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00章

第632章黑人青年

　　“我的车”

　　奥利弗已经想到了自己车可能的结局，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没有拔枪去阻止暴恐机动队，也没有试图去喊叫几声，只是眼睁睁得看着暴恐机动队冲向了自己的车。

　　“我以为你会想办法制止一下，你的话不是做不到的吧？”

　　卡尔看了眼奥利弗随身携带的手枪说着：“如果是你的话，在这种距离上，哪怕是手枪都能精准命中完成警告吧。”

　　“然后和暴恐机动队的人干一架吗，那还是没必要了。”

　　奥利弗叹了口气，他所在意的其实不是和暴恐机动队的人干一架，而是：“我的车反正坏了，之后也可以得到补偿维修，约翰逊先生上位后还是做出了相关的补偿规定的，但我要是为了车去阻止暴恐机动队，那不知道是不是在扭扭街中心的赛博精神病，可就要杀疯了，那里的人可多得很。”

　　一辆车和人的性命，两者之间的区分，奥利弗还是能判断得出来的。

　　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善类，但毕竟有个义体医生姐姐，耳濡目染下也学了点医术。作为半个医务人员，他对生命始终存着几分敬畏。

　　“确实是这个道理。”

　　卡尔微微点头认同了奥利弗的话，两个人就这么平静得站在那边，看着暴恐机动队向着奥利弗的车而去。

　　暴恐机动队的人都是赛博精神病，这种夜之城人都认同的事情，KK小队里的人也是认同的，但是他们也承认，暴恐机动队也在某种程度上确实阻止了赛博精神病的危害，确实也拯救了很多人的性命，既然是在救人，那么一辆车而已，坏就坏了，又不是不能修。

　　奥利弗只可惜一点：“可惜没开赫拉出来，不然凭借赫拉的装甲，他们就算是踩也踩不坏。”

　　也就是在奥利弗说话间，暴恐机动队已经来到了奥利弗的车‘石英’旁边。

　　奥利弗停车的位置其实挺讲究的，刚好是停在了发生事情可以最好选择道路离开的路口处，所以也是暴恐机动队们要最快冲入扭扭街中的必经之路，这种出于佣兵习惯而选择的优秀地形，显然暴恐机动队的人也很喜欢，所以也选择了这条最快的路径，只不过这条路径现在倒是害得石英遭殃了。

　　就在奥利弗和卡尔都以为按照暴恐机动队的性格，会玩一手帅气的踩车翻跳的操作时，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伙暴恐机动队的四人每个人在跑到石英旁边的时候都是一跃而起，直接跳过了石英，而没有选择更加省力气的踩车接力翻过。

　　“啊，暴恐机动队的家伙改性子了？”

　　就在奥利弗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车居然平安无事，那些动起来的暴恐机动队居然对自己的车进行了避让的同时，卡尔注意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暴恐机动队向着他们这边撇过来了目光。

　　那个暴恐机动队，也正是从浮空车上跳下来后，对他们做了面部辨认，第一时间认出来了他们的暴恐机动队。

　　“看来不仅认出了我们”卡尔明白了事情，“连对话都被他们的听觉增强义体捕捉到了，这是在卖人情？”

　　他说着自己都笑起来：“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这话说的，他们只是赛博精神病，又不是蠢。”

　　奥利弗在听到卡尔的话后，理解了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所以纠正了一下卡尔：“赛博精神病只是所有精神方面以及焦虑相关的人格障碍，不代表他们的智慧会受到影响；

　　除非完全丧失理智，不然他们的头脑可都还在运作的，换句话来说，你看亚当重锤那家伙，脑袋很蠢吗，他战斗起来的战斗技巧和对局势的判断，当初可是一个人压着我们打。”

　　“也是。”

　　卡尔笑了一下：“这么想想，比起来，有时候感觉暴恐机动队的这群赛博精神病，还是挺让人喜欢的。”

　　“喜欢暴恐机动队，这话但凡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神经病了，不过考虑到我们刚才就看到那么恶心的猫爪帮的家伙.我得承认，确实是暴恐机动队的人要更加令人喜欢一点。”

　　奥利弗如此说着，人却是动了起来。

　　“走吧，都被卖了个人情了，正好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凑热闹？”

　　“看看情况，说不定还是救人呢。”

　　虽然奥利弗不认为夜之城里有那么多赛博神经病能在四名暴恐机动队的围攻下，还能完成逃脱并且对市民造成伤害，但是指不定就是个水平很高的赛博精神病呢，被卖了个人情，到时候正好可以顺手帮个忙还回去。

