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江镇包子铺
结界中的宝石根本就不是肯尼斯制作工坊的主要材料,身为矿石科的君主,肯尼斯精通宝石魔术,他可以利用宝石中独特的灵性储存和释放魔力,使之成为极佳的媒介。然而在这间工坊的布置上,他却更青睐于舍弃宝石,转而依赖各种金属结构——
——工坊的墙壁内和地板下嵌入了银色和铜色的金属条,形成如蛛网般的复杂纹路将整个工坊包裹在内。降灵魔术让肯尼斯的意识降临到工坊中,而他通过控制不同频率的震动,使对应的金属礼装产生共振从而促使魔力流动,从而激活它们的力量。
至于宝石?不过是工坊中的一个摆设而已。确切地说,那颗宝石本来只是一盏临时装的灯泡,是工坊最初没通电时充当的简易照明装置罢了。
它的存在完全是为了方便肯尼斯在布置工坊时能够清晰地查看各处构造,甚至连魔力流动的作用都没有。正因为这样,伊西德罗对其大动干戈,却毫无效果,徒劳地浪费了自身不多的精力。
“乡下人就是没什么见识,谁会把工坊的核心明目张胆地放在一颗宝石上?”肯尼斯的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金属震动加剧,伊西德罗能察觉到脚下的地面微微颤动,耳边隐隐作响,但灵魂与肉体的双重侵蚀使得他完全失去了反击的机会。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剥离出来,但他此刻却毫无办法。若非考虑到伊西德罗的肉体有潜在的研究价值,直接剥离出灵魂不仅有可能损害他封住的信息,还有可能导致肉体的潜在价值受损——
——他早就和那个西班牙魔术师一样灵魂被剥出来以方便看管了。
伊西德罗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汗水混合着血迹顺着脸颊滚落。然而,无论他多么努力地集中意志,这种外力的入侵却无法被抵抗。他的灵魂就像被无形的钩索紧紧攫住,逐渐从躯体中剥离出来,那种撕裂般的痛苦一波波袭来,令他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喘息。
伊西德罗的视线逐渐模糊,灵魂被一点一点地从他的躯体剥离出来。他能感受到那股无情的力量在体内横行,像是冷冽的刀刃穿刺过血肉,将他的意识和身体一点点撕裂开来。他挣扎着,但已然无力,失去四肢的身体僵直而麻木,如同一具即将失去生机的傀儡。
他勉强再度压榨着腰椎内的魔力,随着一丝微弱的火光从下腹蔓延而上,火焰自他的腰椎处冒出,火焰在他的脊椎骨上游走,顺着他的脊柱爬升,火焰如蛇般蜿蜒地攀附在他的骨骼上,越过胸腔,烧灼着他的神经,带来令人几欲晕厥的剧痛。
火舌沿着他的脊骨一节节地攀上,越过肩胛、爬上颈部,从脊椎攀爬到他的后颈,吞噬着头骨的每一寸。其顺着肉体甚至攀附到了他那正在被拽离体内的灵魂,他能感觉到灵魂在这焚烧中逐渐消散。
“他妈的欧洲佬……“在最后一瞬,他冷笑了一声,嘶哑而微弱,音如断裂的琴弦般,在火焰中颤抖,渐渐散去。
肯尼斯没来得及阻止,即使他急速调整魔术的频率,试图遏制火焰的蔓延。但他本人不在此地,对于伊西德罗使用的魔术基盘也不甚了解。因而为时已晚,火焰早已吞噬了伊西德罗的头颅,顷刻间将他灵魂的最后一丝残迹烧成灰烬。
“哼……“肯尼斯冷哼了一声,操控着魔术将室内燃烧着的火焰扑灭,随即银色的流体缓缓汇集在韦伯面前,把他拎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他一早不用月灵髓液……你知道的,这玩意是水银。
“怎么倒霉的总是这小子……“肯尼斯摇了摇头,想要找找之前邢清酤留下的灵药,却发现实验室内的试剂没一个保持完整的,他只好亲自给韦伯做了简单的处理。
“Miss·赫恩,“肯尼斯转头看向在一旁尴尬站着的帕特里西亚,”看来你确实有合作的意图,不过工坊变成这样暂时也没办法呆下去——“
“——请你带着这孩子与我一同换一处据点,“肯尼斯的态度出奇地缓和,”届时等我本人回来,我们可以进一步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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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这两个魔术师弄死后,就正式进入后半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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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内共生关系 : 35.搜点再仔细也永远打不过挂逼
