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泡腾片
受刑者会被悬吊着，不能入睡，因为一旦睡着脑袋往下一垂，啧，尖叉就会刺穿下巴和胸骨。”
我有幸对一位年轻的女士用过这种手段，她最开的时候叫的很大声，但很快就没动静了，因为她逐渐意识到惨叫只能加速自己体力的消耗。”
他突然狰狞的看向右京，“你一定不知道一个人最多能坚持几天不睡觉吧？”
“三天！”
“那个女人坚持了三天！”
“我就这么在郊区的马场里和她耗着，像熬鹰一样，如果她能熬的时间超过我，那我不介意放她一马，但是她失败了！我亲眼看着她的下巴被双头叉子刺穿，那种场景有多漂亮，你这种一看就没有任何艺术因子的人是不会懂的。”
“还有铜牛刑.....你肯定没听过吧？需不需要我给你讲讲？”
右京几秒前的表情僵在脸上。
他的前辈刑警原本想进来提醒他不要随便对犯人动用酷刑，但现在，老刑警肖恩却激动的上前，狠狠在他的侧脸上来了一拳，一口唾沫吐在他的鼻梁上，抓起他的头发，贴在他的唇前恶狠狠的道：“原来是你！住在白教堂附近的贝蕾娜就是死于双头叉，我问你，白教堂附近的那几桩奸杀妇女的案子也是你做的，对不对？！”
“你还有胆子往警局递送挑衅信？！”肖恩刑警在老杰克的脸上拍了拍，“你不是很能吗？怎么不叫了？”
右京的神情在短暂的一分钟里连续震惊了两次。
在白教堂附近犯下凶案的，很难不令人联想到那位臭名昭著的开膛手杰克。
柯南道尔的书里有提及过这名杀手，但实际上，他并非书中的虚构角色，而是在历史上真正活跃于伦敦东区的杀手。
他甚至嚣张的往中央新闻社寄送过使用红墨水写过的书信，并且加盖了自己的指纹，署名“开膛手杰克”，以戏谑的态度表明自己就是杀死妓女的凶手，并声称被逮捕前还会继续杀害更多妓女。
自此之后，他迷上了在每次犯案前发送预告信。
然而即便他提前说明了自己的犯罪的时间，和作案方式，伦敦当局也依旧抓不住他。
这一度成为了十九世纪末期，警务系统上的耻辱。
右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位臭名昭著的凶犯居然会被他偶然抓获。
他抬头，试图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罪犯长什么样子。
然而....
他的相貌远远谈不上有多狰狞，甚至很普通，和英国随处可见的中年大叔形象没什么不同。
也对，天生长着一张罪犯脸的人很难不被人怀疑，他能逃过警局的那么多轮搜捕，没准儿就要仰仗这张“普通”的脸。
但是在虚构世界里抓住一个虚构的凶犯并没有什么意义，右京看过开膛手杰克在这个世界犯下的几起凶案，虽说和真实的历史世界略有出入，但在残忍程度上却不相上下。
既然他已经被抓了，那当众绞刑是肯定逃不过的。
在他被杀之前，右京还有事情要问他。
“横竖都是死，在你当众绞刑之前，不如将该说的都说了，比如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女人，以及......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回答右京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这种嚣张的气焰令右京暂时的刑警上级肖恩气愤不已，他一拳又一拳的招呼在杰克身上，试图以这种方式为那些死去的女孩出气。
但杰克非但不说，反而开始描述起那些女孩的死状。
“那个中年妓女叫玛莎·塔布连......我捅了她三十九刀。”
“玛莉·安·尼古拉斯......我拔掉她的两颗门齿，割了她的颈部，然后将她的场子剖开，拖出来.....哈哈哈哈~~你们猜我在她肚子里发现了什么？是一个还没出生的女婴！于是我又捅了那个孩子两刀！”
“闭嘴！”
这一身是肖恩喊的。
而右京正在给自己伯莱塔填装子弹。
19世纪末没有伯莱塔，也没能型号能适配的子弹，所以这柄抢的子弹很珍贵，右京一直没舍得用，就算是虚构世界的虚构罪犯，他也正在思索，要不要用朗道大公的污血子弹给他放放血？
但转念他又将枪放下了。
为这种人渣浪费一枚尊贵的血族子弹不值得。
他肯定得先下拷问室，等一轮非人的折磨过去后，再被当众绞死，只有让伦敦市民看着他，才算给民众一个交代。
右京觉得，像他这种没有信仰的罪犯应该抗不了几轮酷刑。
别看他现在嘴硬着叫嚣，肖恩的打在脸上和肚子上的拳头也就那么回事儿，疼，但是还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等进了拷问室，先扛过烙铁和鞭刑再说吧。
第一卷 : 第147章 哦！该死的英国礼仪！（4k5）
....
