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247章

　　突然之间的灵光乍现，汐见琴音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那些黑雾竟然悄然间取代了整个空间的结构。

　　“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这座宫殿马上就要坍塌了。”

　　“厄瑞玻斯”的身形突然消失了，祂的声音回响在所有建筑构造都顷刻间被黑雾取代的空间里。

　　“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如果你们执意要帮那群小偷守门......”祂突然沉默不语。

　　面前的雾门被来栖晓一脚踹开。

　　这就意味着，“厄瑞玻斯”牺牲自己所有的“主观能动性”以三角初音扭曲的嫉妒为基础催化出的“利维坦”已经被彻底打倒了。

　　祂看向突然变得虚弱的汐见琴音，又看向站在门口的心灵怪盗，想到了印象空间里刚才的剧变，陷入了沉默。

　　在“厄瑞玻斯”开始思考这家伙到底是开了多夸张的外挂的时候，来栖晓已经无视了“厄瑞玻斯”带着怪盗团的众人开始原路返回。

　　他还要催促站在原地走神的阴影巡者。

　　看到汐见琴音站在门边一动不动，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联系着自己让「撒旦耶尔」吞掉「大罪的亚当比蒙斯」的记忆，回想起那个瞬间从远方传递过来的庞大力量，立刻有些心虚。

　　“宫殿马上要坍塌。”来栖晓大声提醒着周围的人格面具使，丝毫没有理会头顶挂着的“厄瑞玻斯”的意思。

　　“厄瑞玻斯”睁着那对暗金色的瞳孔，木然地盯着下方的众人。

　　那份极端的怠惰，已经把祂主动思考的能力都剥夺了。

　　现在的祂正在逐渐跟这座宫殿的残骸融为一体，然后永远地沉没向印象空间的最深处......还要更深，直到心之海的底部。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会落到这个世界真正的结城理旁边，跟他当邻居。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应该是像《JOJO的奇妙冒险》第二季的“完美生物”卡兹那样，融合了一整座心灵宫殿变得无与伦比强大的同时也失去了思考，永远漂浮在心之海的底部。

　　清楚地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来栖晓只是在离开之前对着“厄瑞玻斯”投以一个怜悯而惋惜的目光。

　　......

　　夜深了。

　　群星漂浮在蒙着工业尘埃的黑幕之下，远方高楼的探照灯在街道上横扫而过。

　　阴影巡者似乎里有人开车，更多的还是得乘电车回家......在来栖晓印象里那个出行有专车接送、偶尔还能借用警车防弹车的阴影镇压部队似乎就这样被瓦解了。

　　他看着跟随自己一起停留在心灵宫殿出口的汐见琴音，“前辈不跟他们一起走吗？”

　　汐见琴音想到了来栖晓周围的心灵怪盗团成员，眼神略微变化了一阵子，“再见。”

　　来栖晓总感觉汐见琴音似乎藏着什么话要说，但看到她匆忙离开的背影，还有略微发红的耳垂，默默收起了自己的疑问。

　　......

　　“今晚的彩排可是有很多大人物要来哦！”井芹仁菜正在套房的客厅里危言耸听。

　　河原木桃香捂住脸，“虽然排练效果不好确实是容易降低他们的印象，但是可别忘了......我们又不是真的要走职业化道路。”

　　山田凉忽视了河原木桃香的后半句话，一边啃着曲奇饼干，一边指指点点地说，“降低印象就降低印象呗，反正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位大小姐在呢。”

　　听到众人的交谈，刚刚在心灵宫殿里经历了一场恶战，同时又见到了昔日友人那欲望扭曲的丑态，平日里偶尔还能附和她们玩笑话的丰川祥子此时算是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丰川祥子只是不可置否地点头，然后拿出手机在网络上搜索着关于“心灵怪盗团”的讨论。

　　“对了，彩排要开始了，莲呢？”伊地知虹夏正在翻来覆去地摆弄着鼓谱，分明提到了来栖晓，但其实只是下意识地在分担焦虑。

　　丰川祥子回答，“应该正在房间里跟昴玩游戏吧？”

