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6章

　　“在最初的轮回里，我们当然是输了。”晓美焰低声说，“......输得一塌糊涂。”

　　“后来我利用作为魔法少女的能力，通过一次次地轮回，终于是找到了战胜人偶的魔女的希望。”

　　“具体的过程已经很难描述了，但是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在接连战胜两位魔女之后，我们的讨伐队伍已经很难维持有效的战斗力了。”

　　“参与讨伐这两位魔女的人只有魔法少女吗？”

　　“你应该能猜到的。”晓美焰的声音非常轻。“就如同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在心灵怪盗团的帮助下才顺利战胜了「人偶的魔女」和「人类的魔女」。”

　　“心灵怪盗......团？”

　　不知何时，时间的流速恢复了正常。

　　晓美焰似乎是已经享受够了温存，穿上鞋子，爬下了来栖晓的膝盖，稍微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装着，然后是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漆黑的长发垂落到腰侧，纤细的身体像是竖起的铅笔一样站得笔直。

　　“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你作为失去了监护人的未成年人，很快就会在路过四轩茶屋的时候被咖啡店好心的老板收留。”

　　此时，电车到站了，广播里传来了女播报员的声音。

　　“然后你会在店长的帮助下，入学我们刚才经过的那所高校，遇见许多被欲望扭曲的恶人所影响的受害人，在拯救他们的过程里和他们缔结羁绊，帮助他们在印象空间和心灵宫殿里觉醒人格面具的力量......最后，你们就组成了心灵怪盗团。”

　　来栖晓站起身，握住了晓美焰伸出来的小手，然后走向了车厢之外。

　　一直到最后，晓美焰也没有说明自己到底是怎样喜欢上了来栖晓。

　　毕竟，那已经是战胜了魔女之夜以后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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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M.8:11】

　　早高峰之后，四轩茶屋的街道格外冷清。

　　只有几个老人围在贴满广告纸和传单的电线杆旁边聊着家常。

　　林林总总的店铺延伸向道路的尽头，送牛奶的快递员蹬踩着自行车疾驰而过。

　　看到一个棕头发、身材娇小，长相可爱的女生叼着面包片匆匆忙忙地从晓美焰与来栖晓的身旁经过。

　　那对湖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惊慌失措。

　　很快，一个系着工作服的大叔从咖啡店里跑了出来，“仁菜！回来！我开车送你去学校！”

　　井芹仁菜急着说话，叼在嘴里的面包片都落到了地上，沾着了灰尘，“马上要迟到啦！”

　　“开车送你去是不会迟到的。”佐仓惣治郎被这冒冒失失的女孩给气得一阵捶胸顿足。

　　又是一阵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把井芹仁菜给劝回了勒布朗。

　　勒布朗就是来栖晓与晓美焰今天的目的地，一家坐落在四轩茶屋里的咖啡厅。

　　在看到井芹仁菜的时候，晓美焰的眼神显得格外复杂。

　　来栖晓凭借着直觉迅速捕捉到了晓美焰那微不可察的情绪波动。

　　但既然晓美焰一句话也没说，来栖晓就不再多问。

　　“进去吧，”来栖晓推开了勒布朗的店门。

　　晓美焰跟在了来栖晓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勒布朗靠窗的位置落座。

　　店长火急火燎地推着井芹仁菜出门，连忙跟来栖晓与晓美焰说，“抱歉！我现在要送这个孩子去学校，暂时没办法招待你们......你们要不先去其他的店吧？”

　　“没关系，”晓美焰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我们正好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您回来了再招待我们吧。”

　　佐仓惣治郎看着晓美焰，便信任了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漂亮女孩。

　　井芹仁菜频频回头，大概是被来栖晓“全解封”状态的颜值所吸引，但是在注意到他对面的晓美焰之后，就有些捶胸顿足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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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店里没有人了，该继续我们的第一次交易了。”

　　来栖晓跟晓美焰说。

　　晓美焰点头，然后不留痕迹地把手伸到了桌底下，摘掉了一颗录音器。

　　精密的机器在她的指尖悄然湮灭成渣滓。

　　“关于打开天鹅绒房间的方式......”晓美焰略微思考了一下，“这个必须要你等待自己的天鹅绒助理先创造一条心之海跟现实之间的通道，具体的时间应该在一周之内。”

　　“原来拉雯妲安然无恙。”

　　“是的，拉雯妲女士现在应该在心之海着急地想要重新见到你。”

　　“焰怎么突然不对我使用敬语了？”

　　“我都想直呼你的名字了......”在电车里跟来栖晓讲了许多事情，晓美焰似乎深陷在了回忆里，显得有些疲倦。

　　她很快就强打起精神，认真地看着来栖晓，“关于人格面具的事情，你可以不用再在意了，最多一周你就会重新变回那个无所不能的心灵怪盗。”

　　“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那就请继续交易吧。”

　　来栖晓沉默了片刻，开始思考自己当下急需的情报。

　　然后他询问着晓美焰，“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你已经试探过我很多次了，还不满意吗？”

　　“想听到你给我一个正式而且准确的答复。”

　　晓美焰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眼前顷刻间闪回了无数个惨烈的画面。

　　崩溃的世界，重伤的少年身后的恶魔敞开了遮天蔽日的黑翼，他操控巨大的铳枪填入最后一发子弹，瞄准挡在前方的“神”。

　　在轰天彻地的巨响之后，他在即将迎来终结的世界尽头，紧抱住了虚脱瘫倒在地上的晓美焰。

　　仍然记得他当时说......

