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29章

　　百灵鸟没想到在场居然真有个识货的行家，这反倒给了她一个绝佳的话头，让她能进一步表明自己不惜一切代价营救总统的决心：

　　“我在白宫任职，这类物件对我们而言不过是寻常的物件，只要你们能成功救出罗莎琳德-迈尔斯总统，后续的报酬绝对远超你们的想象。”

　　“够了。”

　　V突然打断对话，声音里平静：“现在我们对你的身份确实多了几分信任，东西就当是定金。”

　　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紧绷：“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情况，那总统的安全刻不容缓，说重点——你刚才提到她会在狗镇迫降，为什么新美国官方不能直接派兵支援？我们需要第一时间赶过去的话，能获得多少后援？”

　　正式将此事视为委托后，V的问题直击要害。

　　三个关键点如同子弹般连续射出：新美国的正规军为何无法及时驰援狗镇？他们是否需要立即前往接应迫降的总统？以及在保护总统期间，究竟能得到多少火力支援？每个问题都十分关键，决定了V在之后应该如何去行动。

　　百灵鸟显然早有准备，他冷静地解释道：“新美国在夜之城确实驻有部分人员，但在与荒坂谈判的关键时刻，我们不能再增派兵力进入夜之城；

　　这种举动会被视为挑衅，导致谈判破裂，更何况狗镇是个特殊地带，我们的人一旦进入，势必会与汉森的势力爆发正面冲突。”

　　百灵鸟顿了顿：“这次总统在狗镇迫降绝非偶然，华盛顿内部肯定出了叛徒，他们与汉森早有勾结，以汉森的作风，他绝不会放过绑架总统的天赐良机；

　　而我们在无法大规模调兵的情况下，根本无力与盘踞狗镇的汉森正面对抗。”

　　百灵鸟继续说着：“而且即使是在新美国之中，罗莎琳德-迈尔斯总统也并不具备完全的支持者，那些反对者们本来就对她和荒坂的谈判十分不满了；

　　要是知道罗莎琳德-迈尔斯总统的情况，说不定派遣来的人员之中还会存在想要刺杀罗莎琳德-迈尔斯的人，所以你们能得到的支援也不多，也必须第一时间赶过去保护罗莎琳德-迈尔斯。”

　　“换句话来说，高高在上的总统阁下，只能信任我们这一群佣兵来保护她了？”杰克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又是一个辛苦活啊。

　　没有支援，没有人员，只靠着他们这群佣兵去保护总统，这是什么玩命活。

　　“算是很糟糕的活，但是总得来说，可以接受。”

　　奥利弗说出这话的时候，倒是存了那么点私心的。

　　说实在的，作为老星条旗出身的人员，他如果不看如今立场，是对罗莎琳德-迈尔斯这个想要重新统一美国的总统有那么点好感的，这活只是让他们体验一下联情局特工的待遇，那他还是能勉强接受一次的。

　　“我也可以。”

　　而V不挑任务。

　　得到两人投票同意后，杰克和T-BUG对视一眼，他们看了看有着鬼主意，刚才第一个答应的强尼，感觉也没有什么反对的必要了。

　　卡尔不在，在他不在的情况下，三对二，那这活就接呗。

　　“我们会立马赶去狗镇的。”

　　几人说着的时候，把现在的情况和任务给卡尔发去了一份。

　　而卡尔的回复很快。

　　“我知道了。”

　　他只是简单回复了四个字，认同了同伴们的行动。

第703章空天一号坠机

　　在夜之城，没有人敢笃定自己明天是否还能活着，还能行走在这座霓虹与阴影交织的钢铁丛林里。

　　同样，也没有人敢夸口说自己见多识广，早已看遍世间百态，就算有那种自诩资深的老江湖，此刻目睹的景象也会让他们哑口无言。

　　“咻——”

　　尖锐的呼啸声撕裂了天空的沉寂，习惯了低头躲避广告牌刺眼光芒的夜之城居民们，此刻却不由自主地仰起了脸，下一秒，他们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架正在飞行的客机，被一枚突如其来的导弹击中。

　　刺目的火光在机翼处炸开，浓烟如同狰狞的巨蟒缠绕着机身，金属扭曲的哀鸣声中，这头受伤的钢铁巨兽正拖着燃烧的尾焰，朝着地面绝望地俯冲而下。

　　空袭？

　　不，这应该叫防空才对但为什么会有客机掠过夜之城的天空？又为什么会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导弹击中？

