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老管家缓步上前，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潇手上的绿色液体。
作为最早一批赶到现场的人，他深知这些绿色液体的可怕之处……虽然他们对外宣称这是从破损的炼金罐里流出来的化学物质，但实际上——
这是那些怪物的血液。
其腐蚀性连钢铁都无法抵挡。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能直接用手触碰而毫发无损，显然并不简单。
“看来你是懂点的？”程潇也望向了老管家，但眼神完全没有周围人那般尊敬或是恐惧——别说区区一个管家，就是炼金男爵本人来了他也一点不在乎。
除了已经失去人们信仰的风神迦娜，整个双子城市都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人。
“很好，我喜欢和聪明人讲话，这能让大家都省点麻烦。”
“这里似乎不便谈话，请您随我来吧。”老管家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程潇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其实他也不太在乎民众知不知道真相——或者说，在一定程度上对民众隐瞒真相反倒是件好事。
虚空生物……这种东西还是太容易引起普通人的恐慌了。
毕竟往大了说，那可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行。”
程潇收起多兰剑，恐怖的魔法气息瞬间消散，围观众人顿感肩头一轻。
两人从破败的废墟间穿行而过，又乘坐了一台奇特的“电梯”——并不是在屋子里的，有点像是皮城与祖安间的那个电梯，可上升高度至少有百米。
最终，程潇来到了一座极为奢华和现代化的别墅。
灯具、机器人、采矿车、动力装置……各种各样只有在双子城市才有机会见到的赛博朋克风高科技都能挤在了这座奢华的别墅里。
不过程潇并没有看见老管家的主人——那名人人畏惧的炼金男爵。只是在老管家的款待下落座。
待年轻漂亮的佣人送来茶水和甜点后，老管家开门见山地问道：“先生，请问您是知道一些内幕吗？我是说……关于摧毁化工厂的那些【怪物】。”
程潇不假思索地点了下头。“或许你们猜测那些是别的炼金男爵或是什么敌对势力放出来的炼金怪兽，但我能很明确地告诉你们——那不是出自祖安的东西，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属于……这个世界？”双子城市的人显然不太能理解科技以外的东西，对于精神领域、冥界、虚空世界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程潇也明白这点，当即补充道：“它们是来自‘虚空世界’的生物，活着只为了吞噬一切。它们没有任何目的性，你们的化工厂被它们毁了也只能说是倒霉——它们真正想要的不过是厂里的人。”
闻言，老管家立刻想起了他先前见到的惨状——没有收拾前的。
废墟里满是残肢断臂……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看不见，所有人都被啃得破破烂烂，还有一些吃剩的人骨散落在炼金池里……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狩猎它们的。”程潇的话语打断了老管家可怕的回忆，“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我。”
“您需要什么样的配合？”老管家连忙问道。
“告诉我你们知道的一切，例如……那些怪物的踪迹。”
“这个……”老管家面露难色，“实不相瞒，如果我们知道那些怪物的踪迹，我们早就派人前去剿灭了……它们来得很突然，走得也很快，根本没在这片街区留下半点痕迹。”
程潇皱了下眉，“如果是这样的话可就有点麻烦了，我亲自去追查它们可能还要点时间。”
“确实如此。”老管家也跟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您的——如果您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们，我们也非常乐意为您提供任何便利。”
稍作停顿，他又说道：“最基本的，我们首先会给您提供一个落脚的地方。”
“嗯，这个可以。”不用自己去找地方作为根据地，程潇当然乐意。“那你就先给我安排个房间吧。”
“房间？不不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房间都没有？”程潇略微皱了下眉。
“不不不，您还是没懂……”
