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怎么都是败犬女主？ 第30章

　　“小鞠。”右京还是开口了，面对相熟的朋友，视而不见还是太困难了。

　　“……什、什么嘛。原来、是右京。”小鞠抬起红肿的眼睛，

　　她伸出手，递给右京一个小袋子。

　　“这是、大家、剩下的......喷泉烟花.....”小鞠将脸别过去，没有面朝着他，所以声音变的有些低——

　　“别、别的地方、不允许放、如果今晚不放完......我买的就会、浪费、掉。”

　　哦，右京突然想到一天前月之木在群里发起过众筹烟花的投票，只是他没参与，露营时用的烟花似乎是大家众筹了，由月之木买完之后再集中分给大家，月之木的烟花和玉木一起放完了，八奈见的也和柠檬一起燃尽了。

　　只有小鞠，她也买了烟花，但好像没人能陪她放。

　　“八奈见刚刚不是来过吗？怎么没叫他陪？”

　　右京从袋子里拿出一根，“叮~”Zippo火机的响声和小商店买的100日元的廉价火机有着很明显的区别，清脆、并且好听。

　　上次燃这种国小生爱玩的烟花是什么时候？

　　以前过年的时候他和那个男人一起燃过几次，后来继父来了，逢年过节的排场安排的也都很足，烟花更大更响也更漂亮，但小时候开心的感觉却不见了。

　　热烈欢喜的情绪随着年龄的加深越来越少.....

　　不同于记忆中盛大的花火，手中廉价烟火的橙光安静的摇曳着。右京愣愣地望着火光，然后......那一簇火苗经历了短暂的一瞬，眼熟的分岔光枝开始从木杆的前端迸射、摇散，绽放出微小光花....

　　放烟花的目的是为了玩儿，右京还是第一次抱着这种“将烟花放完”的目的去点燃烟花。

　　不知道到烧到第几根时，右京侧目看向始终不曾说话的小鞠，也许是巧合，他们的眼神在这一刻对上......不过只有一只眼。

　　“你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总是挡住半只眼，我记得好像和你说过，你的五官其实挺精致的。”

　　“……怎、怎、怎样？”小鞠明显有些慌张，她真的很不适应别人夸她。

　　“你、你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

　　“我第一次夸你五官精致，是下雨的那天，那时候我们还不熟，我为什么要夸一个陌生人？”右京的语气听着有点生气，小鞠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对右京的刻板印象，她总觉得右京说话很凶恶，即便他的语调并没有那么多抑扬顿挫和起伏。

　　“不、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社....社长。”

　　“我、能不能问一下、如果今天我表白的人是、社长、社长会怎么说？”

　　听到这样的问话，右京首先思考的不是该怎么回答，而是小鞠为什么要这么问。

　　玉木说自己小时候从来没有“女人缘”，那么小鞠的“男人缘”肯定比玉木更加糟糕。她小时候面临的问题不是没有异性朋友，而是没有朋友。所以她这么问的本质和玉木是一样的，只是想从他的嘴里得到“自己没那么糟”的评价——

　　“我会说不行。”

　　“诶、诶？”

　　“有什么好惊讶的吗？”

　　“我以为、为了安慰我，你可能会说、同意。”

　　右京说，比这样的表白更深情的他都拒绝过，以前他也用过“我会考虑一下”这样的标准回答，因为他骨子里其实还带了一点东方人的含蓄，在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回答考虑一下的意思往往代表对方没机会了。

　　但语言这个东西，最好能明确意思的使用，否则很容易带来误会。

　　右京就被困扰过。那些听不懂含蓄表达的人，总会给他带来各种麻烦。所以他后来说话的时候把含蓄全都省了。

　　语言，就是要精准高效。

　　“真不愧是、右京。”小鞠用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庞挤出笑容。

　　“玉木说、说要考虑一下。”

　　“嘿....嘿嘿~....至少在那一下下的时间里，我是赢过、月之木了吧？”