...
伦敦警局地下的拷问室有点超乎右京的预料。
他还以为这地方已经荒废很久了，但是鼻腔四周缭绕的血腥气却很新鲜。
肖恩刑警押着杰克，后方两个手持警棍的小年轻眉眼凝重，跟在后面盯着，生怕这个重刑犯跑了，同时他们看向右京的眸光中也带着一丝崇拜和嫉妒。
崇拜是因为他抓住了让全伦敦警察一起丢面子的开膛手。
据说，曾经有巡警不止一次的发现过开膛手的踪迹，但自从有两名巡警被对方打伤后，很多巡警就怕了，见到相似的人也只敢绕道，不敢往前冲，普通巡警的月工资只有20先令，拼什么命啊？
即便是经验丰富，经常与杀人犯为伍的老刑警，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既愤怒又打怵，愤怒是因为开膛手骑在他们伦敦警察的脖子上拉屎，发憷就无非是害怕他那些残忍的犯罪手段被用在自己身上。
杰克早就向外界证明过自己的身手，他不是多派几个人，多加几条枪就能解决的对手。
但这个警局新来的亚裔居然以一己之力，单枪匹马的制服了杰克。
对于他的个人武力和个人英勇，他们是崇拜并且异常钦佩的。
但同样的......他们心里的嫉妒也是因为右京抓住了开膛手。
这件事儿目前已经捅到局长那里了，明天新闻肯定要见报，届时，他将成为全伦敦人尽皆知的英雄，在警局的前路无疑会平步青云，解决了这种令社会动荡不安的大案，被女王授勋封爵也是肯定的。
自打19世纪开始，授勋封爵这事儿已经不如封建时期那么引人重视了，但女王所代表的英国皇室还是有不少地产和黄金的，爵位并不重要，女王赏赐的地产和黄金才是令这些小年轻羡慕的东西。
人性不管在哪都如此矛盾。
崇拜和嫉妒可以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 ...
...
半日后。
老杰克身上遍布烧红的烙铁印和狰狞的鞭痕。
老虎凳废了他的两条腿，现如今，他的双腿只能自然的拉拢着，已经失去了行走能力。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开口。
既不肯交待买右京命的幕后雇主，也不肯交代剩余失踪女性的去向。
是的，在“大伦敦”，开膛手杰克总共犯下18起暴行，比现实世界中的那位连环杀手要更加恶劣，另外，还有两名失踪女性行迹未知，警方考虑到她们失踪的位置在白教堂，性别又都是女，便将这两起凶案的罪魁祸首也归到了杰克名下。
刑讯室内，肖恩刑警已经有点口干舌燥了。
他扶了一下右京的肩膀道：“想不到他嘴这么硬，我上去喝点水，今天的下半程你来审吧，我喝口水就下来，你是新人，下手轻一点，别把犯人整死了，我知道这个想要你命的家伙很可恶，但他还没交代自己的犯罪过程，我们得记录口供，这样才能对民众有个交代。”
右京不知道肖恩刑警误会了什么。
按理来说，新人应该不具备审讯技能，他的提醒应该是“勇敢点，凡事都有第一次，这家家伙不是人，别害怕出手。”而不是“下手轻一点，别把犯人整死了。”
这话说的。
仿佛他是个经验丰富的拷问官一样。
右京在刑讯室里唯一的一张板凳上坐下。
其实肖恩前面用的那三样刑具已经差不多了，至于其他那些看上去残忍的，基本一套上，犯人就离死不远了，那些刑具被开发出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在上刑时利用罪犯的恐怖心理，迫使其开口。
可一旦犯人知道拷问官的目的并非是杀了他，那只要他咬死“拷问官不敢杀我”这条核心逻辑，那这些刑具便没什么可怖的了。
比起发泄似的去惩罚一个犯人，右京其实更喜欢和对方“聊天”。
“你不该这么嘴硬。”
沉默的拷问室里，右京就这么问着，杰克静静地听，也不作答。
“有信仰的人才能像你这么坚定，如果你只是一个反社会罪犯，那你没道理将某些东西藏着掖着。”
“所以你其实是个有信仰的人。”
“你是基督教徒？”右京观察着被捆在审讯架上，嘴唇不断往下渗血的杰克，他的眼神在听到“基督教徒”时并未产生变化。
“佛教徒在伦敦并不流行，但凡事都有意外，你是佛教徒？”
“不，也许是伊斯兰教，或者犹太教。”
无论右京提到哪，他的表情都不曾出现变化。
信仰也未必是某个已经成型的“教”，亦可能是某个真实存在的人，比如某些追星的粉丝喜欢说“哥哥”就是自己的信仰。
那么.....
