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24章

　　这是不是同样也是一个对明智君还有其他人员的一次考验呢？

第691章帮帮我

　　“明智君，请于夜之城标准时间七点四十五分抵达维护层，提前十五分钟完成人员排查。”

　　凌晨一点，作为明智的卡尔收到了雉鸡派上司的指令。

　　他早前提交的提案，希望通过为小田三太夫维护义体时的安全做准备，来讨好华子小姐身边这位红人——终于得到了通过。

　　雉鸡派正愁没有机会向华子小姐展示实力，眼下这位年轻有为的精英主动请缨，简直是天赐良机。

　　毕竟，若能借此机会让初来乍到的团队在小田三太夫面前露一手，无疑能向华子小姐证明：即便初到夜之城，雉鸡派这次召集的人员也绝非等闲之辈。

　　七点四十五分，距离现在还有六个小时四十五分，考虑到时间，自己大概得提前几十分钟上楼做好准备.

　　脑海里闪过这样子的想法，从昨天晚上八点开始，已经连续工作了五个小时的卡尔其实有点想打哈欠。

　　虽然他的这五个小时几乎没有干什么，只是坐在工位上，老老实实得阅览着明智有关的扮演资料还有要求，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上班就是这么一种人虽然什么都没干，可就是莫名疲惫的事物，卡尔总觉得身体之中涌现出了一股疲惫感。

　　要知道，就算在城里追查一整天逃犯，或是单枪匹马制服暴走的赛博精神病，卡尔都未必会皱一下眉头。

　　可如今，仅仅在办公椅上枯坐几小时，他就感到一股倦意如数据病毒般侵蚀神经——不得不承认，上班真的很摧残人的精神。

　　卡尔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躯，走到了办公室安置在墙壁隔间的冰箱旁，从中取出了一杯咖啡。

　　这算是荒坂员工的一点小福利了，只要是有资格能坐进这种两人或者私人办公室的荒坂员工，他们办公场所的相应设施都是齐全的，就连一些让人可以振奋精神的药剂都是有所准备的；

　　其目的是为了让这些已经展现出了自己能办事的员工不会因为精神和肉体上的疲惫而影响到工作效率，但是考虑到耐受性的问题，公司贴心地准备了替代方案，单单是咖啡就有四种不同浓度的。

　　卡尔其实对咖啡没有什么要求，但是在四款之中，只有两款没有添加某些振奋药剂成分，而明智寻常所选择的是两款中其中偏向于浓的那一款，所以出于扮演需求，卡尔也取了同样的咖啡。

　　卡尔喝了一口咖啡，液体滑过喉咙时带着糖分的甜腻，这对于一杯咖啡来说明显是太甜了，有点不太像是应该准备在这里的事物。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底，突然触到了某种异样的质感——在光滑的玻璃表面下，藏着几处近乎隐形的凸起，像是被刻意熔铸进去的微型密码。

　　咖啡的褐色液体在LED顶灯下微微晃动，将那些凸起完美隐藏，只有当他用义体食指的精密传感器抵住杯底，才能察觉到那些排列诡异的颗粒，它们组成了一句话。

　　‘加油哦。’

　　这手艺，是晴子还是麻希.应该是晴子，麻希的手艺不至于咖啡做得那么甜腻。

　　一口喝干，卡尔隐藏在西装袖口之下的单分子线弹出，瞬间抹除了那点凸起的颗粒，而后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又拿起了一杯咖啡。

　　这下面没有颗粒了。

　　判断得真准，对我来真了解啊，知道我会选择这一杯。

　　卡尔不得不说，这比起来咖啡本身的那份甜，要更加能慰问他，而也正是因为这份让他疲倦的大脑精神稍稍舒缓的事情，让卡尔想到了在现在的荒坂塔内，自己或许可以得到一些协助。

　　KK小队的每个人，在眼下这种暗流涌动的时刻，都被置于严密的监视之下。

　　荒坂内部三大派系明争暗斗，彼此提防，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作为雉鸡派的“明智”，卡尔能得到的协助极其有限——健一四郎除了给他安排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位置外，几乎没提供任何实质性的支援。

