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
他指挥着金毛和另一个人将延建抬上了担架,最后朝着季觉挥了挥手:“你加油吧。”
担架上,延建努力的挣扎着,想要向季觉说什么,可镇定剂很快就发挥了效果,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而另一头,挽起袖子来的凌洲朝着角落里的人勾了勾手指,立刻就有人走了上来,在季觉身边:“抱歉,先生,我们需要检查一下。”
凌洲说:“开赌场的,疑心病就是重了点,为了确保公平和结果,季先生应该不介意吧?”
“我随意,不过你呢?”
季觉起身,展开双手任由检查,瞥着他:“不过,你呢?”
“也行啊。”凌洲无所谓,“这么多叔伯的眼皮子下面看着,我总不至于出老千吧?”
陈行舟向身后看了一眼,沉默的老林顿时走了上去,独臂抬起,在凌洲身上按了按,感知确认没有什么炼金装备之后,一线黑烟便缠绕在了他的手腕。
封锁一切灵质波动,隔绝灵魂和感知。
哪怕有稍微的灵质波动,那一线黑烟都会熔断消散。
而季觉的搜身结果也出来了。
除了超然视界的戒指和古老之口的项链之外,钥匙扣、手机、钢镚、一张剪过的地铁票,还有……一把左轮手枪。
平平无奇的手枪落在所有人的眼前。
下属茫然的回头看了过来。
“不用了。”
凌洲摆手,都忍不住笑,“这个就给季先生留着吧,起码能壮壮胆气。”
“那就多谢了,没了枪,我还真有点害怕呢。”
季觉微笑,拿起枪来,放在了桌子边上。
另一只手上,则被人铐上了一只单独的手铐,绿光闪烁,同样封锁灵质、感知和矩阵。
有荷官走了上来,推着车,展示着各种用具,任由检查。
双方确认无误之后拆封启用。清点筹码,将双方的赌注全部折算完毕,堆积两座山,一大一小,差别如此显著。
“想玩什么?”凌洲问:“百家乐,德州,桥牌?赌大小也可以。”
“客随主便,都行。”
季觉无所谓的摇头,自始至终轻松自如,那一副微笑的样子,令凌洲的神情也微微停滞了一瞬,难以分辨,这就是破罐子破摔、成竹在胸,还是故布疑阵的掩饰和策略。
但都无所谓。
从他答应,不,从他上船,甚至在上船之前,这一切就早已经决定了。
无非是垂死挣扎而已罢了。
闪烁的摄像头之后,监控室里,领班看着屏幕上的景象,拿起了对讲机:“目标上钩了,请贵客开始准备。”
而就在天波号的最上层,豪华包厢之中,满面胡茬的男人看向了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老者:“后面交给您了,克兰杰大师。”
老者抬起眼眸,毫无瞳孔,一片纯粹的眼白之中,仿佛有无以计数的幻象一闪而逝,视线落在络腮胡男人脸上,令他本能的浑身发冷,后退了一步。
就像是一眼之下,自内而外的一切都被人看穿了。
“放心吧。”
克兰杰古怪一笑,看向眼前的桌子,桌上那一架天平,两颗砝码的色彩缓缓转变,一颗铁光流转如银,一颗漆黑如墨。
“告诉高越,这是另外的钱。”
他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天平的横杆。
打破平衡,重量,已经悄无声息的向着墨色砝码的方向倾斜。
老者咧嘴,任由饥渴的天平吮吸着自己的血液和灵质,无声一笑。
“一切早已经注明,命定之中,万物皆为傀儡——”
今夜此刻,此时此地,一切早已经尘埃落定!
第340章 开!(感谢墨玉染清的盟主
而死寂的贵宾厅内,荷官已经就位,展示着手中刚刚拆封的纸牌。
规则德州,底注一千万,上不封顶。
“第一把,先来试试手气如何?”
凌洲笑着将一叠筹码丢到了底池中去,看向季觉,季觉一只手翻着问荷官要来的规则手册,满不在意的丢了一千万的筹码上去。
两张暗牌发放之后,三张公共牌展示。
红桃5,黑桃A,梅花2.
下注阶段,凌洲看了一眼底牌之后,随意的加了五百万上去,季觉跟注。第四张公共牌红桃7,凌洲再加五百,季觉看着说明书跟注……
第五张公共牌方片9。
并无任何的滞涩和延迟,第一轮的顺序走完之后,双方最终开牌。
季觉两对,红桃5、黑桃5、方片2、梅花2。
凌洲同样也是两对,黑桃A和红桃A,方片9和梅花9。
“唔?看来我今天手气比较好?”凌洲笑起来了,收下五千万的赌注之后,看向了季觉:“要不要换副牌,换换手气?”
