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只能说还是胜负难料了。
要说稳赢，除非他靠着不死之身的“外挂”硬生生耗死对方。那确实是稳赢。
但那就毫无意义了。
这只是一场决斗、一次切磋，要打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就没意思了。
他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相反，还能算得上是“老朋友”呢。
程潇持续用力下压暗裔魔剑，却只能极其缓慢地挪动……他意识到，没有了刚才那一下的爆发，他再想把贾克斯压制下去就很难很难了。
他无奈笑笑，打算暂且收手。
可突然……贾克斯的火炬法杖却翻转过来勾住了暗裔魔剑的剑身，不让其抽回去。
但他也没有很用力，感觉上有些怪怪的——与其说是一种反击，倒不如说是……“挽留”？
“嗯”程潇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而贾克斯只是在面具下露齿而笑。“老了，老了……看来我真的是不得不服老了。”
这种古怪的丧气话不像是贾克斯会说出来的。
身为古艾卡西亚最后的战士，他始终怀揣着光复祖国、击退虚空的伟大理想，怎么会说自己老了这种丧气话？
符文之地上有许多寿命悠长的“怪人”，他们之中谁都有可能发出这样的感慨，但唯独贾克斯绝对不可能。
在实现伟大理想之前，他可一直都会是充满活力的【壮年】。
这让程潇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幸，贾克斯在下一刻就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做出了解释：“好了，我已经确定了……你就是我当年见到的那位年轻人，是么？在恕瑞玛的大漠上——你当时找我借走了火炬法杖。你说这艾卡西亚最后的光帮助你解决了深渊下的威胁。”
上千年过去了，贾克斯还能将当年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楚，当真是不容易了。
也说不上记得每一个微小的细节，但至少能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完整地复述出来。
听到解释的程潇回以微笑，手上的力道瞬间松掉——对方也已经卸力了，这场所谓的决斗彻底结束了。
“是的，正是我……许久未见了，贾克斯。”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贾克斯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神色，“好吧，至少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区别。这真是让我惊讶不已。”
“嗯……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很难讲。一些非常复杂的事情。”
“看得出来，年轻人。能看到你毫无变化地站在这里，我已经大概猜到那些让我万分惊讶的事情是何等复杂了。”
“那我们……”
“当然不打了。”
贾克斯几乎已经放松了全身肌肉，但唯独没有松开勾住暗裔魔剑的一点力道。
“既然是老朋友，那我就再送你一个小礼物好了——恰好我已经厌倦这个无聊的国度了。这里没有我想找的同伴，倒是你很有资格与我一同对付那些来自虚空的怪物。”
“哦？那你的意思是……”程潇已经猜到了一点。
但他没料到的是，贾克斯的执行力真的很强很强——
不等程潇反应过来，勾住暗裔魔剑的火炬法杖突然自行向下。
然后又向着贾克斯自己的肚子上拽去。
从外人的视角看来，就好像是程潇一下子发力压制了贾克斯——直接突破僵局一剑刺向了贾克斯的感觉。
而锋利的暗裔魔剑也真的碰到了贾克斯的腹部。
厚实的黑色斗篷破裂，一抹鲜血随之飞溅。
贾克斯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然后捂着肚子迅速向后倒退。
演戏演全套，他最后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程潇都看愣了。
大桥下的人群也全都愣住了。
虽然他们刚才都感觉是程潇取得了优势，但……那只是一点点优势吧？就算能赢，肯定也得再花点时间吧？
这怎么突然就赢了？
这么快？
就这一瞬之间？？
人群一阵沉默，都感觉有点太怪了……但又好像说不出是哪里怪。
反正程潇真的赢下了那个怪人。
后者已经见血了，还倒在了地上认输……
这还能有假么？
“程潇……先生？”
奥伦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了不太确定的声音。
他身旁的副官见状，随之发出振奋的喊声：“程潇赢了！我们的军团赢得了伟大的胜利！！”
下一刻，奥伦带来的几人全都大声高呼程潇的名字，用最嘹亮的嗓音庆祝这份“来之不易的胜利”。
搞不清楚状况的民众自然也就被带起来了，一个两个跟着欢呼庆祝——哪怕他们甚至都才刚知道程潇叫什么。
这震耳欲聋的庆祝仿佛程潇刚才拯救了整个德玛西亚王国。
接着，贾克斯默默走下了大桥，那落寞的身影正是一个失败者该有的姿态。
程潇则是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悄悄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晚些时候私下见面详谈。
总之，这个“小问题”算是解决了。
贾克斯的离开也算是给足了德玛西亚人面子——如果是他打遍雄都无敌手最后要自己走掉，那德玛西亚真是要颜面扫地了。这波他也算是给了德玛西亚人一个台阶吧。
程潇无奈一笑，也走下了大桥，与众人会合。
刚才还对他冷嘲热讽的人们一下子来了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全都在为他欢呼呐喊，甚至是有意恭维、巴结。
