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饭的兽
尤其是发现她作为一个贵族居然对自己的仆从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后,便越发坚信罗岚将会成为一枚极其得力的"棋子"。
毕竟,对于权贵阶级来说,那些围绕在自己身旁的人,无论是相伴二十余载的忠实老仆,亦或是其他侍从,都只不过是漫漫人生旅途中的匆匆过客罢了。
在他们那蔑视众生、目空一切的眼眸之中,所谓的奴隶永远都是卑微如蝼蚁般的存在,即便给其冠以“管家”之类的名号又如何呢?终究无法改变其低三下四之本色。
这些仆从的人生,早已被岁月与命运固禁锢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轮回里。
他们存在于世的唯一意义便是竭尽所能地为主人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甚至不惜付出生命——这才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所在!
而罗岚这样一个本该高高在上的权贵阶级,竟会因为区区一名低贱的奴隶,便毅然决然地向法蒂俯首称臣。
她对那位管家萌生了深厚无比的情感,以至于在她心目中,此人已然取代了她亡故的母亲的地位。
因此,就在法蒂以老管家为人质相要挟之时,罗岚毫不犹豫、干净利落地背叛了塞太什,整个过程之迅速令人咋舌,前后过程甚至没有花费一刻钟的时间。
法蒂原本还挖空心思琢磨了不少话来“劝降”,可谁曾想到,她的对手竟然会如此不堪一击,轻而易举便临阵倒戈。
那些精心策划的话语,此刻显得如此多余,甚至有些可笑。
法蒂始终对罗岚心存鄙夷,觉得她简直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窝囊废。
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罗岚居然能够窝囊到这般田地,这般轻易地便背弃自己曾经的盟友。
但一码归一码,当罗岚说出“老城主的死和塞太什有关后”,她的价值就值得被重新审视一下了。
如今的罗岚居然成为了一个能够左右整个局势的关键人物。
法蒂嘴角微勾——似乎连神灵都站到了她这边呢。
其实,对于能否借助罗岚来推翻塞太什一事,法蒂从未抱过太大期望。毕竟,罗岚所能提供的全部证据不过是她精心策划中的一小部分罢了。
法蒂心里很清楚,科里军中有许多人都是塞太什的支持者。
在庄园陷入围困、形势危急之时,塞太什肯定会不顾一切地与这些人取得联系,并请求他们前来支援自己。
一旦埃拉得知那些本应效忠于她的科里军人却转头跑去保护塞太什的时候,那么已经背上"夺权篡位"罪名的塞太什又怎能继续存活下去呢?
不然,如果没有她故意留下的那个缺口,塞太什又怎能与远在外区征战的科里军队取得联系呢?那些科里军又怎么能恰好就在贵族区附近,随时可以攻进来呢?
那个缺口不仅是塞太什绝境中的一线生机,更是法蒂巧妙设计好的一个陷阱。
本来这个计划也许还存在一些疏漏之处,但如今罗岚却将其补足完整。
“罗岚大人,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塞太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罗岚那张惊恐失措的脸。
他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打着罗岚,“前任城主之死绝不是可以任由你我信口胡诌的小事!”
罗岚心中有些慌乱,不自觉地将求救的眼神投给了一旁的法蒂。只见法蒂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胸有成竹。
当她注意到罗岚的视线时,只是轻轻地点头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罗岚,说出来。” 埃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要穿透每个人的心灵。她显然是在场唯一真正关心事情真相的人。
此时此刻,那些关于父亲死亡的种种疑问像幻灯片一样不断在埃拉脑海中闪现。
过去的她选择“神化”云烁来蒙蔽自我,因为她找不出第二个会想杀死父亲的人。
而现在第二个的人选出现了……
埃拉此话一出,明显就是在给罗岚撑腰了。
塞太什瞄了眼埃拉,那张原本因为自己刚刚一番狡辩而稍微放松下来的脸色,瞬间又被一层冷酷无情的寒霜所笼罩。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紧张的氛围如同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他紧紧握住拳头,掌心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手指滑落,浸湿了膝盖处的衣物。
此刻,塞太什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而他唯一能依靠的,似乎只有那支还不知什么时候抵达的科里军队。
“塞太什,我希望你清楚,我才是城主。”埃拉目光灼灼,死死地盯着塞太什,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现在,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威胁我的子民。”
罗岚深吸了口气,壮着胆子开口道:“塞太什,你早从半年前开始就对前城主大人下毒了。所用的毒药,正是你母亲所用的那款慢性毒药。正是如此,前城主大人的死因才会与她如出一辙,都是源于器官衰竭。”
塞太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心中虽然慌乱,却仍然试图维持镇定。
他挣扎着反驳道:“仅凭死因相同就断定是我做的,这简直太荒谬了!何况,城主大人不是已经查明了真相,是ELO组织做的吗?”