　　但卡尔并非孤立无援。

　　这杯咖啡杯底的异样触感，像是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他记忆中的某扇门。

　　是的，他确实还有一张牌可打——一个在荒坂内部存在感稀薄，却恰好能派上用场的“幽灵人脉”。

　　V，第二作战小队队长。

　　这个头衔在荒坂内部几乎是个笑话。

　　谁都知道，V本质上是个佣兵，是健一四郎为了拉拢KK小队成员而随手丢出的虚职。

　　“第二作战小队”甚至长期只有KK小队的人，荒坂的高层们对此漠不关心——他们真正在意的，是“佣兵V”这个危险人物，而非“荒坂员工V”这个空壳身份。

　　但就在最近，这个有名无实的小队，悄无声息地迎来了除了KK小队外的另外人员。

　　一个同样被忽视的存在。

　　一个既是佣兵，又挂着荒坂员工身份，却恰好没被任何人真正盯上的——“影子”。

　　在荒坂的眼中，一个圣多明戈街头爬出来的小子，连档案上的灰尘都不值得拂去。

　　即便后来他混成了夜之城小有名气的佣兵，那又如何？荒坂的反情报部曾短暂地瞥过他一眼——仅仅是因为当年的“义体适应性普查”，而他恰好跻身数据前列。

　　那时候，“义体金刚”还是科研部热捧的宠儿，预算像超梦里的多人快感一样源源不断。

　　可后来呢？

　　后来，KK小队崛起了。

　　他们的作风、他们的手段、他们留下的每一具尸体和每一段加密通话，都远比笨重的义体金刚更吸引荒坂高层的眼球。

　　于是，“义体金刚”计划被草草束之高阁，像一块过时的芯片，随手丢进了数据坟场。

　　甚至没人记得是谁签的终止令——直到某天，亚当重锤在某个战术评估会上嗤笑了一声：

　　“废物。”

　　就这两个字。

　　然后，整个项目便从反情报部科长的桌面上彻底消失了。

　　——而那位科长？

　　呵，那种级别的蝼蚁，连被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荒坂的反情报部，从来就不会关注底层人的崛起，除非他真的已经抵达到面前。

　　不过他们的不关注，却让卡尔在此时可以悄悄拨打出了电话，说出了一句话。

　　一句他曾经对很多人说过，之后也会不断对很多人说的话。

　　一句在许多人看来，他如今的地位和身份不会说出，但卡尔依旧是自然无比说出的话。

　　“我需要你帮帮我，大卫。”

第692章监察权

　　“明智君，上次见面还是在京都会议上吧？”中年男子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带结，“算起来已经过去相当一段时间了。”

　　7:10，明智刚踏出维护层的电梯，金属门尚未完全闭合，一个身影已迎面而来。

　　身着荒坂标准服装的中年男人连发丝都保持着精确的后梳角度，熟稔的招呼声里带着经年累月培养出的亲近感：“明智君”

　　明智的目光在那张不对称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这名中年男子右眼安装了一个暗红色的义眼，左眼却保留着生物眼球特有的混浊质感。

　　他下颌微沉：“准确来说，是两年前的新品发布会。”停顿半拍才补上，“山下先生。”

　　“两年前”山下的义眼瞳孔闪烁了一瞬间，虹膜环泛起一圈流光，当瞳孔重新校准焦距时，他整张脸已换上精心计算过的和煦表情：“没想到明智君连具体年份都记得，真是”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将后半句客套话咽了回去。

　　“真是令人意外是吗，山下先生。”

　　明智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甚至连语调的起伏都吝啬给予。

　　他的目光直直刺向山下，既无嘲讽，也无愤怒，却莫名让人联想到手术刀划开皮肤前的冷光。

　　“不必用这种基础的信息来进行试探了。”他继续说道，每个字都像是被精准称量过，“如果真的有潜藏的间谍，你这种程度的询问，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明智微微偏头，窗外夜之城早晨的光线照射进来，在他无边框眼镜的镜片上切割出一道锐利的反光，恰好遮住了他的眼神。

　　“这次的人员排查由我来负责——这是上层的旨意。”

　　他刻意在“上层”二字上稍稍加重，声音充满了针对山下的威胁感。

　　山下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蔓延，仿佛空气都被抽走了几分。

　　“我想这没什么好旨意的，但是山下先生你却抱着试探我的想法过来和我攀谈.”

　　明智的眼睛缓缓眯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终于露出了獠牙。

　　“难不成山下先生，你准备违背上面的意思？”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还是说，你认为我不够称职，打算重新定义我的职责？”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带着某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听着明智的话，山下那只义眼闪烁了一下，他脸上明显出现了一抹惊慌的神色，不过这神色出现了一瞬间就被山下自己强行压了下去，他露出了一个可以说是讨好，也可以说是服从的表情：

　　“我从来没有一刻怀疑过明智君你的能力和完成职责的信念，我只是因为许久未和明智君你见面，一时间过于激动了而已”

　　这句话说得极其缓慢，每个音节都在唇齿间仔细打磨过，既不能显得谄媚，又不能太过生硬。

　　山下微微低头，脖颈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这是荒坂中层管理者最擅长的姿态：既展现服从，又不失体面。

　　“我想明智君，应该不会在意我这出于惊喜的招呼吧。”

　　山下的话语中透露着一股子祈求感，而明智深深得凝视了他几眼，知道这个狡猾的家伙已经展露出来了说得过去的臣服表现，也撇过了头不再去在意他。

　　在荒坂中，像山下这样的人就像通风管道里的蟑螂，永远除之不尽。

　　他们时刻用余光打量着同僚的弱点，随时准备在对方露出破绽时扑上去撕咬，但可悲的是，这种程度的试探连‘阴谋’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职场生存的本能。

