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利用它，号令飞升者军团……”
程潇先是感受到了与之前一样的灼热与痛苦，但很快又感受到了温暖和安宁……瑟塔卡女皇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压缩了这份飞升能量，让它安静下来。
程潇能感觉到……这股能量比他用来攻击巨兽核心的能量还要强大，并且十分稳定，不会让他感到痛苦。
最后，瑟塔卡女皇将恰丽喀尔十字刃塞到了他手中——象征着飞升者女皇的信物。
做完这一切，女皇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开始剧烈解构……
她体内不受控制的飞升能量，也即将全部释放。
犹如行星坍缩般的恐怖能量，即将在这深渊之下爆发……
“去吧，程潇……”
“在另一个世界……”
“守护深渊之下的威胁……”
第247章 旧王已死，新王当立
巨兽的尸体完全破碎了。
瑟塔卡女皇无法再压制体内那股可怕的飞升能量，在她完全爆发的一瞬间将整个深渊都全部湮灭。
但在那之前，程潇被推出来了。
瑟塔卡女皇分出了一束对她来说非常微小的能量，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以直接轰击程潇的方式将他和暗裔魔剑一同推出了深渊，然后便是……一阵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能量倾泻。
总之，程潇光是被推出去就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的身体几乎被打碎，在深渊之外躺了好一会才重新恢复过来。
期间亚托克斯不断发出疯癫的咆哮。他无法接受瑟塔卡女皇在他眼前死去的事实。
曾经的他没能保护瑟塔卡女皇，如今也不能。
他似乎从一种极端滑向了另一种极端……他鬼吼鬼叫，疯狂发泄着内心的愧疚与愤怒。
程潇没有说什么，更没有站在理智的制高点要求他冷静下来。
一方面是因为程潇明白亚托克斯需要发泄，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最后他或许能恢复冷静，甚至因为瑟塔卡女皇最后的话恢复曾经的荣耀。但也有可能变得更加疯癫、绝望。
另一方面……程潇也没空顾及亚托克斯了。
他甚至都懒得理会那些趁他尚未恢复之际爬过来“偷鸡”的虚空生物。
现在他满脑子都在想一个问题……瑟塔卡女皇已死，他的出现到底有没有改变未来？
还是说……
正是因为他的到来，历史才会按原本的方向发展？
如果没有他，刚才根本就没有人帮瑟塔卡女皇去毁掉巨兽核心，那后面的所有事情也不会发生……难道说瑟塔卡女皇【原本】的死因是和巨兽同归于尽了？
那么，纳亚菲利呢？
她是如何在这场浩劫中幸存下来的？难道说她原本没能找到瑟塔卡女皇？
这究竟是……
“难道我的出现也是历史中的一环么……就像永远无法逃离的莫比乌斯环么……”
整整十几分钟后，程潇才缓缓从地上坐起——他的身体早已恢复。
他摇了摇头，暂时将那些想不出答案的问题甩出脑海，然后一只手抓住那只还趴在他胸口上啃食的小型虚空生物。
轻而易举地碾死。
“呼……”
程潇站起身来做了个深呼吸，重新环视周围的情况——他已经离开了深渊，脚下的巨兽也已被湮灭，现在他所踩着的大地终于是真实的大地。
而在这遍布废墟、坑坑洼洼的艾卡西亚之上，存在的虚空生物明显比深渊之下的弱得多了。
在深渊之下饱受磨难的程潇感觉一下子从地狱难度的副本进入到了人机难度。
外面的虚空生物就像一群稚嫩的臭虫一样好杀，对他根本造不成半点威胁。
它们根本抵挡不住暗裔魔剑的斩击。
更抵挡不住……恰丽喀尔十字刃的攻击。
程潇看着手里那把“飞升者女皇的遗物”，内心难免有些感慨。
也许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了……
“我们该走了，亚托克斯。现在可不是发癫的时候。”
程潇虚握拳头，一股堪称恐怖的灼热能量在他手心汇聚。
片刻后又非常安分地回到体内。
没有半点不受控制的倾向。
即便这是一股无法恢复、用掉就再也没有的飞升能量，其作用和价值也不言而喻。
“我们该去完成瑟塔卡女皇的夙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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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拉亚斯特，我们现在在哪……”
一大堆沉重的岩石和烂肉被推开，亚托克斯强有力的手臂率先从废墟中伸出。
紧接着，他一释放能量，周围的所有东西都被振飞，他也得以重见光明。
他抬头望向夜空，一时间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先前他和拉亚斯特一起围攻纳亚菲利，然后是发生了……比地震更强烈的震动？他们和纳亚菲利被震向了不同的方向，然后……
一股强大的能量席卷了一切。整个深渊都被震碎了。
那只体型堪比一个国家的巨型活物……它似乎在地下就被某种恐怖的力量炸成了碎片……身处深渊的人们自然也受到了波及。
离那股能量近一些的人恐怕当场就被湮灭了。
就算离得远，也得是天神战士这种身体强度才能逃过一劫，否则光是四处纷飞的碎石都能把凡人砸死。
“那究竟是……”
从废墟中站起身来的亚托克斯花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他望向破碎的大地，又仔细感应着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气息。
很快，他脸上的疑惑变成了不安。
甚至是惊恐。