　　她娇小的背影颤抖着，手中最后一枚，也是所有人众筹下的最后一枚烟花喷泉已经在她手中偃旗硒鼓。少女在夏夜做的最后一场梦，也在这一刻破碎了。

　　小鞠的眼睛紧紧盯着火焰坠地的方向，她声音微弱的说：

　　“我要、哭了……你、你走开。”

　　她的声音细弱蚊蝇，小到右京几乎听不到。

　　“我的作品发布了。”右京突然说。

　　“什么？”正欲落泪的小鞠突然一怔，然后就听到右京说——

　　“玉木今天来找我道歉，为的是，他在昨天上午讨论小说的时候嘲讽我取标题的方式得不到阅读量和点击，他道歉的时候，我和他说，自己不在意那种无意义的小事。但实际上，并不是那样，我这个人，其实心眼比较小。

　　他说我不行，我细心里就会憋着一口气，所以就算刚进行了一件十分消耗体力的事，我也强撑着将三万多字的序章写完，用了（1）（2）这种标注方式，几分钟前，我刚把文豪站的作品链接发到合宿的群聊里。”

　　“玉木正在和月之木办正事儿，所以他现在不会看，但等他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会在社办群聊里扣字说，“只有文笔垃圾和不会营造故事的不行的人才会用《捡来的奴隶少女是S级冒险者，于是我决定软饭硬吃》这种厕纸书名去博人眼球。”

　　“玉木慎太郎的目标是自己的作品能够出版实体书发表，为了这个目标，他在三年期间写了超过百万字，作品的流量很高，但是依旧达不到出版的程度。可是出版还有另一个途径，那就是在发书之后被网站的编辑关注，为此，你必须要在发书的初期就有碾压同期的水准！”

　　说着，右京将自己文豪站的后台私信拿给小鞠看。

　　各个文库的编辑在圈内的ID广为人知，只要是作者，或多或少的都知道，而且拥有【编辑】身份的人，在文豪站后台有着特殊的字体标识ID——

　　“右京老师您好，您还没有和文豪站签约吧？请问您愿不愿意将作品转投电击文库？以您的作品质量，只要再多写七万字，就可以出版作品的第一卷了，届时，希望您在电击文库出版......（后续是电击编辑发来的签约表格），他明显已经等不及了，希望立刻将这个拥有价值的作者拿下。”

　　除此之外，还有小学馆的编辑，对方的开场白并没有那么直白——

　　“老师您好，我这边在后台看到您的身份信息名下只有这一本书，如果是新人作者的话，要不要和小学馆签约？”

　　还有一上来便抛出插画师的富士见文库——

　　“右京老师有没有听说过“小缘老师”。她的轻小说插画去年总计售卖了3000w册，是目前圈内最受欢迎的插画师，如果右京老师能和富士见签约，小缘老师将负责您的作品插画。”

　　小鞠惊了，她刚刚入行，还并不知道“发书即出版”是很多文库的古老大神才有的专属待遇，玉木做梦都想成为那样的作者。

　　小鞠忍不住道，“你该不会、是要在明天、把这个、发给玉木吧？”

　　“嘿....嘿嘿，原来右京你是、这种性格。”

　　但右京只会发截图，并不会打字嘲讽，因为他们之间没什么仇，右京也不是那么喜欢杀人诛心，他会放玉木一马的。

　　但今晚的主角可不是玉木，他和小鞠说这些也不是要告诉她自己写书有多牛。

　　他想说的是，“如果有人让你不爽了，那就狠狠地打回去。现在不代表将来，玉木你已经错过了，如果你将来再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还是今天这幅怯懦的样子，那你依旧什么也抓不住！”

　　右京将手按在他的肩上，不同于玉木那种轻飘飘的抚摸，右京的手掌很有力量，已经让小鞠的肩膀有点疼了。

　　“每个人都可以把命运握在手里，只要你相信自己能做到！小鞠知花，改变，或许就在今晚。”

　　小鞠呆呆地看着他，右京的瞳孔中如打铁那样跳动着火星。

　　“我.....”

