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244章

　　但他真的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了太久太久，回想起自己的那些过错，根本连回头的资格也没有了。

　　一路狂奔到自我毁灭就好，这才是他接受邀请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初的目的。

　　这一切的念想都发生在一瞬间。

　　毕竟来栖晓显然没有给反派自我检讨的机会，在控制住“结城理”的时候，他立刻就挥拳敲动了巨大的扳机。

　　“【大罪穿甲弹】。”

　　伴随轰天彻地的一声巨响，无数破碎的瓦砾灰尘朝着四周飞溅，整个剧场都顷刻间归于了死寂。

　　心灵怪盗团的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收回了各自的人格面具。

　　来栖晓正准备收起「撒旦耶尔」，然后摆出自以为潇洒的姿势甩开衣服的后摆转身就走——虽然以他挺拔匀称的身材这么做再配合怪盗的服装确实是显得非常帅气潇洒。

　　但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撒旦耶尔」立刻重新出现。

　　“【大罪穿甲弹】！”几乎是应激般的高喊，超绝的万能威力在剧场刚才被击穿的巨大窟窿里重新释放。

　　但一缕漆黑的雾气却在这虹色的流光冲刷里升起，歪歪扭扭地在来栖晓面前重新聚集成人形。

　　“结城理”脸上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情，但这次又多出了浓郁的死气，就好像他只是一具将死的尸体。

　　行尸走肉般的阴影如此说，“第二回合。”

　　回答他的，是来栖晓的又一声“大罪穿甲弹”。

　　虹色的光瀑瞬间吞没了“结城理”。

　　但他立刻重新汇聚了身体——既无法攻击，也无法被杀死，就这样缄默着挡在了怪盗团众人面前。

　　安和昴还想再一次发动人格面具的能力，但“结城理”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种强烈的求死欲望立刻让安和昴低下了头......不能跟这个怪物对视，安和昴已经开始称呼“结城理”是“怪物”了，那副伤痕累累的皮囊里正在溢出浓郁到让人光是看上一眼就会被感染的求死恶念。

　　“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一口气打出了三发【大罪穿甲弹】，来栖晓稍微喘了口气，准备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给“结城理”来上一次三连发。

　　“结城理”面无表情地说，“弥赛亚，或者厄瑞玻斯。”前者是他刚才所操控的那个代表终极的人格面具，后者则是心之海里由人群集体的求死恶念凝聚而成的神明。

　　“连‘结城理’这个名字都完全抛弃了吗？”来栖晓一步步靠近。

　　“我已经没有资格再用这个名字了。”“厄瑞玻斯”说，“接下来，你们无法再向前一步。”

　　“你已经没有办法行动了，”来栖晓靠着丰富的经验判断出，这份扭曲的怠惰与求死的恶念相结合，让现在的“厄瑞玻斯”只能被动的反应环境的变化。

　　“厄瑞玻斯”点头，“但它可以。”

　　下一刻，整个剧场本就破碎不堪的地面瞬间凹陷下去，成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所有人都试图闪躲的时候，无数包裹着鳞片的海蛇般的触手轰然刺出，在剧场里挥舞。

　　“厄瑞玻斯”如此说，“这个世界的‘我’牺牲了自己，成为巨门阻拦了厄瑞玻斯与倪克斯的接触。”

　　“那么现在......我也效仿一下，成为阻拦你们的大门吧。”

　　祂的身上立刻扩散出黑雾，向后覆盖了整个舞台，直到完全取代了原本的门户。

　　“这扇门通往三角初音的潜意识最深处，你们可以正常经过，但如果没有人留下来看守它，它就会被三角初音已经完全失控的阴影给摧毁，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会被囚禁在里面......”

　　“厄瑞玻斯”看向了来栖晓，“那么，你应该会选择留在这里，让她们进去面对那个阴影的本体吧？”

　　交谈的时候，那些触手已经开始行动了，表面遍布着硕大如灯笼的眼球，敏锐地捕捉着怪盗团众人的动向，然后表皮开裂，朝着他们喷射出剧毒的黏液。

　　人格面具使们各自召唤出人格面具去闪躲或抵御。

　　来栖晓召唤出「亚森」，以尖锐的利爪撕碎了砸落到近处的触手。

　　但这些触手迅速就再生了，而且变得更加粗壮——显然，物理攻击对它无效。

　　再观察周围的战斗，这些触手似乎能吸收各种各样的攻击，然后增幅自身。

　　显而易见，想要对它造成有效的杀伤，就只能使用万能属性的招式了......

