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程潇先生……！”当菲奥娜收剑的时候，她注意到剑锋上面残留的已经不止是血滴这么简单了。
几乎四分之一的剑身……都染红了……
这个长度……
绝对足够穿透一个正常成年男性的胸膛了……
可奇怪的是……等菲奥娜望向那边之时，程潇却还是一副屁事没有的模样。
还是那般轻松自在，仿佛剑上的血根本就不是他的。
“怎么了？”
程潇微笑发问，这一幕在菲奥娜看来都像做梦一样毫无逻辑且过分玄幻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她猜中了。
她手里的决斗剑真的贯穿了程潇的胸膛——甚至是直接从心脏上穿过去的。
程潇也真的被这一剑夺去了性命。
只不过……他又复活了。
并且脑海中想起了那熟悉的声音：
【已被英雄[无双剑姬·菲奥娜]杀死。】
【技能[血债血偿]发动成功，已获得其5%的全部力量。】
菲奥娜的体内没有半点魔力，这百分之五便全都是她的个人技巧和肉体力量。
程潇握着剑柄的手瞬间感觉轻盈了不少——增加的那点力量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但对于剑的使用却是多了非常多的理解。
甚至是……
有一部分的理解，是超越现在这个菲奥娜的。
【血债血偿】给的是“英雄菲奥娜”的力量，也就是原本的——原时间线的菲奥娜的力量，和现在这位菲奥娜不太一样。
比眼前这个菲奥娜，更强。
那个一心只为追求决斗巅峰的顶尖决斗家，要比现在这个为荣誉而战的女战士强得多。
“不错，这是真不错……”
程潇感受着对剑术的全新理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这身锁子甲……已经被菲奥娜刺得千疮百孔了。
连带锁子甲下的皮肉……
嘶……不疼……
“程潇先生，你……真的没事？”
菲奥娜已经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了——她的剑上明明染了很多血。她确定自己刚才把程潇整个人都刺穿了。
可为什么……程潇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她的错觉？
那血是从哪里来的……？
菲奥娜满头雾水，程潇却突然一点一点脱下了身上的护具，然后是衣物……
那下面的肉体……
竟然真的一点伤都没有？
“好了，我也该脱下我的负重了。”程潇脱下护甲和衣服的举动既是在证明自己真的没受伤，也是在表明自己接下来要“认真”了。
“看好了，菲奥娜小姐……接下来的，会很快。”
“嗯？”
话音刚落，程潇发起冲刺。
他的速度和之前差不多，没有刻意提速，但……
他的剑……
明明速度和之前差不多，却让菲奥娜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那种精度，那种角度，那种寻找破绽的能力……
菲奥娜无法招架。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她就感觉自己的腹部被剑柄轻轻拍了一下。
等她赶忙回防的时候，背上又被拍了一下。
再接着是右手、左腿……
最多最多一秒钟的功夫，她身体的四个方向都各自挨了一下。
如果程潇不是用剑柄拍她而是用剑刃……那她绝对玩完了。
一秒……
一秒四剑！
四个方位的四个破绽，全部被精准抓住且遭受攻击！
菲奥娜瞬间瞪大眼睛。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甚至是绝望的感觉，扼住了她的心脏。
她输了……输得如此彻底……
程潇明明没有用碾压她的速度和力量……明明已经放水到和她一样身体素质表现……
可她还是被碾压性地击败了……
这就证明……是剑术的差距……
她的剑技，被完全碾压了……
之前的“顺风”，无非是程潇没有认真，无非是程潇在让她……
菲奥娜·劳伦特最大的骄傲，被无情击碎了。
被贾克斯打败她还能安慰自己说是力量和速度上的差距，可被程潇这样打败她就连一点借口都找不到了。
“你输了。”程潇轻声说道，“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我……”菲奥娜一时语塞。
她当然不会知道原因。
只有来自“另一个时间线”的程潇明白，她不够强是因为她没有像原时间线那样一心练剑。
她的剑技中掺杂了太多不必要的东西。
而改变她这一点，也就能改变她本人，进而改变劳伦特家族乃至整个雄都。
一点一点，将时间线的“错误”纠正回来。
这正是程潇的打算，也是选菲奥娜作为“贴身保镖”的目的。
他微笑着向跪倒在地的菲奥娜伸出了一只手。
“想学吗？我教你啊。”
第335章 利刃华尔兹！
【想学吗？我教你啊。】
这句话，菲奥娜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
至少，在剑术这个领域，她已经有十几年不曾听过了。
