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如玉杯倒
范闲很浮夸地张大嘴啊了一声,梅呈安则是挑了挑眉,然后笑了笑。
沈重看了看二人,笑着把话补完了。
“他没藏东西。”
梅呈安竖了竖大拇指,范闲随口夸了句。
“沈大人辛苦。”
沈重似是对二人的揶揄丝毫不以为意,微笑着摆了摆手。
“诶~都是为公家办差,辛苦些,也是理所当然,二位大人…”
他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扫。
“请自便,我在外面等您二位。”
说罢也不等二人回应,抬脚便朝外走去。
“二位慢慢找,不用急,看看能否有新的发现。”
二人扭头目送了他片刻,收回目光后相视一眼,一个耸肩,一个摊手,然后一起笑了。
即便沈重说的全是大实话,二人也清楚这宅子里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但二人还是在各个屋子悠闲地溜达一圈,他们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找什么东西,目地在院外不在院内,且已经达成,这趟进来一是做戏做全,二也是想参观瞻仰一下国战大功臣言冰云故居,岂能不看就走。
但该说不说,锦衣卫收拾屋子的能力真不是吹的,真就毛也没留下,跟毛坯房似的,确实没什么可看的,还不如白石铺就,青石板点缀的院子有看头,二人走马观花转了一圈打卡完也就出去了。
说到做到的沈重就席地而坐在门外长阶最高处一边等着他们,听到动静偏头看向二人。
“这么快就出来了,不再仔细找找?”
二人也是不拘小节的人,并排径直在他身旁坐下了,范闲紧挨着沈重,闻言摆了下手。
“找啥呀,我俩还能不信你沈大人呀,你搜过的地方,说没东西那就是没东西,不会有遗漏的,我俩就不白费那功夫了。”
沈重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而劝道。
“范大人,梅大人,说真的,我劝二位还是放弃吧。”
梅呈安撑起下巴扫量街景,对沈重所言置若罔闻,他跟沈重之间隔了个范闲,也不好面对面交流,江湖规矩,谁离得近,谁应对去。
范闲闻言偏头看了沈重一眼,没有吱声。
沈重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里是上京,是锦衣卫的地盘,你们就两个人,就是再折腾,也翻不出什么浪花的,套用你刚才说的那句,何必白费那功夫呢?”
范闲摊了摊手。
“我们也不想折腾啊,要是没有给贵国太后过寿这事儿,我们在上京呆不了几天,沈大人的建议说不定我俩就听了,左右言冰云都受了那么久的刑,多受几天也无妨,但不行啊,我们如今要在上京呆三个月,时间这么久,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回去了不好交代啊,你懂我意思吧。”
沈重闻言表情一僵,把使团留下给太后祝寿是他出的主意,听范闲这意思,不是他们存心找事儿,而是自己逼的他们不得不找事儿?
这…
沈重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
“心意已决?”
范闲咧嘴一笑。
“虽然很难,但我们还是想试试。”
沈重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看着范闲,劝说不成改威胁了。
“上京城很大,许多人走进街巷深处,便从此消失不见了,二位还是多小心些吧。”
范闲闻言笑了笑,忽然说道。
“沈大人知道当时肖恩逃跑是谁把他抓回来的吗?”
沈重怔了怔,目光闪烁着看着他没说话。
“是我亲自把他抓回来的。”
范闲笑着说道,眼中隐隐带着戏谑。
“肖恩什么实力不用我说了吧,你能废他双腿纯粹是…算了不提这个,说回正题。
不是我自夸,就凭我的身手,除非九品高手当面,否则谁又能奈何得了我?”
“……”
沈重紧着范闲面容,他能感受出来范闲说的是实话,所以他无言以对了,他这趟出行,想展示能力威慑对方,貌似没威慑住,想劝对方放弃也没劝成功,就连威胁对方也以失败告终,人家丝毫不惧…
他感觉范闲那句“白折腾了”好像完美具现在他身上了,问题虽不大,但着实令他糟心!