　　可以预见的是这样子的斗争除了不敢针对最上层的人员外，在荒坂中是永远不会停歇的，而明智很清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即使是他也不能轻易处置一个同级员工。

　　毕竟在荒坂，职位就是护身符，而他们这些中层管理者，不过是棋盘上可以互相兑子的卒子罢了。

　　明智只是因为过去的优秀表现被任命为了这次检查的负责人，这并不代表他获得了更高的权限，只是上层人稍稍漏了点权利到他手中罢了。

　　这次临时获得的监察权就像一把租来的手枪，子弹有限，必须用在最关键的时刻，明智必须要用这有限子弹的枪漂亮而精准得命中目标，山下，还不够资格。

　　“希望如此，以后你应该学学怎么好好打招呼了。”

　　用算得上尖酸刻薄的话语说完这句话后，明智从山下旁边走过，而因为歉意而向着明智这个同级人员表现出了恭顺姿态的山下听到了明智的话语，动作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义眼闪烁了一下。

　　此时山下的内心，其实充满了一种可以算得上蔑视的喜悦。

　　‘可悲的明智，你以为我这是在嫉妒你的权利而在试探你吗，本部来的精英，说到底也不如我们这些长久待在夜之城的人员，居然认为自己才是获得上层信任的人员是我，我山下才是最受到信任的那个人！’

　　山下的单只义眼，可不是因为情绪而不断闪烁，山下绝对不可能留下那么明显的职场弱点，之所以那义眼偶尔闪烁，是因为他正在为另外的人员传输山下现在所看到的画面，而有资格接受山下所看到画面的人员还能是谁？

　　‘监察权到底握在谁手中，谁又更受信任，看来精英还是不明白呢。’

　　在山下微微躬身的身躯重新站直的同时，在他视线未聚焦的角度，明智看了他一眼。

　　‘那义眼，是在实时传播影像吗那看来自己行动得小心点了。”

　　上层任命明智为负责人，那根本不是在放权，而是把监察权化作带毒的诱饵，吸引每个人去上钩。

　　或许除了最先抵达的自己和山下外，接下来每个人也都带着监视权，在这种情况下行动，自己得小心谨慎些了。

　　在平静的等待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到来的人员越来越多，而每个到来的人在看向其他人员的时候，眼神中都带着审视和观察的色彩。

第693章异常人员

　　雉鸡派此次抵达维护层的队伍共有十四人——四名义体维护专家，以及十名全副武装的护卫。

　　在夜之城，这批人足以称得上精锐，而他们此行的唯一目标，就是为华子小姐的贴身护卫，小田三太夫，提供最高规格的义体维护。

　　对小田三太夫而言，他的义体必须完美无瑕，绝不能有丝毫差错，唯有如此，他才能继续履行守护华子小姐的使命。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即便全部牺牲，只要任务成功，那便是值得的。

　　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定位——他们不过是可消耗的棋子。

　　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明白，若这次表现优异，便有机会在雉鸡派的高层面前崭露头角，这种机遇，远比在办公室政治中厮杀多年来得珍贵。

　　等待小田三太夫的时间并不漫长，当电梯上行指示灯亮起的瞬间，所有人便已绷紧神经，如同上膛的枪械般进入战备状态。

　　上级只给了他们一小时——这是华子小姐的安保体系能在失去小田三太夫的情况下维持最高警戒的极限时长。

　　无论要流多少血，无论要折损多少人，他们都必须在六十分钟内完成这次义体维护。

　　对普通安保目标而言，少一个护卫或许无足轻重，但对站在世界顶端的荒坂华子来说，小田三太夫的短暂缺席，便意味着她的死亡概率曲线正在悄然攀升。

　　绑架、刺杀、神经毒素注入.每一个可能性的增幅，都足以让整个荒坂震颤。

　　安保界的黄金法则早已阐明：顶尖的贴身护卫既是奢侈品，也是必需品。

　　按照业内某一个专业安保所写出的条例书中的话语来形容：底层蝼蚁们总讥讽权贵贪生怕死，却永远无法理解——当一个人的生死能牵动万亿资产与百万人生计时，其肉体凡躯便成了必须用精密算法来保护的战略节点；

　　那些庸碌之辈永远不懂，真正优秀的安保体系从来不是靠人海堆砌，而是由少数精英构筑的绝对防线。

　　在荒坂华子的防御体系中，小田三太夫不是简单的安保人员——他是活体防火墙，是行走的最后防线。

　　作为荒坂北海道训练营历史上仅有的两名满分毕业生之一，作为少数获得竹村五郎亲自指导的精英，小田三太夫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威慑，任何企图接近华子小姐的威胁，都必须先面对这座由血肉与合金铸就的叹息之墙。

　　‘可惜他的本事，也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