另一边刚悠悠醒来的拉亚斯特也从废墟中爬起，状态就明显比亚托克斯差得多了——他的身体强度远远比不上亚托克斯，刚才被那股力量一震就没了小半条命，现在内脏都还在出血。
他在原地摇摇晃晃许久都没让大脑恢复思考，最后还是亚托克斯直接一把抓住了他。
“别给我摆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拉亚斯特！”
“咳……”拉亚斯特被这么一晃感觉更加难受了，但所幸脑子清醒了点。
他也满脸迷茫地环顾四周，最终确定自己已经离开了那可怕的深渊——这里是艾卡西亚的大地，是他们一开始要来的地方。
周围还有许多虚空生物，但体型都不算太大，看起来也并不强。
有那么一瞬间，他松了口气，认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可亚托克斯却不这么认为。
“女皇陛下……陛下她释放了那股无法掌控的力量！”
亚托克斯一语惊醒梦中人，拉亚斯特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不需要任何交流，同时向着那股气息传来的方向冲去。
此时他们身上都受了些伤，但比起对女皇的担忧那都不值一提了。
艾卡西亚的废墟上闪过两道金色的身影。
而在赶路的过程中，两人又发现了其他的天神战士——他们也都被瑟塔卡女皇那股强大的力量影响到了，全被掩埋在废墟之下，一些隔得比较远、受伤比较轻的天神战士堪堪醒来。
在亚托克斯的号召下，他们重新抱团，马不停蹄地沿着飞升能量消散的方向冲去。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无数惨状……飞升者军团带来的凡人军队几乎全灭，到处都能看到那些被怪物扭曲、腐化的尸体。他们变成了一个个孵化怪物的“巢穴”，恶心的虫子从他们的肚子、脑袋和胸腔里钻出，又不带丝毫怜悯地啃食着那些烂肉……
飞升者们无暇顾及凡人的死活，虽心中五味杂陈但也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他们还看见……他们的同族。
一些伟大的飞升者，如今也变成了扭曲、诡异的尸体。
无数怪物在啃噬着他们伟岸的身躯……
还有几位天神战士虽侥幸存活，但也差不多只剩一口气了。他们的身体同样被怪物改造得不成人形，就连意识也都快要消散，变成只会低声呢喃与哀嚎的行尸走肉……
“该死……！”
亚托克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无比沉重。
整个艾卡西亚，都透露着死亡的气息，都散发着鲜血的腥味……就好像一座鬼城、一片生命禁区。他们是无知的闯入者，而如今他们都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就算是身体情况尚且算得上好的一小部分天神战士，在见到那些扭曲的同族尸体和白色触手后，精神状态也变得有些疯癫……他们紧绷的神经似乎已经超过了最后的界限，在崩断后便堕入了无尽的绝望、痛苦与恐惧。
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悲观情绪……无法抑制地在众人心头蔓延……最后悄无声息地改变着什么……
而这份改变，此时的天神战士们都没有任何察觉。
他们就这样怀着诡异的情绪，一路跟着亚托克斯找到了飞升能量的终点。
随后，他们看见了……
一团无尽燃烧的烈火。
和一顶掉落在旁的皇冠。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结局……众人最不想看到的猜测……最终还是这样赤果果地展示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空气中依旧残留着初代飞升者最强大的能量，燃烧的烈火之中是一片模糊的影子……是被无法掌控的飞升能量解构的躯体……
一瞬间，就连亚托克斯也有了那种感觉……
他紧绷的最后一根神经，也在此刻断裂了。
在进入艾卡西亚以来，他遇到过许多难以克服的困难，但没有哪一次能让他感到绝望……无论是当他知道自己所在的“深渊”其实是一只绝对无法战胜的巨兽时，还是他的头颅都险些被纳亚菲利完全刺穿时……
就算是他最接近死亡的那一刻，他也不曾感到绝望。
而现在，他看着那顶被烈火照耀的皇冠，内心深处竟升起了一种可怕的绝望……
他应该感到愤怒吗？或者愧疚？亦或是其他的情绪？
他应该如此……但他好像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冠，没有半点歇斯底里。即便是他最常表现出来的愤怒，也不过是在心间一闪而过。
似乎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徒留绝望。
众人都只是呆呆地站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四周一片死寂，只剩远处虚空生物攀爬和尖啸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黎明的第一缕光照亮了破碎的艾卡西亚，亚托克斯才终于张开了他被血水粘连在一起的嘴：
“把女皇陛下的皇冠，带回恕瑞玛。把它放在太阳圆盘之上。”
语气里没有半点悲伤和愤怒。
一众天神战士也没有任何回应。
亚托克斯并不强调第二遍，只是默默抓起巨剑转身离去。
他张开了残破的双翼，感受着太阳的光芒。
随后，径直冲向那些仍在进食的怪物。
巨剑扫过，鲜血喷涌。
无需太多的时间，大地上已布满那些孱弱蛆虫的尸体。留在原地的天神战士们，也终于捧起了瑟塔卡女皇的皇冠。
亚托克斯站在烈火燃烧的中心，用被火焰烧红、烧干的双眼俯视着艾卡西亚的一切。
“战争，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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