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杉梨
另一道有如雷霆化身的威仪虚影手持锋利阵刀,每一次的横扫都蕴含着横扫千军的威势,每一次的斩击都伴随着雷霆般的咆哮,刀光呼啸闪烁的每个瞬间都会掀起狂风、引发地震。
即使是那道灾厄的投影在祂的手下也节节败退,漆黑的身躯不断刻下刀斩的恐怖伤势。
战况水深火热,双方的每一次交锋都激起狂暴的能量波动,周围的空气被挤压得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空间它们的交错之下撕裂,海洋在它们的撞击中拍打数十米高。
巨兽与神君的身影猛然碰撞在一起,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地面不断崩裂,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龙的利爪撕裂空气,狠狠抓向神君的胸膛,而神君的阵刀则如陨石般砸向巨龙的头颅。
神君的阵刀还是更快一筹,率先在漆黑龙影的头顶炸响。
然而,漆黑的龙影只是微微摇晃,但随即展开咆哮,猛然发起突击,巨大的尾巴如同鞭子般抽向神君。
神君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击打得踉跄后退,直接撞到海洋坑底的墙壁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借由这次的机会,位于神君虚影中央的景元刚好与对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为自己留下喘息之余的同时,脑中思索处理起几次的交锋中收集的情报。
(那股气息.....是不朽的气息吗?)
景元本以为对方是从幽囚狱丢失的「倏忽」碎片中获得的力量,然而经过短暂的交手,景元惊诧的意识到,那道躯体中竟然蕴含着与持明族同根同源的相似力量,也就是从起源掌有「不朽」龙祖中继承的力量。
「难道说!?」景元的心中奏响这样的旋律。
他想起了刚才漆黑的龙影没有出现时,那枚漆黑的圆形球体。结合前段时间失踪的那枚龙卵.....莫非对方正是借由龙卵、持明族的「化龙妙法」,以及「倏忽」的碎片才得到了那副躯壳和「不朽」的力量吗?
景元最先从脑海总联想到的存在,是绝对不愿意回忆起的痛苦记忆,也是云上五骁分崩离析的关键节点。
他暂时忘了眨眼,愕然呆站原地。
血液骚动达到最高点,脑子深处起了耳鸣,嘴唇开始颤抖,苦楚的回忆攀上心间。
——当年倏忽之乱结束后,白珩牺牲,只留下了一缕碎发和几滴碧血。
应星与饮月君无法接受白珩战死的事实,借助倏忽的血肉加之持明族的化龙妙法试图复活白珩,丰饶神使的肉身,修改过的化龙妙法,结合丰饶之力和龙祖血脉,结合制造出来的怪物......
与现在的情形别无二致。
“「孽龙」......”
“呵呵呵,真不愧是罗浮的神策将军,洞察力名不虚传,短短几分钟不到,竟然就察觉到了这具躯体的真相。”
从满脸怒意的景元口中吐露出这句话的同时,事情有了改变。
只见漆黑的龙,更准确的来说是它的头顶,骤然诞生漆黑色的火焰,随着躯体的升起,随后化为巨大的女人身形。撕裂膨胀肉壳现身的「女子」上半身向后仰,望向天空。
背后披散的长长头发,变得美丽而带有光泽。纤细的双臂、胸部与腰肢等线条和缓的上半身,青灰的皮肤,妖艳的墨绿唇,那双瞳孔也没有虹膜的眼眸,呈现缺乏神采的金色。
那张绝美的脸庞此时正仰望乌云笼罩的天空,因喜悦而颤抖的侧脸不断诉说她的心境。
“怎么可能......”
景元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然而眼前的一切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那整个身躯无庸置疑呈现「龙」的体型,若要找出唯一异物,就是长在相当于额头位置的「女性」身体。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可以维持神智而你那个名为白珩的同伴却只能沦落为丧失神智的怪物吗?”
“闭嘴!你不配说出那个名字!”
她的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伴随着令人发毛的神圣,惹人厌恶的美丑混杂。而听到那个名字的景元当即怒不可遏,首次情绪占据了理智的上风,神君的阵刀撕裂空气,包含着滔天的怒意斩向女性的上半身。
“你倒是心急。”
她笑了一声,随手弹指,青黑色的莲花在她的侧面绽开。
疾驰挥动的阵刀,在她侧面的花瓣护盾上引发了激烈爆炸声。
海底中心的水流被雷光炸开,而在景元的视线前方,花瓣毫发无伤——女性仍然悠然自适地待在那里。
面对眼前的光景,景元愕然地瞪大了眼睛,震惊的情绪在他淡金色的眼眸湖面掀起惊涛巨浪。
只因自那花瓣的火焰之中,景元看到了「毁灭」的战火。
局势无法预测,景元身为统帅的面具产生裂痕,就要剥落了。
他比任何人都担心的状况终于还是发生了。
而那孽龙头顶的女性——以微笑肯定了他的直觉。
“我似乎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吧?抱歉,容我为自己的失礼向你道歉。效忠于毁灭星神纳努克军团座下七位绝灭大君之一,你可以称呼我为——幻胧。”
「毁灭」的令使,这样向冷汗直流的景元进行自我介绍。
而那绽放的青黑色莲花,自然就是「毁灭」的力量。
“「毁灭」与「不朽」竟然同时出现在你的身上,这怎么可能!?”
