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36章

　　那是来自于一个隐蔽频道的高权限通讯。

　　“我是联情局的李德，现在我来协助你们进行作战。”

　　怀疑联情局有内鬼，在这些日子里顶着一身伤势不断进行调查的李德，在得知总统遇袭的第一时间，甚至没有得到任何指示，就匆忙得从城里赶过来了。

第720章联情局李德

　　“联情局，李德？”

　　突然听到插入频道中人的自称时，亚尔曼的第一反应是错愕，因为他并没有从自己的上司布兰卡那边听说他们这次的任务还有联情局的协助，不过转瞬之间一想，他又理解了。

　　布兰卡——他的直属长官，在任务简报中从未提及会有联情局的协助，不过这条经过加密的高权限频道几乎不可能被外部入侵，而考虑到总统专机坠毁的严重性，联情局介入调查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也许只是布兰卡认为没必要提前告知，又或者是联情局临时决定插手。

　　友军？

　　这个可能性让亚尔曼紧绷的嘴角略微松动。

　　眼下他们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那五名荒坂特工展现出的战斗素养远超他的预估，他们的拦截已经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现在每一分钟都在减员，每一秒都可能崩溃，确实急需要支援。

　　虽然在新美军服役期间，亚尔曼从未有幸与联情局的精英共事过，但关于他们的传说却在每个特勤人员之间口耳相传。

　　据说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严酷训练，掌握着普通特工望尘莫及的特殊技能，在绝境中遇到这样的援军，简直像是溺水时抓住的救命绳索。

　　“李德特工，”亚尔曼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干涩，他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我很荣幸能得到你们联情局的协助，但是你们现在能投入多少人手？”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侦查地图上那些越来越远的红色标记，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配枪的保险栓：

　　“实话实说，我们的拦截很可能已经失败了，而且很快幽冥犬的人就会听到这边的动静而探查过来，迈尔斯总统从坠机中活了下来，并且处于保护之中的情报很可能马上就会被传出去，荒坂的人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一点，我们需要有足够的人手解决掉这批荒坂的人，希望你们能给予足够的支援。”

　　说实在的，亚尔曼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军用科技明天就要和荒坂坐在谈判桌前。

　　至少在表面上，这两大巨头最近确实维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没有公开冲突，甚至在某些领域还保持着克制，可总统专机坠毁的硝烟还未散尽，荒坂就迫不及待地派出了精锐部队介入调查，这种近乎于趁火打劫的举动，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的真实意图。

　　难道这场所谓的谈判本身就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荒坂故意放出风声，就是为了把迈尔斯总统引到这片空域？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反常的迹象就都解释得通了——突如其来的会面邀请，友善表现出来的谈判，还有荒坂特工们诡异的行动模式

　　但真相究竟如何，远不是亚尔曼这个层级能够触及的。

　　作为军用科技安保部门的一名行动人员，他哪怕已经坐到了队长级别层次也是太低了，他既看不到高层博弈的全貌，也没资格过问决策的内幕。

　　此刻他唯一清楚的，就是必须死死盯住那五名试图离开的荒坂特工，让他们一个都跑不掉，全得留下来。

　　“最多不过二十分钟，汉森手底下的狗崽子就会嗅到气味过来，李德特工，为了迈尔斯总统的安全，请你们尽快行动！”

　　在亚尔曼看着红色标记越发远去，逐渐着急起来的话语中，李德的回答却是异常平静。

　　“我们这边只有我一个人。”

　　“什么？”

　　联情局的支援就只有一个人，这未免也太

　　就在亚尔曼惊愕之际，李德再次开口了：“不过我一人也已经足够了。”

　　“已经足够了”——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亚尔曼心头，他震惊于联情局竟然只派了一个人来支援，更困惑于李德这句话的深意。

　　就在这时，生物扫描界面上突然闪现出一道高速移动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那些试图撤离的荒坂特工。

