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身体的控制权很快就全部交到了亚托克斯手中。
但……并没有暗裔化。
亚托克斯只是单纯地接管了身体而已。
他甚至完全不动用程潇的力量——半神、冥界或是其他别的能量。
显然，他不想趁人之危——如今的纳亚菲利远谈不上全盛状态，那他也尽可能地削减自己的力量。
就连他自身的暗裔能量他都没有调用多少。
几乎把力量压到了比现在的纳亚菲利还要低的程度。
“现在，算是公平了……”
亚托克斯抬起巨剑，缓步走向纳亚菲利。
后者则是感觉这语气有点熟悉……越来越像亚托克斯了。
这倒是让她的战意更加浓烈——打不打得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能和亚托克斯好好打一场。
“来吧。”
话音刚落，纳亚菲利率先发出了冲锋。
虽然她身负重伤，就连双腿都只能靠两把钢刀来支撑，但她的速度还是不算慢。
可惜的是，亚托克斯的反应速度远比这快得多。
几乎在纳亚菲利动起来的一瞬间，他就通过对方的动作猜测出了其攻击方式和角度。
他立刻举起巨剑，但没有向对方劈去，而是看起来十分滑稽地横扫身前的空气。
可这正好断了纳亚菲利的进攻路线。
如果纳亚菲利继续向前冲刺，她的脑袋就会被瞬间砍下——她甚至没法习惯性地用俯身躲过斩击再反手进攻——她足有三米多高，而程潇的身体还不到两米，她俯身的话刚好是碰上暗裔魔剑。
“啧，矮子……”
纳亚菲利发出不爽与嘲讽交加的声音，接着将冲刺改成转身反手刺击。
但这看起来仍是正中亚托克斯的下怀。
亚托克斯也反手拉起巨剑，转扫为劈，只要纳亚菲利坚持从侧面攻击就会被他一刀切开。
而纳亚菲利就像没有察觉到这个简单的问题一般，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
可就在巨剑即将触碰到她的一刹那，她又露出了那种戏谑的笑容。
因为她的惯用伎俩又得逞了。
她的侧身刺击不过是个佯攻，在距离足够接近的瞬间就停下了脚步。
真正的攻击，在于她的脚下。
她骗出了对手向侧面的防御，藏在下方的匕首便可以出击了。
“愚蠢。”
纳亚菲利忍着剧痛用连着胫骨的钢刀踢向了藏在黄沙之下的匕首——只要匕首飞出，她的对手将不可能来得及防御，脑袋便会被当场刺穿。
类似的阴招，她用过很多次了。
并且百试百灵。
但……有一点她忽略了：
每一次她使用这种伎俩都会让强敌当场死亡。
也就是说，从没有人试过两次。
而同样的坑，同一个人显然是不可能踩两次的。
亚托克斯已经踩过一次了。
“又是这种小把戏。”
亚托克斯发出了更加戏谑的笑声。
下一刻，纳亚菲利来不及踢飞匕首的腿就被对方反过来一脚踩住。
力量之大，直接让她的胫骨和腓骨都断成两截，整条小腿当场折了过来。
而更糟糕的是，悬在她头顶上的巨剑已经劈下来了。
【完了……】
纳亚菲利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双眼不自觉地闭上。
然而……在她已经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时，头顶上的巨剑却突然停下来了。
锋利的剑刃直接切开了她的头甲，也斩断了几缕发丝，却没有让她人头落地。
她只是感到一阵饱含杀意的疾风拂过脸庞。
这让纳亚菲利感到十分意外。
亚托克斯也并不好受。
他紧盯着手里的巨剑，脑海中闪过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幅将纳亚菲利剁碎的场景。
但也闪过了……瑟塔卡女皇最后对他的嘱托。
仅仅是万分之一的理由，就足以让他停手。
无论他如今变得如何疯癫、嗜杀、不理智，他也永远忠于伟大的瑟塔卡女皇。
他会无条件地服从女皇的任何命令……
“给我站起来，你这该死的东西！”
亚托克斯用一声怒喝唤醒了愣神的纳亚菲利。
后者缓缓起身，一边握紧武器一边警惕地向后退去。
而她这副又弱小又怀有敌意的模样更让亚托克斯不爽，他对着空气怒骂一句，强忍着杀意将身体归还给了程潇——既然无论如何都不能杀纳亚菲利，那不如让程潇来处理接下来那些令人作呕的烂摊子了。
反正眼不见为净。
“真是个暴脾气……”重新掌控身体的程潇拍了拍肩膀，吐槽着亚托克斯的“绝情”。
纳亚菲利则是始终保持着警惕，但在片刻后又似乎放松了一点——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眼前的威胁变小了。
倒不是说力量方面的……她眼前这个凡人现在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力量都很强大，不同的是……他刚才那份滔天的杀意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刚才分明感觉到对方很想宰了她……她分明感觉到，刚才和她战斗的人就是亚托克斯。
