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南西望月
就好像......她在不知道的时间地点，跟它打过很久的交道似的。
若叶睦的目光顺着来栖晓的肩膀落向了远处的树梢。
窗外是夜色昏沉，只有城市的光污染像是雾气般流淌在天幕之下。
“那里好像有白色的东西消失了。”
“你能看到它？”回到现实的来栖晓脸不红气不喘地看向面前的女孩。
似乎刚才在短短三秒的时间里完成“把敌人拖入印象空间”、“强行召唤「撒旦耶尔」”，“打出【大罪穿甲弹】”这一连套的操作根本没有给他带来多少负担。
若叶睦迟疑了一下，然后缓慢地点头。
丰川祥子揉着哭红的眼眶，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询问着来栖晓，“是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要发生吗？”
“原本是。”来栖晓朝着若叶睦靠近，不由分说地牵起若叶睦的手，走向琴房之外。“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那是什么东西？”
“外星人，孵化者，增殖的G，加藤英美里......”来栖晓随口说着一长串丰川祥子无法理解的词语。
他已经收拾好了情绪，联想到那些恶神们手底下的以“绝望”为驱动力的人格面具使，总算是想明白了《魔法少女小圆》成为现实一部分的合理性——
合着那群家伙之前在拿人类当耗材，流水线式批量产出绝望啊。
来栖晓想起了前段时间在餐厅里见到的晓美焰，终于明白了那个本该在见泷原市读书的女生为什么突然会找到自己，以及......他看向了身旁的若叶睦。
这是在阻止本该变成魔女的人吗？
怪盗拽着若叶睦走进明亮的廊道。
丰川祥子皱着眉毛，快步跟上他们。
凭借着彼此之间的默契，她很快就猜到了来栖晓警觉的目标......丰川祥子从另一侧牵住了来栖晓闲置的左手，“你怎么自己就出门了，你认识路吗？”
“被带着参观过一次，已经完全记住了。”
“‘敌人’还会来吗？”
“它只会追着心存绝望的人到处跑。”
“睦现在......”
“幸福。”若叶睦小声说，明媚的浅金色眼睛扑闪着廊道里的灯光。
在丰川祥子怔然的瞬间，来栖晓反过来握住丰川祥子的小手，走下了台阶。
丰川祥子回味过来了，看向来栖晓另一侧牵着的女孩的手，心里觉得荒唐，却意外的感到些许平静......
似乎很平常地就接受了若叶睦的加入。
这好像并不是因为愧疚而迫不得已做出的让步。
丰川祥子暗自吃惊，却在短暂迟疑之后用力握紧了来栖晓的手。
一直等候在台阶最下方的老人注意到了被来栖晓牵着的两位女孩。
他越看若叶睦和来栖晓就越是觉得满意，唯独视线触及丰川祥子的时候带着一些惊讶，尤其是注意到了丰川祥子与来栖晓之间紧握的双手。
记忆里那个固执又自我的女孩似乎真的长大了。
“丸喜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老人领着他们走向会客厅。
“请跟我走。”
......
大门被推开的时候。
正在翻动测试表的丸喜拓人诧异地看向门边站着的少年少女。
你们到底是来看心理医生的，还是来体验财阀奢靡的夜间生活的？
但是当他看到那两位从绝望里诞生的魔女现在都作为普通的女孩子幸福健康活着，又觉得有些感动，好像这段时间的付出有了真正的成效，于是努力平稳了一下情绪，“三位，请坐吧。”
丰川祥子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决定在外人眼里似乎是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她的脸上飘起了非常鲜艳的红霞，想要把手抽回，却被来栖晓牢牢地握住。
“需要让睦一个人跟你交流吗？”
丸喜拓人摇头，然后看向了若叶睦，“如果患者同意，家属可以陪同。”
“听上去很不专业。”
“毕竟本来就不是严重的病症......”丸喜拓人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着，然后翻开了一张测试表递给若叶睦，“在我这里，可没有值得被称作是‘难以应对’的心理疾病。”
然后他征求着若叶睦的意见，“你愿意让他们留下来吗？”
若叶睦用力地点头。
“好的。”丸喜拓人又给她递上了一根签字笔，“填一下吧。”
随着大门被外面的侍从关闭，会客厅里陷入了安静的气氛。
只有笔尖在纸页上划动发出莎莎的声音。
来栖晓和丰川祥子离开了沙发，在会客厅的另一侧互不打扰的休息区里落座，避免若叶睦在填写心理测试表的时候会觉得不自在。
来栖晓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的时候，Line消息通知红点的计数已经累积到了惊人的四位数。
丰川祥子坐在他的身旁，有些恼火地瞅着那些他点开Line，逐一回复一大堆她根本不认识的女生的消息。
“莲，不对......应该说，来栖晓老师~你真是受欢迎呢......”丰川祥子明明是说着打趣似的话语，她的眼神却显得幽怨。
来栖晓淡定地把手机直接塞给她，“那你来帮我拒绝这些麻烦。”
丰川祥子挑了挑眉毛，“我才不想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来栖晓有些遗憾地说，“那你可就要错过刺探‘敌情’的好机会了。”
丰川祥子听出了他口中的“敌情”到底是指着什么，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赌气似地撇过脸，“你以为我会在意吗？”
“难道不在意吗？”
“我......”
面对来栖晓的循循善诱，丰川祥子终于是经不起诱惑了，但她还是尊重着安和昴的感情，没有选择去窥探她和来栖晓的聊天记录。
这位丰川家的大小姐只是谨慎地询问着自己的男友，“你们......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该做的全都做了。”来栖晓向她坦白。
丰川祥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那个偷腥的......”
