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饭的兽
管家却是一笑,“既然事已至此,就把消息传出去,让他们先去科里城探探威利斯的口风。看他究竟是旧恨难消,还是那股贫民窟里带出来的穷酸气,欲杀尽贵族而后快,还是真的已经洗心革面,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权势而做。”
“那我们是先留在这儿?可我们先传消息的都不走,那些贵族怎么可能先走啊?”罗岚愁得叹了口气。
她急躁地挠挠头,咬了两口点心,突然灵光一闪道:“或许,我们可以选择先行一步,去一个远离此地的地方避避风头。等到有确切的消息传来,我们再做打算。”
“先走一步”,既能给那些贵族一个罗岚迫不及待要返回科里城的错觉,又能利用时间差,让他们无法得知她真正的去向。
要等那些贵族们发现她并没有去科里城,那也是他们到了科里城之后的事情了。
第一章、飘来的
感受着引线在自己腰侧慢慢燃尽是很折磨人的,清晰的感受到皮肉正在被烤焦也是很折磨人的。
在被系统安排着跌入冰冷的河水前,云烁只来得及模糊的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肉烤起来居然还挺香的这件事,然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云烁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拖着走。他勉强抬了抬眼皮,在确定自己此刻已经待在陆地上后,就昏沉着闭上了眼,任由疲惫感侵蚀着自己。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是谁救了他,就又一次陷入半昏迷状态。
就在云烁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又隐约感觉到有人粗暴地将他拖起,然后生拉硬拽着绑在了一根木桩上。
他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反抗之力。那个人非常用力地捆着他,每一寸麻绳都紧紧缠绕在云烁的身上,从脖子到脚,一圈又一圈,用力到好像恨不得就此用绳子把他活活勒死似的。
云烁想要挣扎,但他的四肢却不听使唤,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好不容易绑好了,又有人零零散散往自己身上捆了好些藤条似的柔韧又纤长的东西,
这时,云烁还能颇为心大地想道:还行,没一直在水里泡到死就算胜利!绑着就绑着吧,凑合着能活就行。
可还不等他从半梦半醒的昏沉中清醒过来,只听“哗!”一声巨响,好几桶水连续不断的如同瀑布一般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瞬间将云烁的浑身都淋得湿透。
配合着此处时不时光临的冷风一吹,登时就让云烁好好清醒了一把。
他猛地睁开眼,头上的水还在淋着,可人还没清醒过来呢,出于求生本能下意识吸了口气,结果这一口气没上来,反而被呛得咳嗽连连,活像是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似的。
此刻,云烁的面色因咳嗽而涨得通红,眼眶中泪水与冷水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狼狈。
系统说得“能活”,那可就真就是单纯的“能活”,一丝一毫都不带多的。
腹部的位置好像已经被炸出了一个窟窿来,此刻浸在湿透的衣服里,居然不疼,只觉着凉,那一丝丝透骨的冰意顺着皮肉直抵心间。
所幸,虽然伤是肯定伤了的,但死就不至于了,毕竟被折腾成这样还能喘气,能咳嗽的,怎么看也不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而且系统也说过只要掉水里就能活的话,既然如此,那自己的小命应该不会有事。
不过,虽然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伤成这个样子,要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云烁赶紧在脑袋里呼喊系统,语气焦急道:“你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上来就给自己捆了,哪国能有如此彪悍的对待外客的法子?
【风之国的苏斯乡。咱们现在还没跟地丑那堆破人打赢复活赛呢,科里城肯定是没法回去了,所以我就干脆帮宿主大大换块地儿待了。】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似乎对自己的安排颇为满意。
“哈?”
闻言,似是担心云烁这个长这么大都没出过科里城的人,第一次出远门会害怕,系统还贴心地安慰道:【没事,反正呆哪儿不是呆啊。这处地方说不定比科里城还好上一些呢!】
云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捆着的起码两指粗,捆了几十圈的麻绳,再抬眼看着面前这几个在大白天举着火把的人,还有周围那些明显来看戏的家伙,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好哪儿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呢?谁家好人用那么大的火把来招待外乡人的?这玩意儿明显是用来烧死他的!
“各位,有话好好说啊!”云烁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一时之间只能软和着语气,企图让这些人冷静下来。
他现在可真是什么都不清楚。
风之国虽然在地理位置上与机械之国相近,但云烁这一介平民对于自己国的文化都够呛能理清楚,更别说是通晓别国的文化了。
可在云烁开口之后,面前这些人的怒火却烧得更旺盛了,如被点燃的干柴,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为首的那几人,高举着火把,愤怒扭曲了他们的面容,几人齐声怒吼道:“烧死他!将这个异端的肉体,连同他那罪恶的灵魂都焚烧殆尽!”
有了这几人的带头,周遭汇集在一块儿的人群便也一块儿喊了起来,“灾祸啊!灾祸!怎么偏偏飘到我们这儿了!他是要把灾祸带到我们这儿啊!”