　　此刻，没有一个夜之城的市民能理解眼前这荒谬的一幕。

　　对于早已习惯低头行走、躲避霓虹眩光的人们来说，飞机——这种本该在云层之上穿梭的钢铁巨鸟——本就是稀罕物，即便偶尔瞥见，也大多被摩天大楼的棱角切割成模糊的剪影。

　　而像现在这样，一架清晰得刺眼的客机拖着火光划过天际，又被导弹精准咬住的画面，绝对是他们毕生未见的奇观。

　　夜之城哪来的防空基地？这枚导弹究竟从何处发射？难道是停泊在港口的荒坂超级航母动的手？

　　消息灵通的聪明人已经开始四处打探，他们嗅到了风暴将至的气息，迫切想要揭开这场诡异袭击背后的真相。

　　而另一些人，已经用行动代替了思考。

　　“我操！这他妈可太刺激了！”

　　狗镇的街道上，奥利弗紧握着赫拉的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死死盯着远处那架刚刚释放诱导弹躲过第一波袭击，却被第二枚导弹精准命中的‘空天一号’，仪表盘上，强尼的通讯信号突然变成了刺眼的红色断连提示。

　　“现在什么情况？强尼！百灵鸟的信号呢？”奥利弗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炸开。

　　“鬼知道！喊了一嗓子就断联了。”强尼的目光锁定着那架正以骇人角度下坠的飞机。

　　尽管他见过很多事情，但亲眼目睹一架总统专机被导弹击落的场面，还是让他肾上腺素狂飙。

　　“导弹是从狗镇发射的汉森那胆大包天的家伙果然出手了，百灵鸟说得没错，这军阀确实和华盛顿那帮人有勾结！现在可以确定了，我们他妈确实接了个总统级的烫手山芋！”

　　副驾驶上，杰克死死抱着强尼，透过挡风玻璃，他能清晰看到飞机尾部喷涌而出的火舌和浓烟：

　　“现在怎么办？说好的保护迫降总统呢？目标在半空就挨了两发导弹！百灵鸟也失联了，这活还干不干了？！”

　　“接了活就没有退单的道理。”T-BUG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出，伴随着急促的敲击声。

　　“正在尝试重新建立连接.真见鬼，网络情况一团糟，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信息在乱传，整个城市都乱了，公司狗占据了一大堆的信息，都没办法好好搜索了，我得花上一段时间；

　　不过有个好消息，根据我对飞机材质的分析，总统专机有52.3%的概率能启动紧急迫降程序，至少我们尊贵的总统阁下不会像只中枪的鸽子一样直接拍在地上变成肉酱。”

　　“你这比喻得增加一诗意吧，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T-BUG，你不是最懂得各种乱七八糟的诗吗，来一句。”奥利弗猛地将油门踩到底，赫拉的引擎发出困兽般的咆哮。

　　“人以为我最聪明，但是我自己知道我是什么都不知。”

　　“哦，这句我知道，亚里士多德是吧。”

　　“你居然懂？”

　　“你不就喜欢那么几个哲学家嘛。”

　　就在T-BUG和奥利弗对话的间隙，他们的行动却一刻未停。

　　当确认总统可能生还、任务尚未失败的那一刻，T-BUG的神经网络已经完成了复杂运算。

　　车载全息屏幕上，一条猩红色的路径闪烁着延伸开来，精确标注出‘空天一号’的预测坠落轨迹。

　　“还要多久？”V紧盯着后窗，远处天际线上，那团燃烧的光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

　　“最多三分钟！”奥利弗的指节死死扣住方向盘，赫拉的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

　　“我已经把油门快踩到底了，虽然还没有到极限，但这街上到处都是活人！”

　　轮胎在拐角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几乎与地面形成45度夹角。

　　“即使是狗镇的人，那也是人，我总不能直接撞过去吧，要不是靠着我的车技和斯安威斯坦的加速反应，现在这速度都是做梦！”

　　V能感觉到随着速度的攀升，自己被狠狠压在座椅上。

　　即便在这种生死时速下，小队依然保持着小队的基本道德——没有为了赶时间就在平民区玩死亡飞车。

　　每一次惊险的变道，奥利弗都会在毫秒级的反应时间里确保不会波及无辜路人，在人群的惊呼和痛骂声中，他在急速穿行着。

　　但是随着前进，副驾驶位上的杰克看出了情况的不妙：

　　“街道上全是幽冥犬的人，我看到了不知道多少辆有着幽冥犬符号的车和幽冥犬的人在往那个地方赶，看来我们的目标一致啊。”

　　“动手的就是汉森，他们自然是能预判出来总统从什么地方落下，不过我还是得说，汉森那家伙的胆子是真的大啊。”

　　T-BUG的声音响着：“看来我们都小看汉森了，本来以为汉森就是个在公司和势力夹缝里勉强左右逢源，谁都不敢惹活下去的人罢了，现在发现他胆子比想象中的要大多了，真的敢对总统动手，怕不是华盛顿的人给他开了个好价钱，也不怕自己被之后清理了。”

