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风公主
趁着少女们争执之际，汗流浃背的卡尔问罗伊：“你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差不多。”
小场面，小场面，无伤大雅。
这点程度的压力我早就习惯啦！
望着自家好大儿饱经沧桑的笑容，卡尔一阵沉默，才感慨道：“孩子，你也不容易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宽恕
罗伊很感动。
心想还得是亲爹，才能理解他的苦衷，知道与少女们同时交往，哪有外人看起来那么光鲜！
“所以你以后就一个人加油吧。”
“啊？”
罗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卡尔闪电般抱着一堆礼物溜上马车，扬长而去。
而少女们投向老父亲的视线，就像丢了兔子却又撞见绵羊的恶狼般，齐刷刷地落回了他这里。
夏洛特笑吟吟地问道：“罗伊，你觉得谁的礼物更合卡你父亲的心意？”
“这......”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啊？！
服了！
都说儿子坑爹，怎么还有爹坑儿子的啊？！你拍拍屁股跑了受罪的不就成我了吗？！
好处全让爹拿，修罗场还得自己一个人顶，这好父亲也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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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无垢的圣堂，此起彼伏的吟咏。
位于圣都路克瑟里欧的圣光教会总部，聚集了东大陆的教会高层。
在外受世人敬仰的神父，主教，亦或是圣殿骑士，此刻尽皆匍匐，与那些在外祷告的信徒无异，向圣光跪拜。
女神之前，众生平等。
而那位圣座之上，圣光女神的代行者，凡世最接近女神之人，引领众人在黑暗与苦难中前进的引路人，便有理所当然接受众生的膜拜。
当然，也有资格予以审判。
“西蒙·乌利尔，你贵为大主教，又得圣光恩赐，荣升为【智天使】。”
“我本对你寄予厚望。”
“可你此行，却愧对女神，愧对圣光，愧对于凡尘中的世人，没能完成我对你的期望。”
淡漠的陈述，却如无形的大山，压得西蒙喘不过气。
西蒙没有辩驳，只是把腰身压得更低，沉痛道：“在下知罪。”
“折损了诸多圣者候选，与西方各大势力交恶，遗失了圣剑，还被不明势力夺走死神的遗骨。最重要的是......”
“没能将天命圣女引入正途，耽误了救世大业，我罪无可恕！”
“还请冕下责罚！”
西蒙已经将艾莉丝的一切都算入其中，唯独在伪王之血，罗伊·艾恩布拉德这个变数上有所不逮。
不论如何后悔，时光无法倒流，结局已然注定，西蒙除了忏悔外不知还能如何。
“责罚？光是责罚，能挽回圣剑与死神的遗骨？”
“更不用说，你耽误了救世大业，如何向众生交待？”
“明明拥有冕下赐予的【智天使】之力，却依旧不敌白银血脉的特蕾莎，简直是浪费这份恩赐！”
“冕下，乌利尔大人如此失态，已经不配担任大主教一职！”
一时间，潮水般的讽刺与声讨从四面八方而来，又像择人而噬的野兽，恨不得将西蒙吞得尸骨无存。
当初大陆一代天骄，亦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主教。
西蒙的天资与能力都无可挑剔，只是，太过出众自然也会引人嫉妒。
如西蒙所料，这次的失败将会是他走向覆灭的第一步。
他早已做好承担责任的代价，不管那些声讨合理与否，他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属于他的酷刑。
直到和煦的嗓音如暖风飘落，驱散了一切冰冷的阴霾。
“西蒙，不必自责。”
“众生皆有罪，所谓生命，便是赎罪的旅途。”
西蒙怔怔抬头。
圣座之上，教皇一脸慈祥。
他的心胸就与那丰硕的体型一样宽厚，仿佛能承载整片天空。
“你可是我看重的智天使，切勿妄自菲薄。”
教皇的决定，便是不可违背的圣谕。
任凭众人对西蒙有再多不满，此刻也不敢再展露獠牙。
于西蒙而言，这份恩惠便化作切实的感激，在胸口激荡不已。
没错，当初就是冕下将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
或许圣光教会并非都是良善之辈，但唯有教皇是那永恒的光。
冕下从来不会因利益与成见有失偏驳，留给下属的永远只有关怀。
是啊，冕下所求的乃是世界的救赎，又怎会在意一时的政斗？而自己怎么能怀疑这样一位以救世为己任的仁厚之君？
西蒙为自己此前的动摇羞愧，更感激于对方的赦免，深深低头。
“多谢冕下宽恕！”
“可是，关于天命圣女......”
