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之梅家有子初长成 第316章

作者:君如玉杯倒

  “……”

  被硬控了几秒的范闲很快就自我调节成功了,他一把站起身来,笑著朗声道。

  “很好,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

  说著范闲将手上剩余的传单一口气撒的满天都是,然后摆出唱戏的架势走了几步。

  “这法子最好的一点就是,它没人查的出是我干的!我就能置身事外,安心看戏!哇咔…”

  刚咔了一个字,前廊处就传来了敲铃声。

  “当当当~。”

  范闲表情顿住,呆呆的朝前廊处看去,正纳闷这是什么动静的时候,忽又听闻。

  “是我,陈萍萍!”

  “……”

  ……

  片刻之后,范闲推著陈萍萍的轮椅自前廊走进前厅。

  “您怎么来了?”

  陈萍萍左顾右盼著,笑著轻声回道。

  “来看看你呀。”

  范闲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也跟著左右看了一眼,确认五竹叔已经走了他放心了。

  将陈萍萍推至天井处,他便停下了,松开把手走到了陈萍萍的旁边,见他还在找著什么,于是开口道。

  “您这是看什么呢?”

  陈萍萍闻言看来他一眼,目光继续四处搜寻,张口随意的问道。

  “五竹不在啊?”

  “……”

  范闲顾左右而言他。

  “您来找我什么事儿啊?”

  陈萍萍笑著把目光挪向他。

  范闲有些心虚,摸摸鼻子压根儿没敢与其对视。

  陈萍萍嘴角含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向他。

  范闲低著头茫然的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露出恍然之色,朝陈萍萍笑了笑。

  “啊,这个啊,我已经看过了。”

  说著他起身绕著下沉的天井,朝陈萍萍对面的位置走去,口中同时说道。

  “实在难以想像啊,长公主,怎么跟那么老一老头儿有所私情。”

  话音落,他正好走到位置,弯腰从水桶中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倒到曲水流觞的进水口。

  陈萍萍靠在椅背上看著他笑道。

  “这件事是你做的。”

  范闲想都没想回了一句。

  “诶,无凭无据,这你可不能乱说呀。”

  “你手里拿的就是凭据!”

  范闲闻言浇水的动作一顿,愣了一下后低头看向左手里拿的那张纸,面露疑惑不解之色。

  举起那张纸,范闲纳闷的看向陈萍萍问道。

  “这个?证据?啥意思?”

  时间拉回到半个时辰之前。

  那会儿陈萍萍还没进宫,他坐在自己办公室内的软榻上,将手上的一迭纸递给宣九。

  “这东西刚刚被撒遍全城,我差人拿了几份,你查查。”

  ……

  第二章稍晚一点

第282章 无稽之谈

  宣九双手接过,先是用手搓了搓纸张,细细感受了一番,很快有了初步结论。

  “这纸是以青檀为材。”

  说著他取了一个软垫丢在地上,跪在软垫上将纸放到地上,同时口中介绍道。

  “这一类纸,以洇墨程度可以分为生,熟,半熟三种。”

  说著他又起身去取了笔墨,重新跪在软垫上拿著毛笔蘸了蘸墨水,朝纸上滴了几滴。

  待墨水彻底洇湿纸张后观察了片刻,宣九眼里闪过了然之色,拿起那张纸说道。

  “院长,这是半熟纸。”

  撕下一条,观察裂口。

  “檀皮占多,是为净皮。”

  将纸横于眼前,用手捋平,宣九观察厚度。

  “看薄厚,乃是二层。”

  陈萍萍闭著眼边摇头晃脑的活动著脖子边静静的聆听著。

  “纸纹是…双丝路。”

  再度私下一小截纸放入口中嚼了嚼,吐掉。

  “辅料除了稻草外,还加了桑和麻,这是河西道的手艺!这类纸,不算是上品,京都用的不多。”

  说到这儿,宣九抬眼看向陈萍萍问道。

  “院长,这单子,量大不大?”

  陈萍萍停止晃动脖子,但没睁眼,嘴角带著笑意深吸了口气道。

  “全城都是。”

  宣九眼神动了动,稍加思索后开口道。

  “那全城,就只有一家有这许多存货了。”

  陈萍萍倏然睁开双眼看向他。

  宣九与之对视著点了点头。

  ……

  时间拉回现在。

  陈萍萍看著眼前的范闲笑道。

  “整个京都,就只有你那家澹泊书局进了这批货,所以你就是幕后主使。”

  “……”

  范闲无语得很,就是想破脑袋他也没想到居然是在纸上露了痕迹呀,这事儿闹的!

  陈萍萍笑了笑。

  “钱银不够吗?怎么进这么一批便宜货啊?”

  范闲挑著挑眉头,摊了摊手无奈说道。

  “没办法,范思哲管的这事儿,他的性格自然是能省就省。”

  顿了一下,范闲垂下手道。

  “监察院里面,我平时最不放在心上的便是八处,没想到啊。”

  陈萍萍笑笑,自行推著轮椅朝侧面走去,同时口中说道。

  “监察院是你母亲建的,别小看了它。”

  若说之前他是不以为意,现在他就是深以为然了,范闲扔下水瓢也朝同一侧走去。

  “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

  二人侧面相遇,范闲迎面担心的问了一句。

  陈萍萍停下轮椅,轻轻摇头。

  “没人知道,我给摁下了,上面写的,是真是假?”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范闲坦言道。

  “私情是假,出卖言冰云是真。”

  “你怎么知道?”

  “我亲耳听到的。”

  陈萍萍忽然笑了。

  “那天夜闯皇宫听到的?”

  范闲早就知道他知道此事了,闻言也不觉得奇怪,乖乖的点了点头。

  “嗯。”

  陈萍萍收起笑容,朝前倾了倾身子好奇的轻声问道。

  “你想,对长公主下手?”

  范闲耸了耸肩道。

  “她想杀我,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陈萍萍靠了回去,复问道。

  “之前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呢?”

  范闲老实回道。

  “这不是怕给你带来麻烦嘛,她毕竟是皇室,所以我想先自己试试,不行再跟你说。”

  陈萍萍点点头不再多言,想了想他说道。

  “光煽动言论还是不够的,要有证据!”

  范闲不假思索道。

  “我想过了,这件事,有一个人是突破口。”

  “礼部尚书,郭攸之!”

  陈萍萍微笑著替他说出了答案。

  范闲瞪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

  陈萍萍笑著轻声道。

  “那天夜宴他们父子俩先后几次刻意针对你之事,我都听说了,按照郭宝坤的说法,庄墨韩构陷,之前他是知晓的。”

  “长公主要想和庄墨韩联络,朝中必有中间联系人,郭宝坤还不够资格,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其父,郭攸之!”

  范闲恍然。

  “原来你也想到了。”

  陈萍萍看著他轻言道。

  “你的事,我上心了。”

  范闲暂时压下心中感动,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