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南西望月
弦卷心很不理解为什么三角初音看到自己之后立刻就不笑了......明明这孩子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三角初音努力扯出一个仿佛哭泣的笑容,作为财阀私生女要被竞争对手当路边虫子一样随意碾死的未来仿佛近在眼前了,“弦卷前辈,我要上课了......”
“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嘛,点头或者摇头都行,”弦卷心不依不饶地挡在了三角初音面前,“你有没有喜欢雨宫莲?”
附近的学生都屏住呼吸,虽然不知道弦卷大小姐口中的雨宫莲是谁,但当做完全没看到肯定是对的。
三角初音咬着嘴唇,非常艰难地摇头。
弦卷心的表情显得奇怪了,“你既然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要专门掺和到丰川家的事情里?难道你喜欢的是丰川小姐吗?”
她看着如遭雷击的三角初音,眼神显得有些嫌弃和反感了,“这下麻烦了,我最不擅长跟你这样消极又无趣的家伙打交道诶......”
“那你就快点走啊!!”三角初音在心里呐喊,却觉得自己的膝盖正在发软,俨然已经要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了。
弦卷心真的直接放过了三角初音,准备回教室了。
只是临走之前她留下了一句忠告,“雨宫是个很有趣的家伙,我还蛮期待能看到他笑起来的样子......所以不管你想做什么,还是尽量不要再犯下昨天中午的那些低级错误了,这样大家都会很不愉快的。”
三角初音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加快脚步跟在了弦卷心身后,“我没有喜欢祥子。”
“哦。”弦卷心此刻的表情已经趋近于厌恶了,回答三角初音的语气也没有了平常的热情与积极,只是非常冷淡的应声。
三角初音捏紧了拳头,“我只是......想向丰川家复仇。”
弦卷心已经完全不理会这个一年级的女生了,自顾自的走上楼梯,然后消失在了三角初音的视线里。
三角初音彻底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仿靠着墙壁缓慢地瘫坐到地面。
复仇吗?......她咀嚼着这个词,脸上却露出了复杂的苦涩。
只是作为赘婿的当代家主的私生女,根本没有丰川家血统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接触那个掌握着庞大人力物力的财阀呢?
连正常地接近那个闪耀得仿佛能灼伤眼睛的女孩都做不到,更别说要去试着“复仇”了。
三角初音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想要跟丰川祥子正常做朋友都是奢望。
能够在社交软件上跟她有所交流,并且在自己昨天做出那件事之前都始终没有暴露身份......这已经是丰川家网开一面的结果了。
她根本没有那个机会跟丰川祥子见面,除非对方主动发来邀约。
明明都无法以普通朋友的距离接触,三角初音却不止一次幻想着可以跟丰川祥子成为比“普通”更加密切的“朋友”。
即便她知道,作为同性的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允许被这么做的——丰川家不会同意,三观正常的祥子本人绝对无法接受,就连那个暗中给予过她帮助的父亲恐怕也要在震惊与愤怒之后毫不留情地把她赶回那座人工岛。
这个瞬间,刚才弦卷心露出的厌恶表情仿佛就重叠到了丰川祥子的脸上。
三角初音无比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努力不让自己去回忆那些细节。
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道那样做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却还是要冒着必然遭到丰川家惩罚的风险去做出那种糟糕的事情。
故意在网络上散播消息,抹黑丰川祥子和来栖晓......
三角初音捏紧了拳头,模糊地意识到那个瞬间的自己似乎变得扭曲而陌生。
已经迟了。
再怎么后悔都没有用了。
三角初音意识到了这一点,心底就有漆黑的情绪在蔓延。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在嫉妒那个叫做“雨宫莲”的男生。
嫉妒他可以站在丰川祥子身边,同时憎恨他明明已经有了祥子,却还要跟更多的女生之间纠缠不清。
但唯独这份嫉妒是她所不能面对的。
三角初音想要逃避这样的自我。
如果......如果我真的是因为向丰川家复仇才这么做的呢?
三角初音的脑子里闪烁出一个可怖的念想,仅存的理性拼命地让她去否定那些可能会把自己目前的生活给摧毁殆尽的计划。
但她的世界早就只剩下那个在儿时拯救了自己的女孩......或许,假设来栖晓能够对丰川祥子更加专一,让丰川祥子过得更幸福一点,自己也就不会产生那样不堪的情绪了吧?
