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凡人点燃了火炬,天神战士们也都各显神通,总算是在这阴冷诡异的地方制造出了一丝光明。
可这并不值得庆幸……
深渊之下的怪物,远比上面的更多、更强。
那些如同山脉一般庞大的存在……那种可以撼动大地的力量……以及坚不可摧的血肉之墙……
这才是真正让人感到绝望的地方。
别说脆弱的凡人军队,就算是天神战士,在这里也失去了以往的威严——一部分实力稍弱的飞升者,甚至在和巨型虚空生物的单打独斗中落败。
更有甚者被直接甩出了深渊。
那些怪物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它们不仅要把“入侵者”全部杀死,还要将它们的“食物”送到外面去分给其他怪物……
在长久的战斗中,就连飞升者军团的阵型都被迫遭到分割,许多天神战士如今只能孤军奋战。
现在处境勉强算得上安全的就只有瑟塔卡女皇了——她有着绝对的实力,以及最为忠诚的一批飞升者护卫。
相比之下……
纳亚菲利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就算她有着足够强大的实力,孤身一人也很难在深渊之下保全自己。
她冲得太快了……等她察觉到威胁、想要寻求友军帮助的时候,一回头已经看不见半个自己人的影子。
有的只是无尽的虚空生物。
淹没了她来时的路。
她冒险尝试释放自己的气息,想要让其他飞升者赶过来救援,可实际情况却是……
她等不来援军,只等来了更多闻着味涌过来的虚空生物。
一大群……而且每一个都拥有不亚于下级飞升者的力量……
纳亚菲利几乎陷入绝境。
她低头望向自己的身体,上面的盔甲已是千孔百疮,还有丝丝鲜血从里面溢出。
“女皇,这是为何……”
当她再次抬头望向那段被虚空生物淹没的路时,她的眼神中已然饱含愤怒。
“这是为何……!”
第235章 女皇女皇,全场欢呼
“贪婪下贱的蠕虫,竟也敢挑战天神的光芒?”
亚托克斯单手扼住一只虚空生物如刚硬般坚硬的脖颈,在一阵轻蔑的笑声后骤然发力。
咔!
怪物的脖子被生生掐断,余下的身体也被锋利的巨剑剁成了无数段。
这只体型庞大、力量可怕的虚空生物刚才带着一群“孩子”袭击了一名落单的天神战士,并将其杀死……随后赶到的几名天神战士对它进行围剿,可进攻了半天都没能破开它坚硬的外壳,也很难重创那庞大的躯体。
直到亚托克斯到来,这场令人绝望的战斗才彻底结束。
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内。
亚托克斯的巨剑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砍成两半。
亚托克斯金色的羽翼和铠甲受到了所有天神战士的敬仰。
他踩在虚空生物的尸体上,一只脚下是被剁碎的怪物头骨。他发出振奋人心的呐喊,激励着飞升者军团勇往直前。
他是瑟塔卡女皇钦/.点的“大将军”,也是世人皆知的“恕瑞玛利剑”。或许他的个人实力不是最强,但他在战争中的功绩却是绝对的第一人。
深入深渊十余个小时,他已经率领飞升者军团斩杀了不下百头实力极为强大的怪物和数千只普通虚空生物。
其他落单或者因为别的安排在深渊别处战斗的天神战士,伤亡人数几乎过半,而统一阵线的飞升者军团却只有区区几人的伤亡。
现在唯一麻烦的是……
“将军,我们似乎被分割了……”
一名身上覆满蛇鳞的天神战士恭敬地向亚托克斯单膝下跪,如毒蛇一般尖锐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们来时的路。
“这个地方……很诡异。我们先前走过的‘路’似乎并不是路,或者说……它会‘移位’?就像空间发生了变化一般……”
蛇形飞升者说的非常混乱。他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思考、整理了一会,又接着说道:
“我已经感觉不到除我们之外任何人的气息了——凡人也好天神战士也罢,他们就像完全消失在了深渊之中一样。但我又没有嗅到太多有关【死亡】的气息,所以我怀疑我们所处的空间发生了变化。”
“是什么样的变化?”亚托克斯皱着眉头问道。
“就好像堕入了另一个空间——我们,或者他们。”蛇形飞升者说道,“很明显的一点是,如果我们现在往回走绝对会见到一副陌生的景象——我们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通往另一处深渊的……路?”
“这听起来就像是我们被吃了一样。”另一名飞升者插了句嘴。
众人一阵议论,又有一名形似鹰隼的飞升者迅速飞上了高空。
而他看到的景象正如蛇形飞升者所说——他们身后的路,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景象。
布满了饥肠辘辘的虚空生物,四处都是如烂肉、脓液一般的恶心黏液,空气中全是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他们刚才一路杀过来明明已经干掉了无数虚空生物,可眼前却见不到任何一具虚空生物的尸体。
就算那些怪物会啃食自己同类的尸体,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全部啃干净才对……
“有见到纳亚菲利么?”