　　当亚尔曼看清那道身影接下来的行动时，他终于明白了李德那句话的分量。

　　面对五名让亚尔曼手下三倍精锐都束手无策的荒坂特工，李德展现出了联情局王牌特工的真正实力。

　　这个在联情局内部评价中足以比肩曾经的传奇摩根-黑手的男人，在五名同时启动斯安威斯坦的荒坂特工包围下，依然游刃有余，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经过量子计算机的精密计算，每一次出手都直击敌人最薄弱的环节。

　　亚尔曼眼睁睁地看着李德在五道银色残影的围攻中穿梭自如，那些足以撕裂钢铁的螳螂刀在他面前就像孩童的玩具，当第一名荒坂特工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时，亚尔曼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见证的是一场单方面的压制。

　　十五名亚尔曼精挑细选的军用科技精锐都奈何不了的五名荒坂特工，在李德面前却如同挥舞着玩具的孩童般可笑。

　　这些特工确实都是荒坂精心培养的精英，若是在狭窄的巷道遭遇，再配上李德为了隐藏身份未升级的旧型号义体，说不定真会让他重蹈当时对阵白噪鹰时的覆辙——至少也得挂点彩。

　　但如今的李德早已今非昔比。

　　在狗镇找老熟人全面升级了义体，又通过地狱式训练找回了巅峰时期的身手，虽然伤势尚未完全痊愈，可对付这五名荒坂特工，对他而言简直游刃有余。

　　斯安威斯坦带来的速度优势在他面前形同虚设，那些闪着寒光的螳螂刀每次挥砍都像是慢动作回放，李德甚至能在刀锋即将触及皮肤的瞬间从容侧身，反手拧断对方持刀的手腕。

　　在李德和五名荒坂特工遭遇的半分钟后，五名军用科技精英怎么样都拿不下的荒坂特工就只剩下了三人。

　　面对这压倒性的实力差距，剩余的三名荒坂特工的内心都充满了惊惧，他们完全不理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员到底是谁，但是他们所做出应对的反应也很快。

　　“明智阁下，请指引我们。”

　　他们需要支援。

第721章期待，认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这声毫不掩饰的讥讽并非出自明智之口，而是来自团队里那位年轻的黑客少女。

　　她尖锐的话语像刀子般划破空气，立刻引来留守基地的两名作战队员充满杀意的瞪视——那五名，现在只有三名的战斗人员与他们同属一个作战小组。

　　面对两人因同伴受辱而燃起的怒火，黑客少女却满不在乎地回以轻蔑的冷笑。

　　“难道我说错了吗？”她歪着头，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不听明智阁下的指令擅自行动，在遭遇堵截无法脱身后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反倒希望明智阁下冒险接应——这种废物也配称荒坂的精英？”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真正的武士此刻就该为明智阁下、为华子小姐尽忠！就算杀不了敌人，至少也该有自裁的觉悟！现在这样苟且偷生，和叛徒有什么区别？”

　　听到黑客少女的话语，其中一名作战队员猛地拍案而起，义体手臂发出危险的嗡鸣，却被同伴死死按住。

　　整个安全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黑客少女手中设备发出的细微电流声。

　　黑客少女蔑视得看向两名作战人员，他们其中一人刚才的险些暴起根本没有让黑客少女有半点的慌张，他们如果真的敢在明智阁下的面前动手，黑客少女完全不介意通过连接让他们知道在一名黑客有连接的情况下惹到黑客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在小队里其他人注视着黑客少女和两名留下来作战人员冲突的时候，明智开口了。

　　他一开口，便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

　　“他们所做出的事情确实违背我的意愿。”

　　明智所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让黑客少女的脸上明显出现了被大人认同的喜悦感，同时也让听到明智话语的两名作战人员的脸上出现了许些灰暗之色。

　　果然连明智阁下都是如此认为的吗.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同伴们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先是违背明智阁下的意思擅自发起了行动，在遭遇阻拦的时候又连脱身都做不到，确实是过于耻辱了.

　　可惜，虽然知道他们不对，但是好歹也是曾经一起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的同伴.

