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嗯。”这个回答也在卡密尔的意料之中。
她顿了顿，而后缓缓说道：“我需要你……回到我尚未接管菲罗斯家族之前，阻止我进行海克斯科技改造手术。也就是，不要让我换上海克斯水晶心脏。”
“哦？”这倒是让程潇感到很意外。
但在片刻的惊讶过后，他又大概能感觉到原因了。
青春永驻……有时候是一种恩赐，但有时候也是一种诅咒。
活得太久，就必定要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逐个离去。
如若没有精神支柱，这种遗憾的感觉几乎会将一个人吞没。
卡密尔在那次手术之后变强了，却也失去了人类的情感。也因为那场手术，他遭到了亲弟弟的背叛，也失去了挚爱……
“如果实在找不到机会……”卡密尔又道，“那么，哪怕是在手术之前杀了我，也可以。”
“……”程潇一时有些沉默。
“菲罗斯家族需要的不是卡密尔，只是灰夫人。只要有第二个灰夫人，菲罗斯家族便一样会站在皮城的顶点，如今的一切也不会改变——不过是要你换一个人合作罢了。”
卡密尔说得风轻云淡，也确实句句在理。
程潇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点点头便算是答应了。
卡密尔转身离开。
“有缘再见了，时空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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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程潇便可以专心研究时间机器了——根据黑默丁格、艾克等人的研究成果去捣鼓一下时间机器。
这厚厚一摞的数据实在是复杂，但所幸旁边全都有通俗易懂的标注，加上他程潇也不是完全不懂科技和时间的理论。
当然，这仍旧需要不少时间来研读。
程潇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勉强把数据过了一遍，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彻底嚼明白那些标注的所有含义。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首先，必须确定的一点是——非常幸运，根据科学家们借助这一趟时空旅行的反推，基本可以证明最重要的一点，【未来】是可以被改变的。
也就是对于程潇本人来说的【历史】，是会随着他的行为而改变的。他确实可以通过时间机器扭转未来的悲剧。
其次，和程潇下意识以为的时间理论不同的是，他所进行的时空旅行并非是线性的，也不是“每一次穿越都会制造出一条新时间线”的平行时空理论。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会对未来造成影响，但并非是直接的影响——就好像他现在在双子城市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也没有因蝴蝶效应导致未来的双子城市发生巨变。
这就是时间自身的【修正阈值】。
在影响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之前，时间线会对自身进行修正，以保证未来世界不会发生明显变化——类似于莫乌比斯环的概念。
而只有到历史的影响超过了【修正阈值】的时候，未来世界才会发生直观的改变。
举个例子，如果现在他程潇跑去把皮城执法官·蔚的拳套拆了，那未来世界的蔚就会拥有一副功能、形态几乎完全相同的拳套，她这些年里做的事情、打击的罪犯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但如果他直接把蔚杀了，那未来世界就不会再出现蔚，蔚的好搭档皮城女警·凯特琳乃至整个皮城都会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修正阈值】这一点，是艾克等人最重要的研究成果。
其次……就是关于“外祖母悖论”的研究了。
这一点，基于【修正阈值】理论，艾克等人做出了一个猜想或者说假设——因为悖论本身是无法被证明的，所以他们也只能比较明确地做一个大概的猜想：
最粗略但也绝对最正确的是，时空旅行往前的时间并不是无限的。
时空旅行无法跳转到【锚点时间】之前。
而这个所谓的【锚点时间】，也就是时间机器的使用者的诞生时间。
换句话说，程潇没办法穿越到他出生之前，也就没办法改变那之前的事情，自然就避免了“外祖母悖论”最简单粗暴的点。
至于【锚点时间】之后的，便适用于【修正阈值】理论了。
总的来说，这些就是艾克等人的研究成果了。
至于他们遗留的一些问题，就是时间机器的启动装置和启动能源问题——一个是Z型驱动，一个是世界符文·启迪，这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程潇明白就行了。
时间机器的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用Z型驱动“打开”时间机器，然后再将启迪符文的能量作为“能源”使用就行。
第一次使用时间机器还需要基兰作为引导，将时间机器从“静止态”完全转化成“激活态”，后续就不再需要了，只要有启迪符文的能量支持就可以。
只要启迪符文还有能量，时间机器在理论上就是可以无限使用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仍旧无法研究出使用时间机器后抵达的时间线和地点——几乎就是完全随机了。
但问题也不大，无非就是要多花点功夫弄清楚时间线和降落地点而已。
那么……
“根据这两个理论，要封印下一个虚空通道的话，还是进入下一个时间线比较合适……”
程潇望向手里的时间机器，已经取出了启迪符文。
他有想过要不要去和泽丽等人道个别，但似乎也没什么必要——无论他的时空旅行进行了多久，只要最后回归的时间差不多对他们来说就没什么区别。
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时间机器，启动——！”