“那不过是故意留给我的线索,只是为了混淆视听罢了。”埃拉如梦初醒,用不着罗岚开口,她就率先反驳道。
在那一刻,埃拉心中的愤怒与惊愕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她回想起自己被这个简单的计划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日子。
她曾以为云烁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那份恨意如同毒箭般深深扎入她的心底,让她日夜难安。她曾发誓要让云烁付出代价,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恨错了人。
那种被欺骗的感觉如同冰冷的刀片,在她心头划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
她不禁笑出声来,但那笑声中充满了苦涩和自嘲。
“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会在雨天还傻乎乎地坐在窗沿上烧东西呢?”埃拉低声自语道,声音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
埃拉迅速而果断地将手枪上膛,枪口笔直地指向了塞太什的脑门。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吗?”她冷冷地问道,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
在埃拉身后,一个仆人抱着一个茶壶静静地走到塞太什的视线范围内,恰好站在那里,使得无论塞太什身处何处,都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身影。
这意味着那些属于塞太什的科里军已经到达了。
塞太什原本慌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他微微一笑,非但不躲,反而挑衅的顶上了枪口。
“杀死我母亲的是我的亲姐姐,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拿到她手中的药。从您进来到现在,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证据。”
“如果您只是想杀死我的话,那就请吧。您是城主,杀死城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合理的。但是,要让我认下这些无理由的罪名……”
“不、可、能。”塞太什一字一顿的说道。
事到如今,埃拉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火山,喷薄而出,她怒不可遏地吼道:“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是无罪的!”
就在此时,庄园的大门轰然打开,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涌入,团团包围了几人。
埃拉见状,眉头紧锁,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怒火,然后冷声吩咐道:“我还没有命令你们进来,退下!”她的声音虽然冰冷,但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群科里军内没有一个人听从她的号令。
所有的士兵依旧沉默着伫立在原地,他们的目光坚定而冷漠,仿佛没有听到埃拉的命令一般。
一个穿着像是将领的人站了出来,但他并没有走向埃拉,而是径直走向了塞太什,站在了他的身后。
塞太什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将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他转身面对埃拉,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缓缓说道:“现在,该退场的人是你了,埃拉阁下。”
他笑得张狂,干脆利落地抽出了怀中的枪,直直对准了埃拉,“不难猜吧,他们是我的人。”
就在这极度紧绷的气氛中,法蒂却突然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而响亮。
她转身面向塞太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塞太什大人,你要不要看看,这些所谓听命于你的士兵,究竟听命于谁呢?”
什么意思?塞太什握着枪的手微微发抖。
法蒂见状心中暗自得意,她率先跪下,向埃拉请罪道:“很抱歉,城主大人。请原谅我的任性行径。但请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着想,为了能更彻底的揭穿塞太什的虚伪假面!”
埃拉垂眸看向法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她缓缓开口,“我原谅你,法蒂。”
法蒂这才缓缓站起,优雅的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后,说道:“请您再次命令这些忠诚于您的士兵吧。”
塞太什清楚自己结束了,他真的……没有任何后手了。
“等等,我的……”怎么办?
塞太什刚要开口询问,却被法蒂直接打断了。
法蒂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微微倾身,靠近塞太什,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的?这是城主的科里城,哪里会有你的士兵呢?”
“啊对对对。”就在这时,那个穿着像个将领的家伙直接就开口道。
法蒂下意识觉得对方语气不对,但也没有多想。
是错觉吧。自己的计划怎么可能出错呢。
可当埃拉再次命令的时候,她错愕的发现这群人依旧站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法蒂?”
法蒂怎么知道,她只能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该死的!怎么会呢?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惊喜吗?塞太什。”头盔下的那张面孔上挂着欠揍的笑意,“感不感动,我来救你喽。”
是云烁……
塞太什震惊到近乎于失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云烁,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被围困了?