　　他们的身上，可还挂着NCPD协助人员的职位呢，而暴恐机动队别的不说，在名义上，他们好歹也是NCPD的人，虽然现在的绝大多数的夜之城市民，都下意识得忽略了这一点就是了。

　　协助人员，自然得去看情况协助一下。

　　在奥利弗和卡尔两个人赶到扭扭街中心地段的时候，发现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这伙暴恐机动队确实是接到了赛博精神病有关的消息，立刻出动后就近找了个空地下落然后过去阻止赛博精神病的，只不过看情况，这个赛博精神病好像没什么本事。

　　因为在卡尔和奥利弗两个人过去的时候，暴恐机动队也只是立在了旁边，而那个大概是闹事的，给自己改了个六眼的赛博精神病已经躺地上了。

　　挡在赛博精神病面前的，是个有着编制的黑人青年。

　　他的面部被黄色特制面罩覆盖了两颊——在面罩之上的椭圆镜片上泛着血红色的扫描光，像某种机械复眼般不断收缩聚焦。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件嵌满橙色导管的战术背心，四根发光管道如同外露的静脉，从脊椎部位延伸至手臂，随着呼吸节奏明暗脉动。

　　从姿态上来看，就是他在暴恐机动队到来之前，干趴了赛博精神病，其速度之快，连光速出警的暴恐机动队都没来得及插手。

第633章克里斯宾韦兰

　　在夜之城，‘赛博精神病’可是个职称——得够格才配得上这称号。

　　普通疯子？那些不过是义体过载的可怜虫，就算他们砸烂自己的脑皮层，充其量也就是个会走路的自毁程序，就连帮派小子们收拾这种货色，比清理自动售货机的卡壳罐头还容易。

　　真正的赛博精神病？那得是能让整个街区断电的狠角色，要么单枪匹马屠了一个帮派小队，要么把改造诊所变成血肉义体混合的艺术装置——这种级别的灾难，才值得暴恐机动队那些赛博疯子亲自出马。

　　当然，在暴恐机动队面前，他们往往连一个照面都撑不住，但要是对上街头佣兵或帮派混混？那就是绞肉机进了屠宰场。

　　所以当那个编着短发辫的黑人青年，在暴恐机动队抵达前就放倒了这位‘职称精神病’时，其已经在事实情况下靠着赛博精神病这个垫脚石，证明了他的本事。

　　“这家伙”

　　奥利弗的视线先扫过地上那滩扭曲的金属肉体，那个赛博精神病六眼像被对折的电路板，脊柱呈现出不自然的直角弯曲，混合着润滑剂的粉红色血沫正从他义体脊椎接缝处汩汩涌出——典型的神经桥接断裂症状。

　　他条件反射地开始创伤评估：第三节腰椎完全粉碎，至少三个液压关节爆裂，要造成这种创伤

　　“这需要精准到毫米级的闪避时机。

　　在对方扑杀而来的0.3秒内，他必须完成闪身、握指成锥、将全身重量压进两节指骨的全套动作——每一个环节都要求精密如机械，又需爆发如雷霆。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奥利弗的瞳孔中，那黑人青年手臂侧的橙色导管仍泛着平稳的脉动荧光，这意味着，对方甚至未曾激活这具疑似义体连接的装置，仅凭原生肉体就完成了这场死亡演算。“

　　这人的本事，可能不在他之下。

　　或者说，在近距离搏杀上，自己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奥利弗自问自己是做不到如此精准的打击的。

　　而奥利弗的水平在如今的夜之城，绝对算得上顶尖，这名黑人青年有着奥利弗相当的水平

　　夜之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家伙？

　　就在奥利弗心中疑惑的时候，卡尔却是已经知道了这名黑人青年是谁。

　　这次倒不是靠着约翰逊先生的账号，去翻了NCPD资料库，而是卡尔有听说过这个青年。

　　“他应该是克里斯宾-韦兰。”

　　卡尔的这一句话，就让奥利弗的疑惑全消。

　　“克里斯宾-韦兰，就我们之前的来生王牌佣兵，专门给罗格干事那个.以前的传奇佣兵，韦兰老蛇的儿子？”

　　韦兰老蛇是谁，那是放在过去和摩根黑手一个档次的佣兵，在那时候的佣兵界，他和摩根黑手还有亚当重锤算得上顶尖三巨头，也不是说其他的佣兵不够格，但是和他们三个一比，都感觉差了那么点档次，而韦兰老蛇的儿子，克里斯宾-韦兰，他的名声可不小呢。

