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做完这一切，她才让女仆们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宫殿。
没了外人在场，女仆们十分主动自觉地替以涅萨换下沾了尘土的外衣。
在这个过程中，以涅萨显得相当被动、不配合——这样的小事她的女仆已经为她做过无数遍了，以往她都会非常熟练地配合着伸手等动作将外衣脱下。
可今天，她竟显得有些……生疏？就像是第一次要别人帮忙脱衣服一样。
女仆们虽然地位和以涅萨有着相当大的差距，但在几年间的朝夕相处中，她们也有了如同朋友一般的感情，其中一名女仆直接问道：
“怎么了育恩阿莱，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您看起来有点紧张呢。”
另外几名女仆也因以涅萨略显滑稽的动作发出了没有恶意的娇笑。
以涅萨没有回答，只是眉头已经有些微微皱起了。
女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继续手上的动作。
而当她像往常那样无所顾忌地碰到对方的手腕时……
“不要碰我，下人！”
以涅萨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好像她的女仆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坏事一般。
虽说按规矩来女仆不应该随便触碰到育恩阿莱的身体，但这几年她们都是这样做的，以涅萨以前也从不会生气，反倒有时候还会笑着和她们看玩笑……
这突然且莫名其妙的怒气让女仆愣在原地。
而以涅萨似乎还是余怒未消，又用一个更加冰冷的眼神望向几名女仆。
在那种可怕的压力之下，几人都跪了下来连胜道歉。
这份威严……比以涅萨残疾之前更甚……
比她最骄横的时候还要可怕……
“做好你们的本职工作，不要越界……这次，我姑且放过你们。”
说着，以涅萨……
竟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女仆们全都被这般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有眼睛瞪得很大。
可以涅萨却没有理会她们的惊讶，也没有任何解释，只默默走出了宫殿。
“虚空……”
第176 新的暗裔已经出现，怎能停滞不前
程潇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奇亚娜和奈德丽都很高兴。
唯有一人——雷恩加尔，此时的表情就像吃了生化魔人扎克的被动一样难看。
程潇是他要猎杀的目标之一，他当然希望程潇回来，但……怎么能是完好无损地回来呢？
他绞尽脑汁把人带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让对方和卡兹克斗个两败俱伤，好让他捡便宜的吗？
要是程潇毫发无损，他不就白忙活了？
都掉到峡谷底下去了，里面还窜出了一群恶心的怪物……这个该死的人类竟然一点事情没有？怪物都死了，他反倒没事？
这怎么能行！
而且……最糟糕的是……
“我想现在我才是那个要被捡便宜的蠢货了……”
身上已经负了些伤的雷恩加尔看了看程潇，又看了看和程潇明显是同伴关系的奈德丽。
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倒是成了他要一打二了。
还是负伤状态下对抗毫发无损的程潇……
雷恩加尔又想起了程潇先前和卡兹克战斗时释放出来的力量……那种可以轻易撼动大地的力量，他要怎么打？
正面战斗，毫无胜算！
“老师，这些怪物是……？”
雷恩加尔还在自己吓自己，可奇亚娜等人的注意力其实根本没放在他身上——比起区区一只肉齿兽，显然是虚空生物更让人担忧。
奇亚娜用环刃挑动了一下地上那具被程潇砍成两段的虚空生物尸体，眼睛里满是嫌恶的神情。
这种东西的构造、气味和攻击性都让她感到十分恶心。
“虚空生物。”程潇直接道出了这些邪物的名讳，“从另一个世界抵达此处，为的就是吃掉它们所见到的一切事物——不论死活。”
“嗯？您这么说的话……我好像有一点点印象。”奇亚娜若有所思。
以绪奥肯这个森林国度虽然国力不强、国土不大，但历史却是十分悠久的，远比德玛西亚、诺克萨斯等现在很强盛的国家要古早。
甚至就连诺克萨斯的前身——诺克希帝国，在以绪奥肯面前也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后辈”。
以绪奥肯见证过福光岛的覆灭，也逃过了暗裔统治时代的威胁。他们虽与世隔绝，但也有一些吟游诗人会路过此地向他们述说外界的事情。
在都城的大图书馆里，就有着记载外界历史的史书。
奇亚娜看过一些，也听过“虚空”这个名字。
而和这些东西有关的历史……
奇亚娜稍微回想了一下，旋即脸色大变。
“虚空……那不是造物主要毁灭人类的死亡使者吗？上一次虚空降临几乎毁了整个符文之地，所有人类接连进入两个可怕的时代……险些灭绝！”
奇亚娜说的，自然就是虚空战争以及随后的暗裔统治时期了。
根据史书记载，当时人类几乎都成了被暗裔豢养的“宠物”，虚空的出现改变了全世界。
一些教派的教徒认为虚空就是造物主派来清洗世间罪恶的使者，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虚空生物们只知吞噬与毁灭，而不管你是皇帝还是贱民。它们“一视同仁”。
奇亚娜看着那些被程潇轻而易举干掉的虚空生物，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惶恐。
哪怕她现在的处境很安全。
“造物主？死亡使者？那倒还说不上，它们不过是群贪婪的虫子，没那么高大上。”程潇轻甩多兰剑，将上面的绿色黏液甩掉。
“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
“什么……？”奇亚娜疑惑。
“这些怪物，的确有能力让人类灭绝。”
程潇半蹲下来，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丢进了一只连脑袋都被削了一半的虚空生物嘴里。
即便是已经濒死，这只虚空生物也没有忘记它的贪欲或者说“使命”——就算连嘴巴都无法合上了，它也要用尖牙摩擦那块石头，妄图将其咬碎、吞掉。
“如果让它们大量进入符文之地——就像数千年前古艾卡西亚人主动召唤虚空那样，那这个世界当真会危在旦夕。”
“那……”闻言，奇亚娜和奈德丽都深信不疑，当即再往峡谷深处看了几眼，生怕又有什么怪物从里面窜出来。
所幸，她们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这座峡谷只是符文之地上众多微小的“通道”之一，已经存在无数年了，要是虚空生物能从这里大批进入符文之地它们早就过来了。
先前那一小撮飞上来的，不过是刚好被程潇震出来了而已。
那点数量的低等虚空生物，程潇不用几分钟就全部清理干净了。
“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再在这里蹲守一阵子，确定没问题了再走。”
程潇席地而坐，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
见他如此自信，奇亚娜和奈德丽两人也放心了不少。
但眼下还有一个威胁……对于程潇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对于奈德丽来说却是非常大的威胁——不仅威胁到她个人，还威胁到她一家老小。
“程潇，那只肉齿兽可能还想猎杀我们……”奈德丽站在程潇身旁握紧长矛，一双与帕卡丛林猫神似的美眸死死盯住远处的雷恩加尔。
奇亚娜则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刚才她全程看戏，如今才确定奈德丽和她的老师是同伴关系，也算是半个“罪人”了。
“哦。”
程潇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接着也跟着望向雷恩加尔。
他没有动用任何魔力，更没有直接出手。
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眼神，让雷恩加尔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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