“我们必须烧死他,用火焰净化这个带来灾难的异端,以向神明宣告我们的忠诚是不可动摇的!”
一位声音洪亮的老者挥舞着手臂,其言辞顿时让周遭的群众都感到热血沸腾、无比荣幸,仿佛只要能烧死云烁便能够证明自己是虔诚似的,个个有荣与焉,丝毫没有正在杀人的自觉。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人们齐声呐喊道。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他们的愤怒所点燃,变得灼热而压抑。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股从心底涌出的愤怒与恐惧,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所吞噬。
而被称为“异端”的云烁,虽然此刻正被牢牢捆在木桩上,身上还绑着一圈又一圈的麻绳,众人手中的火把示威性地他的四周挥舞着,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即将被活活烧死的人不是他似的。
云烁平静地扫过四周那些紧握着火把,一边跺脚一边咒骂的人们——这些人即使口号喊得震天响,身体却从始至终都老实的待在原地,不再上前一步。
云烁心中立刻明白了过来,他们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显然是在等待着某些东西。
无论是在等天时地利也好,再等重要人物出场也罢,总之,从目前来看,云烁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和他们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我究竟做了什么,怎么就成异端了,甚至让你们恨不得烧死我?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那几名手持火把的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一愣,几人下意识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没能料到,面前的被他们视为“异端”的人居然还敢反问自己:他为什么是一个“异端”。
“如果你不是异端,你为什么会顺着河流飘到这里来?只有异端才会被丢在河中等待净化!还有,如果你不是异端,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这份伤痕就是你是异端的证明!”
起先,那人说话时还有一些磕磕巴巴,带着几分不确定。
但随着她逐一抛出那些所谓的“确凿证据”,又看到云烁没有任何反抗或反驳的迹象,她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如果你不是异端,那么你腹部那道伤口中萦绕不散的黑气,你又能怎么解释?你无需辩解,你分明就是异端!”
她的手直指着云烁,犹如审判的利剑那般无可置疑地斩下,大义凛然地回头对着村民说道:“为了我们村子的安宁,为了守护我们的信仰,杀了这个异端!”
云烁心中一凛,他现在已经琢磨出来了,这个地方对于异教徒的排斥与恐惧,已经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怎么回事?风之国不是允许人员进出的吗?按理来说,它的民风就算称不上开放,总也不该保守到如此境地才是。
照这么看,想必就只有风之国的人踏入他国国土的机会,而他国人士就别想进来了。
腹部的那点神力估计就是他之前莫名其妙拥有的那些,它们在他受伤时会自动为他修复伤口,所以后遗症估计是不用担心了。
若不是它们,靠着这个不靠谱的系统,自己怎么也得落下点病根来;可有了它们,自己现在又要被活活烧死了。
云烁叹了口气——这玩意儿怎么就不能再智能一点,知道自觉点避着人出现呢?
他清楚在这里,跟这群死犟到底的人喊两句“我不是异端”就想活下去,无疑是在白日做梦。于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胡搅蛮缠、坑蒙拐骗。
云烁刚才已经在系统那儿问到了不少关于苏斯乡的情报。
苏斯乡内几乎所有人都信仰着“风之神旧教”。他们极度排斥外来者,对于信仰的保守程度更是可以用“疯癫”来形容。
为了证明自己的信仰,他们对待外来者的方式残忍而极端,一般为“上刀山”、“下火海”、“入深江”三种。
所谓的“上刀山”,就是将人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从下往上,一点点片成薄薄的肉片。
“下火海”,则是将人绑在木桩上,在辅以易燃的藤条在其身上,从下往上慢慢烤,同时还要注意不要让浓烟提前把人呛死,必须让人痛苦挣扎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入深江”,更是将人的手脚捆扎在一块儿,再绑上一块儿重石,直接推入汹涌的江水之中,任凭其挣扎呼喊,最终只能淹没在冰冷的水底。
此外,风之国与机械之国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的神明不太爱管事,更不爱赐福,甚至已经懒到了逼得贵族们不得不为平民开启了一扇通往更高阶层的窗户。
若能得到神明赐福,即可脱去“平民”的皮囊,冠上贵族的姓氏,成为贵族的家臣,从此踏上权力与荣耀的征途。
但令人费解的是,即便有些家臣的实力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贵族主人,他们也从未有过丝毫的背叛之心。
对于平民而言,获得神眷是他们唯一的上升通道,所以苏斯乡的众人才会如此的癫狂。
可一直以来,他们都在越努力越倒霉,一开始还能出现几个神眷者,到后来却是一个也没有。
于是越是没有人被赐福,他们就必须信仰得越狂热,越狂热就越是没有人被赐福,越是没有人被赐福,就信仰得越狂热,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个半疯不疯的状态。
“你们不能因为自己没有神力,就针对我这个有神力的!”云烁扯着嗓子喊道。
此言一出,原本喧嚣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随后便是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他……他真的有神力?”