老管家笑着起身，优雅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一把镶金的钥匙，看起来像是能打开某座奢华的宝库。
“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这座别墅，是您的了。”
第182章 绿毛丸子头小电枪滑铲体育生
炼金男爵的【男爵】，并不是一个真的爵位，也不是什么官职。
炼金男爵的【炼金】，也不是一个人名。
炼金男爵，是祖安的“特产”，指的是一类人——那些在经济、势力和人脉上几乎掌控着整个祖安的超级商贾，而他们同时又有着堪称恐怖的黑帮势力，并在炼金产物上有着杰出的发明。
程潇一直都知道炼金男爵都是些很有钱的人，但……还是没想到，竟然能有钱到这种程度。
虽说双子城市的科技程度很高，但别墅这种东西依旧是十分昂贵的，更不用说在充满暴力、贫穷和偷盗的下层城市祖安了。
自己不过是在炼金男爵的一名管家面前表现出了一点东西，然后随口说几句内幕，对方竟然就直接送了他一套极为奢华的别墅——甚至比以绪奥肯的都城宫殿还要奢华。
最夸张的是，那名老管家甚至都没和他背后的炼金男爵商议，随手就能送一套别墅。
这就说明连管家的财富都达到了惊人的地步——他不可能有权力擅自决定主人的财产去向。
“在祖安这个地方，如果有炼金男爵的帮助那就好办事很多了……”
程潇站在一面玻璃就够买普通人一栋房子的落地窗前，以极好的角度俯瞰着整片街区——在这个高度下，所有建筑和行人一览无余。
一片庞大的地下城区，坐落在皮尔特沃夫周边蜿蜒的沟壑与峡谷之下。交错层叠、腐蚀老化的排烟管网中泄露出各色烟尘，将上方射下来的光线过滤成诡异的颜色，在祖安工坊的有色玻璃之间交叉反射。
充满了赛博朋克的味道。
稍微欣赏了一会，程潇便乘上了向下的电梯准备重新回到祖安的街道上探查一番。
炼金男爵的人已经在祖安全境不断搜索着那些怪物的踪迹了，但他们终归是一群“门外汉”，要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可就太蠢了。
要是虚空生物能这么容易被他们找到，现在驱动机器运转的可能就不是什么海克斯科技核心了。
肯定不能就躺在别墅里等消息的。
同步进行，才最高效。
电梯很快就从顶部的别墅回到了地面，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在他们眼里，能从这部电梯里出来的都是炼金男爵的人，都是富可敌国的商贾或者掌管一方的黑帮教父。
程潇没有理会路人胆怯的注视，径直走向了那座被虚空生物摧毁的化工厂。
彼时那里还有不少探员、研究员之类的官方眼线，他们都在“认真”地检查着废墟里的所有痕迹，不放过半点线索，看起来非常投入的样子。
但程潇知道，他们都是在演戏——演给民众看的。
现在坊间还流传着“炼金怪物向男爵寻仇”的传闻，官方要做的就是“辟谣”，为炼金男爵证明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工业事故。
无趣……
程潇直接越过警戒线走进了工厂废墟，中途有好些官方人员想要上前阻止，但很快又被同伴拉住了——现在他们都明白，这个衣着奇怪还背着个硕大条状物的年轻人受到了炼金男爵的庇护。
有了男爵的“通行证”，那在祖安简直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们演戏就演戏，不要把现场的东西带走，也不要破坏那些怪物留下的痕迹。”
程潇背对着众人说话，那命令似的高傲语气让一众探员都感觉有点不爽，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点头答应后就连忙到另一边演起来了。
地上还残留着许多虚空生物留下的细微组织碎块或者血液，程潇能靠着这些东西再加以他强大的感知能力一点一点摸索过去。
值得一提的是，祖安这地方虽然没有魔法，但普通人的平均战斗力还真比其他地区或国家高不少……只要配备了众生平等器——枪，魔法师或是一些格斗家不刻苦训练个十来年还真打不过。
要是虚空生物袭击的是德玛西亚、艾欧尼亚之类的地方，这些普通人可能都破不了它们的防。
而祖安人可以让它们留下点鲜血。
“只要顺着这些东西一路寻过去……”
程潇渐渐走出了工厂废墟，又在祖安混乱无序的街道上徘徊了好一阵，不断向那股腐朽气息传来的方向靠拢。
可……他似乎还是有点低估了虚空生物。
或者说，低估了那极小一部分有智慧的虚空生物。
在他找到一片矿场的时候，那股浓郁的虚空生物气息忽然断掉了——断得极为突兀，明显就是被刻意掩埋了。
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程潇跃向矿场的最高处，一边俯瞰着忙碌的矿工们一边重新梳理思路：