　　“要是怕的话，他当初也不会叛离新美国了，狗镇的王，胆子可从来不小。”

　　突然在频道里响起的声音，让小队的其他几人十分惊喜。

　　“卡尔，你现在有空了？”

　　“算是吧，不过也被这突然的事情弄得有些忙碌。”

　　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屏幕上不断跳出的紧急信息，卡尔叹了口气。

　　“我看来得加班了。”

第704章是为了混乱？

　　荒坂的反情报部门，作为集团对外情报体系的第一道防线，几乎掌控着所有外来信息的生杀大权。

　　除却那些深藏于暗网底层、经由特殊渠道传递的绝密情报，但凡涉及荒坂集团的任何风吹草动——无论是商业机密、人员动向，还是潜在威胁——无一不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这个部门就像一张精密编织的蛛网，任何触碰到荒坂利益的信息震颤，都会在第一时间传导至他们的神经末梢。

　　换言之，任何消息他们总是最先收到，也必须最先做出反应。

　　这可苦了入职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卡尔。

　　‘我讨厌上班。’

　　在内心苦涩的抱怨中，卡尔盯着源源不断涌进电脑、等待他处理的情报和文件，眼神已经死了一半。

　　他早知道在荒坂工作不会轻松，但没想到会这么要命。

　　入职就是干活，一干就停不下来——没事要干活，有事更得干。

　　干干干，干个锤子！

　　要不是残存的理智提醒卡尔绝对不能暴走，必须老老实实提取关键信息，再绞尽脑汁写一份既保全情报价值、又不得罪上面那些人的简报，他现在就想摔摆烂。

　　卡尔可以摆烂，但‘明智’却不行。

　　作为东京本部的精英，这个身份的过往早已和‘贡献’、‘加班’绑死。

　　卡尔要想扮演好明智而不露破绽，就不得不复刻那份刻进DNA里的勤奋，以最完美的姿态去迎合高层的期待。

　　该死的总统飞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种时候坠机给我增加工作。

　　内心抱怨，手上忙碌的同时，卡尔其实也在同步分析着V他们分享给自己的消息，同时对于那名称呼自己为百灵鸟，是总统身边黑客的人员有了些猜测。

　　就在不久前，卡尔在执行涉及「白噪鹰」的机密任务时，曾遇到过一个满嘴跑火车的黑客。

　　那家伙喋喋不休地吹嘘自己的权限，试图说服卡尔与他合作。

　　最耐人寻味的是，对方最后透露的身份：总统的核心幕僚之一。

　　现在突然冒出个「百灵鸟」，同样自称总统的黑客，同样掌握着顶级权限。

　　是巧合？还是说.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如果两者是同一人，事情就变得极其矛盾——先前那个黑客明显在为叛徒阵营效力，而如今的百灵鸟却在委托V团队营救总统。

　　但若说是两个人，总统身边怎么可能同时存在两名技术顶尖到能掌控核心系统的黑客？信任一人就已经足够困难了，两人也太过于奢侈了。

　　但是忠诚者与叛徒同时出现的局面，现在才好像能解释当前总统既遭暗算又被营救的混乱状况。

　　卡尔突然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

　　回想着T-BUG分享的视频遭遇，卡尔对比着两名黑客的措辞和语气，结果发现两个人几乎是一致的。

　　‘如果百灵鸟就是当初那个找上我的家伙’

　　卡尔心中思考着。

　　这意味着对方既在向汉森泄露总统行踪导致空难，又转头雇佣V去救人。

　　既非纯粹的叛徒，也不是真正的忠臣，而是像他当初直觉判断的那样：这是个第三方。

　　如果是这样，那他这次有什么目的呢。

　　这种矛盾的行为模式简直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先是将总统的行程泄露给汉森，确保专机会遭到袭击；转头却又雇佣最顶尖的佣兵去营救。

　　莫非这根本不是自相矛盾的行为，而是一个完美闭环的计划？

　　百灵鸟既不需要总统死，也不需要总统活——他真正需要的，是让总统在生死边缘走一遭，悬于一线之间。

　　那场导弹袭击，不过是为了制造一次足够逼真的刺杀，让所有人深信总统确实命悬一线。而随后的营救行动，以及由此引发的连锁混乱，才是他真正想要利用的契机。

　　汉森刺杀总统，V一行人营救总统，再加上明日荒坂的会面——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刻，如此多的事件接连爆发，各方势力鱼龙混杂，整座城市早已被骚乱吞噬。

　　这一切，足以撕裂原本预定好的、新美国与荒坂在秩序框架下的安全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