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34章

　　他们打算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为流浪者里的骄傲。

第715章轨迹

　　“明智阁下，十一点钟方向发现可疑目标——是幽冥犬的武装巡逻车，正在沿B-7干道向我方据点逼近。”

　　在精英黑客团队精湛的电子战掩护下，明智带领的这支精锐小队几乎没遇到任何阻碍就成功渗透进了狗镇之中。

　　两名技术专家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他们仅用不到两小时就完成了对一栋三层废弃公寓楼的全面改造——破碎的窗户被伪装成自然损坏的模样，走廊里布设了微型运动传感器，而在三楼主卧改造而成的指挥中心里，六块显示屏正实时监控着方圆两公里内的每一个随着人员行动而扩宽的监控

　　这个位于三楼的据点经过精心挑选：高度恰到好处地提供了270度的开阔视野，足以监视三条主要街道的动向；

　　同时这个高度又保证了战术灵活性——每个房间都预先设置了速降绳索，必要时队员们可以在十秒内完成全员撤离，此刻，七人作战小组中的五名突击队员正在狗镇错综复杂的巷道中穿行，按照既定方案搜集情报。

　　担任观测手的狙击手正半跪在阁楼的阴影中，通过热成像瞄准镜牢牢锁定那辆缓缓驶来的装甲车。

　　车辆前盖上喷涂的幽冥犬标志在午间中泛着幽绿色的反光，就像凝固的毒液，在看到这车辆的时候，他立即通过加密频道向指挥官发出了警报，同时右手食指已经轻轻搭在了扳机护圈上。

　　“阁下，需要立即采取行动吗？”狙击手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带着冷漠，“根据当前轨迹计算，那辆幽冥犬的武装巡逻车将在三分钟内进入我方火力覆盖范围。”

　　明智的指节轻轻敲击着锈蚀的窗台，目光始终锁定着远处那辆缓缓驶来的黑色野兽。

　　‘连这种边缘地带都出现了幽冥犬的巡逻车’他思索着，‘看来汉森很急啊。’

　　这款基于科尔比底盘改造的装甲车，生产年份大约在2045到2060年间，是幽冥犬最爱的巡逻车型。

　　它不仅配备了当时顶尖的水晶球全息投影系统，让车内指挥官能360度无死角观察战场，其易改装的设计更是为后期武装改造提供了无限可能。

　　明智虽然不太懂车，但是在同伴们的日常对话中还是知道这是一辆好车。

　　记得是霆威公司出产的车辆来着，这品牌V很喜欢，他的爱车就是一辆改造而来的霆威加利纳GA40XT‘蝮蛇’。

　　嗯，还有野狼酒吧的常客，借过他们很多次车的老货头的车也是这家公司产的‘麦基诺拉里莫尔’，这品牌的车虽然不至于像是天穹公司的车一样结实耐用，但也算是功能性和享受共存的车辆了，也难怪汉森的幽冥犬会喜欢改造这种车作为武装巡逻车。

　　明智思考着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加密频道中回荡：

　　“全员注意，保持隐蔽观察。”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穿透废弃楼层的灰尘与阴影，锁定那辆逐渐逼近的幽冥犬巡逻车。

　　“我要知道，这辆车为什么会偏离常规巡逻路线。”

　　他的目光扫过角落，狙击手正无声地调整着反器材武器的支架，黑黢黢的枪管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暂时不要开火。”明智的指尖轻轻敲击半握的掌心，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但确保它随时能变成一堆燃烧的废铁。”

　　“是，阁下。”狙击手的声音冷静而专注，指腹稳稳贴合扳机护圈，瞳孔在瞄准镜后微微收缩，追踪着车辆的每一个细微动向。

　　但明智的命令还未结束。

　　他侧首，视线转向蜷缩在角落临时布置设备中的黑客——那个戴着神经接口眼镜的年轻女性。

　　“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明智的声音压得更低：“如果我要你入侵那辆车，彻底抹掉它发出的任何警报，让幽冥犬连个影子都查不到——你有多少把握？”

　　黑客回答的很快：“我会做到。”她用着十分自信的语气说着：“我之前研究过幽冥犬的防护程序，但如果他们用的是那套还没有更新的旧版ICE，我能把他们车辆调动数据库啃得连渣都不剩。”

　　黑客展现出来的态度十分自信，她想要用坚定而骄傲的话语来让这位他们小队全体成员尊敬的阁下能放心。

　　明智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点了点头，远处，幽冥犬巡逻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车顶上被另外加装的自动机枪正在缓慢旋转着，就像是在搜寻某个目标。

　　‘如果现在就动手的话’

　　明智想着动手后可能会导致的影响和自己这个身份需要做到的程度，正打算开口让黑客先试着入侵端口接入到车内监控看看情况的时候，小队通讯频道里传来了紧急呼叫。

　　“报告阁下，我在个人所在定位点处遭遇到了预料之外的人员，请求进一步的指示。”

　　出去行动布置监控和调查的五名作战人员中的一人发来了通讯，接着很快一张图片随之被传输而来。

　　在图片画面上，明智看到了有一些人员在倒塌房屋中穿梭着，而他们虽然并没有有穿着什么具备辨识度的服装，但是无论是经验丰富的作战人员还是明智，都直接认出来了这群人究竟是谁。

