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联盟,她们越刀我越强! 第298章

作者:我会发光

  所以他决定就在恕瑞玛本土找。

  艾卡西亚是虚空世界的第一次大规模入侵,但并不是第一次——远古时期的弗雷尔卓德显然更早些。虚空对于物质领域都算是有那么点经验了。

  也正因如此,它们在入侵、腐蚀艾卡西亚的时候也没有放过临近的恕瑞玛。

  那种腐化是会蔓延的。

  虽然现在的恕瑞玛看起来一片风平浪静,但其实在黄沙的掩埋之下已经有了一些十分微小的通道……而这些暂时还不会涌出怪物的通道,便是后世中让恕瑞玛大漠危机四伏的根本原因。

  程潇要封印的,就是这些【祸根】。

  那些通道对于别人来说很不好找,但对于拥有【虚空意志】的他来说并不算太难。

  他手里那块来自虚空女皇·卑尔维斯的黑色石头能感应到虚空通道的存在,然后带着他前往那些隐秘、阴暗的角落。

  不过两天时间,程潇就跟随虚空意志的指引找到了一处深藏于裂谷之下的虚空通道。

  “真是个稚嫩的通道……连虚空生物都没爬过。”

  程潇手持巨剑打量着不远处那个半径最多只有一米的微型虚空通道,恍惚间竟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也没那么重嘛。

  如果每一个虚空通道都这么小,周围还没有虚空生物守着,那该多好……

  “简简单单。”

  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后,程潇直接抽出魔法卡牌瞬移过去,然后将虚空之石塞到了那犹如淤泥层一般的虚空通道里。

  还是熟悉的触感,还是熟悉的能量喷发。

  最后是熟悉的空间坍缩。

  在一阵诡异的扭曲之后,虚空通道被永久地封印了——连同那些感应到卑尔维斯的意志后开始狂吼乱叫的怪物们。

  “这下全部搞定了……”

  程潇松了口气,不紧不慢地爬上裂谷,然后在大漠的沙丘上稍事休息。

  恰巧,日出了。

  微亮的晨曦照耀着这个终究陨落的庞大帝国,黄沙衬托的金色仿佛是瑟塔卡女皇死后最后的余晖。

  恍惚间,程潇又回想起了与瑟塔卡短暂的交集……对方说过的话,现在思考起来似乎是有些深意的。

  最直接的便是关于亚托克斯——那位飞升者女皇起初把暗裔魔剑里的亚托克斯认成了这个时间节点的亚托克斯——因为他们的气息几乎一样,言行举止也十分相似,这很正常。

  但问题就在于……只在片刻的疑惑过后,瑟塔卡女皇似乎就认出了她看到的亚托克斯并非这个时间线的亚托克斯。

  她一直没有明说,更没有揭穿真相,但她确实是知道的。

  还有她的最后一句话……

  【去吧,程潇……在另一个世界……守护深渊之下的威胁……】

  另一个世界……显然,她早就看透了一切。

  “瑟塔卡女皇说的到底是另一个时间线,还是字面意义上的另一个世界呢……”

  程潇低声自语,看着手里时间机器有些愣神。

  他记得自己进行时空旅行前那几位科学家曾说过,在作为时间线中作为【锚点】的穿越者是无法穿越到其出生之前的,否则时间线就会混乱,进而有着无数个类似于平行宇宙的东西出现……那么时间旅行本身就失去了意义,因为穿越者对于自己的世界实际上什么也改变不了。

  那自己这是……

  古恕瑞玛帝国,那都是多少个世纪以前了……

  难道自己真的创造出了平行宇宙么……难道自己真的什么也拯救不了么……

  还是说……

  “穿越者不受影响?”

  一个先前就有过的乐观想法再一次蹦进脑海,程潇现在只能是相信这个“说辞”了。

  他是穿越者,所以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他“诞生的时间线”,那他的“锚点”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一个不定的存在,可以是他出现在符文之地前的任何一个时刻。

  就像薛定谔的猫……什么的。

  薛定谔的穿越。

  只有在进行了时空旅行之后,才会将“锚点”确定下来,或者就算进行过时空旅行也无法让“锚点时间线”成为一个客观、确切的存在,它依旧是一种独特的叠加态的……

  “真复杂啊……”

  “你这聒噪的蛆虫又在自言自语什么?”正当程潇暗自苦恼之时,亚托克斯粗犷的嗓音打断了他。“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么?你怎敢在这里发呆?”

  “……”程潇沉默了一下。

  随后便释然一笑。

  “也对,猜测和思考改变不了什么,无论客观事实如何现在都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程潇重新拿好时间机器,另一只手则放在口袋里攥紧了世界符文·启迪。

  “穿越,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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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莫托看着那些四散而逃的敌军士兵,并没有下令追击。

  这片美丽的土地上已经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无数尸体像垃圾一样被抛弃在荒野之上,任由秃鹫啄食。不分敌我。

  那些侵略者是该死的。他们野蛮的躯体倒在食腐动物们的獠牙之下,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可……孩子呢?年幼的孩子们,他们甚至不明白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们都被洗脑了,天真地认为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才是邪恶的,他们以为自己死后会进入神圣的天国……

  他们什么也不懂,只是被哄骗着拿起了武器——甚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破损的长剑、折断的长戟、被人遗弃且明显不合身的盔甲……甚至是用来收割麦田的镰刀。他们只以为自己拿到了能够贯彻正义的神器……

  可然后呢?