这个奇怪的凡人究竟是……
“别想了，你想不明白的。”程潇猜到了对方的心思，直接抢答。
“……”纳亚菲利又是一阵沉默。
程潇摇摇头，接着说道：“跟我走吧，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
纳亚菲利抿了抿唇，“女皇真的让你来帮助我么……”
“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第一证据是刚才揍你一顿，先消除你的狂妄自大，免得我好声好气和你说什么你都不信；第二证据嘛……”
程潇深吸一口气，忽然朝着天空举起了一只手。
紧接着，一股暖流自他体内激发，最后沿着手臂向外界释放——当然，“暖流”只是他感觉暖而已。
在旁人眼里……
就是能够焚毁世间万物的恐怖烈焰。
在看到那金色光芒的一刹那，纳亚菲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而更让她震惊不已的，还在下一刻——
程潇释放出来的飞升能量在大漠上迅速蔓延，一把被他放在远处的神器立刻感应到了召唤。
随后，雨夜中亮起了一抹光圈。
速度极快，越来越近……纳亚菲利逐渐看清了。
那正是……
恰丽喀尔十字刃。
瑟塔卡女皇的专属武器。
霎时间，纳亚菲利心中的困惑、质疑和敌意全都烟消云散。
几乎像是肌肉记忆一般，她在恰丽喀尔十字刃飞来的瞬间单膝下跪。
“女皇陛下……”
见状，亚托克斯心中的愤懑才勉强消了一些——虽然他对纳亚菲利有很大的意见，但先前的确是他误会对方了。
他曲解了那份忠诚。
程潇也对纳亚菲利的表现十分满意。
同时，他也有了一些打算。
恰丽喀尔十字刃……这把武器，他不打算带着了。
虽然这是一把神器，但要想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就必须动用瑟塔卡女皇的飞升能量，这对于用一点少一点的飞升能量来说并不太值得。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恰丽喀尔十字刃理应随瑟塔卡女皇的陵墓一同被埋葬。它是打开陵墓的唯一钥匙。
如果将其带走，后世的希维尔就不会被卡西奥佩娅骗进女皇的陵墓，也就不会被背叛杀死，那她的血就无法复活在飞升仪式中灰飞烟灭的阿兹尔皇帝，那后来的恕瑞玛帝国崛起就不会发生……
这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可太麻烦了。
倒不如拜托纳亚菲利暂时收起恰丽喀尔十字刃，然后再让她过个几百年就把十字刃交给另一位飞升者晚辈——大学士内瑟斯。如此一来，历史的大致走向就回到正轨了。
最后……
程潇久违地取出了贴身存放的时间机器。
他能感受到，里面的符文能量已经积蓄大半了。
“终于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第249章 再见，恕瑞玛！
恕瑞玛帝国几乎统一了全世界——至少在符文之地的南半边，恕瑞玛就是天。
在飞升者军团的带领下，大漠早已得到统一，周边的各个小国也都换上了恕瑞玛的旗帜。
那些国家的国王自愿向恕瑞玛的皇帝跪拜，又在武力的威胁下承认自己的领土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只是恕瑞玛帝国的下辖郡城。
也正因如此，恕瑞玛帝国境内有着非常多不同的人种。
走在恕瑞玛的大街上，一眼望过去至少能看见好几种肤色的公民，甚至还有一些人看起来都像是亚人一样了——譬如来自大漠边缘的瓦斯塔亚霞瑞，他们看起来就像是“长着人脸的野兽”。
于是乎，贾克斯走在路上也不会吸引到太多的目光了。
即便他的每只手都只有三./根手指、脚板大得像一个巨人而身高还不足一米七，在包容性极强的恕瑞玛帝国也算不得什么特别怪的人。
他真正比较容易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神。
那双藏在兜帽之下的眼睛，一直在打量着四周——打量着整座城市，以及城市里的恕瑞玛人。
那是一种蕴藏着愤怒，甚至可以称得上怨毒的目光。
这座城市，这个国家……恕瑞玛的一切，都让贾克斯心怀怨恨。
他的祖国艾卡西亚正是被这个霸道、蛮横的国家强行吞并了，最后间接导致了怪物的出现和艾卡西亚的覆灭……
他当然知道酿成最终祸端的原因不止在恕瑞玛，但无论如何它都是一切的祸根。这让他无法平静地看待这个国家。
他恨这里的一切。
可……现在的他，必须隐忍。
他很想拯救受苦难的艾卡西亚人，很想重建家园、光复祖国，但他很清楚，这件事以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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