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62章

　　来栖晓再看向走在前面的新马孝廉，对方身上那份扭曲的欲望终于不再遮掩了。

　　似乎只要现在拿出手机，打开【异世界导航APP】，就能立刻潜入那座罪恶的宫殿。

　　来栖晓询问前边的新马孝廉，“校长，我们还要走多久？”

　　新马孝廉好像有些紧张，他几乎是靠着墙边走路，尽可能在远离那些紧闭的金属门，即便西装有大半边都被雨水浸湿也不在意，“快到了。”

　　暴雨在冷风里摇摆，倾斜着灌入了楼房的缝隙，如群蛇般贴着墙壁舞动，最后是攀爬而下，在地面积累着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水洼。

　　鞋底踏过去之后会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正在扣着安和昴双手的佐川似乎也很畏惧那些门后的空间。

　　一路上偶尔能见到体态过分魁梧的保安在巡逻，还有穿着白大褂、打扮成医生一样的人物抱着一些装在塑料箱里的纸质资料要下楼。

　　怪盗记得新马孝廉的叮嘱，所以看了一会儿跟自己擦肩而过的保安和研究人员，就这样沉默着前行。

　　一直到教学楼的第四层，廊道里总算是变得明亮起来了，白蒙蒙的雨丝在眼前拉伸又断开，像是电视机失去信号时候的雪花般的密集噪点。

　　他们在“保健室”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新马孝廉推开门，然后用眼神示意佐川带着安和昴先进去。

　　这位看上去体面文雅的中年男人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一下来栖晓的肩膀，随后把一只黑乎乎的对讲机塞进了他的手里，“不用害怕会担什么责任，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到了上面都会有人负责处理。”

　　“你来的其实有点迟了，不然我还能带你去认识几位在社会上很有地位的客人......嗯，总之，重要的规矩我都在车上跟你讲过了，今晚就好好享受吧，接下来的时间里不会有人打扰到你们。如果需要什么道具或者特别的安排，就用对讲机跟那个叫佐川的女人说，她会尽量帮你解决。”

　　新马孝廉说完了，就拿出手机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匆匆忙忙地跟着那些研究人员下楼。

　　来栖晓把对讲机揣进衣兜，紧接着暂停了手机的录音。他擦了一把飘了满脸的雨水，用手遮着往教学楼底下看。

　　借着探照灯的光亮，可以看到一群穿白大褂的人物正在往一辆货车的车厢里不断地堆叠一些紧密封存的文件。

　　看上去是很重要的研究资料啊......

　　还真是跟时间赛跑了。

　　怪盗不清楚这辆货车会不会在今晚就离开这座学校，毕竟现在雨势很大，走夜路难免会遇到一些不可预测的危险。

　　但毋庸置疑的是——

　　我必须立刻潜入敌人的「心灵宫殿」。

　　众所周知「印象空间」是大众潜意识汇聚而成的世界，现实里的民众都会以“阴影”的形式在其中对应存在。而超出社会的敌人正在用异常的力量放大所有人的欲望，当这份欲望扩张到一定程度，并且没有得到及时遏制的时候，就会开始扭曲。

　　随着欲望扭曲的进行，现实里的他们开始进行一些违背法律和道德的行为，他们的阴影同时开始具备越来越强的攻击性，并且被隔绝在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里。

　　等到这份欲望被彻底的扭曲，成为一种无法挽回的罪恶，甚至因为这份罪恶在意识层次的世界里得以具现化之后。

　　这些阴影所在的地方就会开始不断下陷，直到彻底脱离了「印象空间」，成为了完全独立在大众认知之外，同时又覆盖在现实层面之上的，由罪人内心散发出的扭曲欲望所构造的巨大殿堂。

　　其名为「心灵宫殿」。

　　心灵怪盗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到一座又一座“心灵宫殿”，然后偷走深藏其中的、由罪人扭曲欲望凝聚而成的“秘宝”。

　　只要偷走“秘宝”，整座“心灵的宫殿”都会迅速坍塌，被邪恶力量扭曲了内心的宫殿主人也会幡然醒悟，开始诚心悔改。

　　来栖晓推开了“保健室”的大门，立刻是被里面奢华乃至淫靡的场面给唬得愣了一会儿。

　　一面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Q趣物品，从药物到电动玩具，一应俱全。

　　一面的墙壁上嵌入了一台巨大的电视机，屏幕里正在播放着浮夸画面和音效的成人///电影。

　　整体呈现出淡粉色的装潢，巨大的软床上系着镣铐、尼龙绳这样的事物，床头的墙壁上也挂满了各种彰显女性胴体美好的画像。

　　佐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着了一把手枪。

　　她守在卧室的门口，能听到磨砂的玻璃门里面正在传出稀里哗啦的水声。

　　见到了来栖晓，她就起身往外走，“我会守在门口，有需要就用对讲机跟我说......如果那个叫安和的女孩不听话，同样可以告诉我，我来教训她。”