邢清酤站在亚马逊盆地的密林深处,周围的潮湿空气带着浓厚的植物气息,湿热的环境使得衣服微微黏在他的身上。四周环绕着高大的树木,盘根错节的藤蔓攀附在树干上,将整个空间封闭得密不透风。
他低头,指尖轻触地面,体内的魔力微微流动,以据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那魔力如水般渗透进泥土和植被,缓缓地蔓延开来,将整个据点笼罩在一层隐秘的结界之中。邢清酤起身,轻轻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望向四周的密林,心中冷静而有条不紊地搜寻着附近可能存在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地在据点附近巡视一番,确认了没有任何额外的痕迹,也没有发现任何暗藏的道路或密道。这个据点孤零零地矗立在林间,周围似乎没有其他可疑的木屋,证明伊西德罗的活动确实局限在这一处。
“大概是没有了……看来只有那一条路了,”邢清酤自言自语,挠了挠头,随即走回伊西德罗的落脚点,将地下室的入口仔细封存起来。确保一切无误后,他在前厅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掏出一根试管。试管中盛放着少量的硫粉,他捻起些许,轻轻洒在屋内的几个角落,沿着墙壁勾勒出一条条浅淡的线条。硫粉的轨迹微微闪烁着光芒,随即便与先前布下的结界产生了共鸣,散发出一层浅淡的光晕,将木屋彻底掩盖在魔术的掩护之中。
布置完结界后,邢清酤轻轻拍了拍手,将手上微微染上的灰尘抖落干净。坐在前厅里的椅子上,准备离开——
——
——虽说他很平常很乐意为了生活仪式感而不怎么使用遁术来移动,但都到这种时候了再不用遁术而是选择慢悠悠赶回去,那真得和时王和他的二阶表一样幽默了。
至于肯尼斯,由于调取ORT的资料需要一定时间,他已先行返回库斯科,留下他在此地布置结界并搜集线索。
空气中传来一阵微弱的波动,伴随着邢清酤的精神体进入高维空间的投影之中,还是一如既往地无法感知到任何存在,和虚数空间差不多。
邢清酤每次在使用这类魔术的时候都忍不住在想,或许是因为虚数空间真的存在吧,导致这类由数学构建出的维度同样可以籍由魔术而存在——
——是不是虚数空间的存在才导致了神秘的出现呢?毕竟老师当年在解释自己固有结界的时候也曾说过将其沉入虚数空间可以使神秘抵达最大从而得到最大的出力。
他总觉着自己已经抓住了直指神秘本质的问题之一,但却根本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思路可言。邢清酤也只能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也就是在用遁术的时候再拿出来胡思乱想一下了。
“早知道就多练练,平常不用这玩意儿,一到要用的时候就出问题……”他一边自嘲着,一边尝试进一步调整坐标。
然而,下一瞬,邢清酤猛然发现自己卡在了院墙之中,半个身子嵌在砖墙里无法动弹。
“我这水平也不该出这种错误啊……哎,奇了怪了,不会是坐标公式有问题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得抽时间好好研究研究,我还是没有那种看一眼其他人的魔术就能学会的才能啊……“
然而,还未等他将自己从墙里彻底拔出来,之前分配给结界的线程就突然警告他,自己在亚马逊雨林里布置的结界正传来一丝微弱的波动——
——他之前随手布下的结界似乎察觉到了异常。
“哦豁,这么巧?”邢清酤在心底想道,嵌在墙里的他稍稍尝试扭动了下脖子,尽量让自己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然而侧边半个身子被卡在墙里让他连这点小动作都显得有些滑稽,“刚离开就有人摸过来了?还真是踩着点来的啊……”
