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299章

　　涉嫌朱莉自杀事件（调查终止，证物遗失）

　　[详细记录]

　　朱莉| 27岁|云顶合同性偶

　　死亡时间：2076年11月23日

　　死亡原因判断：自杀

　　死亡地点：遗体发现于云顶后巷垃圾压缩机旁

　　生前签署合同：留档，已解约

　　打开。

　　2076年11月23日7点05分解约。

　　合同备注：创收能力下降，维护终止，签署人员，中村健太。

　　卡尔看着资料，同时看着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就像是个可怜人一样的中村健太，又抬手轻轻拍了拍。

　　“是生意。”

第630章分成

　　“利润分成.”

　　一直到中村健太拿到那份文件的时候，他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KK和奥利弗是真的来找他谈生意的，而且谈的生意还是这种对双方都有利，并且他也能在其中赚上一笔的‘废物利用’生意。

　　在短暂的对于KK的恐惧消散后，那份贪婪伴随着平安而冒出来了。

　　最初的恐惧像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嶙峋的贪婪。

　　和KK作对？他自问没那个胆量；但若是和KK划分利益，他的胆子，不仅仅有，还肥得很。

　　中村健太死死握着手中的文件，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纸页在他掌心微微战栗，仿佛也嗅到了即将翻涌的血腥味。

　　性偶报废清单在他眼前跳动——那些被蹂躏至崩解的义体、剥落的仿生皮肤上干涸的血渍，此刻在他眼中褪去了废品的颓丧，扭曲成一张张沾血的筹码，这哪里是待处理的垃圾？分明是能撬动虎爪帮权力齿轮的杠杆。

　　这合作，他吃定了。

　　和KK搭上线，哪怕只是表面的和KK谈了生意——这消息要是漏进虎爪帮众人的耳朵里，怕是都要炸出个窟窿来。

　　谁不知道KK小队的几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那可是虎爪帮的喽啰们踮烂脚尖也够不着的云端。

　　哪怕KK和奥利弗这次只是帮一个义体医生跑腿，单单“中村健太”和“KK”这两个名字被摆在同一张谈判桌上——就够他在帮里横着走三个月了。

　　这是机会。

　　撬得动，他就是下一个话事人；撬得狠，说不定连荒坂的工牌都能挂脖子上。

　　如果自己借此搭上线，那么

　　虎爪帮首领？呵，也只不过泥潭里的王八罢了，要是运作得好.说不定下次进荒坂塔，门卫鞠躬喊的就是“中村桑”了。

　　商谈还没开始，中村健太的瞳孔已经因为颅内高潮而微微扩散，这副饿狼撕咬腐肉前的战栗模样，一丝不差地烙进了卡尔眼里。

　　卡尔没吭声。文件的条款写得明明白白，他懒得费口舌，沉默像一层冰，覆在谈判桌表面。

　　中村健太亢奋了片刻，忽然一个激灵——对面坐着的可是KK和奥利弗，他喉结滚动，硬生生把那股燥热咽下去，面部肌肉重新绷紧，扯出一副精干商人的皮囊。

　　能坐到云顶话事人的位置，他当然不是只会流口水的蠢货，只是这桩生意砸下来的馅饼太肥，油星子溅进眼里，才让他恍惚了一瞬。

　　现在，该亮牙了。

　　他食指一扣，敲在条款某行字上，指甲与纸面碰撞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这批性偶的神经接口确实老掉牙了，但再烂也是虎爪帮打的标。”他嗓音压得低，却像磨刀石擦过刃，“义体医生爱怎么折腾都行，唯独拆卸——不行。”

　　顿了一秒，他忽然嗤笑出声，仿佛刚刚那句威胁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当然啦，一堆破烂嘛总不至于翻新了卖到恶土去骗流浪汉吧？”

　　话尾上扬成钩子，眼神却沉得像淬了毒，空气骤然绷紧。

　　“不如.加条限制条款？”他终于图穷匕见，指节抵着纸面往前一推，白纸黑字突然成了赌桌上的骰盅。

　　“限制条款？“

　　奥利弗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穿了中村健太的算计。

　　那些被当作消耗品的性偶就算获得维护，也会被套上新的电子枷锁，永远逃不出虎爪帮的掌心，那些性偶义体接口处的虎爪纹身总是闪着暗红微光，像极了困兽的烙印。

　　卡尔看见奥利弗开始开口了，主动让到了一边，让奥利弗完全暴露在包厢的霓虹灯下。

　　他只是陪同者，而奥利弗才是全权决定事情的人。

　　“现有的条件我们已经宽厚得不像话了。”奥利弗用指节叩击着纸张上的条款列表，那些黑色的文字随着他的动作而在纸张上震颤。

　　“想要加限制条款？可以。”他突然前倾身体，人造虹膜在昏暗光线中收缩成两道竖线，“但每具义体的维护费——要从她们后续收入的200%里扣。”