　　【回到过去吧，焰，不要再让自己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重蹈覆辙，也试着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自卑的晓美焰躺在来栖晓的怀里，她都无法信任自己到底能否改变一切，又是否有资格改变一切。

　　而来栖晓只是非常洒脱地说，【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好，哪怕是把我如今的人生给篡改得面目全非......只要能阻止这场灾难就好。】

　　【我做不到。】这样过于庞大的责任，不是晓美焰所能够承受的。

　　但是晓美焰所崇拜的怪盗只是把那些悲叹之种的碎片，还有怪盗团伙伴们的人格面具的记录全都交到了她的手里，【那就当做是自己多活一天，努力去更久地活着吧。为了活着而回溯时间。】

　　【结局已经是这样了，如果继续活下去的话......我不知道要怎么继续活着......】

　　【原来如此，是找不到坚持活下去的理由啊——拯救鹿目同学怎么样？或者纱耶香、巴麻美......你们都是做过约定的。】来栖晓说话的时候，血液顺着他脸上的伤口不断被气流裹挟着飘上天空。

　　在破碎的天空里，巨大的空洞贪婪地吞噬着世界的一切。

　　【但那样的话，莲，还有大家就......】

　　【太多的责任会压垮一个人，焰把目标放小一点，先尝试拯救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吧。总得活下去才能有所希望。】

　　【希望......】

　　【如果实在不知道该把希望寄托在谁身上，那就尽管试着相信我吧。】

　　记得怪盗的笑声在耳畔回荡，【我可以成为焰情感的寄托，也可以当做武器和棋子被你随意驱使，请放下全部的负担利用这份时间回溯的力量，尽情对我的人生下手吧——毕竟，我本来就只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他看着晓美焰艰难地拿出了手枪，笑容不断消失，最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怜惜。

　　【这条路会很难走，但即便艰难，即便痛苦，我依然期待着你可以活下去，哪怕不是为了别人，也要努力地寻找绝望之前的美好。】

　　【无论你是否能带来我们所有人期待的那个结局......】

　　【从今天开始，我的人生都完全交给你来支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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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晓美焰用非常轻而细的声音说，“你很久以前跟我聊过《魔法少女小圆》这个漫画的故事。”

　　晓美焰看着有些惊讶的来栖晓，“你说过，随着那个漫画故事的不断发展，我会在执着于履行约定的过程里，因为过于深切的执念与羁绊，最后彻底爱上小圆。”

　　来栖晓的呼吸略微一滞。

　　晓美焰却是温柔地握住了来栖晓的手，无比眷恋地把自己的面颊贴到了来栖晓的手背上，“我的身上现在已经背负了太多太多关于拯救的约定，而它们的开始......都是因为你啊。”

　　在世界崩溃，所有崇拜与信仰的事物逐一幻灭，晓美焰绝望地想要放弃一切，成为世界上的最后一个魔女的时候......是来栖晓给予了她怀揣着希望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即便这份希望随着一次次地轮回不断虚弱，被更加深厚的绝望覆盖，但它始终没有被彻底磨灭。

　　晓美焰最终还是成为了魔女。

　　而即便是作为魔女，她却依然在每一个结局来临之际，都能站在来栖晓的身边，并肩面对世界的终焉。

　　无数次的轮回之后，晓美焰已经说不清自己对于来栖晓到底是因为负罪感还是崇拜之类的原因而产生了爱慕。

　　各种各样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铸造成沉重的枷锁，把她永恒地囚禁在轮回的人生里。

　　晓美焰早就把自己的身体无数次地交给了来栖晓——可能第一次还掺杂着负罪感，怀揣着一种接近于“赎罪”的心理。

　　等到了现在，她已经是几乎于贪求着与来栖晓每一分每一秒的接触，痴迷于他的体温，着迷于他的声音......

　　好像只要能看到来栖晓，心里积累的早已经能让任何人失去理智的绝望都能因此淡化些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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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栖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但他又宁愿自己不知道这样的回答。

　　晓美焰低垂着眼睛，“我们已经逛过了所有的地方，说过了所有的情话，但是到最后才发现......”

　　怪盗打断了晓美焰的话语，“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既然焰是为了挽救世界才无数次的轮回，那一定有我能帮到你的地方。”

　　“我就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这么说的。”晓美焰用充满恋慕的眼眸注视着来栖晓的眼睛，“那么，在你重新成为心灵怪盗之前，就跟我约会吧。”

　　“好。”来栖晓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晓美焰。

　　“涩谷有一家婚纱店今天在办‘结婚模拟’的活动。”晓美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们去过几次？”

　　“很多很多次。”

　　“在那之后呢？”

　　“吃午餐。”

　　“午餐之后？”来栖晓的语气显得有些惊疑不定。

　　“抱我。”

　　果然，他听到晓美焰说出了非常“可铐”的话。

　　在日语的语境里，“抱我”就等同于“请跟我OO”。

　　晓美焰用一种略显期待的语气说，“一直到我昏迷为止，我们都在公寓的卧室里。”

　　“别说了。”

　　“这是事实，因为我是坏孩子。坏孩子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坏事。”晓美焰的眼底里好像流淌出些许顽皮的笑意。

　　“真不会坏掉吗？”

　　“会啊，毕竟我只有十四岁嘛。以前还不懂怎么用魔力治疗自己.......”

　　“停一下，我有点头晕。”

　　“没关系的，我现在运用魔力在那种事情上的经验已经非常丰富了，肯定可以让莲有很舒服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