在塞太什置身困境,最束手无策的时候,云烁就像神明一般突然降临了。
这是塞太什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拯救,而不是在那儿拼尽全力的自救。
第八十八章、三足鼎立
云烁直接脱下头盔,随手往腋下一夹,转头看向呆立在原地的埃拉,慢条斯理地说道:“怎么了,埃拉阁下?难不成还要我这个ELO的统帅请您回去吗?”
他的意思很明确,ELO只是想保下塞太什而已,并没有想弄死埃拉这三人的意思,只要她们乖乖带着外面的那群家伙离开就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威胁。
云烁确实想救下塞太什,毕竟这样一来既可以牵制住部分的科里军,又能让埃拉的权力被架空一部分。
军队里最忌讳的就是思想劈叉,上头有两种声音指挥着,科里军如果有100分的实力,也最多发挥出70分。
可问题是云烁现在是既怕塞太什苦,又怕塞太什当城主。
别听他上次说什么自己也是认同ELO的思想的,那只是因为有埃拉在。埃拉一倒台,第一个磨好屠刀对准ELO的人就是他塞太什。
所以,塞太什和埃拉,云烁是一个人也不能让他们死了。
最好是让他们使劲掐,两个人都在那儿互相卡着对方脖子,一只手都腾不出来对付ELO才好。
况且,云烁还真不敢用身后这批ELO成员加上自己的命去赌,赌埃拉的神力没牛批到能轻易杀了他们这批人。
虽说他随时准备传位给威利斯,自己死了也不会给ELO带来多大的动荡,说不定还能振奋一下士气。
但话不是这么说的,乱带着人去死和那批小脑不稳定的科里军有什么区别?
但让云烁没想到的是,埃拉不走,也不死战到底,而是就这么站在原地唠上了。
埃拉抿了抿唇,“既然你能和塞太什结盟,为什么不能和我结盟?”
一直以来,埃拉都觉得是恨云烁的,恨对方对自己的百般讨好熟视无睹;对自己的春心萌动嗤之以鼻;恨与自己对于云烁的关注不同,云烁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可当她真的看到云烁,尤其是看到云烁就这么坦然地站在塞太什身后时,她的第一反应却是妒忌。
凭什么?我比塞太什差哪儿了?我们都是贵族,按理来讲不都是你云烁的敌人吗?怎么你对待敌人还双标的?
“埃拉。”云烁不再使用“阁下”那个生疏的称呼,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态度软化了。
“我们是敌人,这是本质的问题。只要你不放弃你和你们的那些阶级特权,我们就永远会是敌人。”
埃拉试图为自己辩解,但她的声音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我们才是被机械之神眷顾的……”
云烁直接打断了埃拉的解释,“那你们敢开放神殿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轻,却仿佛直接甩了埃拉一巴掌,让她面红耳赤到无地自容。
只用了一句话,这么简短而平凡无奇的一句话就足以噎住埃拉还妄图继续解释的嘴了。
“从来都不是机械之神仅仅眷顾贵族,而是唯有贵族才具备信奉机械之神的资格。然而,这种所谓的资格并非由机械之神赋予给你们,而是被你们通过残酷无情的手段夺过来的。”
“呵,”法蒂轻蔑地撇了撇嘴,那丝冷笑像是刀片一般尖锐,划过空气,落在每一个在场人的心头,“如果神明真的眷顾你们的话,你们又怎么会成为贱民呢?”
云烁被法蒂的话给逗笑了,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法蒂,“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神明愿意眷顾我们,这就能意味着我们该死了吗?不,这意味着那个神明该死!”
“住口!”埃拉脸色骤变,她惊恐地看着云烁,眼眸中充满了担忧和害怕。
尽管她并不是机械之神的狂信徒,但在这个真实存在神明的世界,任何对神明的亵渎都是不可饶恕的。
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呼喊出的也就只有一句话,“你这是在亵渎神明!”
“怎么了?”云烁歪着头问道,“一个甚至无法知晓在这片最富饶的土地上,有人在受最深的苦的神明,该让我如何相信它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你们这些贵族信仰机械之神玛尼什么?不过是信仰她赐予的神力罢了。可我们呢?”云烁死死的盯着埃拉,“我们真的曾经相信过她能够拯救我们的。可事实证明,能拯救我们的就只有我们自己。对于我们来说这个神明还有什么用呢?”
埃拉不敢直视云烁的那双眼睛,她被那目光刺痛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稳固自己的地位,确保手中的权力不被动摇。
这一切都与那些平民的幸福无关,甚至可以说,她的成功正是建立在剥夺他们幸福的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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