　　来栖晓突然朝着远方大喊。“摩尔加纳。”

　　摩尔加纳不知何时已经潜行着移动到门扉旁边，它感受到了来栖晓话语里的信任，用力地点头，“交给吾辈吧！吾辈一定会带领她们安全坚持到你回来的！”

　　比起心灵宫殿最深处未知的敌人正体，显然是让这些不具备万能招式的人格面具使面对已知情报的敌人更加合适。

　　来栖晓使用钩抓枪，借助绳索飞跃了“利维坦”的攻击范围，来到了摩尔加纳身旁。

　　他推开了那扇被黑雾取代的大门，独自走进了最终的谢幕舞台。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孤身一人的怪盗迎战前所未见的强敌......

　　“慢着！”

　　身后的空间里突然传来悦耳的声音，那个女孩如此高喊着，“让他们跟你一起去吧！心灵怪盗！”

　　来栖晓回头。

　　第七剧场的入口，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另一队人格面具使，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有条不紊地应对着周围触手的攻势。

　　他们是“阴影巡者”。

　　汐见琴音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朝着来栖晓挥舞着自己白净的小拳头，“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然后看向这个全身上下都透露出让人熟悉的“求死恶念”的“厄瑞玻斯”，“这个家伙可是还有后招哦，无论你怎么选择，总会有一边要被困在里面的。毕竟......外面这个几乎把剧院摧毁掉的怪物，就是植入了祂的碎片才有了这样的变化。”

　　来栖晓怔然了一瞬，看着这个自信而嚣张的女孩，似乎时间一下子就倒退到了十二年前。

　　然后他有些无奈地笑着，“那么，就请你们帮忙守住我们回归的道路吧。”

　　......

　　心灵怪盗团完全进入了走廊，然后大门合上了。

　　“结城理”......是“厄瑞玻斯”扭头看向面前这群身经百战的人格面具使，尤其是看向了那位汐见琴音，“真是经验丰富啊，另一个‘我’。”

　　汐见琴音打了个哈欠，“好啦，赶紧开打吧，我在另一个世界可是跟你打了十二年的交道，你和你的使徒为了接触到倪克斯可是什么阴谋诡计都用遍了......”

　　话音刚落，漆黑的雾气构成刀刃刺向了汐见琴音的心脏。

　　汐见琴音伸手甩出一柄薙刀紧握，然后翻动手腕横挥挡下了这一击。

　　两人迅速贴近，汐见琴音脸上的笑容蓦然收敛了，她眼神阴冷地盯着“厄瑞玻斯”，“当然了，我也知道......其实你真正的目的，只是要对那位怪盗做些什么吧？比如，让他也失去一些珍贵的伙伴，做出一些错误的选择，最后变成你现在这副丑陋的模样？”

　　---------------

　　（今日八更完成。见识到我的伟力了吗？......深夜还有更新。）

　　（月末了！各种免费刷新的刀片和月票都要消失了，看在爆更的份上都投一投吧！！）

第208章.少女注入疗法（五合一）

　　-------------

　　穿过了熟悉的漫长到让人感到心悸的黝黑走廊。

　　心灵怪盗团的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这座剧院的谢幕舞台——

　　每一个剧场和舞台都是完全相同的，无限重复的空间，只是演绎的人偶和观众不断变化。

　　在三角初音的印象里，或许因为这座舞台是她唯一能够正当接触到丰川祥子的地方。

　　所以，当扭曲的嫉妒成为了心灵宫殿，整个宫殿就覆盖在了现实里的西武巨蛋之上。

　　“那家伙的秘宝就在前面了。”摩尔加纳如此笃定地说。

　　秘宝，就是三角初音扭曲的欲望具现化后的产物。

　　只要把它带出这座心灵宫殿，三角初音就会立刻找回自己作为正常人应该有的三观，并且为此而积极悔改。

　　来栖晓发现这家伙不像是通过经验判断出三角初音秘宝的所在，而是感知到的。

　　“这算是特权吗？”来栖晓看向摩尔加纳。

　　摩尔加纳也有些奇怪，“距离这么近，稍微闻一闻就知道秘宝在哪里了吧？难道你们人类闻不到情绪和欲望的味道吗？”

　　来栖晓默不作声。

　　此时众人已经走进了剧场，不同于此前的七座剧场，这里竟然打开了所有的照明灯。

　　观众席上亮堂着，座椅的靠背把影子循序打在了地板上。

　　分明外面的剧院正在被三角初音的阴影化作的怪物破坏得一片狼藉，这里却仿佛无事发生般的宁静。

　　一直到接近了空无一物的舞台，来栖晓才忽然说，“情况有变。”

　　时刻保持着自己的人格面具处于备战状态的丰川祥子立刻询问他，“发生什么了？”

　　“秘宝的确在这里，但......距离我们还相隔一堵墙，”来栖晓表情难堪地看着面前空旷的舞台，“我们正在‘利维坦’的胃里。”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判断。