　　中村健太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高端义体'的底细。”奥利弗的冷笑着，“你们虎爪帮用的是什么义体，都是街头混的，大家都清楚，试验型号的神经排斥反应，二手部件的强制绑定协议”

　　奥利弗说着，手指微微点在纸上，“既然不许拆解检修，那就按定制服务的标准收费。”

　　“定制.“

　　中村健太的皮下芯片闪过一道冷光，神经加速模块在两秒内完成了利益推演。

　　五五分成的条款本来就是看在KK和奥利弗面子上才给的——若是寻常生意，虎爪帮至少要抽走八成，剩下的残羹冷炙才轮到义体医生去争抢。

　　但现在，奥利弗要的是200%的维护费反噬。

　　他眼前浮现出全息投影般的数字洪流：上供给组长的30%，打点的15%，安抚那些鬣狗般的手下又要20%最终留在自己芯片账户里的，恐怕比街头注射神经药品的小混混多不了几个子儿。

　　“中村先生？”奥利弗的手指在合金桌面上敲出精准的秒针节奏，“这还需要犹豫吗，难道虎爪帮的‘忠诚’.原来就值这么点溢价？”

　　中村忽然笑了。

　　他想起那些性偶脊椎里埋着的自毁程序——本是为了防止她们被其他帮派挖走的小手段。

　　但现在？让这些破烂货带着劣质义体烂在巷子里又如何？他的视网膜上还悬浮着荒坂公司人事部的最后一封邮件，只要再凑够一百万欧元

　　“条款维持原样。”中村抬手说着，袖口的虎头刺绣在霓虹下显得斑驳褪色，“毕竟我们合作的重点是.未来，不是吗？”

　　他故意在“未来”二字上咬了重音。

　　只要是为了未来，虎爪帮的利益卖就卖了又如何？

　　等他离开了虎爪帮，入职了荒坂，虎爪帮还敢对他下手不成？

　　当荒坂塔的电梯将他送上高层的那个早晨，脚下这些蝼蚁的纷争连他鞋底的灰尘都算不上。

第631章好问题

　　“中村健太这畜生，真是虎爪帮养出来的毒蛇。”

　　奥利弗走出云顶，霓虹的残光在他脸上割裂出阴冷的色块，他回头瞥了眼那栋被全息投影包裹的销金窟，喉结滚动，硬生生把一口唾沫咽了回去，中村那双细缝般的眼睛，还有那总挂着算计的歪嘴，活脱脱就是条等着舔荒坂靴子的鬣狗。

　　“要是哪天让我逮到机会，非得往他脑门上多开几个通风口。”他指节捏得咔咔响，仿佛已经扣下了扳机。

　　卡尔没急着接话，只是也回头望了望云顶，招牌上的虚拟舞女正冲路人抛着媚眼，可那笑容怎么看都像在嘲讽。

　　“别急，”他慢悠悠地说，“等这蠢货凑够钱，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料理他。”

　　奥利弗皱眉：“你这话里有话啊，卡尔。”

　　卡尔咧嘴一笑：“刚才你和他扯皮的时候，我顺手‘拜访’了他的终端。”他手腕一甩，手机按动，一份加密邮件滑进奥利弗的视野。

　　“荒坂人事部的‘VIP通道’——一百五十万欧，换一张面试入场券。”卡尔说着：“他已经砸了五十万，现在正满世界凑剩下的呢。”

　　奥利弗盯着邮件上那个烫金的荒坂徽标，胃里泛起一阵恶心。“人事部这帮蛀虫.要是被内部监察组发现，怕不是得集体去填海？”

　　因为接触得多，现在连他都清楚荒坂的规矩了——那地方表面是公司，骨子里根本就是个封建王朝。

　　高管子弟可以大摇大摆地继承职位，外围的“贱民”想挤进去？要么真有通天的本事，要么就得像中村这样，拿钱去赌一个当狗的机会。

　　“但中村在荒坂可没靠山。”奥利弗眯起眼，“人事部敢收他的钱，要么是胆子肥到能吞天，要么.”