　　随着大门开合，然后被反锁，这间被彻底改造的“保健室”里就只剩下了浴室里水流拍打少女身体发出的让人会忍不住浮想联翩的暧昧声音。

　　隔着玻璃门，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朦胧而妙曼的影子在移动。

　　怪盗倒是没有偷窥小女生洗澡的想法，依靠着出色的职业素养，他在房间里一阵紧张而严密的搜罗之后，成功找出了十几颗隐形摄像头。

　　这时候，他才拿出手机，再次的点开了【异次元导航APP】。

　　-

　　【新马孝廉的宫殿】

　　【距离：0M】

　　-

　　来栖晓干脆是敲了敲浴室的玻璃门，“我知道你没洗澡，别放水了，赶紧出来......我们该办正事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有点后悔，每次在心灵宫殿的潜入行动之前，他都要跟S.E.E.S的支援者们在敌人的殿堂周围用含糊的词语交换情报和意见，现在这份习惯大概是要给自己添上一些麻烦了。

　　浴室里的水声立刻就停下了。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穿戴衣服的声音。

　　然后安和昴打开了门，她浑身衣服湿漉漉的、可以透出肌肤和身体曲线，显得出一种若隐若现的诱惑力。

　　女孩的脸上满是泪水，她一边用袖子努力擦拭着眼睛，一边害怕与不情愿的走到来栖晓面前。

　　“你居然还真的洗澡了。”怪盗没想到这女孩居然真能听坏人的话。

　　闻言，安和昴只是用一种不甘、悲伤和愤怒，甚至是懊悔的复杂目光注视着来栖晓。

　　然后她用一种近乎憎恨的语气说着，“佐川老师......佐川她用枪威胁我。”

　　上高中了，生理课听过不少节，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安和昴自然是心知肚明。

　　唯一让她值得庆幸的，尽管是被迫，但是自己的第一次要交给的对象是来栖晓这样相貌帅气程度不亚于少年偶像的同龄男生。这样至少不会让她感到那种恨不得自杀的恶心和难堪。

　　“没事，再等一会儿那个叫佐川的女人就该向你磕头道歉了。”

　　不知道安和昴的心中所想，来栖晓却是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着，然后拿出手机，继续摆弄那个【异世界导航】。

　　安和昴被他这样的举动给吓到了，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求求你，至少请不要录像......”

　　怪盗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现在能去浴室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再用浴巾把身上的水擦一下吗？满身是水的站在这里叽叽歪歪，确实有点影响到我工作了。”

　　“诶？！”

　　安和昴瞪大了眼睛，正在触碰自己衣领纽扣，要把它们逐个解开的手指瞬间僵硬了。

　　......

　　过了一会儿，安和昴坐在床上，表情麻木地看着来栖晓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拿着手机面对墙壁念念有词。

　　“新马孝廉的宫殿，县立艺能学校，城堡。”

　　“城堡？”

　　“王宫？实验室？研究所？制药厂？军事基地？香肠派对？保护伞公司？......”语速越来越快，念出的词语甚至趋近于一种胡言乱语的性质。

　　反复的尝试之后，始终是打不开通往新马孝廉的心灵宫殿的大门，让来栖晓有些气急败坏了。

　　这可不是在发疯，因为按照他上辈子的经验，想要通过“异世界导航”APP进入心灵宫殿是具有先决条件的：必须通过语音输入3个宫殿关键信息——主体的全名、宫殿的物理位置、宫殿的异世界形式，从而与覆盖在现实之上的「心灵宫殿」达成认知上的共鸣。

　　这是进入宫殿所必须的“钥匙”。

　　然后，【异世界导航APP】就会将这些信息保存为查询历史记录，可以通过历史记录直接进入宫殿。只有当在宫殿被摧毁后，相应的历史记录信息才会自动删除。

　　来栖晓很确定自己刚才猜对了正确答案，甚至模糊的能感受到“门”的存在。

　　但隐藏在幕后的“神明”可不愿意就这样让他轻而易举的进入心灵殿堂。

　　事到如今，也只能暴力开锁了。

　　怪盗扶着墙壁，然后重重的叹气。

　　既然敌人把门反复加密上锁......那就从旁边把墙壁砸碎了直接闯进去吧。

　　「心灵宫殿」同样是处于意识世界的层次，可以含糊地形容成一种另类且特殊的“印象空间”。

　　来栖晓闭上眼睛，试着下沉意识......