首先，他在以绪塔尔的时候就感应到了许多虚空生物的气息，而且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四面八方，世界各地都涌出了许多平日里最多只是出来捕食一下就缩回去的虚空生物。
虽然那些微小的通道仍未被打开，也没有像曾经的虚空战争那般规模的虚空生物入侵，但这件事还是非常诡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
其次……为什么它们选择的第一个袭击点是祖安？
这座城市虽然在整个符文之地都显得十分特殊，但它的地理位置并不算很中间，如果说要从这里向四周扩散并进攻其他区域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这里有什么能吸引到虚空生物的东西么？
海克斯核心？
那要也是袭击号称“进步之城”的皮尔特沃夫才对，那里的资源可比这偏僻的祖安多多了……
从以绪奥肯的那件事开始，虚空的活动就诡异且活跃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而现在自己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尽可能把进入物质领域的虚空生物全都铲除掉了。
在这个过程中，真相自会大白。
一个一个城市来，一个一个国家来……逐步把感应到的虚空生物全部驱逐出去。
“实在不行，就得考虑一下把这座城市翻过来了……”
程潇低声自语，一只手已经绕到了背后——抓住了暗裔魔剑的剑柄。
他现在找不到虚空生物，等炼金男爵的人来找也得花不少时间而且成功率不高，倒不如让虚空生物自己找上门来……
如果释放出暗裔的能量，那些贪婪的怪物就算能忍住不冲出来“开饭”也肯定会有点动静。
至少稍微躁动一下……那就足够找到它们了。
“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大闹一场……”
程潇跃下高台，打算找好地方就直接开干了。
哦，不对，在那之前还有一件小事……
程潇一边向着无人的废弃矿井走去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后面瞟了一眼。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立刻躲了起来。
是的，有人跟着他。
从他走出电梯的时候开始就感觉到了——那家伙从工厂废墟一路跟踪到了这里。
起初程潇想直接甩掉对方，但让他稍感意外的是这人的速度也很快，并且敏捷得不像常人，一些高墙、高台之类的地方对方也能直接跳过。
虽然他一直没有全速赶路，但对方能跟上他的速度也足够让他感到惊讶了——恐怕比起诺克萨斯刺客工会的一些顶级刺客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没想到祖安还有这种能人异士……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可不介意在这里取得祖安的第一滴血。”
程潇缓缓拔出多兰剑，一股极寒的魔法气息瞬间将那人锁定。
后者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立刻一个闪身躲到了庞大的采矿机后面。
但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而是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顿了好几秒，然后才用一种不善的语气说道：
“炼金男爵派你去干什么？那个被摧毁的化工厂里发生了什么？回答我，炼金男爵的走狗！”
接连两个问题让程潇一愣，然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这都还没被绑在电椅上呢，怎么上来就盘问了？
“看来你和那位炼金男爵有仇？嗯……也别废话了。”
程潇最终还是懒得管那些炼金男爵复杂的关系网，直接抽出了一张闪耀着魔法光芒的卡牌。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采矿机后面。
跟踪他的少女察觉到了从身后拂过的微风，连忙转身回防。
但很可惜，程潇的速度远在她之上。
锋利的多兰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搭在了那纤细的脖颈上。
但……程潇并没有直接斩下去。
一方面是因为他不太想动不动就杀人，另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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