  他们在兴奋与期待过后,见到的并不是什么邪恶的恶魔,只是一群和他们的父母年纪相仿的普通人……他们的“敌人”脸上带着震惊的表情,难以想象这些不足十三夏的孩子也会走上战场……

  可这片大地是不容侵犯的。

  即便是那些可恨的孩子也很可悲、可怜……也不可能任由他们践踏这圣洁的土地。

  所以……

  无论内心有多么纠结和痛苦,作为前线指挥官的特莫托都必须率领武装军队击溃那支被派来送死的童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敌军”溃败之后不再下令追击。

  那些孩子已经被他们的国家抛弃了……他们不可能再乘船远渡大洋……他们以后只能在这里苟且偷生,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他们只是来送死的……仅此而已……

  “哎……战争究竟带来了什么,又将为人们带去什么呢……”

  特莫托摘下了他秘银质的头盔,半蹲下来亲手为一个死去的“敌人”合上双眼。

  他在这个孩子的眼睛里看见了临死前的惊恐,还有死亡后的浑浊……以及他自己的倒影。

  他不想这样做的……他真的不想将夺命的长剑刺入这个孩子的胸膛……但他……

  他别无选择。

  如果他不这么做,那死的只会是他……

  在战场上,仁慈是要不得的。

  “你必须习惯这种事。”副官过来拍了拍特莫托的肩膀。他的脸上看不见半点痛苦与挣扎,有的只是麻木。

  “你知道的,童军在这片土地上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该感到愧疚与自责的是把他们送过来的畜生,而不是你。”

  “道理我都懂,但是……”特莫托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副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逃兵慌不择路地跑向沿海地区——或许他们的长官哄骗他们说那里会有前来接应的船只,但更大的可能性只是他们在单纯地乱跑。

  总之,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不可能离开了。

  要么最后硬气一回当场战死,要么被当作俘虏抓回去赎罪,亦或是被当地百姓抓住泄愤……最好的结局,可能就是他们变成这里的流浪儿,最后在某个寒冬冻死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如果按照最理性的思维来看待,那我建议您还是下令追捕他们吧——不是追击,而是追捕。放弃抵抗的,可以收作俘虏。”

  “有必要么?”特莫托眉头一皱,“这有可能增大我们的伤亡,俘虏太多的话对我们的食物供给也会产生压力。”

  “您说的对,但……您忘了那件事吗?”

  “哪件?”

  “关于影流教派的事情。”

  副官望向那些逃兵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对未来的担忧。

  以及……一点点杀意。

  “等战争过去了,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童军势必报复我们……就像悉达·凯隐一样。”

  “……”特莫托沉默了一会。

  他的内心痛苦万分,但他不得不承认副官说的确实需要顾虑……

  最后,他还是闭着眼睛挥了挥手。

  “追击……”

  “追击——!”副官大声重复着指挥官的命令。

  刹那间,原本已经准备休息的战士们又躁动了起来,紧接着迅速冲向那些已经跑出去几百米的逃兵童军。

  再接下来……恐怕又是一场血腥的战争了。

  不用多久,特莫托就听见了第一声哀嚎——来自一个孩童。

  随后还有他的战士的声音……同样的惨叫声。

  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特莫托转过身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卷黄皮书——上面记录着他自己的诗集。在战争爆发之前,他还是一个无拘无束的吟游诗人。

  他开始默念诗歌,像是在安抚自己徘徊在崩溃边缘的精神,又像是在为死去的战士们引渡亡魂。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念诵诗歌的节奏越来越慢了。

  因为……他发现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那些哀嚎声……

  似乎逐渐变成只有他们自己人的了。

  特莫托迅速爬上山丘顶部向下望去,而他看到的景象让他连手里的诗集都拿不稳了——他的战士们,正在被屠戮……

  不是那些溃败的童军所为,而是……

  “埋伏!”一名被砍伤手臂的斥候大声尖叫,“我们的侧翼被包抄了——!”

  “该死!是诺克萨斯的正规部队!”副官也瞬间有些慌神,“那些送死的童军……他们是诱饵!”

  局势急转直下。

  原本去追击逃兵的战士们顷刻间就被反过来围剿。

  他们被躲藏起来的诺克萨斯士兵围堵在山谷之间,前后两条通道都被堵死。

  “要命……”副官咽下一口唾沫,强压心中恐惧抄起了铁剑。“跟他们拼了……!杀出一条血路!”

  面对这种情况,饶是前线指挥经验丰富的特莫托也有点乱了阵脚。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下达什么命令才能让己方摆脱险境,而眼睁睁地看着又只会导致更多的战士惨死……

  众人都束手无策了。

  诺克萨斯军队那边则是一片欢呼与狂叫。

  他们尽情地杀戮着敌人,发出阵阵癫狂的欢呼。

  直到……

  一名百夫长在抓捕逃跑的童军时见到了一个“不合群”的人。

  一个成年男人,满脸茫然地坐在地上,旁边围着一圈想要将功补过的童军。

  “将、将军……”一名只有九夏大的童军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双腿摇晃地像两个抖粉的筛子。“我们……我们没有逃跑……我们抓到了一个敌人……真的……您看……”

  他在尽一切可能拯救自己与同伴的性命。

  但很可惜,迎接他的并不是将军的褒奖,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