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维克兹发出失望的声音。
远处，一个金光闪闪的女人正在缓步走来。
她的背上有着一对圣洁的翅膀，手里抓着半截被拧断的虚空生物尸体。
正是凯尔。
她的身后没有再跟着那两个帮不上忙的凡人。
她望向程潇，嘴唇微微张开，发出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与主人并肩作战……”
第313章 你在第二层，而我在第五层
虽然凯尔被封印了魔力，但这并不影响她还能感知到别人的魔力。
在看见那颗大眼珠子——不，甚至在还没看见对方的时候，她远远就感应到了那股堪称可怕的魔法气息。
更让人不安的是……那股气息很复杂，并且邪恶得纯粹。
那并不是一种单一的魔法气息……而是像很多很多黑魔法师站在一起一样……各种各样的魔法，甚至来自不同的年代、时代……不同的属性，不同的种类……
凯尔实在无法想象，如此杂糅的魔法怎会出现在同一个体身上。
但事实的确如此。
那个诡异的生物……那颗会飞的、身上长着无数触手的怪异大眼珠子，真的把无数种奇特而又强大的魔法力量融入到了自身之中。
这样的对手，凯尔没有半点信心。
如果换作全盛状态下的她……如果她还能使用魔法、还能动用来自星界的力量……最重要的是，如果那两把神剑还在她的手中……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有信心能击败世间一切邪恶，自然也包括眼前这颗大眼珠子。
可现在……不行。
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以她现在的悲观心态来看，她甚至觉得自己会撑不过三个回合就被对方击败。
但……
她不能跑。
无论如何——哪怕是死也好，她也不能向这种怪物低头。
她的头顶上就是整个德玛西亚，她的身后就是遵纪守法的德玛西亚公民……她不能抛弃他们。就算是战死，她也要死在这个新生的国度前面。
哪怕此时的她……已是抛弃了尊严的……凡人的狗……
无论如何，她必须拼尽一切去干掉这些怪物。
保护弱小的凡人。
“主人，我来助你……！”
没有外人在场，凯尔“大大方方”地直接对程潇喊出了那个令她无比羞耻的称呼。
这一刻，不管她内心是怎么想的，不管她究竟是否为了程潇……她都要与程潇合作，一起斩杀这头可怕的怪物。
而程潇当然也不会拒绝。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帮手——他已经没有了亚托克斯的帮助，这会来个凯尔倒也不错。
但……局势依旧不容乐观。
别说现在的凯尔，就是全盛状态下的凯尔也不如亚托克斯，而他就算有亚托克斯的帮助也很难战胜维克兹……
只能说有帮手总好过没帮手。
想单靠凯尔的帮助绝地翻盘……有难度。
“那就一起上吧，凯尔。”
程潇攥紧拳头，就算没法用出完整的魔法也至少把魔力附加在拳头上，起码能在肉搏中得到一点强化。
凯尔那边也是相同的策略。
下一刻，两人同时出击，从左右两侧包夹悬浮在半空中的维克兹。
他们的速度都快得超乎常理，基本上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冲到维克兹身前。
维克兹的体型很大，且就是一颗圆润的球体，在两面同时的包夹下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性。
可……这也不意味着它就非得用触手或魔法硬接两人的拳头。
无法躲避≠无法避开。
在这个空间下躲不开……那“换一个”空间不就好了？
“真是原始又野蛮的战斗方式……”
维克兹发出不屑的嘲讽。
下一刻，它身前的空间被撕裂了一道细微的口子。
它的身体便随之消失在原地。
而全力挥拳的程潇和凯尔两人还在往前冲——要不是他们及时反应过来收起拳头，这一下可就要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但当然，他们在半空中向前的趋势可不会变，两人直接撞了个满怀。
场面显得有些滑稽。
已经利用空间魔法瞬移到另一头的维克兹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一个不完整的星灵，加上一个可笑的凡人……这样的组合，毫无威胁。”
维克兹轻轻摆动一只触手，像是人类晃动手指表示嘲讽。
再之后，它硕大的独眼迸发出恐怖的暗紫色光芒——还是那种可以分解世间万物的解构射线。
这种光线的速度根本不是人类——或者说不是任何存在能够反应过来的，只有提前做出预判才有可能避开。
而显然，第一次与维克兹交战的凯尔并没有这种意识。
好在……维克兹的攻击目标仍然是程潇而非凯尔。
提前预判到了攻击但为了不让凯尔受到攻击的程潇没有提前闪避——如果要和凯尔协同作战，那他就应该充当“前排”的身份。
这样才有可能战胜那只可怕的来自深渊的独眼。
滋……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程潇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一条手臂。
说不上很疼……那种顷刻间消失、解构的感觉并不会带来多少疼痛感，更多的是一种纯粹的“消失”的感觉……总之，一条手臂就这么不见了。
