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30章

　　难道百灵鸟的目的，是既要破坏这场会谈，又不想让总统丧命？

　　不，罗莎琳德-迈尔斯是个彻头彻尾的实干家，区区刺杀，绝不可能让她退缩，更不会迫使她推迟或取消会面。

　　既然谈判仍会进行，而百灵鸟既非叛徒也非忠诚者，而是游走于两者之外的第三方，那么他唯一能从中攫取的，便只有一种东西——

　　混乱。

　　如果他想要的，正是让整个夜之城陷入彻底的混沌，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总统、汉森以及明日即将现身的荒坂身上时，倘若他在坠机的瞬间悄然消失——作为总统身边的亲信，他的行踪反而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而就在这无人关注的阴影中，他究竟能做出什么.

　　在卡尔还在一边忙碌着工作，一边分析着两次黑客到底是不是百灵鸟，他又打算做什么的时候，在狗镇，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刹车声，V他们已经抵达了总统的坠机之地。

　　而百灵鸟也在这时候重新连接到了频道之中。

　　“呼，刚刚紧急断线了，但是我重新连回来了，我成功跳出来安全迫降了。”

　　“那你看来还挺走运的。”

　　奥利弗停稳车：“我还以为刚才仓促叫一声后你死定了。”

　　“下次可能没那么走运了，我现在的状况不重要，重要的是总统，我刚才弹射前让总统进了安全舱，你们需要赶紧去残骸那边救她，不然汉森的士兵马上就会包过来。”

　　“预料之中。”

　　V已经下车看向了远处在燃烧着火焰的残骸：“汉森居然直接用导弹，胆还真够肥的，不过你确定总统还没有死？”

　　“总统所在的安全舱是专门的舱室，就算直接从高空掉下来都有概率生存，而且我们在最后关头启动了紧急程序让冲击力变小了，现在总统的生命体征还在，不过再慢一些，可能就会出事了！”

　　听着百灵鸟着急的声音，每个人也都理解了事情拖不得，不过.

　　“比想象中来得要快啊，幽冥犬。”

　　看着疾驰而来，已经开始下人拉包围网的幽冥犬士兵，杰克握紧了枪。

第705章初次见面，迈尔斯总统

　　“有枪声。”

　　奥利弗眯起眼睛，远处飞机残骸燃烧的火焰在他瞳孔里跳动。

　　“总统卫队还在和幽冥犬交火——我们现在切入战场正是时候。”

　　听着奥利弗的话，V转头看向百灵鸟：“飞机上有多少幸存者？我需要特征识别，以免造成误伤。”

　　“除去安保机械人外，一共有十一人，不过在去掉我和总统后，应该有九人，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那个运气能在撞击中活下来，但是就算能活下来，他们也绝对撑不了多久，你们得尽快。”

　　“就只有九个人吗，那看来总统这次前来还真的挺秘密的，只带上了自己最信任的那批人员是吧，换句话来说，那九个人之中可能有叛徒？”

　　听着奥利弗的话，百灵鸟沉默了一瞬间开口道：

　　“我不知道，他们每一人都是被专门选拔出来保护总统的人员，在这方面，我无权劝阻总统自己的选择，但是就算他们是专门的战斗人员，在坠机后不知道伤亡了多少人的情况下以少打多也撑不了多久；

　　叛徒的事情，迈尔斯总统会自己排查，你们现在需要的是尽快赶过去，先保护好总统，如果有什么你们感觉有嫌疑的对象，直接动手也行。”

　　“那事情很明了了。”

　　杰克握住了‘金色狠婆娘’，看向了高空：“汉森的浮空车都来了，或者说运兵车，我们得赶快动起来了.V，我们给你打掩护！”

　　“我知道。“

　　V的声音还残留在空气中，人却已经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几乎在同一瞬间，奥利弗和杰克的枪声骤然炸响，子弹划破灼热的空气，在废墟间掀起新的金属风暴。

　　“敌袭！三点钟方向！”

　　“外面来的杂种！把他们压回去！”

　　此起彼伏的吼叫声中，V的身影如同融化的水银，在扭曲的火光间无声穿行。

　　总统专机的残骸仍在燃烧，黑烟翻滚着升向天空。

　　此刻正值上午时分，与霓虹遮蔽的夜之城不同，狗镇的阳光竟显出几分刺眼的澄澈，那些带着暖意的光线穿透烟尘，斑驳地洒落在遍地狼藉的坠机现场。

　　高温让空气不断扭曲，倒塌的混凝土块在热浪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V的靴底踏过熔化变形的金属框架，每一步都精准踩在阴影与火焰的交界处。

　　远处又传来爆炸的闷响，更多建筑残骸在冲击波中崩塌，V却连脚步都未曾迟疑，只是将身体压得更低，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持续坍塌的废墟间急速穿行。

　　‘情况比预想的要乐观些。’

　　V在疾驰中仍不忘扫视坠机现场的战况。

　　透过扭曲的热浪，能清晰看到幽冥犬的士兵正与总统卫队的护卫机械人激烈交火，能量武器与实弹在残骸间交织出致命的火力网，所幸战斗仍集中在飞机外壳的断裂处，尚未蔓延至内部核心区域。