　　“你....”

　　小鞠觉得右京太励志了，听他说一次话比在电视剧里看多少鸡汤都管用，但她情绪太激动了，所以她语塞说不出来话，再有就是，右京掐她肩膀的手也太用力了，她有点想喊疼，但看对方的表情，他好像根本没发力，只是自己身子太弱了。

　　过了好半刻，小鞠一直不说话，右京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东西对方听进去没有，他只好松开手，再次说道：“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你能不能从玉木这件事情里走出来我不关心，我只希望，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你不要露出这种无力的表情。”

　　“我很不喜欢，也很反感，有时候会很生气，总想把露出这种表情的人揍一顿。”

　　小鞠吓的搓了搓胳膊。

　　“别、别揍我.....”

　　“.....”

　　今天之后，小鞠去理发店把头发剪了。

　　理发师和右京一样，也夸她的五官精致，还撺掇她烫一烫头发，再染成白色，现在白毛萝莉在高中生群体里很流行。

　　小鞠说不要，如果被太多人注意，她会死在学校里，所以她只是把头发剪短了一点，让头发不再遮住眼睛。

　　周一的时候，她早上装作路过右京的教室，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按照他说的，决定从今天起做出改变了，她还给右京发了私信，告诉她自己的目标是冲击文豪站前十，拿到下一届的“这本轻小说真厉害”奖项。

　　虽然合宿之后大家把这个目标全都抛到脑后去了，但她却是认真的。

　　可她反反复复，假装路过右京的教室好几次，时不时地踮起脚，将目光朝着教室内张望，却都没有找到右京。问了柠檬才知道，他和八奈见一起请假了。

　　两个人一起？

　　这着实很可疑。

　　小鞠心道自己在沙滩上猜的果然没错，但右京说自己不喜欢八奈见，他那种人肯定不会撒谎。但感情的事情总是会时不时的冒出各种复杂的意外，让原本简单的人际关系变的复杂。

　　小鞠在现实中和八奈见不熟，但在聊天框里却已经是“超级好友”，摸出手机，斟酌了很久用词——

　　“你们去滚床单了？（整段删除）”

　　“你和右京一起出去了？（发送）”

　　八奈见回复的很快，“是的，我们出去了。”

　　小鞠这种不擅长说话，喜欢看GL文学的少女非常会脑补，柠檬不知道她脑子里想到了什么。总之，她早晨来问了一句右京和八奈见去哪了，然后就红着脸走了。

　　柠檬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她突然将身子探出窗户。

　　“小鞠！新发型很精神喔~！”

　　“呃....”突然又被夸奖，她依旧感觉很不适应，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逃离走廊的步子不由加快了。

　　....

　　同一时间。

　　枫桥市区，川崎公寓。

　　右京有点吃惊，毛利今天走访陈年旧案的地方居然和他那间“纪念公寓”在同一个位置，只是楼层不同。

　　毛利在楼下点燃香烟，含进嘴里，撇向一旁的八奈见。

　　他丝毫不觉得一个高中女生能在旧案中起到什么作用，何况她穿的有点过于青春了，挂脖式的及膝连衣裙，上紧下松，是今年流行的A字型款式，配上左手手腕上的白色卡地亚，有种十分自然的时髦感。

　　光洁的小腿上踏上一双白色凉鞋，虽然她的衣品很好，但是和探案的氛围很不搭调。好在他们今天大概率不会遇到需要“跑”的突发情况，否则凉鞋肯定会成为累赘。

　　右京早就发现了八奈见的鞋子，在来之前就已经批评她了。

　　八奈见一呲牙说下次会穿运动鞋，右京觉得她嬉皮笑脸的，出了很多侦探教材上的推理题准备刁难她，结果八奈见居然全部答对了。她这几天好像真的有在用功读书，照这种势头，暑假期间的侦探考核，搞不好她的真的能一遍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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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利注意到八奈见手腕上的表。