　　因为那次研学旅行，结束乐队的女孩们已经都跟若叶睦与安和昴非常熟悉了。

　　伊地知虹夏也想到了来栖晓错综复杂的感情生活，于是笑容有些尴尬了。

　　那些她自己也没能注意到的对于来栖晓在恋爱方面才升起的好感立刻是稍微萎蔫了。

　　没想到安和昴居然是在书房里，听到了众人的交谈，好奇地探出脑袋，“你们居然没见到他吗？”

　　丰川祥子同样是愣了一下，“原来你是自己出来的？”

　　“小睦在哪儿？”安和昴反问她。

　　“在厕所。”丰川祥子即答。

　　“你们在聊什么呢？”对于演出本来就有心理压力的井芹仁菜更加是心烦意乱。

　　丰川祥子跟安和昴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起身，走向了来栖晓的房间。

　　......

　　没有开灯的卧室，怪盗独自坐在床边。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半张脸因为客厅的灯光被照亮，另外半张面孔则覆盖在阴影里，显得格外渗人。

　　井芹仁菜鬼鬼祟祟地缩在安和昴与丰川祥子身后，但止不住好奇地往里面打量。

　　“雨宫......我们等下要彩排哦......”她鼓足了勇气在安和昴与丰川祥子的遮掩之下询问里面的男生。

　　来栖晓把水果刀连着刀鞘一起抛给丰川祥子。

　　他站起身，“我一直有在听你们的聊天。”

　　站在了灯光之下，来栖晓伸手把玩着丰川祥子面颊旁边的发丝，直到女孩红着脸侧过眼睛闪躲他的视线，又生怕来栖晓当着朋友们的面对自己动手动脚，只好不情不愿地让开了位置，方便他离开卧室。

　　然后来栖晓伸手去戳井芹仁菜的额头，让本来就对于偷窥别人卧室感到心虚的井芹仁菜不断倒退。

　　“不过是彩排的时候多了十几个观众而已，你就紧张成这样，如果明天晚上场馆里坐满三万人，你岂不是要害怕得连发音都做不到了？”

　　另一侧紧张到连鼓谱都看不进去的伊地知虹夏已经不敢吭声了。

　　来栖晓看到她们这样，就看向了一旁的河原木桃香。“我倒是有一招。”

　　河原木桃香仿佛早有预料的说，“你这是要转到主音吉他的位置吗？”

　　“是，但又不完全是，”来栖晓似笑非笑地看着河原木桃香，“正巧，‘Sumimi’已经因为‘三角初华’的个人身体状况不佳而遗憾缺席了明天的演出......这就意味着我们有机会再争取两首歌的时间。”

　　“我们只有两首原创的曲子。”

　　“没关系，大家肯定都对原创的曲目不太熟练。”

　　“翻唱吗？！”

　　“当然不是了，别忘了我们乐队在原则上可以使用到商业场合里的作品。”

　　“桃香小姐的《空之箱》，还有......”井芹仁菜小心翼翼地看向丰川祥子。

　　丰川祥子居然自己回答了，“《春日影》就好。”

　　“那‘MYGO’要怎么办？”伊地知虹夏忍不住询问。

　　“她们一共有五首原创的曲子，但演出的机会只有三首歌，所以这次根本就没有把《春日影》选进来。如果是大家都练习过很多遍的曲子，应该能更加有自信一点吧？”

　　伊地知虹夏还真没少练《春日影》，毕竟“MYGO”的出道时间远比“结束乐队”要早。作为近期比较成功的新人少女乐队组合，一度被虹夏认为是自己的榜样或者说暂时的目标。

　　至于《空之箱》......这首歌在网络上太火了。

　　“结束乐队”全员都对这首歌有着非常高的熟练度。

　　来栖晓又看向井芹仁菜，“《春日影》能唱吧？”

　　井芹仁菜咽了口唾沫。“能......能。”

　　没想到一旁的河原木桃香却开口了，“如果是《空之箱》的话，的确应该交给你来弹啊。”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来栖晓，“版权相关的事情，我会帮忙去联系的。”

　　丰川祥子也开口了，“我来联系举办方和赞助商，试着争取一下‘Sumimi’缺席而空出的演奏时间吧。”

　　有点谦虚了，大小姐。结束乐队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丰川祥子。

　　“对了，”山田凉忽然问她，“祥子，心灵怪盗团最近的事情怎么样了？”

　　山田凉的眼睛亮闪闪的，似乎格外崇拜丰川祥子。

　　“你指的是......真实身份揭露？”