　　——军用科技。

　　荒坂出身的作战人员对这家公司的熟悉程度，恐怕比对自家企业还要深，毕竟，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死敌。

　　多年来，小队里大部分成员的行动几乎都围绕着对抗军用科技展开，对方的战术风格、小队配置、乃至细微的移动习惯，都早已刻进他们的骨髓。

　　即便没有标志性装备，仅凭几个动作、一个走位，就足以让荒坂的精英们断定——这些幽灵般的影子，绝对是军用科技的人。

　　“军用科技看来他们找到一些轨迹了。”

　　明智其实挺好奇这群军用科技的人员是在搜寻总统，还是已经找到总统痕迹了，但是他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在这时候应该做出什么指示。

　　“跟上去。”

　　至于幽冥犬.

　　“隐蔽，只要他们不进入楼层，就不必干掉他们。”

　　明智的目光闪烁。

　　跟着这群军用科技人员，总不至于和V他们碰上吧。

第716章亚尔曼

　　‘只要完成这次任务，自己就该升职成部长了吧？到时候，终于能摆脱这种亲自冲锋陷阵的日子，把那些烦躁又耗神的脏活累活统统丢给下属了。’

　　亚尔曼抬起手，示意身后的队员们暂停行进，原地休整。

　　他靠在斑驳的混凝土墙边，从战术背心的口袋里摸出一块高热量巧克力，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甜腻中带着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让他想起军队配给的口粮，虽然两者之间的味道天差地别就是了。

　　就在这短暂的喘息间隙，这趟活干完就可以放松的念头又一次如同过往一般浮现在他脑海中——仿佛一根细小的刺，不痛不痒，却始终扎在那里，而很快就可以拔除。

　　亚尔曼，这个名字承载着‘军人，军人般的勇敢与光明’的含义，而他的人生轨迹也确实如这个名字所预示的那样，始终与军旅生涯纠缠不清。

　　十八岁那年，他在征兵处潦草地签下名字时，还觉得自己做出了人生第一个自主选择。

　　新美国的六年军旅生涯，从训练营泥泞操场上的摸爬滚打，到境外战场枪林弹雨中的血肉横飞，他确实从未退缩——与其说是勇敢，不如说是麻木，退役那天，他撕掉所有和军队有关的证件，以为终于能摆脱这个糟心的经历。

　　直到堆积如山的账单和催款通知塞满电子信箱。

　　军用科技的招募函来得正是时候，他们开出的价码刚好够付清那些父母在医院里的医疗债务和妹妹的学费，于是他又回到了熟悉的节奏里：战术简报、武装行动、扣动扳机，只不过这次，他肩章上的衔级从‘军士长’变成了‘队长’。

　　在二十四岁进入到军用科技后，亚尔曼又干了六年，如今已经三十岁了，而他已经不愿意再战斗在一线了。

　　倒不是说他已经失去了那种过往的锐利感，他现在正值身强力壮的年纪，长久战争和作战积累下来的经验让他足以应对任何人，甚至他还有过在街上突然遭遇赛博精神病，一人解决对方的经历，他完全还有能耐和资格继续战斗在第一线，之所以他不愿意如此想，只是因为他累了。

　　这个名字有着军人意义的男子真的累了，他此刻正被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侵蚀着。

　　让他窒息的从来不是战场上的枪林弹雨，不是血肉横飞的近身搏杀，而是那条永远挣脱不了的‘服从链’。

　　从记事起，他的人生就像被预设好的程序：少年时期必须遵循古板父亲严苛的教条，连吃饭时刀叉摆放的角度都有严格规定；

　　成年后为了反抗而参军，却发现军队里‘服从命令’的铁律比父亲的家规更加不容置疑；

　　退役时以为终于能呼吸自由的空气，却为了父母的医药费不得不对医生低声下气，为了妹妹的学费减免要在教师办公室弯腰赔笑。

　　如今在军用科技，情况没有任何改变。

　　每一次任务简报，每一次行动部署，都让他想起新美国军队里那些千篇一律的作战会议，上司的命令和当年长官的吼声在他脑海中渐渐重叠，就连战术指令的格式都如出一辙。

　　亚尔曼，本应该名字除了军人外，还有光明和勇敢意义的人，如今已经活成了最彻底的提线木偶。

　　父亲手中的线断了，军队接上；军队的线断了，生活接上；现在军用科技的线又牢牢捆住了他的四肢。

　　他还能清晰地记得最后一次在新美国军队执行任务时，那个被自己击毙的流浪者临死前的眼神——那里面闪烁的，竟是他多年来求而不得的自由。

　　‘自由啊，自己晋升后，应该能自由一些吧’

　　心里明白这其实也不过是妄想，但是亚尔曼还是奢望得如此去想。

　　亚尔曼在军用科技里属于，或者说效忠的人叫做布兰卡，这是一名很有手段的女性，她在军用科技里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爬到了高位。