　　果然，很快他就感受到了“墙”的存在。

　　那是隔绝物质与现实两个层次的壁垒。

　　身后大床上的安和昴惊恐万分的注视里，来栖晓突然朝着面前的墙壁挥动了拳头。

　　咚。

　　拳头打在了墙壁上，却是一种沉闷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浑身都要忍不住的战栗起来。

　　来栖晓毫不犹豫地再次挥拳，连“死亡”都可以跨越的心灵力量在这一刻不留余地的爆发——

　　这一次，整个“保健室”的地板都在拳头击中墙壁的瞬间应声破碎。

　　强烈的失重感迅速侵袭而来。

　　巨大的空洞不断收缩，最后成为了一个仅能容纳两人通过的隧道。

　　惊慌失措的安和昴试图抓住周围一切可以触及的事物......她紧紧地抱住了来栖晓，在极快的下坠里被吓得满脸苍白，眼睛里也缀满了泪花。

　　所有的景物都在光怪陆离的变化，“保健室”变成了塞满盔甲与武器的中世纪风格的巨大仓库。

　　“Persona。”如此低喝着，来栖晓单手把安和昴抱住，在下坠的过程中，他的全身都开始缠绕上苍蓝色的火焰。

　　怪盗的装束逐一显现，漆黑的长风衣和长裤，灰领衬衫，鲜红色的手套还有白色的百灵鸟面具。

　　他从腰间摘下一把钩抓枪，在即将摔到地面之前对着最近的一根承重柱扣动了扳机。

　　绳索飞出，在极快的速度里，怪盗抱着安和昴以一个华丽的姿势飞跃向这个仓库的二层空间。

　　仿佛燃烧着火焰的双眸伴随轻蔑的笑声在下方数十位巡逻守卫紧张的抬头注视里，人格面具「亚森」在怪盗的身后显现，血色的恶魔蓬然敞开漆黑的羽翼，然后有山呼海啸般的气势向下压覆！

　　*

　　*

　　*

　　（高估自己的意志力了，工作日的课程表占用了一部分时间，再加上角膜炎发作，以上Buff叠加起来，确实有点撑不住，码字又慢又痛苦。今天就暂时更新一万字应付着，周四或者周五想办法补上今天说好的加更......然后调整一下身体，周末再冲刺吧。）

　　（最近大家订了一堆书，手里的月票应该都挺富裕吧？）

第051章.神之对策（二合一）

　　“【至高魔弹】！”

　　仿佛中二病晚期患者发病时的嘶声呐喊，怪盗身后恶魔形态的人格面具飞快地转动手中的滑膛枪，然后在一众“阴影”逼近的电光火石的刹那扣动了扳机。

　　滑膛枪的枪口中爆发出深黑的弹丸，它在半空中极速的翻旋，然后在靠近“阴影”的时候骤然绽开成暴雨般密集而细碎的漆黑线条，在“阴影”们的身上肆意交错，如此潦草而狂放的涂抹。

　　所有“阴影”的动作就此定格。

　　来栖晓身后的「亚森」手里的滑膛枪不断挥发出不可视的黑暗，直到彻底消失。

　　下一刻，整个仓库的空间都沿着那些漆黑的线条陡然开裂，身披重甲、各执长矛和剑盾的守卫打扮的阴影瞬间爆炸成无数幽暗的气流，它们汇聚在来栖晓的影子旁边反复徘徊，发现是怎么也挤不进去之后就黯然逸散了。

　　隐隐约约能听到呼救和哭泣的声音。

　　陈列着盔甲与兵器的仓库里重归一种肃杀与庄重的沉寂。

　　这里是「心灵宫殿」，是罪人的内心写照。存在于此的“阴影”在现实里不存在对应的个体，它们是从宫殿主人的认知里诞生的。

　　安和昴趴在来栖晓的怀里，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

　　来栖晓也没想到，这女孩居然能跟着自己一起进入心灵宫殿——

　　他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到底是安和昴具备觉醒人格面具的资质，还是因为藏在殿堂里的敌人试图用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分散他的注意力。

　　来栖晓放开了怀里的女孩，“如你所见，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朝着日常之外的方向展开了。”

　　安和昴即便被放开了，她也非常老实和乖巧地站在原地，目光炯炯地看着面前的来栖晓，等待着对方的命令。

　　她很聪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理解了自己的处境。

　　通过来栖晓身上这种充斥着怪诞与奇幻风格的装束，以及他所施展的种种超自然力量进行推断，再结合最近网络里广为流传的“心灵怪盗”的都市传说——

　　传说中的“心灵怪盗”是真实存在的。

　　而她很幸运的，在人生即将坠入绝境的时候，与这位都市传说一样的少年相遇。

　　“既然你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那就请给予我最大限度的信任。我现在没有时间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必须争分夺秒的摸清楚这座「城堡」的路线。接下来就拜托你尽量保持安静地跟随我一起行动，我会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