　　身后观众席那一排排座位的影子里开始不断渗出腥臭刺鼻的酸液，整个空间都像是肌肉与黏膜组成的那样柔软的蠕动起来。

　　便是地动山摇般的晃荡，怪盗团的众人立刻要四处寻找能够帮助自己站稳的借力点。

　　剧场正在扭曲，舞台不断凹陷，然后更多的酸液如同江河般席卷向有些猝不及防的心灵怪盗团。

　　来栖晓正想要用【大罪穿甲弹】干脆把整个空间击穿，但想到还需要保存体力去打最终的决战，只好把这里的困境交给伙伴们。

　　墨缇丝知道，此刻已经到自己努力帮助朋友们的时候了。

　　她把手按在了脸上的黑色蕾丝面具上，“「莫拉娜」！【大氷河期】！”

　　稻草人形象的斯拉夫神话的叛逆神从全身稻草的缝隙迸射出几乎实质化的寒气，转瞬间把那海啸般拍打而来的酸液连同整座剧场都冻结了。

　　做完这一切，墨缇丝似乎连站稳都很难做到了。

　　而感受到了胃部被冻结的剧痛，“剧场”开始地动山摇般的晃动。最外面作为本体的“利维坦”发出了痛苦的咆哮，那声音回响到体内，险些让怪盗团众人的耳膜被震碎。

　　丰川祥子扶着自己的青梅竹马，来栖晓快步走过去，背起了墨缇丝，“我们必须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前进。”

　　“前进？这里已经是宫殿的最深处了！”摩尔加纳有些惊疑不定。

　　来栖晓看着谢幕舞台之上，那些呈现出血肉质感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黑雾聚集的门扉，“显而易见，敌人又一次把选择的权力交给我们了。”

　　这正是“厄瑞玻斯”最让人感到阴险的地方。

　　他用自己求死恶念的碎片污染了三角初音的心灵宫殿，从而获得了对方潜意识的控制权，以此来达到改变宫殿构造的目的。

　　首先是让“三角初音”暴走，连带着把她意识最深处存放秘宝的房间整个都变成“利维坦”，再接下来就是利用深层与表层的认知扭曲的门户把心灵怪盗团和阴影巡者分离......

　　不对，既然已经化身成恶神的“厄瑞玻斯”正在外面阻拦阴影巡者，祂到底是有怎样的自信能保证怪盗团不会直接在深层认知空间里把“利维坦”击溃呢？

　　要么是祂有自信击败阴影巡者全员，然后把心灵怪盗团永远困在里面。

　　要么就是......真正的敌人一直都在最深处的空间！

　　突然摩尔加纳发出惊呼，“吾辈闻到了！秘宝的味道变淡了！它正在往更上方的位置移动！！！”

　　来栖晓毫不犹豫地跳上舞台，脚下的地板一阵蠕动，是让人感到失重的柔软和湿腻，“我们必须立刻进去。”

　　“可是......门已经关上了！”安和昴指着舞台后方由黑雾构成的门扉。那里原本空无一物，只是怪盗团靠近了，立刻就出现了前进的大门。

　　来栖晓快步靠近它，甚至还不用主动推开门，它竟然就自行敞开了。

　　黑黢黢的门户里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就像不见底的深渊，又像恶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等待着生者的踏入。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外面的阴影巡者一定能带你们撤离”——来栖晓有想过这样的话语。

　　只是他回头感受着三人一猫眼神里的坚定与决然，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显而易见，来栖晓仅有一次的任性的机会，就是在进入一扇雾门之前。

　　现在，这些信赖着自己的伙伴绝不会再犹豫不决了。

　　丰川祥子询问着安和昴，“Pleia，死亡是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

　　安和昴愣了一下，“嗯......首先是短暂或者漫长的痛苦吧，然后身体越来越重，最后意识突然轻飘飘的离开了，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听上去有些可怕。”摩尔加纳舔了舔爪子，身后的人格面具「佐罗」收起长鞭换上了刺剑，警惕着门后可能的敌人。

　　作为天鹅绒房间管理者伊戈尔创造的使徒，摩尔加纳知道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

　　它也甘愿为自己的使命牺牲。

　　丰川祥子又看向了墨缇丝，这个以“Mortis（死亡）”为名字诞生的女孩只是摘下面具，然后提起礼服的裙摆朝着她行了一个标准的提裙礼，然后是盈盈一笑，“Oblivionis，我已经准备好赴死了。”

　　丰川祥子看着墨缇丝颤抖的膝盖还有捏着裙摆的手指，她抿了抿嘴唇，然后露出了同样的笑容，“我也是。”

　　如果若叶睦想要活下去，那么她一定会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但内心的世界里，若叶睦只是平静地握住了墨缇丝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