伴随着时间能量的涌动，程潇只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但不同于空间魔法的晕眩感……这是一种更为奇妙的体验。
时间在变慢。
然后静止。
再倒退。
整个过程中，程潇虽不担心，但要说完全不忐忑也是不可能的——他很好奇，自己接下来会穿越到哪一个时间线。
反正他来到符文之地就这么几年时间，穿越的时间跨度也不会太长，大概率是他还算熟悉的。
会是哪一刻呢……
会在哪里呢……
怀着半是期待半忐忑的心情，程潇的视野逐渐恢复正常。
然后，他看见了……
一片大漠。
一望无际的沙漠。
“恕瑞玛？”
程潇从沙漠中央爬起，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地点应该是没错了，那现在不确定的只有时间线。
幸运的是，不用他等多久，一支骆驼商队刚好路过。
他立刻抽出魔法卡牌瞬移到那边。
然后一把抓住其中一个被吓到了的商人。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伤害你。”
“啊……？”被抓住的商人满脸惊恐。商队立刻乱作一团，但没有人敢轻易上前——瞬移的魔法，实在是太震撼了。
程潇也懒得管这么多，直接开始提问：“恕瑞玛的皇帝回来了没有？”
“皇、皇帝……？当……当然在……”
“是飞升者形态吧？”
“当、当然……”
闻言，程潇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恕瑞玛的皇帝阿兹尔已经回来了，而且是以飞升者形态示人，那就不是很远之前的时间线——阿兹尔也才复活了没多久。
嗯……那还行，基本上是自己熟知的时间线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程潇准备转身离开。
可商人却反过来很有骨气地质问他：“你……你是想找伟大的恕瑞玛皇帝……？你……你是什么人……！”
“管好你自己。”程潇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转身离开。
可那名商人还在他背后叫嚷着：“你这个外人……你要是敢图谋不轨……你会死得很惨的……！”
程潇不屑地笑了一下。
阿兹尔……小小黄鸡，在飞升者里面都算是下游的存在，还真不是如今的他的对手——光是一把暗裔魔剑都够暴揍黄金脆皮鸡了。
他不屑一顾，径直离开。
可就在他准备抽出魔法卡牌瞬移的时候……
他听见了一个绝不应该听到的名字：
“瑟塔卡女皇会消灭所有叛徒……！恕瑞玛永恒……！”
第229章 亚托克斯：到家了？
塞贾克斯·卡尤-雷恩斯·考阿利·艾卡松一瘸一拐地走在湮灭后的深坑之中，迷茫地望向四周。
城市……艾卡西亚……房子……街道……还有人……
他所熟知的一切呢？他总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大地时看到的一切呢？
那些只要他睁眼就能看见的东西呢？
象征着智慧的图书馆，向人传授智慧和宁静的牧师，充满活力的农民，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都去了哪里？他们，都在哪里？
没有了。都没有了。他们全都被毁灭了。
什么也看不到。
只有一片废墟……
塞贾克斯绝望地跪倒在地，透过手中利剑的反射看见了自己的脸——本就有些凶狠的面容已经变成了一副鲜血的面具，一道锯齿形的伤口从右眼上方一直开到下巴。
就像个怪物一样。
他不确定，这场战争到底算不算赢了……他不知道……进攻的军队和守城的士兵都死了，城市和国家也都没了……
回想起战争刚开始时的骄傲，他如今只觉得可笑。
他信了法师王的话，以为艾卡西亚真的找到了能够对抗恕瑞玛帝国的秘密武器……他率领军队站在前线，昂头挺胸地面对那三个最早出现的天神战士……
他以不小的代价击杀了一个自夸的飞升者，骄傲地看着人们抬着它的尸体在解放的城市——贝伊泽克的街道上游行示众。那时候，他以为艾卡西亚的光复就在眼前。
但是……然后呢？
在第九名天神战士冲入阵中的时候，命运的齿轮便开始转动了……
那些几乎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超凡战士直接冲入了艾卡西亚的大军中央——有的像人类一样走，有的像野兽一样爬。全都装备着人类不可能举起的巨大兵器，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他们闯进来，每一下挥击都会杀死十几人。艾卡西亚人被他们的刀刃打成碎块，或被狠狠践踏，或是被撕成带血的布条。
直到那个瞬间，塞贾克斯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和天真——他先前杀死的，不过是所有天神战士中最弱最弱的一个。那是恕瑞玛帝国以自大心态送来的先遣部队。
真正的飞升者军团来了。恕瑞玛帝国认真了。
没人能够击穿天神战士们的护甲，他们的残暴和兽性让凡人呆在原地动弹不得。长矛在他们钢铁般的皮肤上折断，他们轰鸣的吼叫让艾卡西亚的恐惧深入骨髓。
其中一个披着嶙峋的羽翼，长着秃鹫般的喙。它发出刺耳的鸦鸣，跃至空中，利爪喷出蓝色的烈焰。塞贾克斯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胞烧成飞灰，只能无助地咆哮。
艾卡西亚人刚刚还在胜利和荣耀的幻想中欢呼雀跃，转眼一切想法都像玻璃杯一样被摔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恐惧和折磨的预感，是无法想象的残酷暴君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
但那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
法师王认为他能用秘密武器扭转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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