　　卡尔笑了。

　　“要么，这根本就是个陷阱。”他敲了敲太阳穴，“我刚挖到点更有趣的东西——上个月有三个虎爪帮的‘投资人’，钱交完第二天就失踪了。”

　　“哈，这倒是个好消息。”

　　奥利弗吹了个轻佻的口哨，嘴角咧开，像是已经闻到了庆功酒的辛辣。“等这杂碎暴毙的消息传出来，我非得去来生点杯‘特调’，不，两杯。”

　　可笑容没撑过三秒，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问题是，这王八蛋要是真凉了，换来个不长眼的蠢货想改条款怎么办？”

　　卡尔没抬眼，手指在空气中虚划了一下，像是在擦拭一把看不见的刀。

　　“杀。”

　　就一个字，短促得像撞针敲击底火。

　　奥利弗愣了一下，随即低笑起来。“也是，我差点忘了，我们可不讲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他踢飞脚边的易拉罐，铝罐撞在墙上，发出空洞的哐当声。“你也算是个见证人，哈，你见证的事情，那就是规矩。”

　　“我只是帮着来谈生意的，又不是什么真正正经的生意和合伙人，我在这事上顶多算是个见证人，而我见证好的契约，居然有人想改变，想坏我名声，毁了我的规矩，那我能怎么做，可不是只有杀了吗，杀到他们懂规矩就好了。”

　　如此说着，卡尔却还是记得刚才的画面，在他和奥利弗到来生的时候，中村健太保持了尊重，而那些躲在阴影里的虎爪帮崽子们，除了一些人在恐惧外，其他人眼睛里跳动的不是畏惧，而是一种令人作呕的兴奋，像是鬣狗闻到了腐肉，又像是强盗握住了人生第一把枪。

　　“虎爪帮最近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卡尔的声音飘忽。“新人忘了疼，我们就帮他们复习一下。”

　　夜风卷着各种印满了五光十色画面的广告纸从两人之间穿过，奥利弗突然觉得有点冷，他抬头望向远处，荒坂塔的光芒刺破云层，像一柄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剑。

　　“夜之城嘛.”他呼出一口白雾，“每天都有不怕死的菜鸟往里冲，拦都拦不住，有时候就得让他们记住，爬得越高，摔得越碎。”

　　奥利弗继续说着：“你四天没出门，城里就传起来了KK不在城里的消息，一些人就闹起来了，现在一段时间没有对虎爪帮做什么，虎爪帮就出了不少猫崽子在哈气张牙舞爪，有时候，就得动动手让他们懂点规矩才行。”

　　“是这个道理。”

　　卡尔和奥利弗聊着，目光忽然一凝。“暴恐机动队。”

　　卡尔的话音刚落，奥利弗的脊椎就像被灌进了液态氮——瞬间冻结绷紧。

　　暴恐机动队。

　　这可比任何警报都刺耳。

　　奥利弗义眼的焦距调整，死死锁定那辆撕裂夜空的黑色蝎尾狮浮空车。

　　军用科技的特供型号，装甲上还留着新近的弹痕，尾焰在潮湿的空气中拖出橙红色轨迹，三架同时军用科技生产的翼手龙无人机像秃鹫般盘旋，它们的扫描光束已经像探照灯一样扫了过来。

　　“冲我们来的？”

　　奥利弗紧皱起了眉头。

　　那辆浮空车甚至没等完全降落——距离地面还有十米时，舱门就猛地炸开。

　　黑影坠落。

　　不是跳，是砸。

　　奥利弗的听觉捕捉到了那一连串的闷响：先是合金战靴踏碎混凝土的爆裂声，接着是液压关节缓冲时的嘶鸣，最后是

　　咔嗒。

　　那是暴恐机动队标配的霰弹枪上膛的声音。

　　“不是。”

　　在奥利弗已经怀疑起来了这群赛博精神病疯子是不是打算跟他们干一架，准备启动斯安威斯坦的时候，卡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旁边应该有情况。”

　　在卡尔的声音中，奥利弗注意到了跳到他们旁边的暴恐机动队只是撇了他们一眼，在对他们的面部进行对比后，身形虽然微微一顿，但是又很快行动了起来，而他们接下来所急速前进的方向是.

　　扭扭街中心？

　　就在卡尔思考着的时候。

　　“草！”

　　奥利弗突然爆了句粗口。

　　在他眼中，那群可能是就近找了块空地降落的暴恐机动队，正在向着一处急速前进，而在他们前进的路径上。

　　有着奥利弗停在旁边的车。

　　这帮赛博精神病，会顾忌车吗？

　　这是个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