　　他搂着右京的肩膀将他拉到一旁，悄声问道：“这家伙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右京老弟，你该不会被哪个财团的大小姐威胁了吧？我看她的手表可是高级货！”

　　右京用巨力挪开他的手臂，十分鄙视对方的观察力——

　　“八奈见是我正在带的侦探晚辈，日后也是你们日本警方救世主的一员，没准你以后也有需要求她的时候，还是先说说案子吧......”

第一卷 : 第54章 你能看到我？

　　“咳。”毛利清了清嗓子，将烟蒂踩碎。

　　说到案子，这位青年刑警不免正经了许多。

　　他回了趟警车，从里面取出一份病例。

　　右京从他手里接过硬纸板，这是重复印之后的复印件，并非原版，八奈见从右京的胳膊旁边探出脑袋，和他一起阅读病例。

　　病历上的女孩儿看着很不好惹，并不是说她长的有多凶狠，而是这张照片很像闪灵电影里的那个小女孩，左右着人脑下意识的联想到不好的情节。

　　右京读到家庭关系那一栏......这份病例明显是被警方补充过的，普通的病例不会那么详细，这个叫平贺雅江的女孩是个纯血的日本人，但立体的五官让她看着很像欧美那边的。

　　病例上说，这个孩子在四岁的时候亲手杀了自己的小姨，作案手法是将通电的吹风机扔进了浴缸，警方带着孩子做了精神鉴定，结果是正常，但是平贺雅江患有重度抑郁。案件的证据很少，警方无法确定这个四岁女孩的杀人动机，最后定性为过失杀人，

　　毛利解释道，这很正常，他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过不少孩童杀人的案例，最后都因为证据链不足而被定为“意外”。

　　案件发生后，家人将他送去抑郁症诊疗中心，一个月后，诊疗中心里的老师死了，平贺雅江手里拿着诊疗中心的指甲刀，而死亡老师的致命伤正是咽喉处，经过伤情鉴定，她的喉咙是被指甲刀划开的。

　　但并没有直接案件能判定是平贺雅江杀了老师，一个四岁的孩子就算跳起来也没办法用直接用刀划开一个成年老师的脖子，这太不合理了。

　　出了这件事后，没有任何一个诊疗中心肯接收这个孩子，他的父母只能将他放在家里，但父母也害怕这尊“小恶魔”，便买了一间单身公寓来安置她，每月固定打一笔钱，洗衣做饭一类的事都由她自己包办。

　　看完病例后，八奈见不免有点害怕，她扯了扯右京的袖子道：“该不会.....我们等等要拜访的地方，就是这个孩子家里吧？”

　　“是。”

　　右京偶尔也会想念狮心会的同僚们，他们不会用“该不会...”这种带着畏缩的措辞，高贵的屠龙者们不会害怕虚无缥缈的灵异生物。右京在日常世界学会的最有用的一件事就是放宽要求。以普通的准则去看，八奈见已经十分优秀了，何况她还救过自己的命，所以右京不会责怪八奈见怯懦的情绪，这是所有普通人都有的情感表达。

　　何况.....其实有人的状况比八奈见更严重。

　　早在来到这栋公寓楼下时就发现了。

　　“毛利，我们还不上去吗？”

　　“上，当然上。”毛利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双手揣在裤兜里，除了爱打架的高中生青年，右京还没见过谁揣着裤兜走路。人在害怕的时候会无意识的改变一些自己平日里的习惯，毛利平常从不揣兜上楼梯，所以他在害怕，只是一个“老刑警”不能被两个高中生看贬了，所以他才硬撑。

　　以前毛利从不害怕这种事，他对鬼怪一类的东西向来嗤之以鼻，是坚定的无神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