“不必忧心。”
教皇轻轻一笑，眼神变得深邃。
仿佛他所洞察之事不再局限于眼前，而更加宽阔，宏大，超出凡人的理解。
“一切的命运皆有定数，就算一时误入歧途，最终依旧会回到正轨。”
“我们已经种下了因，距离结果，只是时间问题。”
西蒙听得一头雾水：“还请冕下明示。”
圣座之上的君主稍稍放松过于宽阔，不便行动的身形：“西蒙，尽管此行失败，却也并非全无收获。”
“经过圣光洗礼，天命的圣女灵魂深处已经种下了女神的烙印。或许她能一时压制，甚至是消化些许女神的力量，可凡人之躯，又怎能比肩神灵？”
“总有一天，女神会亲自出手，夺回属于她的天使。届时，虚伪的王血根本无法阻挡。”
“原来如此！”西蒙的脸上重现喜悦，自白港一事终了后暗淡到现在的眼神，也终于重现神采。
天命圣女对拯救世界而言是必不可缺的。
意识到世界的未来还不至于白港一行的失手走向末路，这让西蒙的羞愧痛苦总算减轻了一些，一众教会高层的脸色也有所缓和。
只是，在场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位出言安抚人心的教皇，眸光中闪过一瞬的凝重。
待会议结束。
身材臃肿，满身膘肥的教皇，只身一人来到教堂的地下，穿过层层叠叠的繁复禁止，来到连光线与空气都无法渗透其中的地底最深处。
在那里，有一扇秘银与圣白石所铸的巨门。
足以抵挡巨龙轰击的坚硬，以及连那些大魔法师都无法渗透的结界。既是无法攻破的堡垒，又是无法潜入的禁地。
整个圣光教会，只有少数几人知晓此处缩在，更只有教皇一人，才能穿过这扇，得意直面圣光教会向世人隐瞒了数百年的真相。
教皇抬起手，巨门敞开。
纯白色的光，宛若天国而来的神迹，照亮了整个世界。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扭转天命的变数
圣光普照。
空气中流淌着世间最为纯净的力量，比阳刚更温暖，比微风更宜人，比大海更磅礴，仿佛令阴暗的地下都为之复苏活跃。
那是足以令任何一位圣光信徒本能沉浸其中的美好，宛若天国般的神圣光晕。
从迈过那扇门的那一刻起，便是与凡世隔绝的另一个维度，亦是女神缩在的世界。
从这个角度讲，这里就是所谓的天国。
然而，在光的尽头——
没有鲜花，没有奶与蜜，没有圣殿中描述的安居乐业的桃源，更没有世人苦苦索求的无上幸福与安宁。
三位天使背负着枷锁，以跪拜的姿势匍匐在地，又被囚于铭刻着神圣法阵的牢笼中，宛若背负着恶行，接受审判的罪人。
而在他们之后。
金色的长发，水晶的双眸，万千信徒奉为神明的至高存在，亦是为世界带来救赎的光，所谓的女神，却被层层光之锁链，死死缠绕，封印于圣座之上。
教皇扬起嘴角。
不再和煦，不再温润，脸上肥膘涌动，在本该治愈人心的纯白光芒下却显得狂热。
“【智天使】女神的施术者，执掌术法，谱写着圣光的事迹，传颂圣光的威名。”
“【能天使】女神的捍卫者，执掌守卫，是女神最可靠的坚盾，亦是永远屹立不倒的城墙。”
“【座天使】神可信的忠仆，执掌召唤，构造完美的生物，永远寸步不离地侍奉圣光。”
每一个圣光信徒都能倒背如流的教典，记载了女神与祂麾下天使，于上古纪元，神灵纷争的时代，开辟光明，为凡人带来救赎的故事。
这便是圣光信仰的基石。
教皇肆意地欣赏着天使匍匐，女神困于圣座的光景，笑得愈发张扬。
“谎言重复一千次便会成真，信仰亦然！”
“可惜，还少了一位......”
眸光转定，教皇盯向那唯一空缺的牢笼，脸色闪过一瞬的阴霾。
女神的持剑者，执掌杀伐，女神最锋锐的利剑，最炽烈的烈阳。
【炽天使】。
那本是属于他的东西。
数百年前，那个所谓的【英雄纪元】，亦是教会崛起，建立统治地位的良机。
少有人知，正是在那时，他犯下了一个难以挽回的错误。
原本的一切早该在那时终结，怎料被他视为绵羊的初代圣女却反咬一口，导致命定的轨迹大幅度偏离了最初的预想。
“安洁儿，苦心积虑剥离了【炽天使】的力量，想必你也已经察觉到了吧？”
所谓拯救世界，从一开始就是个谎言。
不如说，愿意相信这种谎言才显得荒缪。
既然掌握了神灵的伟力，又为何要向脚下的蝼蚁分享？
教皇抬起因堆积的脂肪臃肿的手掌，对准女神的面孔，仿佛在隔空抚摸着那纯白无机质的肌肤，又像把玩着属于他的稀世珍宝，爱不释手。
天使们抬起空洞的双眼，似是因本能愤怒，却怎么也无法挣脱牢笼。
但就在这时，水晶般的眼眸猛地回望而来。
教皇面色一怔。
刹那间，无边无际的光之奔流化作惊涛骇浪，反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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