所有行走于命途的行者必须专注且执一,绝不可能同时拥有两种命途之力,而获得命途力量所需的条件是在那条命途中走的更加长远,绝非一心二用可以得到的结果。
虽说那只能用于评判命途行者,眼前的毁灭令使已经属于孽物的范畴,可她的行为仍然让景元忍不住大声惊呼。
“景元,你是一个聪明人,不妨我们做一个交易吧?”
掀开战火的序幕之前,幻胧没有发起进攻,忽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假如你可以把那个名为柏隽的存在交给我,那么我大可放弃毁灭罗浮的计划,保你和你的罗浮安然无恙,如何?”
幻胧的脸上带着十拿九稳的的自信笑容,仿佛她已经对景元的为人了如指掌。
毕竟他就是个只顾大局而惘然私情的领导者,权衡利弊之下,他绝对会为了罗浮舍弃个人。
然而,予以回应的是不留任何情面的斩击。
“还说你能维持神智,那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能胜过我的神君?”
景元嘲弄着她的愚蠢,舍弃形象的吐出一口唾沫,断然拒绝了她的条件。
“你这个不识抬举的蝼蚁!可知我把罗浮毁灭之后照样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被景元突如其来的攻击惹恼的幻胧与身下的孽龙发出咆哮,移动灵活而粗壮的四肢,飞快地向景元发动突击。
景元不甘示弱的挥刀对抗,二者之间掀开残酷而激烈的碰撞。
双方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而在毁灭力量的加持下,原本陷入下风的孽龙渐渐重拾优势,一度将景元与神君打得无法还手。
战斗愈演愈烈,海洋被它们的能量撕裂,闪电在乌云中穿梭,仿佛连天地都在为它们的战斗而颤抖。
孽龙的利爪,毁灭的火焰,巡猎的雷霆,三者力量在空中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
最终,孽龙猛然俯冲而下,利爪直取神君虚影中的景元。
而黄金光辉呼啸而出,神君的挥刀用尽全部的力量。
只凭一击便贯穿空气,化做一道流行斩向对方,无视于敌我之间的距离,一瞬间就抵达孽龙与幻胧的身躯交界处。
没错,不只是简单向孽龙发动的攻击,而是针对幻胧与孽龙最为薄弱的连接处,通过了鳞片装甲与肌肉之间的缝隙,斩进柔软血肉包裹的纤细腰肢。
景元要一刀斩断二者相连的躯体,短暂的使二者断开联系。
然而,景元计算到了孽龙的一切行动,偏偏忽略了头顶其上的幻胧......
空气中飘散的漆黑光粒,或是有如火星的赤红粒子,都被巨大绽放、色彩斑斓的大朵莲花吸了过去。
非想象所能抵达所能有的巨大「毁灭」命途之力,以压倒性的速度,填入超越极限的炮击之中。
下一秒,幻胧累积的毁灭炮击直冲神君的胸口——也就是景元的所在地。
景元一咬牙关,即将斩向纤细腰肢的阵刀临时调转方向,斩向正在调动炮火的幻胧上半身。
双方的力量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碰撞引发了巨大的爆炸,爆炸的冲击波席卷四周,将一切夷为平地。
足以遮挡世界的硝烟渐渐消散,从视野中铺展开来的光景,令所有人忘了说话。
强风爆开的声音轰然响起。
撕裂的闪电与气流哀号着在空中四散,满是鲜血的银白长发飞舞,景元的身体从神君的虚影中倒飞了出去。
他以惊人之势砸向坑底的墙壁,凹陷出巨大的深坑,才好不容易停下来。
景元强撑着意识从深坑中站起身来,颤抖着搀扶墙壁,然而膝盖就快失去力气。
盔甲脱落,衣衫碎裂,早已不具防护功效。
自头部流下滴落的鲜血,遮染一只淡金色眼眸,迫使他紧闭眼睛。
烟尘散去后,孽龙依然屹立不倒,但它的身上都已伤痕累累,漆黑的血液如瀑布般从它们的伤口中涌出,尽管不似神君那样直接被打散,但也受到了严重伤害,满身都是被雷霆轰击的焦黑,粗壮的前肢都被斩断。
甚至就连幻胧的身体都被斜斜的劈开半边,换作任何生物已然是必死的结局。
可是,幻胧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景元,我会告诉你,刚才拒绝我的好意是何等愚蠢的行径。”
像是为了将景元彻底打入万丈深渊,她不急不缓的张开左手。
“嘻嘻,说起来,你们当初拼命寻找的东西,是不是就是这个小玩意?”