　　‘安全舱应该就在那个方位。’

　　目光锁定机身半段相对完好的区域，V的速度陡然提升。

　　燃烧的金属框架在他身侧飞速后退，灼热的气流掀起衣摆，他如同游走在现实与阴影之间的幽灵，精准避开每一个交战人员的视线死角，在枪林弹雨中撕开一条无形的通道，转眼便没入飞机撕裂的舱门。

　　机舱内部仿佛一个被暴力掀开的熔炉，浑浊的热浪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所有物件都在坠毁时被甩离原位——真皮座椅像被巨兽啃噬般支离破碎，电子设备冒着火花悬挂在顶棚，散落的行李与金属碎片铺满倾斜的地板。

　　几具穿着制服的身体以扭曲的姿势卡在变形的舱壁间，从他们凝固的表情来看，显然没能撑过最初的撞击。

　　外围火焰的噼啪声透过金属外壳不断传来，将整个空间映照成跳动的橙红色，V的靴底碾过一块带血的铭牌，在令人窒息的闷热中，朝着安全舱的方向继续突进。

　　在行走于机舱中的时候，V感觉到了一种和外面嘈杂不同的寂静，就像是内部的所有生物都和地上躺着的尸体一样失去了声息，整个机舱都是空无一人的，这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难道总统在着落时受了伤，因为伤势的问题没撑住死了？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察觉到了响动，那是发生在他前进目标安全舱中的轻微，几乎细微不可查的响动。

　　“V，情况怎么样？”

　　通过强尼，百灵鸟和V联络着。

　　“不确定，没响动，但是我看到安全舱了，你可以打开了，我过去看看。”

　　“没动静，怎么可能，难道说总统我知道了，我立马打开，总统的生命安危就靠你看着了V。”

　　百灵鸟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担忧，从声音中听得出来，他确实很在意总统的安全问题，下一秒，在V的面前，那紧闭的安全舱打开了一个口子。

　　V走过去看向那露出来的口子，发现所谓的安全舱是一个偏狭小的空间，从缝隙中能看到内部因为坠机所导致的混乱环境，而V没有在缝隙中看到舱室中有人活着的迹象。

　　‘尸体也没看到，难道安全舱破了，总统被甩出去了？’

　　在这样子的想法中，V确实在闷热的环境中感觉到了轻微至极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来自于缝隙所看不到的舱门背后，就像是有个人潜伏在那边，凝神等待有人打开门一样。

　　“看来还活着。”

　　给百灵鸟传出通讯后，V单只手搭在舱门上，直接一手拉开了舱门。

　　而也就在舱门拉开的瞬间，舱门背后的身影猛地抬起了手部紧握的枪械尾部，向着V狠狠砸来，看起来是想先发制人。

　　但是在她抬起手中枪械的那一个瞬间，V拔出了刀。

　　显然，这种距离对V来说，刀可比枪快多了。

　　袭击者只觉得手腕一凉，原本紧握的配枪突然变得轻飘飘的——精钢打造的枪身竟被整齐地削成三段，零件叮叮当当地散落一地。

　　在她前倾的脖子上，一把锋利的武士刀已经横在了那里，冰冷的刀锋压着皮肤，传来细微的刺痛感。

　　“初次见面，迈尔斯总统。”

　　这是V的打招呼。

第706章你是V？

　　面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武士刀，罗莎琳德-迈尔斯瞬间判断出了局势——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致致命攻击。

　　冰冷的刀锋紧贴颈动脉，她甚至能感受到金属传导来的细微震颤，在完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这位经验丰富的总统做出了教科书般的应急反应。

　　她松开五指，任由那支仅剩握把和部分枪械框架的残骸坠落地面，金属部件与机舱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双臂以极其专业的姿态缓慢上举，肘关节保持微曲，既不过分贴近躯干暴露紧张，也不过度伸展显得具有威胁性。

　　当这个标准的非武装姿态完成时，她下颚微微抬起，让声带避开刀锋的压迫：“你是谁的人？荒坂的人吗？”

　　她的每个音节都控制在平稳的频段，在开口之余带上了一股劝阻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这是打算挑起战争。”

　　显然，V手中那把泛着冷光的武士刀让罗莎琳德-迈尔斯产生了误解。

　　在夜之城这片霓虹与鲜血交织的钢铁丛林里，会随身携带武士刀的角色无非两种——要么是荒坂集团那些忍者，要么就是他们麾下那些纹着刺青的虎爪帮帮派暴徒。

　　这个判断像电流般闪过了她的大脑，一系列可能性她的意识中飞速得开始了滚动。

　　‘袭击者来自荒坂？是濑宣亲自下的命令嘛，还是荒坂内部其他派系的行动？’

　　刀刃的寒意似乎渗透进了她的思维，让她的身体都差点因此而颤抖。

　　‘如果这是濑宣设的局那么所谓的谈判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她的后槽牙不自觉地咬紧。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那个手段极端的家伙，怎么可能在三郎死后突然转性？他一定是故意放出和谈的风声引我入瓮.’