　　有人说是因为她家庭有关的因素，也有人传闻是因为布兰卡和那只大名鼎鼎的KK小队有关系的原因，但是在亚尔曼看来，她爬到高位的原因倒可能是赏罚分明。

　　一个人要是能真真正正得做到赏罚分明，那很难让人感觉不信任了。

　　而信任，往往是晋升和效忠的阶梯。

　　在他眼中，布兰卡是个很公平的上司：任务超额完成，奖金会直接翻倍打进账户；若是搞砸了，惩罚也来得干脆利落，更重要的是，她从不干涉执行细节，只要结果符合预期。

　　就像是这次的任务，布兰卡所许诺的，是他们每个人只要完成了，都可以以她的权限为其晋升，除了这以外，还有来自于总统的亲自奖励。

　　显然，布兰卡在任务上很信任他们，把联系总统相关的任务交给了他们，可这活哪里又是那么好做的.

　　在休整了一段时间后，亚尔曼挥了挥手。

　　“继续前进。”

　　他如此说着，视线扫过队伍的时候，却是微妙的停顿了一瞬间，但是在任何人察觉到之前，他已经收回了目光。

　　亚尔曼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虽然他没有看出任何奇怪的迹象，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但是多年军旅和作战任务中的预感还是隐隐约约提醒了他现在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休息的时候，他好像察觉到了有人注视的感觉。

　　这是一种没由来，甚至没有寻找到目光，却让他十分确信的感觉。

　　有人盯上了他们小队。

　　是幽冥犬布置下的摄像头吗？

　　不，自己小队的黑客本事还算不错，摄像头这种很容易被找到的东西他还是能找出来的，这种感觉与其说是被人隔着摄像头窥视，不如说更像是有人躲在某个自己的死角在注视着自己，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在频道里默默提高了戒备等级，亚尔曼不动声色。

　　这种感觉越来越熟悉了。

　　亚尔曼心中，已经冒出了一个词。

　　一个属于敌人的词。

　　‘荒坂’

　　在敏锐方面，军用科技和荒坂可是相互的。

第717章小刀疤

　　“呼哈.就是这儿？”

　　衣衫破破烂烂的年轻人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他站在一处废弃的幽冥犬营地中央，生锈的铁丝网在夜风中发出细微的呜咽，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一道从右眼角延伸到嘴角的伤疤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刀疤”——这个威风凛凛的绰号是他十六岁生日那晚给自己封的。

　　每当部落的篝火燃起，劣质烈酒下肚后，他就会拍着桌子，唾沫横飞地讲述那道伤疤的‘传奇’：那是和乱刀会血战时留下的勋章，在他用小刀捅穿第三个敌人的喉咙时，对方临死反扑在他脸上留下的‘荣耀印记’。

　　可部族里的老人们总会在那个时候不约而同地发出嗤笑。

　　谁不知道真相？那年他十四岁，偷拿了自己叔叔的小刀耍酷，结果在模仿抛投动作时，刀刃在半空划出一道滑稽的弧线，最后在旁边墙壁上弹了回来，稳稳地扎在了自己的右脸上。

　　五年过去了，他心心念念的‘刀疤’始终没叫响，反倒是‘小刀疤’这个带着嘲弄意味的称呼越传越广，每次靶场训练时，只要有人这么喊一声，他扣扳机的手指就会不受控制地颤抖，后坐力震得肩膀生疼。

　　但现在，一切都将改变。

　　汗水顺着眉骨滑进眼睛，他粗暴地用袖子抹了把脸，破旧靴尖踢飞的空罐头在水泥地上弹跳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今天要证明自己。

　　小刀疤在今天遇到了自己听闻了许久的那个传奇，遇到了那个和他同为流浪者出身的V，他想向那位流浪者们人人都视为进入城市后榜样的V学习，想在他的面前证明自己。

　　这既是为了更多的报酬，也是想在偶像面前露露脸。

　　小刀疤想为他办成一件事，所以，当猜到V可能需要一个联络外界的帮手时，小刀疤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哪怕这件事危险重重，哪怕幽冥犬的巡逻队正在狗镇的每一条街道上搜寻可疑分子，他也要替V办成这件事。

　　令他意外的是，V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他们的协助请求，这份信任让小刀疤心头一热，仿佛回到了从前在部族里的日子，那时候，信任就是最珍贵的馈赠，而现在，他绝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V他们确实有联络设备，但那些曾经与百灵鸟建立过连接的装置，在百灵鸟落入汉森之手后，就全都被弃用了。

　　原因很简单——汉森手底下不缺能人，只要有一个够格的黑客顺着设备残留的痕迹反向追踪，他们的位置就会彻底暴露。

　　就连T-BUG在百灵鸟被捕，联络完布兰卡后，都主动切断了所有连接，蛰伏起来等待风声过去，再加上布兰卡那边的情况，对于V他们来说，想要安全地传递消息，就必须搞到一套新的、干净的设备。

　　不过，这对小刀疤和他的同伴们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小刀疤和他的同伴们虽然现在只是登记在案的“流浪汉”，但他们曾经可是流浪者。

　　流浪者，最擅长翻垃圾变废为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