“不用了,差不多搞明白一点了。”
季觉放下了手里的规则手册,抬头微微一笑,满不在乎:“继续吧。”
于是,第二轮继续。
只是不知为何,贵宾室里的温度,却好像隐隐在上升,即便和自己无关,沉默的旁观者也不由得感受到一阵烦躁和焦虑。同时,都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牌桌和两人身上任何的蛛丝马迹。
第二把,季觉第一张公开牌的时候,直接弃牌,再度损失一千万。
“这么快两根手指就这么没了啊。”
季觉叹息,抬眼看过去:“是要现在剁吗?”
凌洲依旧微笑:“不急,咱们攒够一双再说。”
第三把,凌洲弃牌,季觉回本一千,局势仿佛好转,可第四把,三条对葫芦,再度输掉了四千万,第五把赢回了一千万,第六把,第七把……
身旁的筹码小山如同被看不见的手掌拨弄着,以肉眼可见的趋势,迅速降低。
自荷官发牌的细碎声音里,整个贵宾室就连呼吸声都变得如此清晰。
第九把!
最后一张明牌开启,方片A。
自死寂之中,季觉沉默着,许久,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了凌洲,凌洲捏着筹码,瞥着他麻木的样子,毫不掩饰嘲弄。
可紧接着,却听见季觉的声音:“ALL-IN.”
“你确定?”凌洲微微一愣,皱眉。
“嗯,规则不允许么?”
季觉瞥了一眼手册,微笑:“从小看赌片,大家都这么喊的,到我来,总要试一次,是吧?”
荷官呆滞,看向了凌洲。
直到凌洲从季觉身上移开视线,挥手:“我跟。”
本来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邪门的技巧,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今天这双手,他要定了!
底池和加注,再算上季觉剩下所有的筹码。桌子上的赌注,瞬间飙升到了两亿一千万!
“开牌——”
凌洲直勾勾的看着季觉,直到季觉手中,两张黑色的底牌缓缓开启。
再然后,他愣在了原地,呆滞的瞬间,不由得瞪眼,手下金丝楠木的赌桌崩裂缝隙。
季觉两张底牌,和桌子上五张公共牌凑在一起。
黑桃4、黑桃5、黑桃J、黑桃Q、黑桃A。
同花!!!
反观凌洲,最大的牌面,也只有一副顺子!
顷刻之间,局势逆转。
“呼,真惊险啊。”
季觉抬手擦了把汗,朝着他,由衷感慨:“一把能赚这么大?打牌真有意思啊。”
凌洲沉默着,没说话。
看着他,许久。
轻叹着,点头:“是啊。”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向着荷官挥手:“继续。”
监控室里所有人都呆滞着,领班拿起对讲机来,向另一头发问。
可豪华包厢里,以太之道的书者克兰杰也骤然起身,看着屏幕上转播的画面,猛然回头,看向桌面。
桌面猩红的天平上,重量依旧,未曾有任何的变化……
可倘若没有变化的话,刚刚光是那一把,季觉就应该输到剁手了!
克兰杰沉默着,屏住呼吸,试探性的伸出手……可偏偏手掌还未曾触碰到天平,好像年久锈蚀的天平横杆,却陡然翻转。
银白色砝码的重量在瞬间激增,压下!
命数和运势,陡然之间变了?
就在这个时候?!
克兰杰呆滞着,坐在了沙发上,任凭其他人的呼唤和催促毫无反应。
苍白的眼瞳死死的盯着天平两端,眼白之中无以计数的若有若无的细线纠缠在一处,落在两个砝码之上,陡然之间,银色砝码的周围,数十道细线的色彩渐渐变化,就像是,显露真容一样。
克兰杰抽搐了一下,陡然抬头,一双惨白的眼瞳看向络腮胡:
“告诉高越,得加钱!我要三倍!”
络腮胡变色,走到旁边拨通电话,很快在收到回复之后,回头颔首。
于是,克兰杰再度伸手,按在天平之上,猩红的血液和灵质喷薄而出,灌溉。惨叫声骤然响起,抽搐。
瞬间,老人变得越发干瘪,奄奄一息。
可天平之上的重量,再度倾覆!
很快,贵宾厅里,季觉刚刚回来的手气,仿佛就开始迅速流失了。没过几把,即便是不断的弃牌和饱受试探,便损失了数千万。
直到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ALL-IN!”
凌洲的笑容再度僵硬在了脸上,不知为何,从那一张平淡如水的面孔之上,所感受到的,却只有一阵阵恶寒。
“你确定么?”他皱眉发问。
“当然啊。”季觉笑起来了,看着他:“你跟不跟?”
凌洲沉默了片刻,挥手。
如山的筹码再度向前推出,四亿七千万!
“开牌。”季觉说。
牌面揭晓,自死寂和喘息声里。
凌洲——9、9、9、5、5,葫芦!
而季觉的牌:5、5、5、5、9……四条!!!
“唔,5比9小,不过是,四条应该比葫芦大吧?”
季觉捏着规则书,眉开眼笑:“我好像又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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