能让伦敦的头号罪犯信仰的人又是谁呢？
他/她，一定是个比“头号罪犯”更加骇人听闻的职业罪犯。
右京十分容易的就能联想到某人，这不难猜。
“也许你和莫里蒂亚的关系不错。”
“他是你的什么？家人、朋友、老师......或者是，在你被某个女性辱骂殴打时，将你一把拽出深渊的领路人？”
不少犯罪侧写大师都从开膛手杰克所犯下的作案现场中得出过一个结论——
他之所以如此残暴的对待女性，断然是因为对女性这一群体抱有某种极端的仇恨。
所以右京才这么刺激他。
那些藏起来的伤疤被揭开时，当事人很容易急眼。
杰克虽然依旧表现的很镇定，但他轻微转动的眼珠却还是证明，他对“莫里蒂亚”这个名字有反应。
其实他认不认罪都没关系，警局总能拿出一份令民众满意的笔录，负责写笔录的“书记官”，做这些编造笔录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每个人都是故事大王，随随便便就能编造出一份前后逻辑自洽的笔录，从出生地到犯罪动机，再到最终的忏悔，所有的一切都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我只是想知道是谁雇佣你买凶杀我的，这不难吧？”
“首先我可以排除莫里蒂亚，现在我是他的摇钱树，他还没练习过我帮打假赛，我的20连胜如果被终结了，他能从中捞到一大笔钱。”
“所以雇佣你的人一定不是他，如果我死了，对他而言就完全没有价值了。”
“既然和你幕后的主子无关，说出来又没什么。”
“.....”
右京就这么和他耗着。
艾琳小姐的歌剧就快开始了，他们约定好要在歌剧结束之后去买衣服，右京不想因为一个人渣把这事儿耽误了。
他刚起身要走，老杰克的唇瓣却动了一下。
“想要你命的人，他叫八爪....你.....应该认识他。”
“他以前是个地痞混混，靠一双拳头在伦敦混的风生水起，手下有上千号人，整个伦敦的酒鬼、流氓、**.......凡是下九流的职业，全都归他管！从伦敦塔桥到圣保罗大教堂，再到格林威治皇家天文台，轮渡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找到他的爪牙！所以大家都叫他八爪，因为他的爪牙想章鱼一样遍布四处。”
“咳.....”重伤的老杰克咳出一口血，声音突然变的激动。
“直到有一天，莫里蒂亚出现了，他声势浩大的吞并了八爪的帮派，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传闻他最开始的时候手上连条枪都没有，却敢单枪匹马的在泰晤士河对岸抢劫帮派的**船，他能单枪匹马打赢一船的黑帮强盗，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八爪的传奇就结束了。”
“而现在.....”
“八爪在莫里蒂亚教授手下做事，他是地下拳场上个赛季结算时的擂台霸主，你的下一场对手就是他！”
“他没把握赢你，所以才花钱买凶！”
老杰克扛了三轮重刑，体力早就不支了，说话始终断断续续的。
“你一直都不松口，为什么突然肯说了？”右京用水舀子舀了一瓢凉水，泼到他脑袋上，让他发热的脑袋清醒些。
“我只是不想和那个没用的刑警的开口，但你不一样，是你把我抓来的，我很佩服你！以你的能力，绝对能在伦敦干出一番大事业！为什么要窝在警局这个破地方？”
“我才当了六天警察。”右京拿起吃满热度的烙铁，按在他尚且完好的肚脐旁边。
“你和莫里蒂亚是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但我接过他的单子，还向他买过货，比如双头叉，还有枪。”
“所以你不是莫里蒂亚的崇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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