“可惜哥们有飞雷神。”他轻轻一笑,随即试着从兜里把自己的钱包扔在地上。空气中传来一阵轻微的破裂声,伴随着墙体的微微坍塌,他的身影消失在库斯科某户倒霉蛋的院子里,只留下被他强行破坏的石墙碎裂成一地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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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已经没人了,”冲田总司坐在一棵高大的树梢上,双腿轻轻荡着,借着魔术礼装的加持,侧耳倾听着几公里外伊西德罗据点的动静。她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冠,偶尔风吹过,带来微弱的破败木屋的霉湿气息。
回应她的,却只有一串轻微的呼噜声。
冲田总司无奈地回头望了一眼,看到观月林檎正靠在一侧的简陋木墙上,姿势放松,呼吸平稳,显然在这闷热潮湿的雨林中睡得正香。她轻轻叹了口气,取下戴在耳朵上的一颗小塞子,随后跳下树梢,轻盈地落在地面上。
她们的落脚点位于距离伊西德罗据点约七八里外的一片空旷地带,若说是营地,却显得极为简陋而荒废。几根粗大的木桩支撑起一片遮雨的棚子,木材的表面早已布满苔藓和霉斑,青灰色的霉菌沿着木头的裂隙蔓延,散发出腐朽的气息。几处搭建的支架上还能看出粗糙的刀痕和斑驳的烙印,显示出当初急切而草率的布置。
地面上铺着一些破旧的干草,勉强可以充当临时的地铺。营地周围的藤蔓肆意生长,有些甚至已经攀上木架,将棚子的一角缠绕得密不透风。树叶被压弯、堆积在上面,形成一层厚厚的植物垫层。木棚的一角甚至被白蚁蛀空,露出粗糙的纤维质地,轻轻一碰便会簌簌掉下一片朽烂的木屑。
这地方大概已经荒废了四五年,设施简陋不堪,经过雨林潮湿的侵蚀早已失去了当初的用处。之所以会在这里落脚,也是因为观月林檎行动不便,只能让冲田总司便按着她提供的路线,带她先来到这处据说几年前她在雨林中探索时布置的临时落脚点。
冲田总司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破旧的木棚,用小刀小心地将缠绕在上面的藤蔓削去。她双手稳稳地握着刀柄,慢慢削去那些粗壮的根系,并小心避免弄坏木棚上唯一几根还能称得上牢固的支柱。随着一阵“刷刷”的声响,藤蔓被从棚木上剥离,地面上散落了一层绿色的碎片。
忙碌间,她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声响,回头一看,便见到观月林檎正半睁着眼坐起身,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她。
“那里的人走了么?”观月林檎问道,声音带着些刚醒的慵懒。
冲田总司拍了拍手上沾到的木屑,点头答道:“嗯,已经听不见什么动静了。”她眯眼回忆着先前探查到的情形,“好像是先离开了一个,然后另一个在周围又转了几圈才离开,最近的时候,距离我们似乎只有不到五里地。不过还好,这里是雨林,树木密集,应该没有发现我们。”
观月林檎懒洋洋地笑了笑,金色的发丝在微光中泛起柔和的光泽。她随手捻起一缕发梢,漫不经心地问道:“嗯……能大概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方向离开的吗?”她低声自言自语般说道,“暂时还是先别和他们正面接触吧。”
冲田总司沉默片刻,凝神回忆着自己所感知的细微声响,“这……另一个人的声响似乎是突然消失的。”她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与戒备。观月林檎听罢,眉头微蹙,似乎若有所思,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先去看看吧,”观月林檎缓缓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不要太靠近……安全起见还是保持五公里的距离吧。”
观月林檎一边说着,一边从干草垫上起身,活动着四肢,显得舒展而从容。她走到木棚外,抬头看了看天色,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
“哎?”冲田总司目瞪口呆地看着观月林檎的举动,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观月小姐,您……能走路吗?”