立刻回想起了刚才弦卷心的问题。
“你喜欢雨宫莲吗?”
喜欢?......
我憎恨着雨宫莲,嫉妒着雨宫莲。
嫉妒且憎恨着他拥有我所无法企及的一切却不知珍惜。
三角初音捏紧了拳头,低垂的脸蛋上扭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
内心深处无数漆黑的情绪在这一刻蓦然膨胀,迅速占据了思考。
仔细想想吧,三角初音,还有什么是你能做到的......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拍开了一位满脸担忧着靠近的学姐递过来的右手,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向了教学楼之外。
第171章.谈婚论嫁这件事(二合一)
暑气在电线杆间盘旋,落日之前的这段时间是夏天最严酷的时候。
【PM4:11】
秀尽私立学院学校,图书室。
井芹仁菜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面前是一本摊开的数学试卷。
刚刚结束了一节体育课,虽然体育馆里有空调,但还是免不了出了些汗。不过在返回教学楼的路途中,随着体温和阳光把洗衣液、沐浴露,洗发水混合的复杂香气给进一步烘托出来了,那少量的汗液早就被衣物给吸得干净,闻上去不仅不会让人觉得酸臭,反而在青春期荷尔蒙的作用下,显得微妙的好闻。
虽然这么说会很奇怪,但如果把这种气味联系上女孩白皙的肌肤还有精致的五官,的确会有种“吸猫”的错觉......
明知道猫经常用唾沫清理自己的毛发,还喜欢在屋子里飞檐走壁,往各种藏污纳垢的角落里钻......但是真当她躺在地上挥舞四肢发出软绵绵的叫声同时朝着主人露出柔软的肚皮的时候,两脚兽们几乎都没办法遏制住低头把脑袋埋在她肚子上猛吸一口的冲动。
来栖晓确实这么干了......并没有夸张到真的埋头到井芹仁菜的怀里大口呼吸的程度,只是在辅导井芹仁菜写作业的时候不留痕迹地嗅了嗅她肩颈发丝里传出来的淡淡的奇特的香气。
姑且抛开各种化学成分乃至心理暗示上的一系列作用,这里总结一下主观论点——
确实很好闻。
井芹仁菜完全不在意来栖晓几乎是跟自己贴在一起坐着,与其说是她没有距离感,不如说是她对于来栖晓没有距离感。
别说是作为花季少女对于同龄异性的警惕心与戒备了......在感觉到来栖晓靠近的时候,井芹仁菜几乎是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试着离来栖晓更近一些。
但这样一来,她看上去就是完全依偎在来栖晓的怀抱里了。
如果再稍微靠近,那就只剩下坐在来栖晓的大腿上写作业这一个选项了。
一位梳着黑色齐耳短发的少女坐在两人对面,她是秀尽的三年级生,目前学生会的风纪委员,跟两人都多少有些接触的学姐,名字是“新岛真”。
新岛真看着他们如此亵渎这钻研学力的圣堂,便是怒从心来,下意识想要起身制止他们的行为——但紧接着她就有些奇怪地开始反省。
小情侣在图书室谈恋爱还挺正常的......每天的自习课都会有人情侣在这里趁着安静的氛围悄悄暧昧,所以我为什么会反应这么激烈?
新岛真摩挲着自己不知不觉捏成拳头的右手的指关节。
苦思冥想了一阵子决定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于是风纪委员小姐就拿上了自己手里的复习资料,快步走出了图书室。
门扉闭合的时候,来栖晓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新岛真离开的方向。
又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与亲近感。
就好像彼此曾经在某个遥远得无法追溯的时空里并肩作战似的。
怪盗把玩着井芹仁菜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跟她讲解试卷上的错题该怎么修改,思绪却逐渐发散。
错题本上很快就写满了一整页,收拾好试卷,井芹仁菜到书架旁边借了一本夏目漱石的《我是猫》,靠着来栖晓的肩膀慢慢地翻阅。
图书室里的空调很冷,她穿的又是短袖短裤,还因为稍微出了汗的缘故只觉得寒意凉飕飕地要穿透皮肤进入五脏六腑。
仅仅是倚靠着来栖晓让她觉得不满足,几次翻来覆去,要么蜷起双腿缩在椅子里,要么是侧过身子背对空调......扭扭捏捏到最后,终于是放弃了那丁点的矜持,趴到了来栖晓的大腿上开始翻书,这样就稍微觉得暖和了。
距离秀尽放学的半个小时里,两人非常安静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
来栖晓合上手里的书本,“该去STARRY训练了,今天晚上我们还有一场Live。”
“‘MYGO’的大家也会来吗?”
