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那如果能弄到无数把这样的火炬,虚空还能有什么威胁?那帮该死的臭虫,还能如何嚣张?”
亚托克斯大笑起来,满脑子都是他拿着一大堆火炬法杖独自干趴整个虚空的美妙幻想。
只要这种火炬够多,别说什么虚空巨兽了、虚空仿造者了,就算是虚空监视者本人来了,他也得当场宰两个来助助兴!
烈火灼烧过的焦黑深渊里回荡着亚托克斯投射到物质领域的笑声。
可程潇却在此时很不给面子地浇了盆冷水上去:“亚托克斯,你猜为什么这把火炬法杖会被称为‘艾卡西亚最后的光’?”
亚托克斯没有回答,继续幻想着。
程潇也一笑置之,默默收好火炬法杖准备物归原主——虽然这东西在对付虚空时很好用,但他还是不打算直接“顺走”。
他得把它还给贾克斯。
那位号称最强的武器大师虽是艾卡西亚的长寿种族,但寿命依旧有限,他能活到后世、跑人家德玛西亚的雄都大桥上装逼,全靠这把火炬法杖赋予他的无限寿命。
且不论把别人的“寿命延长器”拿走了道不道德,如果贾克斯没能活到未来这对时间线的影响可是不小的。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位【英雄】,而且和许多人都有过交集,他要是提前寄了怕是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蛆虫。”
正当程潇暗自思索之时,亚托克斯突然叫了他一声。
“怎么?”程潇也随口回答。
“对于你今天的表现,我想伟大的恕瑞玛帝国应该给予你合理的肯定。”
“嗯……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道谢?”
“道谢?呵呵,这是你该做的,蛆虫。能为伟大的恕瑞玛帝国和瑟塔卡女皇服务,这是你的荣幸!”
“所以你还是想和我说句谢谢吧?”
“你怎敢有如此狂妄、恶心的想法?!”
“不用不好意思嘛,托哥。”
“闭嘴!!”
“你看你,又急。”
“我让你闭嘴!!”
…………
……
程潇和亚托克斯久违且难得地打趣着,回去的路感觉也变得短多了。
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回到了原点。
还隔着数百米,亚托克斯立刻就“抢”过程潇的一只眼睛控制权望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以原来的姿势在原来的地点休息的瑟塔卡女皇。
“我们回来了,蛆虫!”亚托克斯语气里的兴奋难以掩盖。
程潇点点头,带着亚托克斯向瑟塔卡女皇大步走去。
随着距离越拉越近,他也逐渐看清了瑟塔卡女皇的每一个细节——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一些,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重新燃起了一圈刚好可以包裹身体而又不显得太过炽热的火焰,刚好能遮挡住那些美丽、敏感的部位。
“女皇陛下!您恢复过来了!”亚托克斯激动万分。
程潇虽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也欣慰地祝贺道:“很高兴能见到恕瑞玛又一次渡过难关。”
闻言,瑟塔卡女皇只是轻声笑了笑。
她十分反常地没有理会亚托克斯,只是平静地望着程潇的眼睛。
接着,她又环视四周,像是在提醒对方。
程潇便跟着看了看周围的情形——整个深渊依旧是一片焦黑,四处透露着被烈火焚烧过的痕迹。
但……又似乎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那些本该冷却下来的岩壁和焦黑的烂肉……又一次冒起了淡淡的白烟,也散发着高温。
就像是刚被重新烧了一遍一样。
并且……周围的虚空生物尸体,看起来比之前多了不少?
甚至有一小部分并不是被烈火烧死的,那平整的断口看起来像是被利刃切开的……
“刚才……这里经历了一场战斗?”程潇终于意识到,他感觉的不对劲到底是什么。
只见瑟塔卡女皇淡然地点了下头。
“在你们走后,又有不少怪物涌过来了。原本我打算强撑到你们回来——那些低等、孱弱的怪物还撕不碎我的骨头,我完全可以无视它们的攻击,无非就是承受点疼痛而已。”
闻言,亚托克斯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就急了:“女皇陛下,您刚才又战斗了吗!您现在不能……”
对于大将军的关心,瑟塔卡女皇又是一声轻笑。
她没有理会亚托克斯,只是继续盯着程潇的眼睛。“但是我为了救下一个人,被迫再次使用了那份难以控制的力量。如今,我已无法再将其压制,也无法阻止能量的喷发。”
瑟塔卡女皇缓慢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烈焰。
她的动作变得十分僵硬,就好像这具身体已不太受她的控制。
或者说……她身体的内部,已经被解构得不剩多少。
“谁!您这是为了谁!”亚托克斯又焦急万分。
不管瑟塔卡女皇是为了救谁才使用了这份力量,他都觉得不值。
女皇是恕瑞玛帝国的核心,是帝国的天,难道还有谁能比天重要么!