观月林檎闻言,抬眼瞥了她一眼,嘴边挂着一抹调侃的笑意:“我只是灵魂上有些损伤,至于身体嘛——”
她裠轳林迩二删司巴岜逝刻意拉长了语调,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臂。
“——帕蒂的身体可是很健康的,毕竟当年她可是在这片雨林里一口气追着我跑了几百公里嘛。”
“那您……”冲田总司还欲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
观月林檎笑了笑,目光悠然地望向远处的丛林,随意地摆摆手,“我只是懒得起身走路啦。”说罢,她不再理会冲田总司,抬脚就朝密林的方向大步迈去,步伐轻盈,姿态轻松。
冲田总司无奈地摇摇无疑企ba八霖%起翏壹头,随即快步跟上。
“我们有必要这么小心吗?”路途间,冲田总司忍不住问道,“虽说Master她确实失联了,但我姑且也是个独立行动的从者……”
“那个伊西德罗,已经出事了,”观月林檎熟捻地走在雨林中,灵动的金发回应着树梢间时不时洒下的日光,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总之帕蒂失联的原因恐怕和让那老头吃瘪的人脱不开干系。”
“如果和帕蒂一样一头撞过去,没准我们会和她一个下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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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疼,今天先写三千字吧,抱歉,先休息了
第三卷 内共君羊引另疑漆9(IV⑸疚似Y酒玐生关系 : 36.晶体
冲田总司默默地走在观月林檎身前,两人踏入了亚马逊雨林中错综复杂的植被之间。四周的空气依然湿热,丛林的气息厚重而复杂,掺杂着泥土、腐叶和淡淡的苔藓味道,宛如一层薄雾般笼罩在周围,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封闭的世界。林中,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或是昆虫拍打翅膀的轻响,但这些微弱的声响在这片宽阔的林间显得格外渺小。
“这附近的植物和地形都够复杂的,是从来没有在日本见到过的风景啊>五伊七 罢岜澪 #气⑥ 尹……“冲田总司低声感叹道,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衣角不被树梢或是之类的东西挂住。
“原本是应该带你顺便好好看看这里的景色的,“观月林檎感叹道,”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嘛,只要Master没事就好,”冲田总司解开不知何时挂在自己腰间剑鞘上的藤蔓说道,“就是这个环境不太适合我战斗啊……”
“没事的,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和他们发生冲突,只是过去看看找点线索而已,”观月林檎走在后面,她的步伐轻巧,衣摆在植被间掠过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一手撩起金色的长发,漫不经心地掸去沾上的几片树叶,“而且这里对魔术波动有很好的遮掩作用,最适合用来隐匿行踪。”
冲田总司只是点点头,并未回答。她身后的观月林檎显得镇定自若,仿佛对这片密林再熟捻不过。然而,冲田总司并不敢掉以轻心,握紧了腰间的刀,步步紧跟着观月林檎的节奏,让自己始终走在观月林檎的前方,双目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一草一木。
约摸一个多小时的步行,渐渐地,她们能看到远处树木间隐约有些人工的痕迹。这是一些人类活动留下的破碎路径,偶尔能见到断裂的枝条或被踩出的泥痕。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这里很可能就是伊西德罗的据点所在范围。
冲田总司蹲在地上,手指轻轻划过泥地上的一串新鲜的足迹。 “这里的足迹很新鲜呢,”她轻声道,抬头看向观月林檎,“这些应该就是那两个来到这里的人留下的。”
观月林檎微微点头,低头看了一眼周围零散的足迹,轻轻摩挲着指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那就在这附近找找吧,也许他们留下了什么线索。”
冲田站起身,四下张望着,丛林中弥漫着湿热的空气,茂密的植物在她们四周形成了一层天然屏障,隔绝了一切外界的声音。每当微风掠过,浓密的树叶便随之沙沙作响,枝叶在微光中闪烁,让这里充满了某种诡异的静谧感。
“那……还要再靠近些吗?”冲田小心翼翼地询问,手指依然搭在刀柄上,视线没有丝毫放松地扫视着周围。
“不必了,”观月林檎微微摇头,目光远眺向几公里之外一片稍显开阔的区域,手指轻轻指向那里,“我们保持在五公里范围,这样既能观察他们的动静,又不容易被发现。”