亚托克斯忽然向众人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都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察觉到她的气息。”感知能力最为敏锐的蛇形飞升者都表示毫无发现,“她刚冲出去的时候我还能感应到她,但慢慢的就没有了……根据我对那些怪物的感应和猜测,我认为纳亚菲利现在的处境可能很糟糕。”
“直接被吃了也说不定。”曾经受过纳亚菲利羞辱的鹰隼飞升者直言不讳。
其他人也都没有表现出多少惋惜之类的情感,似乎都对纳亚菲利的生死毫不在意。
甚至是……有点希望。
亚托克斯暗自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么,瑟塔卡女皇呢?你们有谁能感应到女皇的气息么?或者女皇身边忠诚的护卫队们?”
这个问题就让众人紧张起来了。
“也没有……”蛇形飞升者沉声说道,“我们的后路被断绝之后,我就再也感应不到女皇陛下的气息了……情况可能不太妙。”
闻言,亚托克斯沉默片刻。
他看了看前方未知的幽寂深渊,又看了看身后布满虚空生物的道路。
他知道如果想赢下这场战争该怎么做……他率领的飞升者军团是帝国的主力,重创敌人这个艰巨而重要的任务必须由他来完成。
但……
比起那个,他更在意的是女皇陛下的安危。
他将手里的巨剑收回剑鞘之中,背上的金色双翼骤然张开。
“女皇有难,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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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纳亚菲利死了,死在了虚空之下……但她没有。”
亚托克斯的灵魂虽然被囚禁在暗裔魔剑之中,可他那种可怕的愤怒让外界的人都能感受到。
程潇手持巨剑,一边借用着暗裔的力量,一边还要提防暗裔随时有可能发起的“背叛”。
“她一个人深入虚空,途中遍布无数强大的虚空生物……那种情况,绝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活着回来……即便是我,也没有自信突破重重包围……”
“纳亚菲利也不可能独自一人斩杀那些怪物。所有人都是如此认为的,我亦是如此。”
“但她最后活着回来了……不是因为她有多强大。”
“而是因为她的怯懦……”
亚托克斯的声音愈发低沉,越说越让自己感到憎恨。
“她不可能从那些虚空生物的手中脱困,她能逃出来一定是因为她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那些怪物没有发现她,她悄悄跑了回来,然后……”
“然后在女皇陛下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刺杀她。”
“那个贱人……!!”
亚托克斯喋喋不休地怒骂着,程潇却不太在意。
程潇在意的,是脚下的路。
虽然他一开始就和亚托克斯说好了只在外围猎杀虚空生物,但在见到那个惨死的飞升者后……亚托克斯又有些不受控制了。
亚托克斯不断引导着逐步深入虚空,遇到的虚空生物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所幸亚托克斯也足够给力——愤怒赋予了他更强的力量,并且他不再保留,几乎把所有力量都交了出来。
有了这份力量的加持,程潇倒是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
还有一个值得庆幸的是……火炬法杖。在进入深渊之后,火炬法杖的烈焰烧得更旺了,那股会让虚空生物感到威胁的气息吓退了不少普通虚空生物,更为高等的存在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再出来找事。
而且,火炬法杖的能量掩盖了暗裔的气息。
好几次程潇在动用全部力量的时候认为自己很有可能暴露,可结果是火炬法杖的气息每一次都盖过了他和亚托克斯的气息,没有让深渊之下的其他飞升者发现。
他们这才得以一点一点继续深入虚空。
但当然,程潇也不会放任亚托克斯一直这么下去——就算他嘴上不说,他心里也会一直坚守最后的底线。
一旦亚托克斯要做出什么严重违反约定的行为,他就会竭尽全力去阻止对方。
甚至……亲自动手做一些让亚托克斯无法接受的事情。
譬如杀死一些一定要在这时候牺牲的人……
“所以,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
在杀死一只融合了四个活人头颅的虚空生物后,程潇停下了脚步。
亚托克斯沉默片刻,坦白交代:“我不能让纳亚菲利杀死女皇。”
程潇轻轻摇了摇头,同样直言不讳:“你知道的……我说过,我们无力阻止艾卡西亚的覆灭,也阻止不了虚空的入侵,所以我不会让未来发生太多不确定的变化。”
“我知道。”
“那你……”
“至少,让我目睹真相。”
亚托克斯的声音在暴怒与平静间来回切换,就像一个盛怒之人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算我无法救下女皇,至少要让我看清真相,然后……为女皇报仇。”
“你想杀了纳亚菲利?”程潇眯起眼睛,既没有答应也没有立刻反对。
“是的。”亚托克斯直接承认。
随后两人都不再说话。
亚托克斯想做的绝不止是他做的那些,程潇没有提的反对也绝不证明他就答应了。
他们各自都有着各自的打算。
言语无益,到了最后时机两人才会暴露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们本就不是什么牢靠的盟友。
或许用“各怀鬼胎”来形容有些过分,但他们在各自的利益与信仰面前至少是不会为对方着想的。
“那就依据实际情况而定吧。”
程潇用一句含糊不清的话结束了最后的交谈,同时默默计算着时间……再拖一阵子,时间机器就可以启动了。
两人继续深入这看似无尽的深渊。
不巧的是,这份微妙的平衡没用多久就被打破了。
先是亚托克斯忽然发出了一阵欣喜的笑声——他甚至无法压抑心中的兴奋。随后,感知能力稍弱的程潇也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
是一名飞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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