终于,这一次瑟塔卡女皇愿意回答亚托克斯的话了。
但她在下一刻说出的那个名字,却让亚托克斯更加……暴跳如雷。
“纳亚菲利。”
这个名字一出来,亚托克斯当场愣住。
就连一旁的程潇都感到万分惊讶。
纳亚菲利……所有人都知道,女皇想要纳亚菲利死,把她派到了深渊的前线去送死,而她万分侥幸地活了下来,并且执意要回去找女皇,一路上遭到无数人的阻拦都没用——她甚至直接出手重创了包括亚托克斯、瑟搏塔鲁和娜伽内卡在内的一众上级天神战士。
如此执着、残暴的行径,很难让人相信她不是想对女皇陛下不利。
大家一致认为她就是想去找女皇陛下报仇。
甚至……就连女皇本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又为什么……为什么女皇陛下要……
“这是为何!”亚托克斯几乎咆哮起来。直到这一刻,他才仔细观察出了瑟塔卡女皇外表之下的严重伤势。
女皇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一些,似乎也恢复了一些力量,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先前她还能收起火焰、靠在岩石上休息,就证明她虽然伤势严重但还勉强能够克制住飞升能量的过度膨胀,而如今……
她已经无法将烈火收回,她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正在横冲直撞,她根本无法压抑……
这就意味着,她的身体正在被快速解构……
大概是察觉到了亚托克斯的担忧与愤懑,瑟塔卡女皇轻轻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我们都误会她了。亚托克斯,你必须明白……纳亚菲利,她是忠诚的。”
“她绝对忠诚于恕瑞玛帝国。”
“也忠诚于我。”
亚托克斯沉默片刻,而后变得更加暴躁——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他好不容易看到了女皇陛下能够活下来的完美结局,最后竟为了那个叛徒……这他如何能够接受!
“那不可能!那个贱人几乎砍下了瑟搏塔鲁的脑袋,又打碎了娜伽内卡的胸腔!她的匕首从无数同族的血肉上划过!她是一个卑鄙的叛徒!!”
“不是的。”面对亚托克斯的歇斯底里,瑟塔卡女皇依旧显得非常平静、淡然。“我们都误会她了。”
“可就算如此,她作为您的仆从,怎敢让您来保护她!她就算是死,也绝不应该牺牲您一根头发!!应该是她来保护您,而不是您去保护她!!”
“她起初也是这么想的。”
“她最后也应该这么想!!”
“可这,要怪的是我。还有……你们。”
瑟塔卡女皇露出微笑,抬头望向了深渊之外。
“原本纳亚菲利可以安然回到我的身边,但因为我们的不信任……她在与同族的战斗中受了太多的伤,能支撑她走到这里的只剩意志。这些孱弱的怪物,原本绝不是她的对手。”
“是我的误会……是我让你们产生了误会。最后,也是我亲自将利刃刺进了她的身体,才导致她彻底失去战斗力。”
“如今的结局,只怪我一人。”
“我,理应为你们负责。”
瑟塔卡女皇一番话说完,亚托克斯显然并不服气——或许他的内心也是明白道理的,但他无法接受这个真相,早已陷入疯癫的意识也不允许他客观、公正地思考和看待问题。
当然,这也在女皇的预料之内。
她一直都认为她的大将军是一个有傲气但足够冷静理智的人,但眼前的这位“大将军”……并不是她认识的那位大将军。
或者说,只是曾经是。
在她看不见的时间里……在她没有机会到达的未来,她难以想象她的大将军经历了什么。
她为此感到愧疚。身为飞升者的女皇,她却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同族。
现在,她只能暂时不去理会亚托克斯——她明白,现在的亚托克斯已无法交流。
她能做的,只有向眼前的凡人交代一些……
夙愿。
“凡人,你叫什么名字?”
瑟塔卡女皇已经很久没有亲自询问一个凡人的名字了,但眼前这位绝对有资格让她主动发问。
“程潇。我叫程潇。”最初程潇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名字告知这个时间节点的任何一个人,但现在……
对于瑟塔卡,他可以不再保留。
因为他也看出来了。
瑟塔卡的身体正在快速分解,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无法再维持现在这优雅、美丽的形象了。
这颗来自恕瑞玛大漠的太阳,很快就会……陨落。
“程潇……很好。程潇,很感谢你帮我摧毁了那颗核心,我理应赐——赠予你一些奖励。”
不等程潇开口客气,瑟塔卡女皇又话锋一转:
“但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在那之前,我还需要你替我做两件事。”
“嗯……您说。”程潇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但也完全谈不上拒绝——最强飞升者的奖励,他多少还是有点想要的。
瑟塔卡女皇欣慰地点点头,接着说道:“那么,第一件……我希望你能在离开深渊之后帮我找到纳亚菲利,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给她恢复的时间……我不希望她再被其他人误会和追杀。至少,等到她恢复好。”
“这个……嗯,应该没问题。”程潇知道纳亚菲利也是正常活到了后世的飞升者之一,甚至也成了暗裔,帮她一把对未来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
“接着,就是第二件……”瑟塔卡女皇望向了对方手里的暗裔魔剑。
她的语气逐渐变得柔和,像是迟暮老者对晚辈最后的交代与期许:
“程潇,希望你能让亚托克斯记起自己的初心……无论未来如何,都不要抛弃自己曾经的荣耀。”
“在另一个世界里,延续恕瑞玛的荣光。”
说完,瑟塔卡女皇身上的火焰逐渐暗淡下来。
她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痛苦,像是在承受着体内的某种剧变。
亚托克斯焦急地喊叫,而瑟塔卡女皇并未理会。她强行压抑住体内那股膨胀的变化,拼尽全力站起身来。
然后像之前一样抱住程潇。
烈火在蔓延。力量从一个人的身上转移到另一人身上。
“我赠予你的奖励……恰丽喀尔十字刃,以及我最后的力量……”
“为了不让你重蹈我的覆辙……这份力量并非永恒……它会安静地在你的体内留存……直到你使用它……在最危急的关头,我想它能帮你度过一些难关……”
“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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