……
是夜。
锦衣卫卫所大堂。
沈重面前案几上摆着一碟花生米,一壶酒以及一个装满圆头箭矢的托盘,他正在投壶。
副手站在壶身后,正在汇报着什么。
“范闲和梅呈安随后又去了梅家食堂,不久后王启年在那现身,他消失那段时间的行踪暂时还未查到,三人在梅家食堂用完餐便径直回了住处,此后再无异动。”
沈重不语,只一味投壶,奈何壶中一支箭矢也无,全部散落在壶身周围,投完最后一支,沈重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副手蹲下将地面上的箭矢全部收拢好,上前将箭矢全部放到托盘中,然后抽出一支双手捧着递向沈重。
“大人请。”
沈重撂下酒杯,接过箭矢,副手转身回到他先前的位置,接着开口道。
“大人,王启年的行踪虽未查到,但属下已下令各处要紧位位置加紧盯防,那么短的时间,他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大人不必忧心。”
不出意外又一次没投中之后,沈重抬手指了指副手脚下的壶桶,然后勾了勾手,又指了指前面某个位置,示意副手将壶挪近一些。
副手当即照做,将壶直接挪到了沈重亲自指定的,也就是案前一步远的位置,然后又退了回去。
沈重抽出一支箭矢,如此近的距离他还是瞄了又瞄,同时言道。
“王启年不过是听命行事,要紧的还是范闲和梅呈安,他们不会放弃救言冰云的。”
话音落,箭矢离手,咚地一声轻响,终于投进了,然而可能是壶离得太近了,箭矢入壶一弹又反弹出去了,沈重忍不住嘿了一声。
不投了,气人,不如喝酒。
副手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那支箭,忍住笑抬起头张口道。
“让他们尽管去找,偌大的上京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咱们看的很紧。”
沈重抿了口酒,一点一点咽下后方才道。
“还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副手拱手道。
“大人尽管放心,属下已增多暗哨,必不会让他们再消失在我们视线之下!”
说起这个,沈重忽然想起了什么。
“今日范闲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儿,他身手不错,那个梅呈安估计也不差,举手头足那份自信装是装不出来的,普通的暗哨未必能盯得住他们,需要九品高手盯防才稳妥。”
“九品?”
副手面露难色。
“大人,咱们卫所哪儿有九品强者啊,狼桃大人虽然在卫所里挂了职,但他如今不在啊。”
沈重拎起酒壶边倒酒边说道。
“没有可以借。”
“借?
副手没想到还能这么办,所以很是惊讶。
沈重忽然一抬眼,猛得收起酒壶,砰的一声撂在桌面,倒酒所发轻微流水声戛然而止。
“来了!”
言罢便起身了。
副手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下意识转身向后看去,只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伴随着脚步声,一道身影浮现在他面前,看清那人后他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原来如此。
待那人走近,副手躬身行礼。
“何先生!”
没错,沈重借的人正是何道人。
沈重于何道人身前站定,微笑言道。
“何先生,我从太后处将您请来,是希望您能帮我盯住两个人。”
何道人闻言皱了皱眉。
“盯人?”
沈重笑道。
“我知道,这点小事对何先生来说过于大材小用了,实在是要盯的人身手非法,卫所里的人盯着很是吃力,为了不搞砸差事,只能将先生请来,只因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这一番话成功磨平了何道人的眉头。
“你想让我盯谁?”
沈重微微一笑。
“南庆,范闲,梅呈安!”
……
夜渐深了,别院二楼临窗一角,窗外虫鸣声清晰入耳,屋内烛火通明。
梅呈安,范闲,王启年,何道人四人围坐在一张小茶桌边开启了今夜的茶话会。
王启年正在给几人倒茶,梅呈安手指轻点桌面示意他可以了,端起茶杯吹了吹杯口冒出的白色氤氲,轻轻抿了口茶,茶是北齐这边盛行的顶级雪山茶,一口下去,茶香四溢,唇齿生津。
范闲看了眼何道人,笑了笑。
“沈重说的没错,你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何道人用手抵着茶杯方便王启年倒茶,闻言看了眼他,收回目光手指轻轻叩了下桌面。
“你们运气倒好。”
“嗯?”
范闲往前推了推茶杯。
“不是运气,我今天之所以跟他说那些话就是在故意提醒他,想盯我得找九品来。”
何道人捏着茶杯也不喝,闻言道。
“上京城这么多九品,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找我?”
不等范闲有所反应,梅呈安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范闲看了他一眼,也嘿嘿笑了起来。
何道人皱眉看向梅呈安。
“你笑什么?”
梅呈安笑着摆了摆手。
“没什么,就是听你说的夸张没忍住,我这人笑点有些奇怪,你别介意,二位继续。”
何道人眉头依然皱着。
“哪里夸张?”
梅呈安耸了耸肩,懒得多费口舌,于是看了眼范闲,示意他给这个文盲讲解一下。
范闲也不墨迹,当即开口道。
“在我们庆国,五个以下都不叫多,你张嘴就是上京这么多九品,不知道还以为这里九品高手遍地走呢,夸没夸张,你自己说。”
“这…”
何道人愣了一下,有些无言以对。
范闲笑了笑。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之所以确定沈重会找你,是因为上京九品拢共就那么几个,你,上衫虎,海棠朵朵,总不能是圣女亲自盯梢吧,而上衫虎,现在恨不得掐死沈重,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你了,一则你们北齐太后门下,二则你现在还没什么地位,又无差事在身,不找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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