她们沿着丛林的边缘小心地前行,脚步轻缓而有节奏。两人刻意避开了显眼的泥地和密集的灌木丛,尽量不在地面上留下痕迹。最终,她们选定了一片视野稍微开阔的高地,观月林檎首先攀上一棵结实的老树,冲田总司紧随其后,飞快地跃上树梢,站在高处俯视远方的据点。
“能确定另一个人离开了吗?”观月林檎低声问道,视线不离远处的据点。
“看起来应该是没有人了……”冲田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木棚周围的情况,“但我没注意到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又一次检查了据点周围的动静,确认四周并无异常。
“那个据点周围怎么样,能看清吗?”观月林檎问道。
冲田皱了皱眉,手搭在额前以遮挡强光,努力聚焦远处的景象。“好像栽种了些什么,但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作物,”她压低声音答道,“或许是些遮掩视线的灌木丛,也可能是用于制作魔术材料的植物。”
“不是,只是单纯的土豆地瓜,我拔出来看过。”
“怎么会,”观月林檎下意识地回道,“一个魔术师跑到这种地方就种点普通的根茎类作物怎么想怎么……”
“……”
沉默。
观月林檎的疑惑刚脱口而出,话音便逐渐消散在清冷的空气中。四周一片寂静,鸟儿似乎都停止了鸣叫,浓密的树叶随风微微晃动。自己的感知就暂且不提,可那人究竟是如何绕过冲田总司的感知靠近此地的?
然而,这片沉默并不彻底,微微打破这片静谧的,是一道低沉的咀嚼声正清脆、缓慢地回响着,还混杂着时不时发出的塑料包装轻微摩擦的“沙沙”声,声音的始作俑者正肆无忌惮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冲田总司的眼神一凛,手瞬间搭在剑柄上,握住乞食清光的手猛地用力,随即转身,剑刃直直刺入对方的腹部,破开皮肉的感觉清晰传至指尖。只听得“噗嗤”一声,锋利的刀刃刺破皮肤和肌肉,温热的血液顺着剑刃的边缘缓缓流下。
冲⑦s零⑧%吾⑷溜捌琦VII田总司的剑还未完全拔出,便感受到一股黏腻的温热顺着刀身滑下,带着腥甜的气味,落在她手指上。她稍稍松开了一点力,血迹从伤口里渗出,甚至还带出了一小截肠子,触目惊心地悬挂在外。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凝视着邢清酤,却看见他只是微微皱眉,冷静地望着自己的腹部,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双手甚至都没有停下原本的动作——
——他在吃薯片!
“我说,这种包袱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就真有点过分了啊,”邢清酤面无表情地嚼着薯片咀嚼着,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然后抬眼看向前面的冲田总司,“真和哥们肠子过不去了还是怎么回事?”
“我能理解你应激反应砍人,但能稍微顾及一下我?”他抬起头,看向冲田总司,声音平静,淡淡地说道,神态中既无愤怒也无惧意,似乎只是被不小心划破了一件旧衣服罢了。
冲田总司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从头到脚都带着股无所谓感觉的男人,手还停在剑柄上,仿佛在判断对方的真实意图。眼前的邢清酤语气里连一丝紧张都没有,反而像是在开玩笑般平淡地与她对话,哪怕是刚刚被划开的伤口依旧淌着血。
邢清酤轻轻晃动着空空的薯片袋子,无奈地扬了扬眉,“剑,拔出来啊,打算继续放血呢。”
冲田总司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带着警惕的神色微微调整了姿势。她看清了对方的脸庞,猛然间,记忆里的片段涌上心头,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你、你……是那个圣杯战争的监管者?!”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
“啊,对,我是京都圣杯战争的监管者之一,”邢清酤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顺手将空袋子捏成一团扔进虚数空间,“我记得你,是个从者吧……叫什么来着?亚瑟?不对……”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的脸,“叫冲田总司,对吧?是那个帕特里西亚·赫恩的从者——“
“——合着你们一伙的啊?“
邢清酤转过身,朝着附近的一棵大树看去,仔细打量着树梢上的观月林檎,随即皱了皱眉头,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比向观月林檎的脸。
“你是不是叫……帕特里西亚?”邢清酤皱着眉头问道,“还是说我应该叫你……观月林檎?”