　　“那是什么？”山田凉有些疑惑，“三角小姐不是刚刚发帖澄清了是因为自己太过崇拜怪盗团，所以编造事实牵连了毫无相关的人吗？”

　　她拿出手机怼在丰川祥子的面前，“我说的是‘梅吉多’啊！那个国际黑客组织......他们已经对怪盗团宣战了哦！”

　　此时，安和昴早就悄悄溜出套房了。

　　在走廊里东拐西绕，找到了一个清净的角落吹着晚风拿出手机开始高强度自搜。

　　发现网络上关于自己是心灵怪盗的讨论和争执的声音的确是小了许多，感到疑惑的同时，竟然又有些失落。

　　她好像又要变回“那个安和天童的孙女”了。

　　会觉得有些苦恼。

　　重新确定的出道时间是六月一号。

　　距离暑假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里，希望可以让人感到期待吧。

　　......

　　【23:05。】

　　【东京。】

　　【佐仓双叶的房间。】

　　“这样做就是正确的吗？”

　　电脑桌前的女孩拖动鼠标，浏览着那一条条网友的评论。

　　纵容、甚至是默许和支持了“梅吉多”的行为，对于他们向心灵怪盗团宣战一事视而不见......

　　那种内心互相矛盾的自责与愧疚彼此冲突，终于是爆发成了一种鲁莽的冲动。

　　佐仓双叶登录了一个自己曾经以为不会再对外使用的虚拟账户，然后给来栖晓的Line发过去了一条短信。

　　【阿里巴巴：心灵怪盗团，你们会因为遭到“梅吉多”的纠缠而感到焦躁不安吗？】

　　消息发过去了，却是久久没有回应。

　　心灵怪盗在做什么？

　　佐仓双叶感到了困惑。

　　隐约记得他们讨论过要去埼玉县办演唱会。

　　如果可以亲自过去看看......这样的想法在恐惧着外界的女孩的脑海里仅仅是一瞬间的闪烁，她摇了摇头，试图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

　　此时此刻却收到了“梅吉多”那边发来的邮件。

　　仔细阅读，发现是自己要求重点关注的客户“三角初音”竟然提出了撤掉委托的要求。

　　但“梅吉多”作为黑客组织，怎么可能在宣战之后撤销委托呢？那样损耗的是对于黑客而言堪称无价的信用。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显而易见......那位三角初音已经被心灵怪盗团悔改了。

　　好了，佐仓双叶......下一个一定会轮到你的。她如此呢喃，然后尝试着骇入西武巨蛋的监控系统。

　　感到疲倦的时候，忍不住蹬着地板转过电脑椅，屏幕的荧光被遮挡，本就昏暗的卧室更加显得深邃，那些擦着家具边缘飞溅的荧光最终在桌边佐仓双叶与母亲的合照上留出一道泪滴般的光斑。

　　......

　　【23:15。】

　　【西武巨蛋。】

　　今天的最后一次彩排总算是结束了。

　　顺利争取到了演奏的时间，结束乐队在演奏完四首歌之后一起朝着下方的观众们鞠躬。

　　那些乐队组合的年轻人只是善意地鼓掌，但坐在他们身后的身后，那群顶着各种头衔的大人物竟然不约而同是站起身，受宠若惊般的热烈鼓掌。

　　唯恐自己鼓掌的声音轻了导致将来仕途受阻。

　　“谢谢大家的支持......”井芹仁菜连道谢的声音都显得结巴了。

　　除了那些被丰川祥子敲打过的地方官员，鼓掌最大声的就要数Morfonica的仓田真白，还有MYGO的长崎素世。

　　其次是MYGO的要乐奈，高松灯......还有椎名立希。

　　本来椎名立希对于鼓掌的积极性不算很高，虽然确实对于结束乐队堪称超水平的演奏感到触动，但她一直不是那种喜欢张扬表达自己的性格。

　　只是看到高松灯听着《春日影》在那里潸然泪下，总觉得自己如果鼓掌的声音小了就会显得不够朋友。

　　也许是因为跟着曾经的偶像、现在崇拜的怪盗一起演奏了那首她最喜欢的《空之箱》，也许是因为随着经历开始享受那种变得闪耀的感觉......

　　也许只是单纯的喜欢摇滚，喜欢不拘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