“嗯,约好了在27号的演出之前每天一起练习。”
“她们居然没有键盘哦。”
“很正常啊,键盘手一直都是比较难找的......键盘的前置要求是会弹钢琴,而学习钢琴这类‘古典’乐器的人有相当一部分都不太看得起叛经离道的‘流行摇滚’。”
“雨宫懂得好多诶!”
“这其实是桃香在喝醉酒之后的胡言乱语,所以真实性有待考究。”
“这样啊......”
井芹仁菜接过了来栖晓的手里的书一起到书架旁边归还。
她想要牵着来栖晓的袖口,但是来栖晓今天穿的是秀尽的夏季校服,也就是短袖,所以只能牵住来栖晓的手。
“乐队真的好有意思。”
“距离我们出道到现在也才过去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吧?算上昨天的演唱,那一共就是两场Live。”
“雨宫根本不懂嘛!大家在舞台上互相需要,彼此的配合都不可或缺,然后用这份默契与付出打造出让观众们都喜欢的演出......”
“你接下来该不会想说‘用歌声打动听众,同时打动自己也打动乐队的每一个人’这样中二煽情的话吧?”
“雨宫明明就很懂嘛!”井芹仁菜笑嘻嘻地挽住了来栖晓的胳膊,“难怪灯总是说‘一辈子一辈子’之类的话,毕竟组乐队本来就超级不容易了,想要凑齐‘合适的人’更是难上加难......这份从乐队里诞生的情谊确实要值得珍惜呢!”
“组一辈子乐队这种话你可千万别听到心里去。”
“如果组一辈子的乐队,不就可以跟雨宫当一辈子好朋友了?”
“按照你这个逻辑,乐队解散的时候我们也就要绝交了。”
“哇!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井芹仁菜用额头去撞着来栖晓的手背。
来栖晓扶稳井芹仁菜的脑袋,提前给这个女孩打预防针,“你最好是别整出类似‘为了乐队不解散,为了让大家继续当好朋友,我什么都愿意做’之类的承诺。”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要做这种承诺,那就得小心我趁人之危了。”
“趁人之危?”井芹仁菜满脸的懵懂。
来栖晓揉捏着她冰凉的脸蛋,“比如做一些要把你变得乱七八糟的事情。”
“H禁止!”井芹仁菜两手比出“×”的手势,气呼呼地望着面前的男生,“不要跟女孩子开这种低俗的玩笑嘛!”
“我就经常把昴变得乱七八糟。”
“好烦啊!......你们是那种关系,肯定可以做H的事情呀!!”井芹仁菜气愤得就差发出尖叫了。
“那仁菜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好朋友哇!......好朋友是不可以做H的事情的!”
“假如不做H的事情就当不成好朋友了呢?”来栖晓成功用一句话把井芹仁菜的小脑袋瓜给整烧了。
女孩通红着脸,泪眼汪汪地望着来栖晓,大概是真的陷入了“牺牲贞洁”与“挽留最好的朋友”这种艰苦的抉择里。
直到来栖晓好气又好笑地用力拍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怎么个形象啊,这种事情你居然真的要考虑?”
“就算......就算是雨宫也不可以。”井芹仁菜用细如蚊呐的声音回答。在激烈的内心斗争里,终究是古板得严苛的家教逐渐占据了上风。
来栖晓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毕竟那种事情在仁菜的心里,应该是只能跟未来的丈夫做的,对吧?”
井芹仁菜很认真地点头,然后更加觉得害羞了。“不要聊这么奇怪的话题呀!”
“毕竟好奇仁菜未来的丈夫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嘛。”
井芹仁菜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坐进了电车的车厢,才抱着来栖晓的肩膀在那里掰着手指数落,“首先要长得比我高。”
“男生如果长得比你矮那真是这辈子完蛋了。”
“哎呀......不要打断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
“那你继续说。”来栖晓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井芹仁菜红着脸在那里碎碎念,“然后呢,最好是比较帅气的男生......越帅越好!嗯,最好是不要染发,如果能戴眼镜就好了,戴眼镜会显得比较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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