　　在卡尔他们扬名之前，罗格作为来生的女王，自然也是有着一支专门给她干活的王牌佣兵小队，而在其中克里斯宾-韦兰就是招牌中的招牌，这名和他那名已经逝去的父亲韦兰老蛇一样干着佣兵行业的青年，他的本事在传闻中甚至比起来他的父亲都要强，不过他有名归有名，卡尔小队的众人，还真的没有在来生中碰到过他，今天如果真是他本人的话，那还是第一次见面。

　　“我听闻他这两年来一直在给罗格在干一些亚特兰大那边的活计，都没见过这名在我们之前就扬名的牛逼佣兵呢，没有想到今儿个算是见到了，还是在扭扭街这种地方。”

　　奥利弗有点感慨。

　　克里斯宾-韦兰在卡尔他们扬名前就离开了夜之城，帮罗格处理着美洲其他地方的活，而在他离开的时候，卡尔还没有来夜之城，奥利弗还一直混迹在圣多明戈，杰克也还只是个普通佣兵，V更是在恶土上跑货，刚好是错过了。

　　看着暴恐机动队显然也是挺惊讶这么快的处理，但是还是进展迅速得开始了例行询问，卡尔走过去了一些，在黑人青年接受着询问的时候，向着他挥了挥手，在他边回答着暴恐机动队询问，边看过来的时候，用口型比划出了一个询问。

　　‘克里斯宾-韦兰？’

　　黑人青年露出了一个在他那脸上，显然有些憨厚的笑容，向着卡尔点了点头，在暴恐机动队停下记录的时候回应了：“是我，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卡尔.”接着他看了看卡尔旁边的奥利弗：“奥利弗。”

　　两拨人刚照面就能打招呼，自有其道理。

　　来生酒吧的顶尖佣兵圈本就巴掌大，混到金字塔尖的谁不认识谁？就算克里斯宾-韦兰销声匿迹了段日子，到底是一个锅里吃过饭的人，见面打声招呼并不难。

　　除非是亚当重锤那种神经病，否则见面友善一下总是要的，更别说罗格这层关系——韦兰是给夜之城女王跑腿的，而卡尔他们和罗格的交情就不用说了，两边偶尔还都同一个雇主干活，这要是还绷着脸，倒显得没什么必要了。

　　看着暴恐机动队询问完韦兰，开始询问起旁边瑟瑟发抖的路人来验证事情，卡尔和奥利弗靠近了一点：“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冒出个赛博精神病了？”

　　韦兰也不介意说说事：“我帮罗格办点事，来找和歌子一趟取点东西，结果出门就遇到一个大概是追星追傻了的家伙，自以为自己是某个偶像的老公，这家伙硬说买联名超薄电池的路人偷了他‘老婆’，然后字面意义上的把那人‘切’身说法了，我正好看到了，就打了个暴恐机动队的电话，然后顺手阻止了一下。”

　　听着韦兰可能是因为面对卡尔的原因，特地切到了汉语进行对话，卡尔理解了他口中的切身说法。

　　这还真的够切身的。

　　“那还真的是遇到傻逼了。”

　　奥利弗在旁边点头，看着韦兰：“初次见面，要不要去喝一杯？我请。”

　　他总是这样——邀请刚见面的陌生人喝酒，就像邀请老友去自家客厅一样自然。

　　而面对他的热情，韦兰明显怔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犹豫太久。

　　“来生酒吧，”他最终回答，嘴角扯出一个笑，“正好给罗格交完差。”

第634章管理暴恐机动队？

　　在卡尔和奥利弗打算和初次见面的克里斯宾-韦兰去喝一杯，一起聊聊佣兵生涯的时候，一名询问完旁边市民这里情况的暴恐机动队成员走了过来。

　　卡尔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正是那名从浮空车上跳下来，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的暴恐机动队，也很大可能是卖了他们人情的那个。

　　卡尔斟酌了一下用词，而后说道：“警官，有什么事吗？”

　　暴恐机动队是NCPD管理下的在职人员，卡尔其实也不太清楚对于暴恐机动队这个特殊的编制应该用怎么样的称呼才最贴切，因为没有几个人敢直面暴恐机动队，但是用警官这个称呼，应该怎么样都错不了。

　　被称呼为警官的暴恐机动队明显是顿了顿，显然他大概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不过这种称呼上的问题，很快就被他忽略了。

　　他，或者说她摘下了头盔。

　　“承蒙照顾了，KK。”