观月林檎轻巧地从树梢跃下,动作轻盈,长发划过空气,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她整理了一下扬起的金发,平静地回望着邢清酤,淡淡地回答道:“我是观月林檎,我们应该没见过面吧?”
“在京都圣杯战争登记在册的御主之一便是观月林檎,“邢清酤咂了咂嘴,像是在回味薯片的余味,”而她的从者如今在你身边——“
“——而你看起来和那个叫做帕特里西亚的人曾经的样子一模一样,我就这样猜了,所以你们搜到这儿来……“
“……哦,我懂了,”邢清酤停顿了片刻后声调再度扬起,“那个叫赫恩的人失联了,所以你们觉着是那个叫伊西德罗的老头干的,是过来救她的对吧?”
“唯一的问题是,她在我们手上。”
观月林檎死死盯着邢清酤腹部的伤口,嘴唇微微抿紧。那个伤口处,剑刃深入,鲜血却毫不顾忌地流出,可对方似乎毫无在意的样子。这种场景令她不得不怀疑对方要么是恢复能力异乎寻常,要么根本不是真身,或只是某种人偶。
“怎么了?”邢清酤淡淡开口,目光慢悠悠地扫过他们两人,“我看了你们好一会儿,才确定你们不是和那老头一伙的。”说着,他试图把插在腹部的剑拔出来,却不料冲田总司下意识地一按剑柄,竟将刀刃又刺进几分,发出微弱的“噗嗤”一声。
“啊……抱歉!”冲田总司迅速反应过来,慌忙后退一步,将剑抽了出来。鲜血从邢清酤的伤口处喷洒而出,淋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血花。她疑惑地皱了皱眉,看着剑上的血迹,“等下,呃……有点不对劲?不该拔出来吧……”
“你也是懂什么叫搞笑效果的,将来去找个搭档讲相声保证能火,”邢清酤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望着流淌下来的血液。顷刻间,溅落在地的血迹、刀刃上的血渍都迅速凝成了一层翠绿色的结晶,而那些染在伤口周围的血液也逐渐结晶化,宛若繁密的细碎宝石般覆盖了伤口。随后,结晶片片剥落、消散,伤口处新生的血肉填补了缺口,完好无损,仿佛根本没受过伤。
观月林檎忍不住退了一步,瞳孔微微颤动,先前还勉强保持的冷静,此刻却被震惊打破。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记忆里曾去过的水晶溪谷的画面——
——只是那片溪谷的晶石是冰蓝色的,而邢清酤身上的结晶却是翠绿色。灵魂的残缺带来的虚弱此刻涌上心头,长时间过于紧绷着的精神状态反过来加剧了这份虚弱,使得她再也无法保持清醒的神智,手按在树干上,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压制住袭来的眩晕感。
“那么,你们的选择呢?”邢清酤微微倾身,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挂着一丝松散的笑容,“有两个选项——跟我回去,算是合作了。”他轻轻晃了晃肩膀,语气里透出一丝轻松,“或者……我把你们两个打一顿,然后再想办法带回去——”
“——不过我还没怎么试过打人留手,反正少半个身子什么的我也能救回来。”
冲田总司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剑尖直指邢清酤的眉心,冷冷说道:“虽然阁下恢复力惊人,但若是我一剑刺穿你的脑袋,想必也……”