上一次，还是在她年幼的时候……她从小就对贵族小姐的礼仪有着极度的厌恶之情，认为女性也可以学习武术、上阵杀敌，而非只能躲在家里做家务，或是在舞会上成为男人的舞伴和附庸。
她坚信，能力就是能力，世上只分为有能力的人和无能之人，而与性别本身无关。
强大的女性一样能成为万人敬仰的将军，懦弱的男人同样应该待在家里做家务。她从小就反感贵族礼仪，一心想要成为像传奇大将军奥伦那样强大的存在。
所以，在她的父亲塞巴斯蒂安第一次将礼裙交到她手中的时候，她明确地表示拒绝了。
随后，她又在父亲诧异的注视下用本该接过裙子的手拔出了放在武器架上的决斗剑。
起初菲奥娜以为她这般强硬、鲁莽的举动会引来父亲的训斥，或是被温婉端庄的母亲惩罚，但实际上……
塞巴斯蒂安发出了欣慰爽朗的笑声，又大大方方地说出了那句话：
【想学吗？我教你啊。】
于是菲奥娜·劳伦特放弃了贵族小姐的“正常道路”，开始研习世俗观念里独属于男人的武艺。
塞巴斯蒂安是闻名于整个德玛西亚的顶尖决斗家，而很显然菲奥娜完美继承了那份优良的基因——她第一次触摸决斗剑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并在往后的数年里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别人要练习十几年才能打牢的基础，她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无比精通。
就连塞巴斯蒂安都学习了二十余载才彻底掌握的劳伦特家族剑术，她也只不过花了短短五年时间。
在她刚结束成人礼的时候，她在雄都就已经基本上找不到对手了。
那时的她以成为“世界最强”为目标不断奋进努力，可以说是心无旁骛了。
直到……
她遇到了缇娅娜·冕卫。
那位高贵、威严的女大元帅。
德玛西亚的几代王朝中诞生过不少伟大的将军或大元帅，他们的事迹让每一个德玛西亚人都耳熟能详，但缇娅娜仍旧是他们当中非常特殊的一位——她是一名女性大元帅。
这放在整个德玛西亚的历史中都是没有过的。
或许曾经也有过立下丰功伟绩的女将军，但地位几乎仅次于国王陛下的雄都大元帅……缇娅娜绝对是第一人。
而她能站在那个位置上，也绝非靠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有着独到的眼光、强大的实力和无与伦比的领导力。她成为雄都大元帅，靠的就是自己。
这样的成就，让菲奥娜·劳伦特敬仰万分。
于是，她加入了德玛西亚雄都军队，想要追随她仰慕的大元帅——事实上她也的确做到了。只是两年时间，她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士兵一路晋升到了缇娅娜大元帅手底下地位数一数二高的战士，也常伴在大元帅身边。
可以说，菲奥娜的梦想实现了。
但与此同时……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先前一直追寻的某些东西正在悄然失色……
她曾经不断追寻的力量或者说变强，那种欲望正在一点一点消退——她的内心已经夹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关于军队，关于荣耀，关于崇拜，关于王国……她的内心已经变得不再纯粹。
倒不是说她变“坏”了，只是在追求巅峰这方面……
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她了。
她仍旧每天保持刻苦的训练，但夹杂着其他东西的信念已经决定了她的上限。
她无法突破瓶颈，只能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同的高度。
不能全身心投入在剑道之中的人，注定无法踏足剑术的巅峰。
天赋只是入场券，心无旁骛的坚持才是通往巅峰的唯一道路。
这个道理，菲奥娜是明白的……至少以前明白……可她已经遗忘太久了，以至于在这一刻，她才想起自己的初衷。
她从不是要追随谁的影子，也不愿成为谁的附庸。
她要做的，是不断变强。
她想成为的，是世界最强！
“教我……”
菲奥娜看着那把以碾压性优势击败她的决斗剑，眼神中绽放出了许久未有的强烈欲望——对于变强的渴望。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教我……程潇先生！”
“当然可以了。”程潇听到了他想听到的东西，脸上自然就有了微笑。“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须明白一件事。”
“什么？”
“想要将剑术练到极致，你就必须心无旁骛。”
“心无旁骛？那当然了，我在练剑的时候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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