　　荒坂是个内部斗争很残酷，时时刻刻都会被下克上的公司，但是即使是淤泥，也是能开出荷花的，越是压抑的环境，其中为数不多的情谊就越是珍贵，即使是知道了自己的那五名同伴犯了大错，现在还不知耻辱地寻求帮助，可总归是有一些同伴情谊的。

　　就在两名作战人员内心黯淡，准备接受同伴被放弃事实的时候，明智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猛地振奋起了精神。

　　“但是，我说过，我的这份荣光不会独享。”

　　明智用目光扫过每一个被他这句话所吸引注意力，抬头看过来的人，他的视线中蕴含着一股坚定和鼓励。

　　“要是没有足够的人和我分享这份荣光，那未免也太可惜了不是吗？”

　　“明智阁下.”

　　两名作战人员听着明智的话语，眼神闪烁。

　　所有人在这时候都听出了明智的意思，即使那几名贸然行动的作战人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知羞耻地寻求支援，明智阁下依旧不在意他们的耻辱行径愿意去帮助他们。

　　这份情谊，这份宽容，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黑客少女的眼神变化了，她看着明智，看着这名在开始作战前就向他们许诺了荣光的大人，眼神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即使是如此废物的人员，这位大人都愿意怜悯地给予宽容吗，这未免也太过于软弱了.

　　软弱吗？

　　黑客少女在冒出这样子想法的时候，自己却心底里也明白自己的心产生了一点变化。

　　那是被明智大人的话语所振奋到，再次激起了激动感的变化。

　　她盯着明智从容整理袖口的动作，心跳开始了加速，这个总把‘废物’挂在嘴边，行事在荒坂中也极为孤傲的天才少女，此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逻辑冲突，但是某种比斯安威斯坦更快的震颤正顺着脊椎爬上来。

　　那是她以为早已在心里删除的，名为‘期待’的古老程序。

　　连这群废物，明智大人都愿意如此怜惜，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遭遇到了危险，明智大人也会来拯救自己。

　　在已经习惯黑暗的职场环境中，拯救是一个多么微妙，又多么珍贵的词啊。

　　“准备接应小组。”明智的手指在全息地图上划出一道轨迹，“我会亲自带队。”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在安全屋内炸响。

　　“明智阁下，您亲自！？”

　　“放心，我也是有点作战能力的，最起码不会给你们拖后腿。”

　　看着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展露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份笑容中感到了一种信服感的众人莫名被说服了。

　　两名作战队员的义眼瞬间亮起，他们挺直腰板行了个标准的荒坂礼，金属关节发出整齐的咔嗒声，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技术人员都默默开始调试设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亢奋。

　　黑客少女咬着嘴唇，眼中看向明智的神情中带了几分狂热和不明意味的感情，她快速得终端上输入了一串代码：“.我会借助他们的设备来最大程度的引到幽冥犬的人过来搅局。”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道，“但要是他们再搞砸.”

　　明智轻笑一声：“那就让他们之后余生来赎罪吧。”他伸手从一名技术人员手中接过了一把武士刀，为这场争论画上了休止符。

　　在明智的资料中，他是一名从小就经受武士培养，精通剑法的特工，虽然他的剑法因为他身体没有加装什么作战类义体而不能应对专门作战人员，但是防身还是绰绰有余了。

　　在众人忙碌的身影间，那两名作战队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灼热的光芒，这种光芒在荒坂冰冷的钢铁丛林里太过罕见——那是甘愿为某人赴汤蹈火的决意。

第722章不妙

　　“什么？！明智阁下要亲自带领精锐部队前来救援我们？！”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在通讯频道中炸响。

　　三名正在依靠斯安威斯坦勉强周旋的作战成员几乎同时身形一滞，伪装面具下的瞳孔剧烈收缩，他们难以置信地反复确认着这条指令。

　　先前发送求援信号时，他们确实怀着隐秘的期待——要说没有半点求救的想法那绝对是假的，就像沙漠旅人明知绿洲可能是幻影仍会追逐海市蜃楼。

　　但他们更清楚荒坂集团铁一般的生存法则：在价值天平上，他们这些前线士兵永远比不过战略级人才的一个指甲盖。

　　加密频道里传来同伴粗重的喘息声，他们原本只希望得到明确的战术指示——哪怕是要他们启动自毁程序与敌人同归于尽，或是命令他们像古代武士切腹般为自裁不留下任何可能的可被追踪痕迹。