那枚造成罗浮一切动乱的罪魁祸首——星核,此时正静静躺在她的掌心。
“你猜猜我当初为什么要将星核带进罗浮?又是为什么特意将地点选作靠近建木的鳞渊境?”
听着她的话,景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而幻胧在景元目呲欲裂的目光之中,直接将那枚星核打入建木的根系当中。
建木开始膨胀、旷野生长,不一会,自那壮硕枝头结出了巨大的果实。
“瞧啊列位!「丰饶」神迹,名不虚传!就用这赐予仙舟长生的力量,为你们带来「毁灭」吧!”
她大笑着一口将蕴含「丰饶」之力的果实吞入腹中。
转瞬间,身躯的严重伤势就都被它全身散发的蒸汽,闪烁着丰饶光芒的力量,从伤势较深的程度依次治愈,眨眼喘息的片刻间,新生的鳞片从焦黑的身躯取代旧鳞片。
“龙的「不朽」、丰饶的「不死」,以及毁灭的「力量」!完美的将三者合而为一,现在的我已是完全之龙!”
她开怀大笑,做出伴随着地鸣的运动,反复改变身体方向,产生地震般的轰鸣。
“决定了,就从这傲慢不可一世的仙舟将军开始吧......让你沦为毁灭的炮卒,嘻嘻,想必一定是极其美妙的场景啊。”
幻胧伸手将墙壁坑洞中的景元一把抓过,用毁灭气息的力量仿佛对待手办那般蹂躏他的肉体,这个玩具真不容易玩坏,好棒,好好玩。她就像在这样说,开心地笑个不停。幻胧的纯真微笑,看起来反而像是嗜虐的讪笑。
“怎么,可能......”
彦卿死死盯着远处的一切,感觉连双腿都失去了力量,就连握紧剑的手都有些脱力,目睹这般灾厄的他再无先前的热血之心,只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无力与绝望。
景元的倒下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让本就陷入恐惧漩涡的他们,彻底没了主心骨。
那个无所不能,运筹帷幄的神策将军。
那个平日里总说着自己不善武力,但是每次都会冲锋陷阵,战无不胜的将军大人。
竟然败了?
那位将军,竟然败了?
灾厄,这就是真正的灾厄啊......
与这种级别的东西交战,难道真的有获胜的希望吗?
噗通!
某种事物倒地的声音突然在彦卿的耳旁响起,彦卿下意识地扭过头,却看到方才还在站在此地的云骑与骁卫,此刻面色惨白的跪倒在地,捂着嘴开始干呕起来。
“开什么玩笑!”
彦卿咬紧了牙关,紧握着剑柄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可恶!可恶!不要这样彦卿,柏隽老师当初是怎么教你的!如今却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他好想拔出剑,可抬头看着远处的那道黑影,又瞬间丧失掉了抵抗的力量。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心里的恐惧也不断地放大,好想逃、奋不顾身的逃跑,回到自己的床上蒙着脑袋狠狠睡上一觉,然后期许着梦醒过后一切恢复往常.........
可是、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和之前完全一样,什么成长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人死去吗!
好好想想迄今为止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只是靠着剑术得到了些许夸耀变得沾沾自喜,只是一点点的失败变得垂头丧气,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资格保护身后的百姓吗?
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资格说出“为武者,当卫家国,护太平,守亲朋!”的话吗!?
“开什么玩笑!”
破音的嘶吼声从彦卿的喉咙中挤出,咬紧的牙关已经沁出丝丝的鲜血,可他的决心却反倒坚定下来。
即使浑身恶寒、四肢无力,即便握剑的手已经颤抖的如同筛糠,但彦卿握着剑柄的手却越来越紧,直到每个骨节都用力到发白的地步,却仍不卸力。
不能停下来,就要这样将所有的勇气与力量凝聚起来,如果有一瞬放松的话,绝对再也无法拔出这把剑了。
即使会失败、即使会死亡、即使什么用场都派不上,他也要毅然决然的站出来,竭尽灵魂最后一丝意识也要拔出剑来,哪怕只是挥出一剑,但是也不能坐视不管。
如果还要待在将军和柏隽老师他们的身后,那他很确信自己将永远停留在原地,永远成为那个被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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