“猫？”
“不许侮辱猫这样可爱的动物！”
“那就是狐狸？”
“啧。”丰川祥子捏着拳头去捶打来栖晓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今晚你给我留下来！”
说完了，那张洁白的俏脸上就迅速染开了粉红的色泽，本就脸皮薄的女孩已经害羞得不敢再看向自己的男友了。
“你这么大胆？”
“只是......只是睡觉......”丰川祥子通红着脸，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刚才的胆量与气恼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为丰川家的大小姐，她当然接受过正常的生理课教育。
只是有些事情，她碍于那点可怜的少女的矜持与羞涩，怎么也没办法主动说出口。
明明脑海里闪烁出了要跟来栖晓把关系彻底锁死的想法，但是心脏跳得厉害，擂鼓似的响，一下子就把全部的冲动都给堵了回去，最后别说是跟来栖晓交流了，她连看着对方的勇气也没有了。
丰川祥子脱掉了鞋子，然后跪坐在沙发上，贴着来栖晓跪坐下去，这个时候开始感到后悔......但是她更觉得害羞，脑海里试着想象了一下男女交往最后一步的画面，再代入自己和来栖晓的形象，一瞬间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软绵绵地蜷缩在来栖晓的怀里，完全放弃了思考，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来栖晓看着丰川祥子刚才还满脸强气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软软糯糯，也是觉得有趣。
他忍不住伸手去把玩着丰川祥子滚烫的脸蛋，“想象力这么好？”
一边打趣着怀里的女孩，一边是托着那双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纤细的大腿把她抱起来，让她完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丰川祥子很乖巧配合地把白色棉袜包裹的小脚也蜷起来，搭在了来栖晓的膝盖上，红晕都蔓延到她的耳根了。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每一处地方都在发烫，忸怩着想要逃跑，但是被来栖晓紧紧地抱在怀里。
最后就变成了一副百依百顺的小表情，紧闭着眼睛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如果非得从网络上找一个合适的词形容她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娇羞”......
你的意思是，丰川家的大小姐在她男友一句试探的话都没说的情况下，仅凭自我脑补就成功把自己给害羞到快要哭出来了？
世界上怎么还能有这种烤年糕看上去焦脆结实实际上用手指稍微一戳就软糯得不行的女生。
来栖晓把玩着她的长发，一会儿搂搂她的小腰，一会儿把玩她的大腿，手掌还不安分地往裙底里摸索，被女孩本能地抗拒之后，就转过去抓着那对一掌可握的可爱小脚捉弄。
没一会儿，丰川祥子就摆出了一副泫然欲泣，但是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任由他当做大号玩偶似的随意摆弄。
是的，还真有。
来栖晓很难把现在这样让他予取予夺的软糯小祥跟前不久那大小姐的姿态进行对比。
他咬着丰川祥子温烫的耳垂，“祥子应该知道吧，男女朋友躺在一张床上要做什么？”
丰川祥子连忙摇头。
“回答我。”来栖晓立刻是故意做出一副很严厉的表情。
没想到丰川祥子还真就吃这套，被吓得缩了缩脖子，然后认命似地抱住了他的肩膀，颤抖着回答，“知...知道。”
“你刚才说过，要让我留宿，难道只是准备让我抱着你睡一觉？”
“你不知道昴可是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吗？”
“你觉得你像是一个合格的女友吗？”
“......”
来栖晓步步紧逼。
一套连招下去，丰川祥子害羞而惭愧得都快哭出来了，但她只是咬着嘴唇，努力地拒绝着这个问题。
跟安和昴那样天天泡在互联网抽象风气里的女生不同，丰川祥子从小到大接受的严格的贵族教育，以及几乎完全封闭的成长环境，决定了贞洁在她眼里的重要性要远超一般的同龄女生。
在这种沾点颜色的话题上，她的接受阈值也非常低，三言两语就能逗得她面红耳赤。
丰川祥子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哭腔，她用缀着泪花的眼眸看着来栖晓，近乎哀求地说，“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到这一步，来栖晓就知道该收手了。
不然这女孩真要哭给他看了。
他搂紧了丰川祥子的腰，让女孩完全贴在自己怀里，感受着她胸口那份比安和昴还要更加明显的柔软感受，心想这女孩真是各种意义上的“软糯”，能安安全全的活到现在都亏了她是丰川家的女儿......
不对。
来栖晓的眼神倒是有了微妙的变化。
有没有可能，刚才丘比想要寻找的目标，不止是若叶睦？
他回想起了最初见到丰川祥子的场景。
那是新宿黑帮的夜总会......
那群小混混看上去可不像是演戏，明显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他没有主动去寻找丰川祥子......这个女孩会遭到怎样的命运已经可以一眼望到了。
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显然是丰川家安排在附近负责保护她安全的人手出现了一些工作上的疏漏。
来栖晓拍了拍丰川祥子的后背，难得有了一种“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感觉。
他看向了会客厅的另一侧，那位丸喜拓人穿上白大褂之后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结合他是丰川集团的一员，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可以经常巧合的遇到对方了。
丸喜拓人感觉到了来栖晓的视线，回应了他一个善意的笑容。
这位心理医生兼职认知诃学研究者看向了正在一笔一划填写表格的若叶睦，记忆里闪回的是“人偶的魔女”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清空大半个东京市人口的惨烈画面。
他叹息了一声，由衷地在心里感叹着。
你们这群年轻人能有现在的恋爱故事，那好像还真是我挖空心机一手策划绞尽脑汁强求来的。
“写完了。”
若叶睦放下笔，很礼貌地站起身，朝着丸喜拓人微微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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