　　这些被公司培养的战争机器，灵魂深处始终渴望着能有人为他们的牺牲赋予意义。

　　可此刻通讯器里传来的，却是黑客重新规划指引的道路与战术小组整备武器的金属碰撞声。

　　明智五郎阁下不仅全盘接收了他们失控行动造成的烂摊子，更要亲临这个地方直面军用科技人员。

　　这，这实在是他们何德何能啊。

　　明智阁下可是得到了那位华子小姐身边小田三太夫器重的人员，哪怕是再愚蠢的人根据明智阁下和他们二者之间的价值来判断，都能轻易得区分出价值高低，在这种情况下，更重要的人员却为了冒进愚蠢的他们而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这实在是.

　　频道里突然响起短促的电流杂音，像是有人不小心泄露了激动的颤音。

　　这种违背所有战术逻辑的救援行动，让他们想起尘封历史课上的某个典故：当年织田信长穿越火线救援明智光秀时，大概也是这样撕裂了君主和部下的常理。

　　虽然那个被救的叛徒最终在本能寺点燃了弑主的狼烟，但此刻胸腔里翻涌的热流，正将某种比任何事物都要更狂暴的感情注入他们的血液——

　　“诸君，”通讯器里突然插入明智阁下特有的冷静声线，“准备接应坐标，记住，你们的价值从来不在阵亡报告书的统计栏里。”

　　明明都顶着‘明智’的姓氏，这位甘愿为部下踏入地狱的当代武士，比他那个遗臭万年的祖先简直耀眼得如同皓月之于萤火。

　　“遵命，明智阁下！”

　　这声应答几乎是从胸腔深处迸发而出，带着某种近乎宗教狂热的颤音，翻涌的内心此刻彻底沸腾，原本被明智阁下点燃的振奋之火，如同淬炼过的钢水般，在每个人心中凝固成了名为“忠诚”的烙印。

　　这支小队已经折损两人，如今仅剩的十名成员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团结。

　　他们的战术目镜上跳动着相同的坐标数据，呼吸在加密频道里同步成整齐的节奏，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将所有人的神经束编织在了一起。

　　在某个无需言说的瞬间，某种认知如同病毒般在队伍中蔓延——

　　明智五郎，这位甘愿为蝼蚁般部下涉险的大人，就是值得他们用全身心去效忠的主君。

　　他们绝对不能让这位大人失望，他们也绝对要为这位大人建立功劳，也一定要让这位大人的地位更加高高在上！他们一定要回到那位大人身边。

　　在某种近乎狩猎本能的亢奋情绪驱使下，正与军用科技人员协同追击的李德敏锐地察觉到前方三名荒坂特工的逃亡姿态发生了微妙变化。

　　自初次遭遇时被自己解决两人后，这些残兵败将便清醒认识到实力悬殊，转而采取保守撤离策略。

　　经过长达七分钟的追踪，李德已凭借多年的经验完全解析了他们的行动模式——从惯用的掩体选择到每秒钟必然出现的战术停顿，在知晓他们的习惯后，李德从亚尔曼手中接管了整个围剿行动的指挥权。

　　根据他精确到秒的体能测算，即便这些特工装载着最新款的运动增强义体，如此高强度的奔逃也即将突破生理极限。

　　考虑到荒坂特工惯常在皮下植入微型炸弹的作风，李德正通过精确的走位封锁，将对方可能发动的自杀式反击扼杀在萌芽阶段。

　　就在围猎即将收网的刹那，李德突然捕捉到某种异常。

　　那三名特工原本因恐惧而僵硬的战术动作突然变得行云流水，那些毫无章法的反击尝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专业到令人不适的协同撤退——就像被无形提线操控的木偶。

　　这种转变绝非自然产生，李德的义眼微微收缩，多年在死亡边缘磨砺出的直觉正在颅腔内尖锐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