“有神力是可以肯定的,但是颜色不太对啊。”
“就是,风之神所赐予的神力,向来都是生机勃勃的绿色,他那是什么鬼颜色啊?黑不溜秋的,看起来恶心死了。”
于是立刻就有人出言反驳道:“异端的神力?哼!我们苏斯乡的人可不会稀罕!当我们是收垃圾的?什么神力都要?”
他的话语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共鸣,众人纷纷附和,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丌。
“就是,真当我们没见过神力不成?风之神的神力可是绿色的!”
“呵!一群蠢货!”云烁一甩湿哒哒的,黏着额前的碎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冷声嘲讽道,“你们可真是少见多怪,看来在你们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过神眷者了吧?”
一击毙命!杀人诛心!
这一席话犹如利刃,直指众人的心灵深处。众人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
的确,苏斯乡已经沉寂了太久,神眷者的身影更是早已成为了乡民口中的传说。而那些曾经以家臣身份走出这片土地的人,因为家臣特有的短命,如今也基本死得差不多了。
说是见过“神力”,其实也就是乡内的老者口述的。大部分人都没见过。
就算听到别的乡里有人成为神眷者了,等赶过去,人家也早就跟着贵族过好日子去了。哪里会等着你像是看个保护动物似的观摩一下。
“你们难道就没见过绿到发黑的神力吗?都给我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个神力的颜色到底是黑,还是绿到发黑!”云烁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
其实云烁也就是仗着这是一堆平民,清楚他们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在那儿瞎忽悠人。
反正有神力的都成为贵族家臣去了,哪里有闲工夫呆这儿戳穿他。
第二章、精神状态良好
“绿到发黑?这……可能吗?”听云烁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人群中也有人在那儿将信将疑地商量起来了。
“我觉得不可能,如果真有风之神的神力,那应该是纯粹的绿色才对呀。”一人低声说道,她看向云烁,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为了活下来而骗人的把戏,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另一人则轻声反驳着,眼中满是对于风之神的憧憬,“万一呢?如果是神明的话,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吧?说不定最近风之神就是喜欢这样的颜色呢?难道发黑的绿就不是绿了吗?”
说罢,她还仔细瞅了瞅云烁的腹部伤口上的黑气,试图寻找一些证据来支持自己的观点,嘴上还念念有词道:“过于浓郁的绿色怎么就不能变成黑色了?”
“可是……这玩意儿明显是黑的啊!绿到发黑,它起码得绿吧。”
“都发黑了,还绿什么?你瞎啊!”
众人叽叽喳喳讨论了一会儿,谁也不服谁,甚至吵到后来,从“这个异端身上的到底是不是别的神明的神力”,变为了“风之神到底喜不喜欢发黑的绿色”,完全偏离了最初的讨论的目的。
争论到最后,他们选择齐齐地将目光都聚焦在了乡里那位唯一一个见过神力的老者身上。
见人群的声浪渐渐小了,那位老者才缓缓抬起手中的拐杖,威严地在地面上轻敲了两下。
“哒哒”的两声脆响过后,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他们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静候着老者的一锤定音。
老者就这么拄着拐杖,一步步走近了被捆在木桩上的云烁。
随着他的一点点靠近,云烁的心也是一点一点的揪了起来。
他暗自忌惮着,面前这人会不会一眼识破自己的谎言,然后就这么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给烧了。
毕竟,他的话基本都是胡扯的,而眼前的这位老者是真的见过风之国的神眷者,也知道风之神的神力到底该是什么样的,要想糊弄过去并不简单。
更何况就目前来看,自己的神力并无任何显著的攻击能力,顶多在治疗方面略有建树。
但是什么事都得分两面来看,相对的,这个老者在乡里威望很重,享有极高的声望。
如果能让他相信自己拥有神力,那么自己神眷者的身份便无需多言,其余人就会自然而然的跟着信了。
至于未来,是否会被贵族招揽为家臣,然后被其余神眷者戳穿,这种事情那也就都是后话了。
如果不能让他们相信自己是风之神的神眷者,那自己现在就要小命不保了。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老者双手拄拐,直直站在了云烁的面前。
他不言不语,就这么直直盯着云烁的眼睛,仿佛要就此看穿他的灵魂。
乑 “说!”良久,老者终于开口了,不怒自威道:“你到底是不是神眷者?”
老者说话的音量虽然不高,但其中蕴含的威压和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
换做是那些未曾见过世面的一般人,或许早已被这气势所震慑,颤抖着声音,哆哆嗦嗦地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一供出来了。
但云烁是什么人啊?你是个老人,我敬你三分。但要是比气势,我还就没输过!
爱杀不杀,死了拉倒!
为了不让类似于云烁的这种异端能有精力反抗,苏斯乡精心准备了一种特殊的束缚方式。
他们把云烁半蜷着捆起来,使他虽然能够勉强站立,但身形却如同一只被煮熟的虾一般扭曲,几乎无法舒展。
所以,即使是身高严重缩水老者,此刻站在云烁面前都看着比他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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