　　这个认知像一剂液态氮注入她的血管。

　　恐惧——这种她以为早已在政治斗争中免疫的情绪——正沿着她的脊椎缓慢攀升。

　　如果这真是濑宣的手笔，那么眼前这个持刀者没有立即割开她的喉咙，必然带着更阴险的目的。

　　她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自己的尸体将在关键时刻成为导火索，引发比荒坂三郎遇刺时更惨烈的混乱，从而引起新的公司战争。

　　届时无论新美国胜负如何，军用科技必将借机重新渗透进政府核心，而那个她赌上政治生命推动的、让新美利坚重新伟大的计划，将随着军用科技董事会的掌控彻底化为泡影。

　　这个画面在她脑海中具象化：军用科技的部队重新光明正大得出现在华盛顿特区的核心阶段，她苦心经营的改革派系被逐个清算，迈尔斯家族从五月花号开始积累的政治资本在处决名单前灰飞烟灭。

　　更讽刺的是，这一切都源于她今天这个致命的误判。

　　一想到自己拼尽全力，为了权利，为了抱负，为了心底那么一点爱国心而做出的奋斗都将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而化作乌有，自己的一切痕迹也将随着军用科技的重新掌管新美国而被清理，罗莎琳德-迈尔斯心中的恐惧感就越发强烈。

　　恐惧在此刻具象化为可触摸的实体。

　　它扭曲成她太阳穴处暴起的青筋，凝结为顺着脊椎滑落的冰凉汗珠，而这些细微的生理反应，全都被V那双眼睛精准捕获。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罗莎琳德-迈尔斯强作镇定的模样，刀锋在她颈动脉旁游走的每一秒都在测量这位女总统恐惧的阈值，直到确认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进入应激状态，V才漫不经心地将刀刃撤回两公分——这个距离既保留威慑力，又不会真的造成伤害。

　　V在心底承认，自己确实被那群同伴带坏了。

　　特别是KK那套‘谈判心理学’的理论，如今已深深烙在他的行为模式里。

　　按照KK的说法，在谈事情的时候一定得注意对方的神情和态度，这些往往比手头的筹码要更加重要，V把KK的这句话铭记于心。

　　当他就这么用毫无温度的目光长久凝视时，交谈的对方往往会摸不清他底细而慌张，从而主动开出更高的报酬和透露出更多的情报。

　　罗莎琳德-迈尔斯虽然并不是那种立刻谈报酬的人，但是V还是不介意得想看看这位高高在上的新美国总统在面对生命危机还有恐惧的时候，会展现出一个怎么样的态度。

　　而结果，比他想象中的要沉稳很多，该说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吗，基本上还是保持了平静。

　　“放松些，罗莎琳德-迈尔斯总统。”V在刀锋移开的瞬间开口，声音像手术刀划过冰面，他注意到对方喉结的微颤，那是人类吞咽紧张时最诚实的生理反应。

　　在罗莎琳德-迈尔斯的面前，面前这名拿着武士刀的男子面容在变化，最后变成了一张伪装消退，她虽然从未在现实中见到过，却无比熟悉的面容。

　　“我是V，是接了百灵鸟的委托，特地过来帮你的。”

　　“你是V？！”

　　看着这张容貌，即使罗莎琳德-迈尔斯已经认出了V，但是不免下意识提高了些音量，而后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忽然压低：“抱歉，我刚才忽然动手了，我担心进来的可能是敌人。”

　　总统的震惊并非源于对方的身份揭晓——百灵鸟确实说过夜之城的传奇佣兵小队可能会介入保护工作。

　　真正令她惊讶的是实战差距。

　　作为从军用科技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前第一人，现任新美国领袖，她经历过足够多的暗杀与反暗杀训练，甚至自信能徒手制服特种部队成员。

　　可就在刚才，她以先发制人的姿态突袭，却被对方像处理儿童玩具般轻易缴械，那些被情报部门标注‘可能存在夸张成分’的作战报告，此刻在喉间残留的金属腥味中得到了残酷验证。

　　刀鞘扣合的咔嗒声里，罗莎琳德-迈尔斯绷紧的后背肌肉反而松弛下来，当死亡阴影盘旋在头顶时，没有什么比一个能瞬间制服自己的保护者更令人安心了。

第707章熟悉的人

　　在确认了任务保护目标罗莎琳德-迈尔斯没事后，一切事情就轻松了。

　　V倒是没有那种救了目标后，再顺手救一救其他还在和幽冥犬作战人员的打算，放在平常，他倒是不介意顺手救一下，就当是为了好评了，但是如今这情况，在有重要目标在的情况下，再花时间去救一些已经有死亡准备的人员，那不过是浪费重要目标的生存机会。

　　“请跟紧我，迈尔斯总统。”

　　在正式进入了保护流程后，V在对于罗莎琳德-迈尔斯的称呼上变得礼貌了一些，和先前那种举着刀架在罗莎琳德-迈尔斯脖子上的灼灼逼人感完全不同，现在的V的姿态就算去酒吧里当个迎宾人员，都挑不出太多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