如果刚才程潇不稍微挪一挪身子，这会消失的就是他的整个躯干了。
“主人……！你没事吧！”这一幕让凯尔焦急万分。
但程潇只是压了压手，示意她不要紧张，更不要贸然靠过来。
二打一的优势就在于夹击，要是他们两人站在一起，那维克兹待会可要用一发射线干掉两个目标了……
“没事。”
程潇深吸了口气，望向自己的断臂——和之前被分解的手腕一样，不仅疼痛感不明显，就连一点血都没有流出。
他捂着断臂，在受到禁魔石负面影响的情况下强行自愈。
速度比起平时可以说非常缓慢。
所幸，维克兹并没有立刻乘胜追击——它从不自大，而是有着极为可怕的演算能力，经过刚才短暂的交锋已经计算出程潇和凯尔对它的威胁系数了。
基本可以说……毫无威胁。
所以，它不急着杀死程潇。
比起随便出手杀死对方，它现在更想要的——或者说它一直以来在战斗中想要的，都是另一种东西——
【知识】。
是的，虽然维克兹感觉得出来程潇不是它的对手，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觉得对方是一个弱者——相反，它深刻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类简直强得离谱。
它对程潇的感觉，有点类似于凯尔对它的感觉。
它已经发现了，程潇体内的魔力也是极其复杂的——至少是七八种不同来源的能量体混杂在一起，其中甚至不乏“高等存在”的力量。
星灵……半神……暗裔……飞升者……人类魔法师……甚至还有如同幽魂一般的诡异气息……
非常复杂。
最可怕的是，这些能量混杂在一起竟然完全没有互相排斥的现象，反倒是非常融洽地“融合”在了一起，组成一种新的、庞大的能量。
其强度绝对超过人类的极限了。
绝对……
维克兹在这千万年间见过太多太多的人类，也见过太多太多的所谓天之骄子，还有数不胜数的顶级强者……可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甚至就连那些被凡人称之为“神明”的飞升者或星灵，都达不到这种程度。
如果现在把人类的所有天才都汇聚在这里，他们在意识到那个人类的强大与玄妙后都不得不称他为天才……
“你，真的是人类么？”
维克兹硕大的独眼不断打量着程潇，眼神中充满了求知的色彩。
它刚才的那道分解射线直接“湮灭”了程潇的一条手臂，也就把其中蕴藏的能量全都解构、分析了一遍。它深刻地感受到了其中的复杂，并表示十分的不可思议。
一个人类……一个凡人……这怎么是他能做到的呢？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有意思……我原以为你只是个身体素质强大的人类，但现在看来远不止于此。”
维克兹像是闲聊般与程潇搭话，完全没把此时的“战斗”放在眼里——对它来说，现在不过是一个学习、研究的过程，和生死攸关的战斗根本就不搭边。
而程潇也没有急着冲上去拼命，只是一边捂着断臂等待恢复一边微笑回应：“那有意思的事情可多了，只是你这大眼珠子不知道而已……你这家伙眼睛够大，目光却短浅得很，只能看见表面的东西。”
“哦？”面对嘲讽，维克兹丝毫不怒——它不需要那种毫无意义的情感。
更何况，以它汲取了人类历史千万年知识储备的智慧，一眼就能看穿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想激怒它，让它在愚蠢的愤怒中犯错，然后找到破绽什么的……太幼稚了。
它根本就不在乎言语上的无谓攻击。
它只在乎一件事——
“那么，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更有意思的事情呢，人类？”
求知，才是虚空之眼存在的唯一意义。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程潇轻蔑一笑，缓缓移开了他捂着断臂的手。
随后，维克兹惊讶地发现那条断臂竟然重新长了出来——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有来不及生长的皮肤和略显萎缩的肌肉，但这已经足够让它感到惊讶了。
人类……是不可能用断肢再生的能力的。
它太了解人类的构造了。这不可能。
要说它见过的……只有一种可能——血魔法。它知道一些远古时期的“暗裔”会利用血魔法实现断肢重生的壮举。
但……即便是那些强大的暗裔，也没有这么快的恢复速度，并且恢复之后也不是完全恢复，会留下非常明显的后遗症或是新长出来的肢体不够灵活。
眼前这个人类的自愈速度和效果可比那些血魔法还要让人惊讶。
而且……
维克兹意识到，它根本就没有感应到血魔法的气息。
这不是什么血魔法……这似乎就是……
这个人类自身的能力。
就好像一些下等的昆虫之类，本身就具备一定的再生能力。
“精彩，实在是精彩……”
维克兹对未知的事物往往不吝赞美之词，由衷的感慨好似它是程潇的同伴而非敌人一般。
其实它之前也略有察觉——在它真正见到对方之前，其实它就已经感觉到有很多虚空生物让这个凡人呈现了“破碎”的感觉，但亲眼一看却又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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