　　栗色短发随着头盔剥离散落，一张有着义眼却意外柔和的脸显露。

　　卡尔眉峰微挑：“梅丽莎-罗里？”他打量着对方颈部隐约露出的散热阀，“真意外，你居然活着——还成了暴恐机动队。”

　　梅丽莎-罗里，这个曾经和卡尔在街上擦肩而过，只是感觉到卡尔认出了自己的日暮螳螂刀，就认为卡尔是同类，跟踪卡尔到了小巷子中准备较量较量的赛博精神病，后来因为感觉到了卡尔的威胁出于本能的逃跑了，最后被赶过来的安迪阻止，接着在卡尔和安迪二人包围准备把她拿下的时候，被赶来的暴恐机动队半空下砸制服.

　　当时卡尔看她在暴恐机动队脚下的凄惨模样，以为她肯定活不了了，但是现在看看她当时的义体改造程度确实不低，那种伤势都能活下来，还有暴恐机动队也是真的缺人，那种伤势都硬生生救回招募进了队伍中。

　　对于梅丽莎-罗里如今是暴恐机动队成员，卡尔倒是没有感觉太意外，毕竟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还不如梅丽莎-罗里还活着这件事更让卡尔感到惊讶。

　　“确实活下来了。”

　　梅丽莎的声带振动器发出轻微的电流杂音，这是那次脊椎粉碎的后遗症，连暴恐机动队的医生都承认，能把她从死亡线上拽回来，60%靠技术，40%靠运气——毕竟他们需要每一个还能拿枪的疯子。

　　她下意识摸了摸后颈的神经接口，那里还留着一些残留的伤痕印记。“二选一，”她的机械义眼闪过一道红光，“精神病院，或者.”她示意了一下衣着上的暴恐机动队队徽：“成为其中的一员。”

　　“那看来选择并不难做出。”

　　卡尔理解的点了点头。

　　加入暴恐机动队的赛博精神病从来不会被“治愈”——那不过是NCPD宣传全息广告里的漂亮话，他们只是被装上了更精密的锁链：神经抑制器、肾上腺素调控模块、还有每48小时强制注射的镇静剂。

　　梅丽莎的机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大腿装甲板，那是她螳螂刀弹出前的习惯动作，卡尔太熟悉这种节奏了——就像困兽在笼中踱步。

　　“知道他们怎么说服我的吗？”她的声音混着诡异的轻笑，“他们说这里杀人能领奖金。”

　　暴恐机动队不需要神经医生，他们只需要把疯狗的训练场划在城市上方，然后松开项圈，毕竟在这个城市，合法的杀戮许可证比抗精神病药便宜多了。

　　“我对这没什么意见。”

　　卡尔看出了梅丽莎罗里现在都有些压制不住的某种感觉，但是他觉得比起来过去只是路过看一眼，就被她找上门的的情况，现在的梅丽莎罗里还能懂得压制，这无疑是一种十足的进步了。

　　谁说暴恐机动队没有治疗赛博精神病的良方，这不是治疗得很有成效吗，一个本来随时都可能会发疯的赛博精神病，现在居然还会在意起来了合法杀戮和抑制了，简直就是妙手回春。

　　卡尔看了眼地上已经死去一段时间的闹事赛博精神病：“毕竟做好事的人，多一点也不错。”

　　“做好事”

　　梅丽莎罗里注意到卡尔的目光，也看向了那摊烂泥，嘴上发出了轻蔑的不屑声：“不过是他太弱了，我们也不是什么人都要。”

　　“对事不对人嘛，不管你们这群人怎么想，暴恐机动队来了，总是会让面对赛博精神病的人安心些，虽然他们要是跑得不够快，估计也会被顺带连累就是了。”

　　卡尔看着天空上的暴恐机动队浮空车在缓慢靠近，发出了红色的提示声，似乎在提醒着暴恐机动队的人员收队，再度开口对着梅丽莎罗里说着：“听说NCPD要给你们套回狗绳了？”

　　听到了卡尔的这句话，梅丽莎突然静止得像个故障的全息投影，当她终于转动脖颈时，机械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我们不在乎管制。”她歪着头，义眼瞳孔缩成两枚针尖，“只要来的人够能打就行。，队里老人都说，曾经NCPD有个局长也这么想过——派了他最得意的精英来接管暴恐机动队，结果嘛.”

　　浮空车的涡轮突然尖啸起来，轰鸣声碾碎了她后半句话，但卡尔看清了梅丽莎罗里在声浪中翕动的嘴唇——「连骨灰都扬了」。

　　能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