奥伦的军团里又多了一个顶级强者——甚至比波比还要强！这绝对是新的“军队第一猛士”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原本还显得十分紧张肃穆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整条街道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但程潇被一大群人包围在中间吹嘘，多少还是感觉有点烦了。
所幸，双商都很高的奥伦看出了这点，在众人差不多都认识程潇后立刻以正事要紧为借口将其带离人群。
随后便到了履行承诺的时候：“程潇，恭喜你做到了——你击败了全雄都都束手无策的怪人。你将赢得所有人的尊敬，以及我先前的承诺——”
“我带你去结识一下冕卫家族的几位年轻人吧。他们很有潜力，会在不久后的将来成为你在雄都非常有用的一条人脉。”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闻言，程潇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心里又一次暗探奥伦这位大将军确实非常厉害。
他站在“上帝视角”看知道冕卫家族以后会发展成德玛西亚第二大家族，但奥伦却是能只通过一点点苗头推测出百年以后的事情……这眼光着实毒辣。
“很好。”奥伦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一向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不喜欢拖沓，而且也希望程潇尽早和德玛西亚真正地绑上关系避免背刺。“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没问题。”程潇随着对方走出人群。
可就在他们沿着雄都大道一路前行时……
一个漆黑的身影忽然在街角闪过，程潇瞬间察觉到了什么。
他没有看清那道身影的具体细节，但他感应到了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魔力。
德玛西亚的街头上，出现了拥有魔力的人。
这本就很古怪，而更古怪的是那人的魔力气息还不弱——不，应该说非常强悍。
绝对是超出凡人的程度了。
程潇的第一反应是有些警惕，随后又赶忙在街道上搜寻那道陌生的身影——可惜的是，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他感应到的魔法气息却是越来越明显……就像对方在刻意引导他一样。
他迅速思考，在排除掉许多可能性后猛地想到了两个他之前就想见的人——德玛西亚的天使姐妹。刚才那人，应该正是这姐妹俩中的一个。
对方在引导他……
那么，显然是那边的事情更着急了。
反正冕卫家族就在这里，早一点晚一点去他们都不会跑，但天使姐妹的“邀约”可就不好说了。
“等等，奥伦将军。”程潇立刻顿住脚步，“我突然有点急事，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去见冕卫家族那几位有志之士了。”
“嗯？”奥伦被这突然的“反悔”弄得有点懵。
但对方根本不给他半点思考的时间。
还不等他发问，程潇就迅速朝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了。
奥伦和波比等人面面相觑，但也不好阻拦。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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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甘堕落”的天使轻轻抚摸着她背后的翅膀，却没能感受到羽翼的柔软与温暖。
倒是感受到了锁链的坚硬与冰冷。
但她并不觉得可悲。因为这是她自己缠上的锁链。
她亲手用冰冷的锁链锁死了自由的羽翼。
这让她成了人们口中“堕落”的天使。
于是她可以用双脚丈量大地。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用翅膀翱翔于天空之上。
飞在高空上，用冰凉的眼神俯瞰着大地，居高临下、审判众生。
那是正义天使·凯尔会干的事情。
堕落天使不屑一顾。
莫甘娜始终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明。
但……她必须正视那些所谓“神明”对人们的威胁。
譬如，现在——
“你果然能感应到我的魔力。这证明我没有看错。”
坐在高墙上的莫甘娜晃荡着毫无束缚的、自由的双足，用一种有趣的眼神望向巷子那头渐渐走入黑暗的年轻男人。
对方也一眼看见了她。
但似乎……并没有显得太惊讶。
这反倒让莫甘娜有些意外了。
她虽然当年也是德玛西亚人，也在德玛西亚生活过，也有很多朋友……但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见过她的人如今不可能那么年轻。不是所有人都像身为“天使”的她这样拥有青春永驻的能力。
她确信对方是没见过她的，但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淡然呢？甚至是在同样感受到魔力的情况下？
莫甘娜有些好奇。
但……比起追问对方这个问题，她还有一句更要紧的话要先说：
“听着，你能感应到我是因为我先感应到了你体内的魔法……而这在德玛西亚是被绝对禁止的。如果你的魔力不强可能还没什么，但偏偏你的魔力已经庞大到……”
“足以让那个家伙亲自出手制裁的程度了。”
“自诩正义的凯尔，正在路上……”
第294章 天使姐妹花
堕落的天使曾经也是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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